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從大劍歸來的路明非第四十四章 昂熱親臨（二合一）
芝加哥，卡塞爾學院。
小教堂的鐘樓上。
無數雜物混亂散落著，中間是一個身材高大，挺著啤酒肚，頂著亂糟糟頭髮的中年男子。
副校長此刻正趴在電腦屏幕前，緊緊盯著那些又大又白的泳裝模特、性感女郎的超清寫真。
昂熱坐在角落裡的單人沙發上。
“給我弄杯喝的，隨便什麼都行。”
“哎，沒看到我正在忙嗎？”
副校長隨手拿過旁邊那瓶純麥威士忌，又抓起一隻看起來、不知用來裝過什麼的可疑杯子。
倒了小半杯酒，遞給昂熱。
昂熱就縮在沙發裡，慢慢地、一口口抿著酒。
兩個人很久都不說話。
“我親愛的朋友，今天怎麼這麼沉默，不像是你平時的樣子啊！”副校長面露疑惑。
“就在半個小時前，曼施坦因給我發來了一份報告。”昂熱拿出一疊檔案，放在沙發前的桌子上。
“我寶貝兒子的報告？”副校長用油膩的手撓撓頭。
“你不提的話，我很難想起你原來是曼施坦因的父親。”昂熱無奈地說，“你跟他真是一點也不像啊！”
“是啊，作為父子我們完全沒有共同點，站在一起拍照都有點勉強。
我還像牛仔那樣在脖子上系著花手帕，可我親愛的兒子卻開始謝頂了。”副校長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昂熱扶額道，“但現在你的關注點不該是你的兒子，不是更應該在那份報告上嗎？”
“好吧，那份報告是什麼內容？”副校長撓撓腦袋。
“關於我的好友路山彥的後人。”
“是那個叫路明非的小家夥嗎？你不止一次在我面前提起他了，看來你格外關注他。”
“明非那孩子已經覺醒龍類血統了，而且從他近期的表現來看，他的血統無疑是極高的。”昂熱神色激昂道。
“看來學院又要多一個有潛力的年輕人啊！”副校長幽幽地說。
“所以在接到曼斯坦因的這份報告之後，我就立馬過來和你喝一杯，同時想請你幫個忙。”昂熱舉杯，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副校長。
“說起來大概今天晚飯吃了幾隻醬肘子，太油膩了，不知為何忽然腹痛……”
見昂熱的表情這麼嚴肅，副校長意識到這個“忙”有點不妙，立馬捂著肚子，一臉的便秘表情。
“你推脫的理由能否專業點。”昂熱不忿起來。
副校長苦著臉：“反正我只要說個‘不’字，你都會覺得我推脫吧！說吧，什麼事，你每次找我幫忙都是要命的事。”
“這次不會了，對你來說簡直輕而易舉。”昂熱語氣微頓，“我想讓你幫忙測試一下明非那孩子的血統。”
“測試血統？你完全可以透過3E考試來測試他的血統啊！”副校長一臉的不解。
所謂3E考試，就是在一間考場，對混血種族裔播放吟誦、特殊的龍文錄音，然後由混血種在紙上記錄下來。
對於混血種而言，龍文會和精神產生共鳴，從而產生“靈視”的效果。
不同的混血種看到的不一樣，往往是雜亂的線條、糾纏的蛇群，瘋長的植物之類的。
混血種只要在紙上記錄下所看到的畫面即可。
然後透過有豐富經驗的高血統混血種，或者計算力超群的超級電腦，從紙上的畫面提取龍文。
龍文與標準答桉的符合度越高，則混血種的血統越高。
但這種測試方法最大的問題和缺陷在於，現今傳世的龍文只有七十六條，這也是混血種目前能破譯的所有龍文。
如果有混血種提前把所有七十六條龍文都背下來了，然後再去參加3E考試。
得到的測試結果往往虛高，且不具備任何說服力。
而昂熱的意思，是想副校長透過鍊金術和鍊金法陣，直接測試出路明非的血統。
這樣得出的結果無疑準確，高效，而且更具說服力。
“你就那麼看好那個路明非？”
從昂熱的語氣中，副校長能猜測這個路明非，應該是個極具潛力的混血種，否則不會讓這位老友如此激動。
不過這和副校長沒有什麼關係，這個叫路明非的小家夥再怎麼優秀，充其量不過是個極具潛力的新人罷了。
副校長活了這麼多年前，優秀的苗子見得太多了。
昂熱，梅涅克，路明非的曾祖父路山彥，貝奧武夫……包括他自己。
他們這些人哪一個當年不是驚才絕豔之輩，宛如一棵棵參天大樹，屹立在混血種的世界之巔。
路明非再怎麼優秀，此時也不過是一根剛從土裡、冒頭的小草而已。
