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鸞劫楔子

長夜漫漫，墨汐桐側著身子，躺在華麗的床榻，任憑她如何輾轉反側，都不能陷入睡寐。她的牙關緊咬著唇沿，薄薄的嘴似滴出血般的殷紅，不住地呢喃著一句詞：“珠聯璧合璧聯珠。”

窗外似乎起風了，許是丫鬟離去的時候忘記將門合嚴實，吱噶吱嘎地聲響很是刺耳。墨汐桐忽然就變得焦躁不安起來，微微皺起眉，揭開床褥，走下床榻。

只是當她走到門的左側時，看到皎潔圓整的月光，才猛地憶起今日是正月十五。

這本是閤家歡愉的日子，她卻獨自在這金絲孔雀籠子享受著孤獨。即使擁有是每個人求之不得的殊榮，若失了意中人，又有何榮耀可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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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汐桐模糊地回憶起往昔與他相攜的場景，奈何昔人不復……

還記得那夜，月光透亮而圓潤。熙熙攘攘的小橋流水邊，她依偎在他身邊，把頭輕枕著他的右臂，唇音帶著獨有的魅惑，慢慢呢喃道：“你說我們會白首不相離麼？”

“傻丫頭。”他兩道劍眉斜插入鬢，一雙鳳目顧盼生威，緩緩地傾下頭，噴出的呼吸打在她的臉上，親暱的吻毫無預兆地落在墨汐桐的額稍上。

墨汐桐的臉驀地變得通紅，掩飾尷尬般忽而俏皮地踮起腳尖，伸出手，扯下矮樹上懸掛著的紅絲對聯，繾綣了舌尖，緩緩讀道：“鳳落梧桐梧落鳳，打下聯。”

她身邊的男子黑亮的長髮披散在兩肩，藏青色的長袍隨風飄拂，眼神卻異常柔和。繼而淡然地從身後的隨從手中接過素色稠衣，為她輕輕披上。

思忖良久，他低沉著嗓音，在她耳垂邊說道：“珠聯璧合璧聯珠。”

這樣的脫口而出，是墨汐桐未曾料到的，而她亦沒有料到的是這樣的夜，是他們需要今後用一輩子來祭奠以至於懷念的。

每每念起“珠聯璧合璧聯珠”這句詞，墨汐桐便日日夢魘。夢境裡，血紅的劍從他身上抽離，而他那雙如琥珀般明亮的雙眸，帶著絕望和痛恨。

她嘶啞著喉嚨，想辯解卻說不出一句話，只能任由著叫囂被深谷淹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