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第七道283黑白轉眼亂 對錯反手間
“龍嘯帝國要大舉入侵？”國王拍案而起道，“我怎麼不知道啊？”“這不可能！”影月千江急道，“簡直一派胡言！先不說龍嘯帝國的王后是咱們大王的妹妹，就是兩國的友好盟約都已經經理數百年了，怎麼可能說打破就打破呢？再說了，你怎麼肯定克羅子爵就是通敵叛國呢？”朝堂之上頓時一片譁然。我雖然是宰相家裡的嫡子，但是一來我頂著“廢物”的名頭已經十年，在整個王都，幾乎沒有人真正的把我當回事。第二，一個十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這麼重要的情報，國王都不知道，看宰相那目瞪口呆的樣子，應該也不知道，這麼一個孩子怎麼可能知道呢？著每一推算，在場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確定我是為了替凝霜逃脫罪責才這麼說的。可是看我談吐自若，眉宇間更有萬分把握，眾人皆是心中一絲忐忑：世家子弟，年紀再小，這樣的玩笑也是知道能不能開的吧！
“傲月星芒，你可有證據，能夠證明你說的一切？”“當然有。”我從懷中掏出一本書冊遞上，“這上面清楚記載著龍嘯帝國最近的動向。”“這好像是天成商會的賬本吧？”國王奇怪道，“這能說明什麼？”我摺扇一開，怡然笑道：“大王，一場戰爭打的是什麼？”“當然是國力了！”國王翻閱著手中的賬冊，漫不經心道，“這包括的可就多了。士兵，武器，高手，戰略，物資，心態等等等等。戰爭嘛，這樣的事情你一個小孩子……嗯？”說到一半，希克拉本輪忽然瞳孔驟然收縮，眉頭緊鎖，快速翻動著賬冊，前後比較，臉色越來越難看。“正是如此。大王，道理人人都明白，可是賢明的人能夠運用到生活中乃至國家的治理當中。這賬目中的一筆筆支出收入彙總之後，我們可以輕易地發現，龍嘯帝國先是向我國低價傾銷的美酒，然後造成他們國內米糧不足的假象，然後小規模，分散式地開始收購我們的糧食。與此同時，繼續倒賣美酒。如此一來，我們雖然看似賺到了，實際上，經過五年，已經有大量糧食流入了龍嘯帝國。而他們的酒水，卻根本不是糧食釀造的。”“不是糧食？”大臣之中有一人驚呼道，“我聽說龍嘯帝國古時候有一眼酒泉，酒水取之不盡，好像是矮人族工匠之神的酒缸落地所化的！可是那不是造就被地脈運動給掩埋了嗎？”我微微笑道：“這位大人真是不學多才，這樣的秘聞也知道。但是，我聽說，七年前，龍嘯帝國發生了地震，對嗎？”希克拉本輪驚道：“難道……”
“我們再說說兵器。”我白扇輕搖，盡顯仙風道骨絕塵之姿，“在過去五年中，龍嘯帝國沒有向矮人族進口任何的兵器。而我們天成商會經受的武器銷量也是大大減少。”“這能說明什麼？”影月千江道，“沒準備兵器打什麼仗？你這小鬼，任你巧舌如簧，也辯駁不了這不爭的事實！”我摺扇遙遙指著他：“非也！影月老頭，安靜吧嗎，聽我一言。”“你！”“無有反常必有妖異！別忘了，龍嘯帝國即使是平時的演練消耗，也絕對不會只有這麼多。矮人族的兵器何等精良，每年就出產這麼多，他們不買等於是資敵。所以，他們要麼有更好的兵器，要麼就是這筆交易沒有放到明面上。”“有道理！”國王也不是傻瓜，當即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和矮人族的秘密交易，連遍佈大陸的天成商會都只能得到蛛絲馬跡略加推測，更不用說別的勢力了。可是，高傲卻又貪婪的矮人族，除了精靈族的美酒，還有什麼能打動他們呢？”我笑道：“大王，莫要忘記了矮人族最喜歡的可不是美酒哦。他們中的每一個人朝思暮想的是什麼呢？”“矮人族朝思暮想的當然是……”國王一驚，飛快翻閱著賬本，“天吶！龍牙匕首！”“沒錯，您看出來了吧。”我笑道。國王震驚道：“大陸上的拍賣行怎麼會一下子多了這麼多龍牙匕首？