或許這孩子以後能有機會長成參天大樹，那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副校長就親眼見過不知道多少天才夭折，所以在他看來，眼下沒有必要插手。
“其實之前，我並不想這麼早把那孩子牽扯到混血種的世界。
我想等他高中畢業再把他招進學院，然後悉心教導他，替他的曾祖父、我的好友盡一份長輩的責任和義務。”
“但我現在已經等不及了。”昂熱把桌子上的那疊檔案攤開，推到副校長面前，“你自己看吧。”
“B+級鍊金道具——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我記得我們之前不是尋找過嗎？可惜一無所獲。
據聞這件神秘的鍊金道具，藏在古印加帝國的祭祀神殿中。
那是一塊被詛咒的土地，汽車會莫名熄火，飛機會直接從天上掉下來。
還有不少奇怪而又強大的變異生物。”
副校長一臉不可思議。
“但是明非那孩子找到了，半個月前他才剛註冊獵人賬號，就接到來斯特家族在獵人網站上釋出的任務。
據聞來斯特家族的現任家主、身患某種疾病，急需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的治療效果。
我猜他們也是死馬當活馬醫吧，隨隨便便在獵人網站上釋出了個任務。
但沒想到有人真的完成了這項委託，找到了阿斯克勒庇俄斯之杖。
這麼多年無數人去尋找過那片禁地，但從未有人活著帶出來訊息。
不是一無所獲，就是在變異生物的襲擊下損失慘重。
所以我懷疑那座印加神殿，根本不處在現實緯度中，它存在於傳說的尼伯龍根之中。”
昂熱的眼神堅定起來，像是藏著獅子。
“你不會在瞎扯吧！”副校長從凳子上跳起來，“死人之國—尼伯龍根，幾百年來無數混血種煉金術師們，都為了找到它想破了腦袋。
我曾用半生的時間去追逐尼伯龍根，足跡遠至南極北極。
可惜我的運氣似乎不夠好，除了六十歲的時候，碰巧進入了一座尼伯龍根，從而掌握了強大神秘的鍊金術。
可惜後半生我就一無所獲，再也沒有那樣的運氣了。”
歷史上只有幾個幸運兒碰巧進去了，一個還在上高中的孩子怎麼會運氣這麼好？
“難得看見你這麼激動，這麼多年來無論我跟你說些什麼，你總是像條懶蛇一樣，縮在這件屋子裡，還長出了啤酒肚。”
昂熱指了指副校長那襯衫都遮不住的肥大肚腩。
副校長低頭一看，曾經引以為豪的八塊腹肌已經變成一整塊凸起了，當年的混血界美男子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一個猥瑣大叔了。
幾十年他都沒有激動過了，因為實在沒有什麼值得激動的事。
“你的意思是，想靠那個路明非幫你尋找尼伯龍根？”副校長低聲問道。
“尼伯龍根是純血龍類製造的神奇空間，只有極高血統的混血種才會與之產生共鳴，從而開啟尼伯龍根的入口，這是混血種世界的常識。
而這樣的人，每個時代往往只會出現寥寥幾個。
我的摯友梅涅克·卡塞爾，無疑就是這樣的天才，可惜他早已隕落了。
如今，我們又能有幸見到這種天才，如何能不讓我激動呢！”昂熱滿臉的狂熱和猙獰，像是一個燃燒復仇之火的男神。
副校長沉吟了很久，如果路明非的血統真的像梅涅克那樣高，那他無疑是對抗龍族和其他混血種組織的強大武器。
但同時也意味著，各大混血種組織與龍族之間的平衡要被打破了，新的戰爭要爆發了，副校長愜意的日子差不多到頭了。
昂熱突然停下，轉頭看著副校長，一字一頓認真說道：
“另外最主要的一個原因，是我已經太老了，我已經一隻腳隨時都能邁進棺材裡的人了。
跟我同一時代的那些人不是入了土，就是靠呼吸器苟延殘喘呆在無菌室裡，像是一具不曾腐爛的屍體。
我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所以我需要找一個後繼之人，也就是我的接班人，他必須足夠強大而且充滿智慧才行。
他既要能對付野心勃勃的加圖索家，平衡學院的各方勢力，又要能應付其他混血種勢力的挑戰，最重要的是能擔負起屠龍的重任。”
昂熱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過分了點啊！
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這點嗎？
恐怕連你自己都不行吧！
副校長心中誹謗，他寬慰起昂熱來：
