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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

第572章 兩位父親的會面(修改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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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凡塵第572章 兩位父親的會面(修改bug)

陳家今天很安靜,其實這個四合院經常都比較安靜,只是,今天更安靜一些。

警衛員、司機、廚師、保健大夫和機要秘書跟往常一樣,各司其職,他們今天並沒有接到什麼特殊的要求,但看到那位衣著整潔樸素身體高大板正的老農進來後,他們十分默契地把說話的聲音都降低了,並儘可能地減少了走動。

只有老田不安地站在窗前,隔窗盯著對面的書房,隨時準備衝過去救場。

而事實上,書房裡的氣氛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劍拔弩張,兩白髮蒼蒼的老人,兩位父親,把初次見面的基本程式履行完以後,就開始了相對枯坐。

柳長青臉色平靜,注視陳仲年的眼神是溫和的恭敬。

他的恭敬是一個老戰士對上級首長應有的禮儀和尊重,他的溫和是在表明做為兒女姻親關係中主動一方的家長的態度——迫切和真誠。

陳仲年此刻的臉色也很平靜,戰爭中的殺伐與和平時期的高位都沒能消磨掉他骨子裡屬於知識分子的理性,相反,豐富的人生閱歷和淵博的知識總能在他人生的重要時刻完美融合,讓他準確地抓住事物的本質,而不會被自己的情緒所矇蔽,所左右。

今天,做為一名部隊高官,他不能對曾經在同一個戰場上浴血奮戰的老兵臉色看;做為父親,他不能對另一個和他一樣為了孩子不正常的感情而操碎了心的父親臉色,何況,在陳震北和柳凌的感情中,陳震北是主動發起的一方,如果不是他死纏爛打,柳凌早就有一個符合世俗價值的小家庭了,柳長青根本不會被牽扯到這種亂局裡來。

假如他和柳長青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應該感到憤怒和委屈,那這個人也應該是柳長青,而不是他陳仲年。

可是,雖然明白這一點,陳仲年心裡仍然很生氣,很委屈,這是他的理智無法控制的;最重要的是,他還知道這件事他根本解決不了,這讓他委屈之餘還十分憋屈,所以,他不想說話。

兩個人幹坐的時間太長了,柳長青覺得一直這樣不是辦法,決定自己先開口,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事,太過迂迴婉轉可能會讓氣氛更尷尬,於是他直奔主題:“首長,我今天來的意思您也知道,咱們,說說倆孩兒的事?”

陳仲年:“他們兩個的事,還用說嗎?”

聽到這一張嘴就把路堵死的話頭,柳長青苦笑:“我當初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拖了這麼多年,可是首長,咱都不說,這事他就沒有了嗎?”

陳仲年的胸口起伏明顯,板著臉不接話,這個問題太扎心。

柳長青只好繼續:“首長,事兒已經出來了,咱既然下不了手跟孩子們斷絕關系或者一頓打死他們,那就還得替他們想條路,要不,孩兒們不好過,咱也煎熬。”

陳仲年硬邦邦地說:“想什麼路?全世界都把他們那種事當成妖魔鬼怪十惡不赦,咱們就算能想出一千條路,有什麼用?咱們能擋住全世界的人不去戳他們的脊樑骨,不在背後罵他們流氓變.態嗎?”

陳仲年的情緒上來了,很生氣,柳長青等他說完後平靜了一會兒,才開口,他用含笑的口吻說:“沒恁嚴重。”

陳仲年愕然:“你,什麼意思?”

柳長青還是帶著輕鬆的微笑說:“我說,情況沒您說的那麼嚴重,不是全世界,只是那些喜歡背後嚼人是非的人而已。”

陳仲年的抬高了下巴,眯著眼,這是等柳長青解釋的意思。

柳長青說:“首長,現在不是三四十年前、人都叫釘死在一個地方的時代了,那時候,你要是出一點小事,身邊熟悉的人就能議論你半輩子;現在的人,滿世界走,有本事,到哪兒都能活得可好,當然,你走到哪兒都會有喜歡窺視別人的私事,背後議論人長短的人,可是,這些人的話,如果你自己不介意的話,他們對你又能有多少影響咧?”