難道龍族……”“貪婪的龍族面對生死危機，也不得不做出犧牲啊！”我搖頭道，“沒有龍族的外援，怎麼可能讓他們有膽量動已經是第一強國的紫金？龍族千萬年的收藏，即使是滄海一粟，足夠熱衷於製造神器的矮人瘋狂。能夠將這麼多殘次品的龍牙匕首拿出來賣，可見暗地裡有多少成品的神兵利器被製造出來。你們說，如果你們是龍族，為了當前的利益，會送給誰呢？那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教廷？蓮風不落鎮著的藍月？末世劍宗護佑的天穹？和他龍族隔海相望相互提防的紫金？還是根本不喜歡戰爭的各系主神信仰勢力？”“都不是！”國王猛然一拍桌案，“是龍嘯帝國。可以為龍島爭取新的生存空間的龍嘯帝國啊！我說他們怎麼這麼大野心呢！原來還有這麼可怕的外援啊！”
“這不過是你的一面之詞！”影月千江雖然滿頭冷汗，膽戰心驚，依舊爭辯道，“沒有一條實實在在的情報或者宣戰書，兩國的戰爭怎麼能由你一個下孩子根據推測來呢？”“是啊！當然不能。推測當不了證據，何況我才十歲不是嗎？”我這麼說，眾人更是無比驚訝又慶幸。震驚的是我如此可怕的心智和深不可測的城府。僅僅十歲，就將天下幾大勢力玩弄在鼓掌之間，且不論我能否玩的過來，可是在朝堂之上指點江山的氣魄就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要是我成長起來，那才是無可比擬的變數呢！但同時，眾人也是慶幸非常。為什麼呢？我沒有一絲實力啊！傲月家的人，沒有鬥氣，再失去魔法天賦，要除掉這樣一個廢物，簡直易如反掌。我今天的一切，無疑是將自己推到了風口浪尖了！但是我要的，正是讓野狼的尖牙利爪更快地暴露。我微微笑道：“推測，當不了證據。可是，請問大王，您賭得起嗎？”“這……”全場再次陷入沉寂。沒錯，龍島和龍嘯帝國的夾擊，紫金帝國賭不起！
“當然，僅憑這些是不夠的。既然不夠，我再加一些籌碼如何？”我摺扇一合，自顧自道，“戰爭，說到底，還是在打人命！誰都知道，龍嘯帝國有雄兵四十萬。散在各地的兵馬加起來也有五十萬。因為兩國友好，陳設在邊境上的兵卒都是普通士兵，圍繞王都的才是精兵悍將。而且根據大陸的規定，不同等級的軍隊，配給當然不同。從這本賬冊，可以推斷出在我國邊境之上，有更為精銳的部隊正在秘密集結，替換原先的兵馬！”“這不可能！”克羅子爵忍不住叫道，“軍用物資都是秘密調集的，你們天成商會就算是大陸上最大的商會，龍嘯要向你們買物資，可是之後配給給了誰你們也不該知道，除非你們也私通敵寇！”他對我剛才的分析已經心驚膽寒，要是真如我所說，那麼他自己就真的危險了！現在，滿朝文武，還有誰在乎他那個血肉模糊的兒子呢？“軍用物資當然無法調查。”我應道，“王，我再提醒您，我們和龍嘯帝國的邊境之上，有一條寬大的江河，名叫瑙蘭翠河，河水湍急，水網密佈，乃是雙方共享的天然屏障。如果是您，您會在這裡佈下什麼樣的兵種呢？”“當然是水軍了。”國王道，“這又如何？”我伸手左手輕輕一合扇子：“那您看看我賬冊之上還有一筆奇怪的進賬呢！這麼大的訂單，居然在第二天立馬撤回了。我們什麼也沒準備，白白的到了大筆的違約金。”“這批貨是……”國王看到此處，竟是驚叫失聲，“水分防凍膏！”“沒錯。寒冬之際，分水防凍的藥材乃是高極水軍必備的。可是，先前低階的部隊沒有這一項，士兵都是使用地方農戶自家製作的草藥水。功效奇特的分水防凍膏，價值不菲。龍嘯帝國的軍隊為什麼要一改多年傳統大批購買，隨後又立刻停止交易呢？”爺爺接道：“唯一的解釋，他們先前沒有準備，所以就近購買。但是這立刻被高層發現，阻止了這項交易，以免精兵轉移到兩國邊境的事被洩露出去！”有這樣一個解釋，合情合理，即使只有三成可能，足夠國王陛下脊背發冷的了。他深深凝視著我的雙眼，沉聲問道：“這些，都是你看出來的嗎？”“天才的頭腦，也許正是對我沒有魔法天分的補償吧！我敢說，只要我伸手，乾坤，盡在我掌間摩弄！”轉身瞬間，俊逸絕倫的面容之上，是無比囂狂與難掩的自信。凝霜已然是目眩神迷，滿眼痴痴的愛意凝視著我。而在場君臣，無不心頭凜然。
