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眾神第一百二十六章 自由女神像的矗立（上）

希利斯離開梅隆大宅的時候，帶走了雪松，茱莉斯在那裡並不安全，洛基也許會因為懷疑她正是那個新誕生的神明。

公寓的僕人只是一些普通人，當然，他們很奇怪為什麼他們的僱主要在房間裡留下一棵不小的雪松——樹尖幾乎碰到了天花板，但一個像是希利斯.梅隆這樣的人，沒有什麼怪癖才叫奇怪呢。

希利斯現在雖然還是斯庫基爾河地區的警司，但那是因為他需要幫著安德魯.梅隆控制整個碼頭區和斯庫基爾河，他的姓氏和他的功績，早就可以讓他被拔擢到更高的位置上，不過自從知道安德魯.梅隆有意將這個堂親送到陸軍軍官學院裡，市長詹姆斯.伯根當然不會多此一舉，就像他也不會阻止自己的好友麥金利回到俄亥俄州那樣。

誰都知道，樹木若是不往上生長，那麼它的根系必定稠密深長，希利斯的勢力也是如此，不說斯庫基爾河管區，就連其他管區的警察也對他有著十二萬分的尊敬——意大利人託裡奧家族已經在希利斯的支援下掌握了大半個費城，老託裡奧先生雖然已經是成千上萬個意大利人的“堂”，卻依然就像是看待最重要的朋友與可信的兄弟那樣看待希利斯——與以前幫派林立，勢力分散的愛爾蘭人不同，現在的意大利人只有一個聲音，就連警察也得在他們面前避讓幾分，“堂”尊敬的人，那些政客與官員們當然也要謹慎對待。

至於希利斯本人，因為出身梅隆家族，他對底層的奉獻和賄賂從來就不怎麼在意，他的下屬從來就是最輕鬆和舒服的，因為他們不需要絞盡腦汁去滿足上司永不滿足的大胃口，這讓他們敲詐那些妓女和盜賊的時候也不必太過分，滿懷仇恨的窺視也少了很多，希利斯偶爾還會給他們一些獎金，作為聽話的獎勵。

明暗雙方的力量交織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巨大的網路，新的秩序甚至超過法律和規定，人們都知道，在費城遇到了困難，應該去找誰。

希利斯才回到斯庫基爾河的管區裡，就有老託裡奧的長子親自駕著馬車來邀請希利斯去參加託裡奧家族的慶祝宴會，這個宴會是為長子的頭生子的誕生而舉行的，這個孩子來的有點晚，所以格外引人注目，而他來到的時間非常合適，因為託裡奧家族興旺發達，眼看就要攀上一個輝煌的頂峰——希利斯來到那座熟悉的街道時，才發現這個原本靜謐幽暗的地方已經變成了喧鬧的集市，這裡原本就居住著許多義大利移民，而這件事情，又是非得好好地慶祝一番的，老託裡奧更是不會拒絕他們。

託裡奧的長子帶著希利斯走進公寓，作為熟悉的老朋友，他們依然在那個溫暖而又巨大的廚房裡見面，嬰兒躺在託裡奧先生身邊的搖籃裡，託裡奧已經老了，比起希利斯第一次和他見面的時候，他的頭髮之中，銀白的部分已經超過了褐色，他讓希利斯看搖籃的孩子，並邀請希利斯做這個孩子的教父。“他叫什麼名字？”希利斯問。

“約翰尼.託裡奧。”老託裡奧這麼說。

“好名字。希利斯說，事實上，這個名字非常普通，但這個孩子註定了要接過祖父與父親的衣缽，今後，人們也會稱他為堂，親吻他的手。

“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這裡了。”希利斯說，這句話讓託裡奧露出了一點遺憾的神色，但沒有太過意外：“您畢竟是個梅隆嘛，”他嘆著氣說道：“您之後呢，誰會來接替您的位置？”

“也是一個梅隆，斯庫爾.梅隆，”說起來，斯庫爾正是芬里爾的長子，讓他來接過希利斯的職位再好不過。“那麼一切照舊？”託裡奧試探地問道。

“在最先的時候，”希利斯也沒有太過放縱這些意大利人，現實地說，他們之前不過是各取所需，意大利人要爭奪黑暗之中的王座，而希利斯需要一個能夠幫他統治半個費城的強有力的幫派頭目——原先的愛爾蘭頭目們並不是不可以，但他們首先並不願意輕易聽從一個“打手”和“叛徒”的話，希利斯可以收服他們，但何必在這方面浪費樹時間和心力呢？“阿布西肯島的工程多需要的人手如何了？”希利斯問——在買下阿布西肯島之後，接下來就是為這尊沉重的女神像打造基座，這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但幸好，阿布西肯島上原本就矗立著一座燈塔，這座燈塔是54年建造的，57年投入使用，到現在不過二十來年，但從一開始，自由女神像高舉的火把，和她戴著的冠冕，都是架設了電線的，可以安裝燈泡——在與政府的談判中，梅隆家族願意支付這筆費用也是條件之一。

“放心吧，先生。”老託裡奧說：“會有一千個工人為這個基礎工作，我得說，他們個個感激不盡。”

“不要出差錯。”希利斯平淡地說，這也只是隨口吩咐一句罷了，誰都知道，愛爾蘭人喜歡給人刷房子，意大利人則喜歡把人裝進水泥攪拌機，這座基礎到最後會在多少人的血肉上築成，完全要看天真的工人是不是太多——應該不會太多，這就是將工程交給這些幫派頭目的好處了，負責人不必擔心遇到不好對付的刺頭兒，工期和質量也能得到保證——雖然這麼說有點苛刻，但這個時代，工人們糾結起來，與他們的主人對抗或是暴動也是經常有的事情。

聽說安德魯從老梅隆先生那裡繼承的一個朋友，幾天前就差點因為對工人過於剋扣，而差點被一個衝動而又魯莽的傢伙殺了，據說守衛們抓住這個人的時候，竟然還發現他的嘴裡含著一根雷管，足以將一整個辦公室的人炸上天。

“不用太過份，”希利斯說：“梅隆家族還不至於從他們身上弄錢。”

老託裡奧點點頭，看希利斯就知道了，沒有那個資本的雙手是乾乾淨淨的，但怎麼說呢，只能說就算是他們都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魔鬼，也得分分層數，只希望將來的那位管區警司，那位斯庫爾.梅隆先生也能是個和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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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斯庫爾.梅隆先生是不太可能和希利斯先生那樣和他們足夠親近了，只能說，交朋友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託裡奧老先生搖了搖頭，從桌子下面提出一個箱子，希利斯開啟箱子，箱子裡全是整整齊齊的鈔票——政府最新發行的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