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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各斯之主

第三十二章 種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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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各斯之主第三十二章 種差

第歐根尼在風中站了很久,他並沒有直接跟上那群截殺他的殺手,而是繼續走向自己的目的地。他來到了白犬體育場邊的小屋,敲響了老師安提斯泰尼的房門。

“請進吧,親愛的朋友。”屋中傳來了安提斯泰尼蒼老的聲音,“現在已經沒有什麼人來看望我這個老頭子了。”

“老師。”第歐根尼低頭走進房門,屋中依然黑漆漆的,沒有點蠟燭,也沒有開窗。

“請把蠟燭點上吧。”安提斯泰尼面向自己的學生說道,“他就在你的右手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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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歐根尼摸索了一下,找到了燭臺和打火石,他試了兩次才把蠟燭點燃。在微弱的燭光中,他看到了安提斯泰尼佈滿皺紋的臉。

“聽說德謨克利特在年老時刺瞎了自己的雙眼,只為面對真正的現實。”安提斯泰尼說道,“他做得沒錯,也許黑暗對心靈之眼來說就是光明。”

“老師,您還好嗎?”第歐根尼看著老師愈發憔悴的面龐,擔心地詢問。

“我的朋友,你指的是什麼呢?”安提斯泰尼轉動了一下眼球,“智慧之人一向是自足的。”

“我遇到了一場截殺。”第歐根尼知趣地轉移了話題,“他們可能是弗裡吉亞人的手下。”

“我沒有看到你受傷,卻感到了你的痛苦。”安提斯泰尼說道,“你感到了某種困惑?”

“是的。”第歐根尼正色說道,“我想問老師,智術師與愛智者的區別是什麼?”

“這似乎是一個常識性問題。”安提斯泰尼面對著他,卻好像並沒有看他,“有人說愛智者追求原因,而智術師滿足於技藝的施展。”

“正是如此。”第歐根尼應道,“但是在技藝的實踐中就不包括對原因的認識嗎?”

“不錯。智術師也可能對原因有所探究。”安提斯泰尼接著說道,“也有人說,愛智者可以使用自然的力量,而智術師只能改變人的感覺。”

“但人的感覺也依賴於自然。”第歐根尼回應道,“人的感官本就是自然的一部分。”

“我的朋友,你說的很對。”安提斯泰尼微笑了一下,“所以,這些都不是智術師與愛智者出於本性的差異。”

“那麼,這種差異是什麼呢?”第歐根尼追問著。

“差異只有一個:愛智者追求自由,而智術師甘心成為奴隸。”安提斯泰尼脫口而出,“蘇格拉底曾說:你將金錢給我,我將成為你的奴隸。我將對你負有義務,不能隨心所欲地說話行事,也不能想停就停、想走就走。”

“那麼愛智者一旦接受他人的僱傭,就成為了一個智術師。”第歐根尼說道,“即使他的技藝與他的本性並沒有變化?”

“本性又指的是什麼呢?”安提斯泰尼看向燭火,“如果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是本性的一方面,智術師和哲學家的本性怎麼能沒有差異呢?”

“我遇到的那個智術師,他可以操縱火元素的力量。”第歐根尼拿出了兩枚吹箭,“我可以捕捉到他的蹤跡,從他的氣息中,我感覺到他的努斯不弱於任何一個自然學者。”

安提斯泰尼並沒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說:“小心。當你捕獵別人的時候,別人也在捕獵你。”

“什麼?”第歐根尼這時突然感覺到了一陣不妙,“這也是一個圈套?”

“這一次,我們是獵物,他們才是獵人。”

他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腳步聲。

……

亞里士多德伏在桌上,認真地研究著面前的一張圖表。這是他根據今天瞭解的情況勾勒出的大致線索。“波斯使者”和“醉酒者”“毒藥”連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事件鏈條——這是案發當晚發生的事情;而“醉酒者”與“赫米阿斯”被一條線連起,他們發生了直接接觸。“僱傭兵”單獨列在一列,似乎目前還沒有出現。

亞里士多德用羽毛筆在“赫米阿斯”和“波斯使者”之間畫了一道虛線。“如果這一切都不是巧合,那麼赫米阿斯和那位貴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這才是這次事件發生的真正原因。”

“原因。”亞里士多德再次默唸著這個詞,自從他得到了“原因學者”這個綽號以來,他似乎在刻意迴避著對原因的討論。

“還有關係(pros ti)。”他把這個詞也寫在莎草紙上,“十個範疇中,似乎‘關係’是最複雜最難以辨明的那一個。”

“原因和結果之間存在著一種關係,使它們形成一個鏈條。但是這種關係到底是什麼?”亞里士多德絞盡腦汁,也沒有得出一個可以說服自己的答案。

“擴寬思路……”他突然想起了歐多克索導師的“輔助線”的說法,“如果不從他們兩個個體之間去考慮,而是從他們所屬的兩個群體之間去考慮呢?”

