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牧唐人第五十章、鄭源峰
邵國公府。
何志忠鞋都顧不上穿,一身睡袍,光腳小跑到會客廳,此時客廳之中坐著一名劍客,獨臂,面色蒼白,顧國行正在與之聊天。
“沒想到鄭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何志忠神情興奮,雙手想要握住鄭源峰,卻只覺手一空,左手只握到了一條空空如也的手袖。
“鄭兄,這...!”何志忠頓時臉色大變關切道。
鄭源峰嘴角露出一模苦笑,然後道:“當日紅劍山莊一夜之間覆滅,明畫舫兩大元聖高手合力圍剿我,我也付出一條手臂的代價堪堪逃脫,如今走投無路,只能請將軍為我紅劍山莊數千枉死的冤魂做主啊!”
鄭源峰說著,聲淚俱下。
鄭源峰正是紅劍山莊莊主,一名貨真價實的元聖。
何志忠頓時沉下臉色,神情鄭重滿懷憤怒說道:“鄭兄你是看不起我?那明畫舫無視帝國律法,殘害數千生靈,這說法我一定去要,不為其他,就為這數千生命。”
“多謝將軍,現在在下一窮二白,無以為報,有的只是這殘破之軀,任由將軍驅馳。”鄭源峰立刻道。
何志忠眼中閃過一抹欣喜,隨後很快隱去,抓著鄭源峰的右手道:“何至於此,何至於此,但有些話我也要與鄭兄說清楚,你亦知道我如今的處境,如今那明畫舫聯合張賊,賊勢甚大,我現在不好動他,牽一髮而動全身,但鄭兄放心,某保證,覆滅明畫舫的日子不會遠的。”
何志忠說著就神情激動,情急之處甚至指天罵張尚。
鄭源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後隱去,道:“將軍,我也知此事艱難,只要在鄭某入土之前,見到明畫舫的覆滅就好。”
“這點你放心,鄭兄一定很快就見到,我看鄭兄一身塵土,不妨在我府中歇息一二,稍後我們促膝長談,再定復仇大計。”何志忠說完,何府管家便進了大廳。
“有勞了。”鄭源峰對著何府管家點了點頭,跟著一起離去。
隨著鄭源峰的離去,顧國行從暗室走出,何志忠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這一切都是在二人得知鄭源峰上門之後的當下做出的決定。
顧國行不動聲色的脫下腳下靴子放在何志忠面前,說道:“屬下聽聞這紅劍劍聖的風評可不是很好,將軍還需注意啊!”
何志忠自然而然的穿上,同樣沒有任何表示,臉上露出一抹嘲諷之意,說道:“你這說法還算客氣,當年上任紅劍山莊莊主鄭山還在世,他在家中派老二,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當時紅劍山莊的得意門生是他的哥哥鄭邵峰,被譽為有著元祖之資,風頭一時無兩,天下英才竟找不到一合之敵。”
何志忠眼中閃過緬懷之意,那是他曾經都要憧憬的存在。
“那後來喃?按照將軍的說法,這人應當能在江湖之中留下赫赫威名,但如果沒記錯,現在江湖中似乎沒有鄭邵峰的傳說。”顧國行皺眉回憶道,非常確信自己沒聽過這名字。
“你沒聽過也是正常,他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何志忠笑道,顧國行現在不過二十八九,鄭邵峰都是何志忠的
前輩了。
“原來如此,不過聽將軍意思對此人也是極為欽佩,這種人按理來說都非短命之人,怎會死的如此之早?”顧國行不解道。
“是啊,早年的時候有一本劍技不知是何原因流落大唐,乃是地階上品武技《紅劍》,傳言曾是紅劍至尊早年修煉的武技,也不知道這紅紅劍山莊走了什麼運得到了劍譜,鄭家將其視為傳家之寶,立下了傳男不傳女,傳長不傳幼的規矩。
當年鄭邵峰一手《紅劍》直接打遍天下英才,但那鄭源峰天資也是不凡,但奈何是鄭家二子,所以沒有資格學習此劍技,除非長子出現意外。”何志忠說起此事聲音都不由壓低不少。
顧國行也是七竅玲瓏心,對著自己脖子逼了斬首的手勢,道:“世間都言紅劍劍聖鄭源峰的一手紅劍天下無雙,這紅箭莫不是《紅劍》劍譜的紅劍?”
何志忠點點頭,道:“鄭邵峰突然暴斃,人人都猜是他幹的,不止於此,可能這鄭源峰也知道毒害鄭邵峰之事瞞不住鄭山,他擔心鄭山一怒之下將劍譜傳給自己弟弟,於是...”