“兵力，糧草，武器，都在秘密向著紫金帝國邊境集結，而他們處於雙反交匯之處的資產，卻正在以循序漸進的方式向國內退回。”國王將賬本重重砸在了桌上，“可是你們這群廢物，居然一點兒也沒發覺。難道要等到兵臨城下，才知道大禍臨頭嗎？”“大王恕罪！”群臣趕緊跪倒，誠惶誠恐。突然，爺爺身子猛然一震：“大王，為什麼他們有如此精心的準備，卻遲遲不動手呢？要麼就是我孫子胡亂猜測，不是事實。要麼就是……”我接道：“戰爭，還有一個最大的變數！”這下子影月千江面上也難看了：“嗯！高手！”爺爺沉聲道：“三年後，各國頂尖強者會有一次比武。要是那時候龍族來個一網打盡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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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全場沉默之際，我重重咳嗽了兩聲：“咳咳，請問克羅子爵，令公子調戲婦女，我姐姐扇了他四個耳光，居然就把他變成了這幅德行了。你們說說，我姐姐有這樣的實力嗎？據我所知，這個王八蛋還是皇家騎士團的騎士吧！陛下，你是要承認騎士團養的都是這樣的貨色，還是考慮一下這背後可能隱藏的門道呢？”克羅子爵一聽大急，叫道：“你胡說！我有什麼門道？”“那我問你，你藉著自己的兒子殘廢為理由和迪拉休姆在信中都寫了什麼？那個被調戲的女子為什麼是拿了錢之後遠走高飛，而不是留下來作證？”“你！一派胡言！”克羅怒氣沖天地指著我，卻發現身邊的大臣開始有意的遠離他，周圍已然成了真空地帶，“我和他不過是有一些親戚關係，他的晚輩被打成了這樣，難道還不能請他做主嗎？那個女人自己要走，我哪裡管得著！這些都是私事，根本做不得證據！”“哈！這可就奇了怪了。”我冷笑道，“一個帝國的子爵在國家危難之際，不請王做主，去找敵國大將談什麼‘私事’，還‘主持公道’。你心中已經沒有自己的王了嗎？那姑娘是選擇得罪你，還是選擇得罪傲月家族，我想她非常清楚。她的離開，本就可疑！”“大王！微臣冤枉啊！”克羅子爵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磕得滿臉鮮血。我走上前，冷笑道：“如此一來，我可以妄自推測，為使得敵國有一個可以挑起戰火的理由，或是商談其他賣國求榮的陰謀，你精心佈局，陷害凝霜。我的凝霜是帝都出了名的嫉惡如仇，你兒子自導自演調戲被揍，苦肉計，連環計，真是用的出神入化呀！退一萬步來說，你真是為你兒子主持公道，那麼在此關鍵時刻，不顧帝國安危，與敵國將領書信往來，也是對紫金帝國的侮辱！身為帝國的子爵，你該當何罪！”一聲質問，落地有聲，克羅一下子癱倒在地，瑟瑟發抖，已然啞口無言了。國王大臣同樣目瞪口呆，對於眼前的變故只剩下唯一的一個感覺：叛徒該殺！其實，我說的可都是誅心之語啊！別的不說，先前一切都是建立在推測的基礎上，但是如此可怕的危機，讓眾人不願信也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層層推理，有理有據，更是不容辯駁。現在，我張口便將龍嘯帝國定義為“敵國”，在眾人潛意識中，雙方已經是一觸即發了！
“來人啊！”國王頓時雷霆大怒，“把這個叛徒給我壓入大牢，嚴刑拷打！我要知道他一切陰謀！”“大牢？”我心頭一笑，“那是爺爺的底盤啊！那還不是要他說什麼他就說什麼嗎？這下子，唯一的後顧之憂也沒有了。哈，黑白顛倒，不過是翻手之間而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