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之主第一百二十九章:希瑞女士
西裡斯手中持著的花束已經腐爛萎靡。原本優美的花瓣萎靡的塌陷下來,如同爛泥。
西裡斯的慘狀讓瘦弱男人感到惱怒。他皺起眉毛:
“你不應該違背augur的使用條例。你還毀壞了我們需要的材料。”
西裡斯只是沉默的站立著,一聲不吭。瘦弱男人感到頹喪。他嘆了口氣:
“…好吧…我想你有自己的想法。真不知道你因為什麼這麼做…”
他目光微微集中在西裡斯的臉上:
“我剛才聽聞你說了些不好的名詞…你說你看見了巨大的黑影在授予鮮血。我想聽聽更多。”
“那是龐大難以辨認的黑影。水聲,震耳欲聾的水聲。”西裡斯站立著,“賜給了兇手鮮血…”
瘦弱男人有些不安。他拉扯著自己的頭髮:
“這聽起來非常不好。我會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獵人協會的。希望這不是我所想的那樣…不然我們有大麻煩了。黑夜在上。”
瘦弱男人緊緊抓著頭髮,用力扯著。他身上似乎發生了些變化。口中的言語變得而前後顛倒,甚至連音調都發生了改變:
“但是…但是…我又覺得…不…不是…是。不可能是上位者。不可能是階層五之上的存在。不可能是能賜予鮮血的存在。”
“好了。該死的。閉上你的嘴。”瘦弱男人的目光忽然變得兇悍起來,他對著自己吼道。
瘦弱男人透露出的言語讓阿諾震撼。阿諾不由得站直了身子。
上位者?階層五之上的存在?自己只有階層一啊!
他感到層層壓抑迷霧正在襲來,讓人幾乎不能呼吸。
瘦弱男人展露的目光逐漸暗淡。瘦弱男人恢復了正常,而後一聲不吭的從房間一旁收拾好了行李箱。
他對著哈瑞等人道:
“我先行一步。我覺得這個男人需要立刻送往亞南中心醫院進行必要的治療。肉體層面上…當然還有他的精神。”
說完,他行了一禮大跨步的走出了房門。離去的響聲消失,ap-08上前幾步關上了房門。
他走到口中嘀咕不停西裡斯面前,對著他耳語道:
“老夥計。你得去一趟醫院。”
說完,他便直接一手肘打在了西裡斯的後脖子處。
西裡斯昏厥過去。ap-08將其扛在肩上,隨即對著哈瑞眨眨眼:
“這樣可以方便些。我討厭那些聲音。”
離開地下俱樂部,坐上車子。哈瑞開車。一路上阿諾和哈瑞都沒有說話。
車子停在亞南中心醫院的停車場。眾人走入大門,走入安全通道,順著迴圈向下的階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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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四層。走廊的盡頭立著一扇鐵門。鐵門上是個合上的小窗。
哈瑞敲響了小窗。窗戶被拉開。
窗後出現個女人的面容。黑框眼鏡,短髮。正是希瑞女士的女僕。
她刀子般的目光掃過哈瑞,阿諾,以及ap-08背上的西裡斯。
“嘿。希瑞女士在嗎?”哈瑞問道。
“嗯。”冷麵女僕開啟了門。
身穿白色西裝的希瑞女士踱步而來。藍中帶紫的頭髮神秘無比。她湛藍色的眼睛似乎帶著笑意往向眾人:
“晚上好。先生們。”
“我們需要你的幫助。”哈瑞指了指西裡斯。
希瑞女士伸出白手套抬手抓起西裡斯的面龐:
“昏厥。”
一邊說著,她一邊伸手掰開了西裡斯的眼皮:
“哦…異常靈性擴散所造成的器官遺失…他做了什麼?”