何志忠做了個殺人的手勢繼續道:“鄭山膝下三子,但自己卻被人傷了要害,從此不能人道,鄭家也是倒黴,人丁從來不旺,如今兩個兒子被殺,鄭源峰就成了唯一單傳,不論鄭山願不願意,《紅劍》能傳之人只剩下了鄭源峰。
後來鄭山鬱積而暴斃,紅劍山莊對外說是思兒心切,不過也有傳言說是鄭源峰想要紅劍山莊莊主之位,但鄭山曾有意找個義子來繼承,這事當時還鬧得沸沸揚揚,便是他國之人都有人過來嘗試,只是後來不知為何此事最後不了了之,畢竟紅劍山莊並非家族。
不過這鄭源峰也是厲害,不過四十之境便突破元皇,五十五歲左右成就元聖,倒也是一個人物,現在不過八十歲,說是壯年也不為過。”
修煉武道之人壽命都會在一定程度延長,像元聖理論壽命接近兩百,當然這也不是絕對,如果早年透支生機太多,同樣還是會早死。
傳言如果有人突破至尊之上,或許能夠與天同壽,但是至今未曾聽過有誰突破過。
“人物是人物,實力也強,但這種殺兄弒弟之人心中可沒有禮義廉恥,將軍還是注意的好。”顧國行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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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我自然曉得,看著熱情,他來這不過是為了躲避明畫舫的追殺罷了,我不過看上他的實力,殘廢也是聖級,大家互相利用罷了,這事不說了,對了我讓辦的事如何了?”何志忠問道。
顧國行有些猶豫道:“漕運都御史史九攸在兩日前南下巡查,並未接我送的拜帖。”
何志忠癱在椅子上,身體放鬆,說道:“看來對方有意避開我們啊!你去做件事,安排下!”
“將軍儘管吩咐!”顧國行道。
“我若沒記錯的話,史九攸的父親住在祁連城附近,具體地方不知,你去查,但我聽說他喜歡與範其餘論道,你派個人過去,做個意外,將此事引至尋鹿書院身上,但看著像世家做的,具體過程你看著安排下,別讓尋鹿太閒,打我的臉總歸是要還的。”何志忠提醒道。
“將軍此計甚好,不過需要動用我們安插在世家那邊的暗子,屆時我們只需要安排人安排人在明畫舫就此事高談闊論,將軍到時宴請史總督,史總督必然不滿,最後只要將軍稍加引誘,必然會連鎖引起對世家的不滿。”顧國行補充道。
“可,只要史九攸站在我們這邊,大軍最後一道命脈,糧運輸食便掌握在我們手裡。”何志忠點頭道。
祁連離京都路途遙遠,楚仲飛的馬車也就是普通馬車,現在還是荒山野嶺,離下個城鎮還有半天的路程,速度不快,人已經走了十多天,大約還要二十天的時間。
楚仲飛也沒催促,坐在車上除了修煉就在整理接下來入京都的思路。
籲~
馬車猛然停下,車內眾人身形都是一晃,楚仲飛連忙撫穩硯臺,防止墨汁濺出,隨後就聽到車外傳來竊竊私語之聲。
“怎麼了?”溫昶宏有些不高興,剛剛他在喝水,這一下,整個衣襟都溼了。
“溫師叔,有人攔車。”楊開葉掀開車簾,一連鬱悶的說道。
“什麼,遇到劫道的了?”溫昶宏眉頭一皺,臉色神色不怒自威,直接下車,就準備動手。
楚仲飛滿頭黑線,一臉無語的緊隨其後,這什麼耳朵,不過轉眼間,說話的內容就被自動翻譯了。
只見一名身寬體胖,個子矮矮,身著華服貌似富人的大胖子抱著一個大箱子一臉焦急的站在車前。
“是你要劫道?”溫昶宏冷喝道。
胖子一愣,連忙擺手道:“劫道?不不不,小的李財,是個本分的商人,從慶安縣到前面的平安縣做古董生意的。”
“既然不是劫道你攔我們車作甚?”楚仲飛從車上下來,問道。
“是這樣的,我的車翻了,一個軲轆掉了,我現在急趕著前往平安談一樁生意,約定的時間就是今天,如果錯了今天,生意就要黃了,還要賠錢,所以想借你們馬車送我一趟。”李財手指路邊不遠處一輛馬車說道,聲音都快哭了出來,財物散落一地,有瓷器,畫卷,馬車上的一隻輪子已經從車上飛下,幾名穿著護衛服的大漢隨意席地而坐,好似看戲一般看向這邊。
但是卻有三匹馬在一旁安靜的吃著青草。
“你們不是還有馬?騎馬就好了。”楚仲飛問道。
“實不相瞞,小的不會騎馬,而且這箱子裝著小的全身家當,根本不敢交給他人護送。”李財解釋道。
“不好意思,我們有事需要趕往京都,不方便再帶個人了。”楚仲飛略帶歉意的說道,轉身就準備進馬車,溫昶宏一看不是劫道的,直接進了馬車。
“等等,我可以給錢,十兩。”那胖子李財連忙道。
“我去看看,我也學過些木工活,如果我將你車子修好,這十兩歸我,可好?”楚仲飛聞言回首問道,臉上閃過一抹喜悅。
李財臉上閃過一抹猶豫,隨後還是說道:“好,有勞公子了,只要馬車修好,這十兩白銀就是公子的了。”
“好嘞!”楚仲飛說完直接跳下馬車就向破馬車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