龍蛇誌異第四十六章：拔除屍毒
說出“飛僵”二字時，靈鶴道長臉色很複雜，蘊含著畏懼、震驚，卻又有點期盼的意思。
唐野知道“飛僵”所代表的意義，那可是最厲害的殭屍，顧名思義，能飛天遁地，極為兇猛。
九叔默然不語，顯然也在猜測到底是什麼殭屍吞噬了任重的腦髓。
殭屍會進化，也會進食，鮮血、臟腑、腦髓等，主要還是鮮血。
殭屍飲血，乃是本能。
從某種程度上講，人死不斷氣，化作殭屍，但其思想理智基本沒有的了。
然而殭屍本身，屬於另一種存在，隨著不斷進化，卻會形成特殊形式的生命體：嗜血、狂躁、以人為食……
靈鶴道長摸著鬍鬚：“要不要讓四目師兄儘快回來？”
如果太平縣內，真得出現一尊飛僵，那可真是大事件，必須嚴陣以待，能幫得上手的人越多越好。
九叔想了想，回答道：“暫時不用，先搜查線索。”
靈鶴道長道：“近期城內有傳聞，說有年輕少女無端失蹤，會不會也與此有關？”
他生活的時間大都在城裡，有什麼風吹草動，自能有所瞭解。
九叔伸手揉了揉額頭：“人口失蹤之事，年年皆有，往年的時候，我也曾查過，但並無發現。所以兩者之間，是否存在聯絡，還不好說。總而言之，先暗中偵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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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鶴道長顯得有點暴躁：“師兄，這麼多年了，關於飛僵的線索斷斷續續的，咱們……”
九叔伸手打斷他：“飛僵之說，屬於書本上的說法，究竟有無，目前並無證據證明。”
唐野在旁邊聽著，聽出了某些不同尋常的意味，若有所思。原本他就覺得奇怪，為何九叔他們會聚集在小小一個太平縣，後來明白了，太平縣地理位置特殊，有歷史傳承，乃是兇邪之地，容易出殭屍……
而今看來，九叔他們很可能是奔著某個關於“飛僵”的傳說而來，紮根在此，已經勘察了很長的時間。不過一般殭屍捕獲不少，但毛僵罕見，更不用說飛僵了。
打殭屍，能為民除害；又能提煉屍氣，增添修為。
九叔這茅山一脈，便是專門做的這個。
“哎呦，我說道長，九叔，能否幫我拔取屍毒了嗎？我感覺越來越不好了……”
這時候，趙公子忍不住開口了，語氣弱弱的，有氣無力。
靈鶴道長一拍巴掌，差點忘了這個假洋鬼子，當即把他的情況跟九叔說了。
聽完之後，九叔過來，先看看趙公子的屁股。那兒血跡已經結痂，跟塗抹上去的糯米糊在了一塊，看著瘮人。
隨後又去看趙公子的手指，見指甲長了出來，約莫兩寸。
最後捏住趙公子的嘴巴，使得其張開來，觀察裡面的牙齒狀況。
看過後，九叔淡然道：“屍毒中得不算深，發現得早，可救。”
聞言，趙公子忙道：“請九叔救我，多多錢都行，儘管開口。”
九叔對錢沒甚興趣，看著他：“你出身趙家，從國外回來，你家趙太爺可好？”
聽到“趙太爺”的名諱，趙公子渾身打個冷顫，似乎有點害怕的樣子：“老太爺挺好的。”
九叔點點頭，不再多問。
這位趙太爺，可是太平縣傳奇般的人物，偌大趙家，是他一手締造起來的。其出身有些神秘，有說是苦力挑夫、有說是土夫子、還有說是破落子弟……
反正今已不可稽考。
活到現在，他已經九十多歲。至於具體多少歲，同樣不得而知，成為了秘密。
九叔當年來到太平縣時，曾與這位趙太爺見過幾次面，打過交道，察覺到對方身上有煞氣，乃梟雄人物。
不過近年來，隨著年事已高，這位老太爺深居簡出，只住在城南區的大宅子裡，幾乎不見外人了。
莫說外人，便是自家的子孫，都需要有吩咐，才能去見老太爺一面。
趙老太爺治家甚嚴，制定有家訓規矩，違反者，必給予嚴懲。在二十多年前，還曾親手活生生打死了一個違反家規的兒子。
他有三妻四妾，兒女十多人，到了如今，孫子孫女四五十，連曾孫都有了。
趙家上下，家口數以百計，但每一個人，對於老太爺都是畢恭畢敬，甚至畏懼多於尊敬。
趙公子當然怕爺爺，每次見面，都戰戰兢兢，寒氣直冒。乃至於聽九叔提起，都覺得敬畏。
緊接著，九叔帶著他進入一間廂房，開始著手幫忙驅除屍毒。
很快，房間裡便傳出噼裡啪啦的聲響，以及趙公子殺豬般的痛嚎聲。
外面靈鶴道長聽著，笑道：“這下有他受的了。”
唐野問：“師父，被殭屍咬傷，抓傷，便會變成殭屍嗎？”
靈鶴道長回答：“一般殭屍，比如紫僵白僵那些，屍毒不多，不會有事，但被綠僵毛僵弄傷，屍毒隨血遊走，不及時拔除的話，整個人會慢慢發生變異，成為殭屍。”
頓一頓，又道：“拔除屍毒，必須運用非常手段，糯米外敷，符水內服，又得重手法拍打全身。師兄此時，肯定手執打屍鞭，鞭打趙公子。”
“打屍鞭？”
唐野很好奇。
道人解釋道：“此物乃奇門法器，用百年老茅草，糅合通靈金銀絲線編制而成，又在秘製油血中浸泡九九八十一日，方能成品。被打屍鞭抽打到身上，那叫一個酸爽。”
唐野聽著，立刻替趙公子默哀了。以趙公子白白嫩嫩的身子，經過這一番鞭打，最後還能不能有個人樣，都值得懷疑。
約莫半刻鐘後，九叔走了出來，手持一根長約三尺的烏黑鞭子。
唐野心裡嘀咕：這就完事了？
就聽九叔喝道：“秋生。”
秋生跑來：“師父，有什麼事？”
九叔把打屍鞭遞過去：“我已經給趙公子吃了符水，但他不能躺坐下來，要一直蹦跳，跳足半個時辰。你拿著鞭子在旁邊監督，隔一會抽一鞭，幫忙拔毒。”
秋生大喜：“師父，如果我打多幾鞭了呢？”
九叔淡然道：“多多益善，不過你得注意，別真把人抽傷了。”
秋生笑道：“師父放心，我有分寸，都是皮外傷。”
說著，快步入房。
轉眼間，趙公子的痛嚎聲更響了，簡直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唐野臉色古怪：難不成秋生還有那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