陳仲年說:“影響大了,你不管有多少錢,你都得生活在社會中、人群中,身邊的同事、朋友關係,很大程度上決定你的生活質量,如果按你說的,別人的背後議論又不會讓人少缺塊骨頭少塊肉,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理會,那古往今來,怎麼還會有人言可畏的說法?”

柳長青說:“我知道人言可畏,我這幾十年,見過太多因為流言蜚語造成的悲劇,我也是因為這個,心裡早已經知道小凌跟震北的事,卻一直裝聾作啞,不說不提。

可是,我現在想明白了,人活在這個世上,同事、朋友、鄰里、鄉親的看法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還是自己的家人。”

他看著陳仲年說:“首長,震北跟你說過貓兒沒有?”

“說過。”陳仲年不解地看著柳長青,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在這種情況下提前貓兒,但他還是打算盡力做一個合格的主人,陪客人把好不容易開始的談話繼續下去,“是你受鄰居委託,一直照顧的同姓兄弟的孫子,那孩子出生就沒了母親,後來還得過白血病。”

柳長青說:“就是他,貓兒就因為生下來就沒了娘,沒了奶奶,被我們全村的人忌諱排斥,村裡人對他的排斥已經不是背後議論,而是當面欺負,他們把貓兒看得比妖魔鬼怪洪水猛獸還可怕,說不管是誰,沾上他就要倒黴,不死也得帶傷,村裡好多人都交待自家的孩子,不讓他們跟貓兒耍,貓兒在學校裡,除了我家老大的孩子,連跟他說話的人都沒有。

這樣的孩子,一般來說,都會長成畏畏縮縮孤僻自卑的孩子,對不對?”

陳仲年說:“對,從小被欺負得太狠的孩子,長大了通常都不自信。”

柳長青說:“可您聽震北說了吧?貓兒他現在比一般孩子都過的好,他考上了京都的大學,後來又去了美國留學,他現在還自己開了公司,為啥?”

陳仲年嘆了口氣:“因為你們家裡人都寵著他,他從不覺得自己比別人差。”

陳震北和柳凌的事情沒有出來之前,柳家的事都快把他的耳朵給磨出繭子來了;後來,父子兩人對峙,他聽柳家的事情少了很多。

等他和陳震北關係緩和,陳震北改變了策略,在他面前裝乖裝巧死皮賴臉,又開始給他洗腦,逮著機會就在他跟前插播幾句柳家的事,所以柳家的家庭成員,他全都知道,當然也知道那個叫貓兒的可憐孩子現在很有出息,不但在國內開了公司,還在美國買下了陳憶西婆婆家隔壁的農場。

柳長青說:“是,外邊的人咋說,俺管不住,可俺能管著俺自己,我們一家都護著他,從小就叫他知道,他媽、他奶奶的死,他一點錯都沒,錯的是俺那裡太窮,錯的是那些喜歡擱背地撥弄是非的人;貓兒雖然在外頭被人嫌棄,可他回到家裡就好了,他知道家裡人都喜歡他,孩兒心裡有了盼頭,有了指靠,就不會煎熬,就不會叫外頭那些閒言碎語打擊得自卑、畏縮。”

“可是,震北和柳凌的事,跟貓兒不一樣。”陳仲年本來是靠在沙發背上的,這時候坐著了身體,十分認真地說,“貓兒那個是因為你們村裡人愚昧,離開了你們的村子,外面稍微有點文化的人都懂得這一點,震北和柳凌的事情不同,他們是從倫理和道德上被指責。”

“不,首長,不是這樣。”柳長青也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因為長時間坐著略感疲累的脊樑舒服一點,同時,也是在強調自己接下來所說的話,“震北和小凌的事,本質上和貓兒一模一樣:他們都是自己沒有做錯任何事,卻因為其他人的愚昧和自以為是無端遭受責難。

您之所以覺得貓兒的事情輕微,震北和小凌的事嚴重,不過是因為貓兒那種情況解放後宣傳破除封建迷信的力度大,有比較多的人覺悟了;而震北和小凌的事現在才剛剛開始被正視聽,絕大多數人還死抱著自己愚昧的認識,堅持認為他們的事是罪惡,這和剛解放時,那些頑固守舊認為父母親人早逝的人是喪門星不祥之人的人不是一模一樣嗎?