“赫米阿斯屬於學園,屬於愛智者,屬於雅典人,不,這一點在雅典人看來可能並不屬實,在雅典人看來,他屬於外邦人。”亞里士多德苦笑了一下,“但在真正的外邦人——波斯使者看來,赫米阿斯無疑也屬於雅典人的一員。”

“波斯使者也是外邦人,一個對雅典而言潛在的盟友?”亞里士多德略感諷刺,“這個雅典的盟友卻是學園的敵人,因為他希望把學園拉上自己的戰場。”

“所以,針對赫米阿斯,其實是為了針對學園。這是德拉科導師的推論。”他繼續思考著,“但這樣,赫米阿斯作為一個個體而言並沒有很大的價值,他只是作為一類中的一個才被針對。那麼,波斯人為什麼一定要審判他呢?”

“如果說,把學園拉上戰場是出於類的原因,那麼懲處赫米阿斯則應該有一個出於個體的原因。”亞里士多德仔細回想著這位朋友的方方面面,“赫米阿斯,與其他人相比,到底有何不同呢?”

“他知道了一個秘密嗎?但是這個秘密並不能成為要挾?”他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對於對方來說,這個秘密只有隨著死人一起消失才是最安全的?但是在那樣一個公開場合,又能有什麼秘密呢?”

就在這時,他的房門被推開了,阿裡斯塔和歐多克索站在門前。

“亞里士多德,別憋在屋裡了,跟我們一起去拜訪一個人。”阿裡斯塔率先發聲道。

“是誰?”

“犬儒派的開創者,安提斯泰尼。”

“為什麼?”亞里士多德沒有弄清這其中的關係。

“因為我們需要盟友。”歐多克索面色凝重,他眼眶深陷,似乎沒有休息好,“你們今天的經歷讓我認識到,以往我們各自為戰的行為方式似乎應該發生一些變化。對於我們來說,愛智者們有著相同的利益。”

“我們是去請求安提斯泰尼的幫助嗎?就像上次一樣。”

“沒錯。善是每個人行動的目的,每個人都要追求善本身,而趨利避害乃是萬物的本性。”歐多克索顯然十分相信這個命題,“只要我們說明利害,犬儒也會支援加入我們。”

“我們還需要更多的盟友,只是雅典現在的愛智者團體實在稀少。”歐多克索接著說,“我會寫信給麥加拉和埃利斯的朋友們,共同應對這次危機。”

“或者……我們也可以聯絡一些智術師?”亞里士多德試探著問道,“比如西奧多羅,他似乎在這次事件中站在我們一邊。”

歐多克索略一沉吟,還是說道:“我會去試試的。”

他們走出了聖林,前往城東,當他們走到靠近迪奧米亞門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斜了。三個人加快了腳步,但這個區域混亂的佈局和坑窪的小路耽擱了他們的腳程。

阿裡斯塔伸長了脖子,希望從一片雜亂中找到一條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但是卻被一些異常的景象吸引了目光。

他看到一些人手裡拿著異樣的火把,火把上點燃著淡藍色的火焰。這些人行色匆匆,都朝一個方向奔去。

“他們是什麼人?”阿裡斯塔疑惑著問道。

亞里士多德卻心頭一驚,“他們會不會是去襲擊安提斯泰尼?我看他們的裝束和今天追殺我們的那幾個人很像。”

“一定是他們!”阿裡斯塔也著急了起來,“父親,我們應該怎麼辦?阻止他們,還是抄近路去安提斯泰尼家裡,讓他快點逃跑?”

“注意隱蔽,跟上他們。”歐多克索看起來還是保持著沉穩,“看來他們的目的地和我們是一致的,我們觀察他們的行動,必要時在暗中出手。”

“可是我們並不會什麼技藝來出手啊……”阿裡斯塔嘟嘟囔囔,“說到底,這裡只有你一個……只有你一個人能行嗎?”他對父親的擔心難以掩飾。

歐多克索並沒有看他,而是拍了拍亞里士多德的肩膀:“不要緊張,這些人對安提斯泰尼構不成太大的威脅,我們只需要看看能否幫上一些小忙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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