“我的好友，別這麼悲觀，我看你前些日子不還在和洛朗家族的麗莎約會嗎？
你看起來還不到五十歲，比弗羅斯特那只蠢豬要更帥得多。”
“抱歉，那肯定不是我，可能只是長得和我有點相似而已。我敢保證，你肯定看錯了。”
昂熱站起身來，扭頭看向窗外，似乎在掩飾臉上的尷尬。
副校長打量起自己多年的老友，昂熱的背影瘦削而堅硬，明明只穿著一件襯衫，卻如同身披重甲的武士一樣威嚴。
良久，昂熱悠悠開口繼續說道：“你知道我對校董會那班人不夠放心，憑他們是無法對付龍族的，你我都清楚這點。
他們就像一群商人，資本家，你知道資本永遠是軟弱的。
他們根本不明白與龍族不死不休的戰爭、是何等殘酷的，他們處心積慮的想著龍族被徹底埋葬之後，他們便會掌握世界的權力。
校董會那班人為了利益，他們能出賣一切。
如果時機成熟，他們將靈魂出賣給龍族，轉手對付起自己的人類同胞，我也不會有絲毫奇怪。”
副校長聳聳肩，以弗羅斯特·加圖索的作風來看，確實很有這種可能。
“不過，我的朋友，你都不在乎自己老的快要死掉了，為什麼還要執著於這個？”副校長難以理解地問道。
“為了人類的歷史繼續下去！我這麼說你肯定嗤之以鼻。”昂熱凌厲的眼神垂下，語氣有些低沉。
“其實我是為了我的好友梅涅克，也是為了我自己。
更是為了那些在與龍族戰鬥中、已經犧牲的人！
如果我哪一天不在了，憑弗羅斯特那只蠢豬肯定不是龍族的對手。
我不想在多少年後，我的夥伴曾經用血付出的犧牲變得沒有價值，沒有意義、甚至淪為笑料。
新長成的小孩子們喝著可樂、吃著瓜子。
指著電影裡的衣衫襤褸、食不果腹的戰士說，為什麼不早點投降，白白打了八年，死了那麼多人，真是愚蠢！
與龍族打了這麼多年的戰爭，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
早點投降加入“藍星龍人共榮圈”，讓龍族帶我們飛多好！
然後一群屌絲看著女主播在螢幕裡發騷，公然調侃起龍族大屠殺，人三省淪陷等等一系列人類的慘痛記憶……
我害怕那樣的場面發生，如果真有那一天，我肯定能從棺材裡爬出來吶喊著，嘶吼著，把世界的一切都毀掉！”
“簡直太行為藝術了！”副校長故作驚歎，“我毫不懷疑你會那樣做，不過那確實是你的行事風格，我的摯友。”
“我已經訂好機票了，我希望明非那個孩子是值得我期待的那個人。”
昂熱輕輕地撫摸著檔案裡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少年。
清朗的五官協調自然，明亮的眸子好似星辰，額前幾縷碎髮垂下，截斷了一雙龍眉，表情帶著狂熱的野性，頗有幾分西部牛仔的感覺。
“你們趕緊準備一下，我們明天就出發。”
“我們？”副校長無奈道，“不是只有你我兩個嗎？”
“不，除了你我之外，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裡安都要去。我的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個足以改變歷史的時刻，所以希望多一些人來見證。”
“這，”副校長扶額嘆息一聲。
“施耐德，曼施坦因我能理解，他們一個是執行部的負責人，一個是風紀委員會主席，都是學院管理團隊的精英，可是讓古德裡安那個逗比去有什麼用？”
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
昂熱想了想，這才說道：“我覺得他可能會有助於活躍氣氛。”
“對了，對明非那孩子的血統測試的結果報告，我希望你給校董會的人都發一份，尤其是弗羅斯特那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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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中，你的話比我更可信。”
副校長撓撓腦袋，他似乎有點明白他的這個老友打得什麼主意了。
原來說了這麼多，就是想借這個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