首長,現在的科學都已經證明了,小凌和震北不是變態,不是流氓,咱做爹孃的為啥不敢承認他們?

即便沒有科學來證明什麼,他們只是兩個性別一樣人的生活在一起,不違法,不犯罪,不傷害其他人,別人也沒有理由對他們橫加指責,咱也不該刁難孩兒。

首長你比我有文化,你應該知道,中國在以前那麼長的歷史裡,男風從來沒有沒有被當成過犯罪,更沒有像最近的幾十年這樣,被當成比殺人放火、劫掠強.奸還罪惡的東西,這其中的原因,您比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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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法律和科學已經為震北、小凌這樣的人正了名,咱們還能因為別人的愚昧和自以為是,叫咱自己的孩子受苦嗎?”

陳仲年沉默了。

他知道柳長青說的是對的,他看過修訂後的最高法關於流氓罪的定義,他手邊的櫃子裡此刻還放著好幾份美國醫學雜志上關於同性戀的論文的中文手寫翻譯——柳凌翻譯書寫、陳震北放在他桌子上的。

他扔了好幾回,扔完,過不了幾天就又回到他桌子上了,發火也沒用,陳震北為了逼著他看,還用紅筆把最重要的地方給圈上紅圈;圈上紅圈他也不看,陳震北就皮著個臉給他念,直到被他趕出去為止。

所以,他早就知道陳震北和柳凌不犯法了,可問題是,他從一開始對這件事的反對就不是因為法律,而是社會輿論。

陳仲年說:“我承認,你說的都對,可是,這沒有用,世界不是只有咱們這兩個家庭組成,他們出了門,迎接他們的到處都是誹謗和嘲笑,你覺得他們會幸福嗎?他們倆是成年人,和當年的貓兒不一樣,他們對身邊同事、朋友的需要度要高得多,他們對周圍人的輿論也比當年的貓兒要敏感的多。”

柳長青說:“所以咱們擋爹孃的才得護著他們呀。

首長,孩子是咱們的,不是別人的,所以別人不會心疼他們,不會考慮他們的感受,更不會去認真地考慮,他們倆人的事是不是真的是錯的,真的是十惡不赦見不得人,人家可能只是為了迎合周圍人的意思,就可以順腿踩他們一腳,這對人家不痛不癢,可能還能博得別人一笑。

可是,咱們跟這些人一樣嗎?

要是別人踩咱們的孩子,辱罵咱們孩子的時候,咱也跟著嫌棄他們,也跟著罵他們,那孩子的日子還有啥過頭呢?那孩子要咱們這樣的爹孃幹啥呢?”

陳仲年臉色微變,他想起了大女兒陳憶沈。

當年,他們被楊愛國矇蔽,不知道他私下作風敗壞胡作非為,陳憶沈回到家一提離婚,就被他和父親訓斥,陳憶沈覺得走投無路,欲服藥自殺,服藥之前,心如死灰的陳憶沈第一次對著他和父親大吼:“楊愛國跟數不清的女人鬼混,我說一句,人家的父母還護著人家兒子,說我跟男人計較那些是不賢惠;我在外邊,被所有人嘲笑丈夫是個爛色鬼,我還裝得一副清高模樣;回到自己家,我的親生父母家人也向著別人指責我矯情多事,我真的想知道,爸,你真的是我爸爸?世界上真有你這樣的爸爸?別人欺負作踐你的女兒,你比別人欺負的還兇……”

“咯吱……”

一聲輕響,書房的門被推開,陳震東走了進來,他徑直地走向自己的父親:“爸……”

陳仲年省過神,他推開陳震東打算攙扶自己的手,伸出自己的手指向柳長青:“這是……柳長青,你……應該稱呼……柳……叔叔,柳叔叔是你李伯伯任第**軍政治部主任時的部下,在朝鮮戰場呆了三年,從戰場回來後就退伍了,他現在,他……也是……柳凌的父親。”

陳震東就是聽到柳長青拜訪的訊息才緊急趕回家的,當然知道對面的人是柳長青,他剛才就在門外,他是感覺到柳長青那一席話刺激到了父親才進來的,現在,父親的態度讓他錯愕,但他見過的複雜場面多了,所以,他絲毫沒有暴露自己心裡的驚疑,只是看了一眼父親,就從容地轉向柳長青:“柳叔叔,歡迎您。”

他是穿著便裝回來的,沒有軍銜,所以,柳長青依然坐在那裡,笑著對他說:“你是,震北的大哥吧?”