“他對來自人體的血液進行了augur。”
“好吧。可憐的西裡斯。”希瑞眨眨眼,她抬手指了指房間的一張空白的鐵床,“放上來吧。我為他止血,而後你們將他送到醫院的十二層精神科。”
“我給你開個單子,就說這個病人發作癲癇的時候扣出了自己的雙眼。報我的名字,應該就沒有問題。”
“你什麼時候成了精神科的人了?”哈瑞咬著菸斗。
“我一直都是精神科的醫生。”希瑞找了個位置,翹腿坐下,“只是我也自學了外科相關方面的技藝。對了,我還獲得了外科醫生的執照…最近。”
阿諾能看見哈瑞的嘴角抽了抽。
“你知道精神和外科有什麼共同點麼?心理學可以支配人的人性,而外科支配人的肉體…哈。”希瑞笑道。
希瑞為西裡斯止血,隨後用白色繃帶纏繞好西裡斯的眼眶。
希瑞確認西裡斯已經沒有大礙。她找出了張單子,伏在桌上書寫了陣,遞給了哈瑞張紙:
“送他走吧。”
ap-08背上昏迷之中的西裡斯。順著盤旋向上的樓梯而上,停在了十二層。
他們與值班的白衣醫生交談了陣,而後在護士的引導下,將西裡斯放到了張病床上。
阿諾和ap-08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哈瑞出門辦手續去了。
約莫半小時左右,哈瑞回來了。
他偏頭望了望阿諾和ap-08:
“你們先走吧…我還得處理些手續。”
阿諾和ap-08沒再多說些別的內容,起身到了聲晚安,便轉身出門。
他們出門後還將門帶上了。
哈瑞將椅子搬到了牆邊,癱坐到椅中。自大衣口袋中摸出菸斗與火柴。他將菸絲細細的塞好,而後點燃。
他深深吸了口,紅色的星火譁啦啦的閃耀在黑暗中。
而後他滿足的吐出煙氣。煙氣從他口邊冒出,一絲一縷的飄散。
西裡斯靜靜的躺在床上,呼吸聲低微到幾乎聽不見。
哈瑞偏頭望了眼西裡斯。他又像是詢問西裡斯,又像是詢問自己般低語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會冒險進行這種違背augur條例的行為…這種舉動不像是你個懦夫會做的事。”
漫長的沉默。而後西裡斯的聲音緩慢的穿出:
“我也不知道。但我必須這麼做。”
“即使你已經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哈瑞靠著牆。
聽見哈瑞問話的西裡斯有些尷尬。他咧咧嘴:
“我並沒有想到。”
哈瑞的言語緩慢低沉:“這樣麼…我知道了。”
哈瑞說完後起身走出了房門,來到走廊上。
希瑞女士的聲音在哈瑞身後傳來:
“我們親愛的灰色。看看西裡斯的慘狀,我想你一定很開心吧。”
哈瑞惱怒的回過頭來:
“希瑞女士。你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希瑞女士手中握著張面具,將之在指尖旋轉,“我們可憐的哈瑞先生,你還在做噩夢吧…那個可怕的噩夢。或許你還在像個年輕人那樣哀嚎大哭。”
哈瑞緊緊篡著菸斗,額頭上的血管突突的跳動著,灰色眼睛瞪的老大,發須如同發狂的獅子般朝著四周散開:
“你膽感再說一句!”
希瑞將那張黑白對分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臉上,做了個笑臉:
“然後你無時無刻不再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為什麼會擁有這來自神明的可怕恩賜。或許是因為某種可悲的移情效應,你把這種仇恨轉移到了西裡斯身上。這個同樣可憐的,承受著可悲命運的人身上。”
“你仇恨他。嘲弄他。說他懦夫。就像是你對於自己的看法一般。你是個過去的囚徒。但是西裡斯現在做了你當初沒有做到的事情。這讓你感到…無比震撼。”
哈瑞的憤怒退去。他冷冷的看著希瑞,嘲弄道:
“揭穿別人讓你感到舒適麼?”
希瑞面色歡愉,她輕巧的眨眨眼道:
“這是我們成長的方式…你的人性就像是一副優美的畫作…”
驟然的思緒襲擊了哈瑞。他猛地回頭。
幽暗的走廊那邊,希瑞的女僕帶著同樣的黑白面具。詭異,可怖。
更加強大的靈性正在從希瑞女士和她的女僕身上穿出。
“你們…”你哈瑞咬著菸斗,臉上露出幾分冷然,“該死的物質雙生子。晚安,希瑞女士。”
說著哈瑞便邁步朝著樓梯走去。
哈瑞身後傳來希瑞女士和她女僕重疊在一起的回答:
“晚安。灰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