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聖父的垮掉[快穿]90、雜技人7
“馨星, 我想了一晚上,要不咱們報警吧。”
第二天當顧馨星準備去江流家不遠處練功的那塊空地的時候,她的某一個同伴忽然把她叫住了。
“沒錯,咱們還是報警讓警察來問清楚吧,要不然如果對方真的是一個虐童的變態,他會不會傷害咱們啊。”
那個同伴的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顧馨星想了想,放下照相機答應了下來。
因為最近的公安局距離石岙村也很遠, 加上山路陡峭,即便這是已經簡略修過的山路, 警察們依舊將車開的很小心, 所以大概在報警了快一個小時的時候, 警察才匆匆趕到。
等待了許久的顧馨星這會兒已經有點沒了耐心,覺得按照這裡的警察的辦事速度, 或許根本就幫助不了那些可憐的孩子。
只是既然警察來了,她還是耐心地將自己昨天看到的事情告訴了那幾個警察,並且拜託他們一定要解救孩子,懲罰人渣。
*****
“警察怎麼來了?”
“是那個小姑娘報的警吧?她怎麼就那麼不聽勸呢,淨給人找麻煩。”
“就是!”
......
村民們聽到響動從屋裡走出來, 看著幾個穿著警察制服的年輕人,以及跟著這些警察的顧馨星等人, 面露不滿。
他們當然猜到了, 這些警察是顧馨星等人找來的,為的還是昨天那件事。
而顧馨星也聽到了那些閒言碎語,她心裡有些委屈, 也因為這些話更加窩火了。
“警察同志,你們看,就是那個人!”
顧馨星帶著警察過來的時候,肖彬彬等人已經開始練基本功了,因為她等待警察到來的那一個多小時,最痛苦難熬的正骨過程已經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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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警察耳邊和他們描述昨天自己看到的情況,又指了指江流,示意警察這就是她舉報的虐童癖。
“你們這兒的村長呢?”
為首的中年警察朝邊上的村人問道,這種閉塞的小村莊和其他地方不同,辦理案子,還是得找一個權威的長輩鎮場的,尤其他們今個兒過來處理的還是一樁虐童的案件,必須得採集更多的證詞,也需要村長從中調和,好讓他們瞭解一下情況。
“我在這兒呢!”
顧馨星帶著警察過來,早就有人跑去通知村長了,因此在那個中年警察開口後,老村長就拄著柺杖過來了。
“村長,你看哪裡有空屋子,我找人問一些問題。”
那個警察朝村長問道。
“就江家吧,他家屋子大,而且你問的問題也是關於他的。”
老村長指了指不遠處那樁小二樓,警察看江流沒有反對的意思,就跟著過去了。
江流和老村長跟著警察進去,接著老村長出來,又把三個孩子叫了進去,之後是這些孩子的家長,一個進去,一個出來,而報案的顧馨星等人則是在屋外頭等著。
“怎麼樣馨星,能聽到他們講了些什麼嗎?”
提出報警的那個女生朝墊著腳,透過窗戶往屋裡看的顧馨星問道。
“聽不見。”
顧馨星搖了搖頭。
她看見兩個警察坐在椅子上,江流坐在警察的對面,一開始那些警察還表情嚴肅,但是不知道聽他和村長狡辯了什麼,那兩個警察的表情肉眼可見的輕鬆起來。
顧馨星咬了咬嘴唇,直覺自己的願望似乎落空了。
這場談話進行了近半個小時,顧馨星見到兩個警察站起身後,甚至和那個虐童癖握手,這著實讓她感覺噁心。
思考了一番,顧馨星拿出照相機,將這一幕拍了下來。
等警察們出來時,她又當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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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我們都瞭解清楚了,這些都是誤會啊。”
年長的警察笑著說道,“你昨天看見的那是孩子在練功,這位小哥年輕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你們外鄉人或許不懂咱們這兒的經濟條件,很多人家連孩子都養不活,能學一門技術是好事,小時候吃點苦受點罪,長大了才能更好的生活。”
他剛剛已經和村長,孩子本人以及他們的長輩瞭解了一下情況,這中間不存在威逼利誘的強迫性質。
而且他也從村長口中瞭解到江流以及他的祖輩對當地的貢獻。
例如修山路,例如冬天免費給村裡60歲以上或是條件特別困難的老人提供煤餅。
據村長說,江流已經批下來一塊地,準備修建特殊的雜技學校,專收那些家庭條件困難,且本人不願意唸書的孩子,讓孩子們能有一技之長,這對當地很多家庭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這怎麼能算是吃點苦呢?他把那幾個孩子的骨頭都掰了,這個年紀的孩子不去好好唸書,而學這些受罪的本事,他們的爸媽難道不心疼嗎?”