陳震東在父親身邊坐下:“是,陳震東,震北跟您說起過我嗎?”

“是。”柳長青微笑著說,“你,還有他兩個姐姐,你們全家吧,都經常說。”

老田端著茶盤進來,給陳震東放下一杯茶,把陳仲年和柳長青面前的茶杯換上熱茶,然後又退了出去。

陳震東發現父親的情緒有點低落,決定由自己來把談話繼續下去,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遮遮掩掩已經沒有意義,直截了當把話挑明,無論是什麼結果,今天能把事情理出個眉目就好,要不,天天在父親和弟弟之間和稀泥,他真的有點招架不住了。

“柳叔叔,您剛才我和我爸的談話,我正好聽到幾句,恕我不能贊成您的觀點。”陳震東一直在部隊,作風相當直率明朗,當然,這其中也有柳長青地位比較低,他不用有太多顧慮的因素。

“沒關係,咱們本來就是商量呢。”柳長青還是溫和尊重的神情,但言語裡本能地多了一種對晚輩的寬厚,“你給你的意思說一下,我聽聽。”

陳震東說:“您心疼柳凌的心情我們能理解,我們也一樣心疼震北,但震北和柳凌的事和其他事不一樣,法律是一回事,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是一回事,輿論的力量有多可怕,您可能久居鄉下不太瞭解,那遠不是我們有保護他們的一份心就能做到的。”

柳長青說:“我知道,這世上,沒有誰能永遠保護誰,我的意思是,震北和小凌既然沒有錯,那咱當家人哩,就不用管別人咋想,咱只管做好咱該做的,震北和小凌自己已經是成年人了,他們也會想辦法保護自己。”

陳震東看了看父親,陳仲年低眉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只好接著說:“柳叔叔,我說句話,可能會冒犯到您,先請您原諒。”

柳長青說:“沒關係,你說吧。”

陳震東說:“您覺得,只要震北和柳凌不招搖,低調一點,小心地過日子,咱們這些當家裡人的再支援他們,幫他們一起守住秘密,他們就能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對吧?

可我要說的是,對您這樣的家庭,這種做法可能還行,但對我們家……”

他輕輕翻了一下右手,沒有把餘下的話說出來。

不過柳長青已經明白了,他說:“我知道,咱們兩家確實不一樣,我們家只是個平民百姓,沒啥人關心我們家的事;你們,樹大招風。”

陳震東說:“對,如果我們同意震北和柳凌在一起,即便他們再低調小心,時間長了,周圍的人也能看出端倪,那時候,我們怎麼面對?”

陳仲年肯定也有這樣的擔憂,所以他也看向柳長青。

柳長青眯眼看向窗外,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首長,我也說一句可能冒犯的話。

狗尾巴草和參天大樹,各有各的好處,各有各的弊端。

樹大招風不錯,可是,樹大根也深,尋常的風風雨雨,撼不動參天大樹。

狗尾巴草不起眼,不招風,可略微大些的風雨,就能把它連根拔起,衝得七零八落。

首長,就算當初法律把震北和小凌這個事當犯罪的年代,以您的地位,他們的事也不會叫您這個家傷筋動骨,何況現在。

小凌和震北不犯法不犯罪,他們的事就算公開說出來,對您,最多就是有人背後幸災樂禍或指指點點,還只是背後,當著您的面,這些人恐怕連提都不敢提。

所以首長,咱在自個兒家承認倆孩兒的事,咱到底有多大損失?

咱能就因為怕揹負那一點指指戳戳的閒言碎語,明知道自己的孩兒們沒錯,還為難自己的孩兒,逼著他們委屈一輩子嗎?”

