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之席捲天下第一百一十六章 招賢令
“溫侯之志,的確無人能及,只是幷州之地尚未安定,北擊匈奴言之過早!”鍾繇冷不丁地澆了一盆冷水。
呂布並不生氣,含笑道:“元常何意?”
“溫侯雖有幷州、河東河西二郡之地,然州內豪強雲集,世家盤根,其勢力雖然是細水,但細水長流,一旦匯聚,將會變成濤濤江水,淹沒幷州大地,難道上黨之亂還沒引起溫侯警示?”
上黨之亂雖是黑山軍叛亂,但歸根結底還是世家造反,世家不膺服,北擊匈奴便是空談,否則呂布只要一離開幷州,下次來的不單單是黑山軍,有可能是公孫瓚,也有可能是袁紹。
呂布陷入深深的沉思,鍾繇的話不無道理,細思極恐,他的目光停留在鍾繇身上,帶著些許迫切。
“溫侯雖然威名遠播,但比起土生土長的世家,溫侯之威還不足以凌蓋九郡之地,黑山軍主力雖滅,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其勢還遊蕩在太行山之眾,黑山之患尚未戡平、九郡之眾尚不得同心,溫侯由豈能被擊匈奴,倒不如收幷州之人望,固幷州、河東、河西三地之要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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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幷州之人望,固三地之要衝……”呂布重複了一遍,說到:“願聞其詳!”
“屯田制,強國之策,度田令,利民之本……”鍾繇沒有繼續說下去,其實就算他不說呂布也知道,這兩條制度的確是富國強兵之策,至於如何收幷州百姓的人望,就看呂布有沒有這個魄力了。
呂布自然知道鍾繇的意思,他點頭道:“屯田制在河朔初見成效,這條詔令接下來會在定襄、雲中、五原、西河實施,以此循序漸進,而度田令這件事我也叫高順和張遼去辦,雖然困難重重,但我相信一定會成功。”
見呂布如此篤定,鍾繇會心一笑:“得之易時失之易,得之難時失之難,一旦溫侯鞏固人望,即便天河倒湧,亦難撼動。”
呂布點點頭,又將另一件事提上章程:“天下洶洶,能人志士數不勝數,無奈動亂之際,他們要麼避難他郡,要麼埋首林泉,避世不出,寒門士子苦出仕無路,我想向天下釋出招賢令,但凡有一技之長者,皆可到幷州為官,武者或為將軍、或為校尉、或為什長,文者或為掾屬、或為縣長、或為亭長,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可以!”鍾繇捋須道:“溫侯以武力馳名,蔡中郎以儒學見長,一旦招賢令傳至天下,嘖嘖,那將士群賢畢至,如過江之鯽。”
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大笑,雖然鍾繇說的是一句玩笑話,但事實卻是如此。
呂布想了想,於是便將前世曹操的招賢令搬了出來,再此基礎上略加修改一番,不像曹操的招賢令那般離經叛道,驚世駭俗,至少不仁不孝的人他不要。
他想著想著,朗聲道:“昔傅說舉於版築,膠鬲舉於魚鹽,百里奚舉於市。管仲,桓公賊也,皆用之以興,蕭何、曹參,縣吏也,韓、陳平負汙辱之名,有見笑之恥,卒能成就王業,聲著千載。”
眾僚屬都默不作聲,仔細傾聽,同時在心裡讚歎:這溫侯打仗不僅厲害,文采居然也如此風騷,當真是深藏不露。
趁眾人都在閉目傾聽,呂布悄悄拿出一份竹簡,臉不紅心不喘,照著念到:“吳起貪將,殺妻自信,散金求官,母死不歸,然在魏,奏人不敢東向,在楚則三晉不敢南謀,今天下得無有至德之人放在民間,及果勇不顧,臨敵力戰;若文俗之吏,高才異質,或堪為將守;負汙辱之名,見笑之行而有治國用兵之術者皆可為吏。”
他收竹簡,朗聲道:“自西漢以來,外族經年入寇,邊郡田疇荒蕪,紛亂板蕩,某願效仿衛霍,北擊匈奴,為邊郡百姓謀得一世青平,奈何勢單力薄,力不從心,故發招賢令傳示天下,某誓唯才是舉,得而用之。”
啪啪啪啪!
呂布一語言畢,議事廳內立即響起一片此起彼伏的掌聲,就連蔡邕都嘖嘖稱奇,表示呂布的文采不輸於他。
呂布連忙擺手,笑稱不敢,然後讓婁圭頒佈新的任命。
婁圭攤開一份竹簡,向前邁了一步,中氣十足道:“令,鍾繇為鎮北將軍府長史,王柔為西河太守,王澤為雲中太守,常林為五原太守,楊俊為功曹府戶曹掾,荀緯為州牧府奏曹,王象為州牧府辭曹,曹性為州牧府賊曹,其餘人官職不變,還望諸位各司其職,且勿怠慢行事!”
“吾等遵令”眾人紛紛高聲應諾。
在這些人裡,只有蔡邕沒有職位,倒不是呂布不想給,只是他是朝廷親封的左中郎將,這裡除了呂布,沒有人的官職比他高。
而且蔡邕也沒有做官的打算,於是呂布就讓他在州牧府掛個閒職,參與議事,吃的喝的由呂布私人供給。
諸人計議已定,呂布便回到後宅,他有一半心思還在嚴子卿和女兒身上,只是他還未跨進二門,就見婁圭火急火燎的前來。
“什麼事?”
婁圭將一份急報遞給呂布,正色道;“叔達和文遠動手了。”
榆次,位於晉水以北,連綿數日的秋雨停了,久違的陽光從溼漉漉的天空灑下來,空氣裡還瀰漫著有些腥味的溼氣。
秋後的莊稼都熟稔了,稻田裡密集排列著飽滿的穀穗,因連著幾日雨水,迫得收割的日子退後了,難得遇見天氣放晴,農人們都緊趕著收割,和老天爭搶時間。
因此,大部分的莊稼都已收割完畢,只有極少的田裡還剩下一簇簇隨風搖擺的穀穗,寥落的幾個農人揮舞鐮刀,猶如善舞的馮夷,在波浪般洶湧的稻田裡持干鏚而舞。
午後的陽光微斜,照見田坎上移動的兩個影子,彷彿是兩束逐漸生長的穀穗,兩人踩著鬆軟的土壤一步一陷地往前走。
前方一畦田裡,剛剛收割好的稻子被扔上了停在田坎邊的牛車上,可惜準頭缺了位,裝滿稻子的麻袋順著車板滾了下去,一個佝僂的老農爬上田坎,抖著手將麻袋舉起,剛將麻袋推上車,人卻倒了下去。
高順和張遼對視一眼,急忙上前幫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