顧馨星很不能理解,如果只是練舞蹈時的壓腿以及其他基本功,她還能夠理解,可把人的骨頭脫下來,又給正回去,她實在想象不到在現如今這樣的社會,還有人需要學習這種本事。
“現在國家可是推行九年制義務教育呢,這些孩子跟他學這些,不去學校上課,這難道也是合法的嗎?”
顧馨星想著上學又花不了多少錢,現在九年制義務教育普及,根本就不需要多少學費,之前她打聽過了,山下就有一所小學,還提供中午的愛心餐,再困難的家庭也該負擔得起。
恐怕這些孩子的家長就是想從孩子身上壓榨最後的價值,根本就沒有為他們考慮過。
“這——”
兩個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九年制義務教育是不錯,山下的學校每年也只收幾十塊錢學雜費也是對的,可在這個貧困縣,實在有太多的孩子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念不成書了。
有些是為了照顧家裡的弟弟妹妹,有些是因為上學路難,不是每個村子都像石岙村那麼幸運,出了一個大方的江三春重修了山路了。
在這一片,因為上學路難,學生發生意外的事件也不少。
國家一直加大對貧困區的資金投入和扶持,但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現在這個小姑娘理所當然的認為孩子就是應該讀書,就是應該安安心心學習,就是應該幸福健康的成長,這樣的想法在兩個警察看到著實是太過天真了。
難道就因為國家曾經有過20年實現全面小康的目標,她就真的以為全華國的家庭都是小康家庭了嗎?
在貧困的地區,還是有很多無奈的。
兩個警察是當地人,看多了因為沒錢引發的心酸故事。
“這幾個孩子還不滿14週歲吧,那個男人的做法,就是虐待孩童,你們應該把他抓起來。”
顧馨星看警察不說話,以為警察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了,馬上又咄咄逼人地質問道。按照法律法規,江流的這種行為應該已經觸犯了法律,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吧。
“你這小姑娘怎麼就這麼說不拎清呢,人家自個兒自願,自個兒家裡人同意,用得著你這個外人吆五喝六的,你啥都不懂你還把警察找來,滾滾滾,我不要你的臭錢,你們都給我離開石岙村。”
年邁的村長火大了,好言好語地給那小姑娘解釋了這麼多遍,可她就是咬定孩子要唸書。
唸書的錢誰來出?幾個孩子的家人誰來照顧?感情她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凡有點能力,長輩能不疼孩子嗎?為什麼他們這兒那麼多的年輕人一去不回?還不窮鬧的。
好不容易江流願意回來,幫助大夥兒,要是被她弄得心寒了,他們這些老人又能靠著誰呢。
村裡也不是沒有唸書的孩子,可山下學校的師資力量實在太差了,往往念到初中就沒法往下念了,這個學歷又能幹些什麼呢,出去打工也就是流水線的工人和工地搬磚的苦力。
偶爾有幾個能考上大學的,但一百個孩子裡又能有幾個呢。
跟著江流學藝是苦,但是將來享福,先苦後甜和先甜後苦,村裡人自己有自己的衡量。
老村長顫顫巍巍地伸手往口袋裡掏錢,顧馨星等人給他的伙食費他還沒存起來,他也沒算昨天的伙食費,直接將那些錢塞到了顧馨星等人手裡。
“就是,你們看不慣就別在咱們這兒待著了,咱們窮,就是得受罪吃苦,別髒了你的眼睛了。”
村裡的其他老人跟著說道,所剩不多的幾個年輕人甚至做出了趕人的動作。
還是兩個警察護著,顧馨星等人才慌忙地收拾好東西,坐著警車離開。
在山下,警察又勸了他們幾句,可這會兒顧馨星已經鑽了牛角尖。
她長這麼大就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她就不信了,還不能討一個公道。