陳仲年和陳震東同時怔在了那裡。

柳長青這番話相當尖銳,等於明確指出他們是為了自己的面子和虛榮心,置孩子的幸福於不顧,如此激烈直白的分析,或者說指控,陳仲年和陳震東從來沒有經歷過,他們的地位決定了,沒有人敢在他們面前說這樣的話。

就在陳震東醞釀著措辭,準備反駁——對,是反駁,而不是駁斥,因為父親陳仲年對此表現出的只是震驚,而沒有不悅或憤怒,而陳震東內心本來就有類似的覺悟,所以他感到了難堪但沒有惱羞成怒——的時候,柳長青接著說了下去。

他還是剛才那種平靜溫和的語調:“首長,可多年前,我自己做過一件錯事,叫家裡一個孩子難受了好幾年,可能還會叫他一輩子都心底不安,對故人心懷愧疚,我意識到因為自己的固執,毀了一個孩子的生活後,好好反省了自己,然後跟孩子們說,以後,只要他們不作奸犯科,不傷害別人,我就不會干涉他們任何事。

可是,到了小凌跟震北這事,我私心作祟,覺得傳出去別人會說閒話,我們一家人臉上都不好看,我就裝聾作啞,其實就是變相告訴孩子,我不同意。

我明知道小凌孝順,他特別在意我的看法,我還那樣做,其實就是仗著孩子的孝心和尊重,成全自己的想法,我趨了自己說過的話,做了和原來一樣的錯事。

但是,我當時並沒有這麼覺得,我覺得自己是全心全意在為孩子著想,直到我現在發現,小凌過得有多委屈多艱難,發現我只是有一點點預設他和震北的意思,他就能恁開心恁高興。

首長,我聽小凌跟我說,您跟震北說過差不多的話,您說只要他不叛黨叛國,以後,隨他高興做什麼,只要他平平安安就好。

首長,現在震北平平安安,不要說叛黨叛國,他連違法亂紀都沒有,他和小凌的事,只是因為當下的社會風氣,會叫您覺得沒面子,就因為這一點點面子,您就打算毀了自己的承諾,叫震北一輩子都委委屈屈過日子嗎?

首長,因為孩子孝順懂事,咱們就非得把孩子逼得無路可走,等他們出了事,咱再去後悔嗎?”

陳震東沒有再反駁柳長青,他和父親一起,低垂著眼眸,沉默不語。

良久,陳仲年抬起眼簾,問道:“那,你,對兩個孩子的事是什麼打算?”

柳長青說:“因為不知您的意思,我提前也沒啥具體打算,我就是想叫倆孩兒知道,我不反對他們的事,他們擱俺家這邊,以後不用躲躲藏藏了;叫倆孩兒知道,不論他們擱外邊咋樣,回到了家,他們可以安安心心。”

陳仲年看著窗外,又是半天,然後問:“你,打算,給他們辦個儀式什麼的,弄個名分嗎?”

柳長青的眼底露出一絲笑意:“這個,我還沒想過,我覺得,得問問倆孩子的意思。”

陳仲年又看窗外。

……

老楊樹衚衕52號。

柳凌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風景,三個小時了,他緊張得幾乎要窒息,什麼都做不進去,陳震北幾分鐘一個電話,說沒有聽見兩個人激烈交鋒的聲音所以肯定有希望也安慰不了他。

昨天晚上,陳仲年聽到柳長青的電話後,沉默了半天,在所有人都以為他會結束通話電話,或者大發雷霆讓陳震北接電話的時候,他突然問柳長青是二野哪個縱隊哪個旅的,又問他在第**軍時的首長和參加過的幾次戰役,語氣溫和得讓陳震北以為他爹被什麼附身了。

最後,陳仲年對柳長青說:“這樣吧,現在,你讓震北回來,你明天到我家來一趟,我派人去接你,咱們當面談談。”

陳仲年如此平和的態度讓大家看到了希望,可柳凌卻相反,他總覺得一貫霸道的老爺子忽然表現得這麼柔軟,是因為他已經有了決定,他要從柳長青這裡下手,釜底抽薪,把他和陳震北的事給徹底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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