*****
“警察顯然已經被那個男人買通了,這種貧困縣都是上下通氣的,宗族勢力比官方還猖狂,警察根本就不敢幫咱們。”
顧馨星將白天拍到的照片遞給幾個朋友看,那張照片正是她透過窗戶,拍攝到的江流和警察們握手的照片。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你看看今天這些人,好端端的就把咱們轟出來,差點連東西都沒讓咱們拿,我看我們還是別管這兒的事了,他們樂意看著孩子受罪,我們非親非故的,幹什麼管人家呢。”
隊裡的一個男人很不高興地說道,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轟趕。
“怎麼能不管呢,孩子是無辜的,在他們這個年紀,就該好好唸書,他們的父母為了錢不負責任,我們就把這件事鬧大,讓他們不得不負責人。”
顧馨星語氣堅定地說道。
那幾個跟著江流練功的孩子也就七八歲的模樣,這個年紀的孩子什麼都不懂,說是自願,大機率也是家長逼迫的,不然哪兒會有孩子自願學這種功夫呢,又不是自虐狂。
她覺得這兒的生活水平雖然不好,卻遠沒有到需要讓孩子受這樣的罪的地步。
昨天他們就是在村長家吃的飯,攙著紅薯的乾飯,四道菜,其中兩個葷菜,還有半隻老母雞燉的湯,顧馨星覺得村裡的生活水平起碼還是溫飽有餘的。
她哪裡知道,這餐飯是村長看在他們每人每天給的三十塊錢操辦的,要不然,誰捨得殺了家裡下蛋的老母雞呢。
然而就是這餐飯,讓顧馨星形成了一種當地人伙食還不錯的錯覺,這讓她更加難以忍受在這種生活水平下,還有孩子學習這種令人髮指的封建糟粕的雜技。
*****
第二天,顧馨星瞞著朋友們,帶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偷偷跑到了山上,趁著村裡的大人不注意,攔住了江流的其中一個徒弟。
“小朋友你過來,姐姐給你糖吃。”
顧馨星衝著許全軍招了招手,她認出來這是那天哭的很慘的那個孩子。
“你是報警抓我師父的壞人。”
許全軍也認出了顧馨星。
“這些都是誤會,你看警察不是沒把你師父抓走嗎。”
顧馨星衝著許全軍笑了笑,然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手裡。
許全軍也是吃過大白兔奶糖的,他知道這糖很貴,得去縣城最大的超市才能買得到,而師父往往是在鎮子裡採購的,因此師父家裡也不常有。
許全軍咽了咽口水,走過去接過了糖果。
“你叫許全軍是吧,你們練得那是什麼功夫啊?”
顧馨星怕孩子被大人教過,不肯說實話,因此沒有直接問出自己的問題,而是選擇循循善誘的方式。
“縮骨功,我師父可厲害了,全國各地到處巡演過,賺了老多錢了。”
許全軍吃了一塊糖,然後將剩下的藏起來,準備慢慢吃。
“縮骨功,聽名字好厲害啊!”
縮骨功?這不是武俠小說裡才有的嗎?
這更讓顧馨星覺得江流是不安好心的騙子。
“練這個功疼不疼啊?”
顧馨星又問。
“疼,疼死我了,不過現在也已經疼習慣了,一年前剛開始練的時候,哭了好幾天,嗓子都哭啞了。”
許全軍實話實說,也沒意識到這個回答有什麼問題。
“一年前,你從幾歲開始練習的?”
顧馨星追問。
“八歲,我大師兄和小師弟都是六歲開始練的,我的年紀太大了。”
許全軍有些可惜地說道。
“練功這麼疼,你就沒想過不練,好好的去學校上學?”
顧馨星一聽居然還有孩子六歲就開始練這要命的功夫,氣的肝疼。
“家裡沒錢啊,大家都說,要是跟著師傅學本事,將來就能掙錢了,不和你說了,我得去練功了。”
許全軍聊得不耐煩了,他舔了舔嘴唇,擺擺手朝師傅家趕去。
家境貧寒,周邊人的洗腦誘惑,顧馨星自顧自的串聯了孩子們在無良長輩以及師傅的誘惑下學藝的過程。
她看了眼一直沒有停止拍攝的手機,再一次如同來時那樣,悄悄地離開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