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靡之音2、2章
20多年的習慣和性格，就算現在還是沒有變化。楚然還是沒有更開心的感覺。
就在這時，聽到有男人的聲音：“小五，你知錯了嗎？”周圍的宮娥馬上跪了一地，自己看著來人，感慨了想：弄了半天，原來我就叫小五？
雖然說是這麼說，心裡還是想，或許小五只是乳名？
從楚然的角度看，眼前的男人穿著一身玄色的長袍，袖口領口還有下襬都用金線繡著雲朵樣的花紋，胸前一條金色的龍躍入雲層，展開五爪，栩栩如生。楚然想，這件衣服，更值錢吧。看那金線，足有幾兩。他不想抬頭，所以幾乎沒有注意男人的容貌。直到男人見他沒有反應，才慢慢的走過來，那張臉才進入到了楚然的視線中。
真是威嚴的長相，楚然感慨。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或者說不如電視劇中演的那些皇帝那麼可怕，但是卻帶著不可觸怒的氣勢，端正的臉只能說是個嚴肅的皇帝，兩道劍眉和有神的眼睛倒是比想象中年輕。大概這個時候的人都成親很早，眼前的男人也就30歲吧。
“皇上，您都把小五嚇到了。”叫月妃娘娘的女子再次進來，看到皇上就浮現滿臉笑意。
狐媚子。雖然不想這麼說，可是楚然還是覺得這個“母親”一點都不像有個孩子的女人。不過若是妃子，應該很得寵吧。皇上肯定會喜歡這樣的美女。
不過皇上似乎沒有那麼溫和，見女子進來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就轉過來看著自己，薄到近乎鋒利的嘴唇繼續說：“你母妃也太寵你了，那個侍衛差點就死了，你知道嗎？”他的聲音很冷，女人在一邊欲語還休，想救自己的孩子卻不敢的樣子。
楚然心中一動，什麼？侍衛差點死了？難道是這個七歲的孩子做的？如果是這樣，那他受的處罰也就不冤枉了。楚然自己呆呆的想，完全沒有回應男人的話。
大概是以為他沒有反省的意思，男人轉過去對女子說：“月妃。”
月妃聽出來皇上的憤怒，馬上跪了下去：“皇上。臣妾知錯。”
皇上說：“你知錯有用嗎？小五不知道。別以為朕不清楚，他這幾年闖了這麼多禍事，都是你隱瞞的。死了多少人？哼！”
月妃的手帕不停的沾著眼淚，抬起頭來已經梨花帶雨了。楚然心想，這女人真厲害，皇上還沒說什麼那，就能哭出來。男人嗎，對眼淚多少都沒轍的。月妃說：“皇上恕罪，小五還小，頑劣了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皇上說：“頑劣了點？”重音放在“點”上，楚然一顫。皇上繼續說：“御醫說那個侍衛如果再晚一盞茶的功夫救治，就無迴天的可能。他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麼下這麼重的手？”
難道這麼小的手也能打死侍衛？真不敢相信。下意識捻捻自己的手指，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連一點重物都沒拿過。這個時代又沒有槍支，空手打死侍衛，該說侍衛沒有用那？還是我這個身體的主人太厲害？
皇上繼續說：“而且你看他的樣子，有悔改的意思嗎？”皇上的手指上帶著一枚翡翠的戒指，指著楚然說。這次楚然才發覺，這麼久了，自己連個道歉的說辭都沒有。也難怪這位父皇生氣。道個歉也沒什麼，雖然不是我做的。可是既然我佔了這個身體，也就只能為了以後的幸福考慮了。若是再被綁上幾天，也太難受了。
想到這裡，楚然開口說：“對不起。”聲音似乎因為許久未開口，有些沙啞。
沒想到房間裡忽然靜了，包括月妃皇上在內的所有人都轉過來看他，宮娥本來頭都不抬的跪著，現在也吃驚的看著他。連香爐吱吱冒煙的聲音都能清楚的聽到，靜的恐怖。
怎麼？難道說個對不起就是這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月妃不顧皇上的存在，撲了過來說：“小五，你會說話了？”
……
我原來不會說話嗎？難怪他們這麼吃驚。糟了，我都不知道啊。楚然垂下眼睛，有些遲疑。可是自己能發聲啊，按理說這個身體應該是沒有毛病的。這是怎麼回事？
月妃慌慌張張的把楚然身上綁著的布條都摘了下來，把楚然抱在胸前使勁的摟著。
那個，我要喘不過來氣了。楚然一邊活動著自己小小的身體一邊想。抱吧抱吧，雖然被“狐媚子”女人抱著有點不習慣，不過一想到自己不過是個孩子，而且眼前的還是個興奮過度的母親，也就原諒她了。
倒是皇上比較冷靜，對楚然說：“你再說兩句。”
楚然說：“說什麼？”剛才的沙啞感覺慢慢消失，這次的童聲帶著不同尋常的清透，好像古箏清弦在靜地砰的一聲脆響。
皇上顯然十分高興，說：“傳御醫。”
月妃緩緩的放開楚然的身子，用手帕抹著眼淚。已經分不出這是給皇上看的淚水，還是喜悅的淚水了。“小五！你怎麼能說話了？”
楚然說：“讓母妃擔心了。”呵呵，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怎麼回答？只能說些安慰她的話，省得她懷疑。自己的新聲音還真不適應，還有這小小的手和短短的手臂。月妃比洛小米高不了不少，若是原來的身體，這樣抱著她肯定很輕鬆，如今卻連環都環不住了。
短短的時間，御醫們已經衝了過來。四個人，他們大概聽出了事情的緊迫，每個人都跑的滿頭大汗。一進房間就都跪了下來，齊刷刷的喊：“皇上萬歲。月妃娘娘和五皇子千歲。”
皇上坐在一邊，手中端著剛剛宮娥遞過來的茶，慢慢的說：“小五可以說話了，你們看看，是不是真好了。”
御醫顯然也十分吃驚，都抬頭看著被月妃半抱著的孩子。然後其中一個才哆哆嗦嗦揉了揉膝蓋的走了過去。哆哆嗦嗦是因為他剛才跑的太快，揉了揉膝蓋不是因為跪的太久，而是因為跑過來的時候甩了一跤。可憐這個御醫已經是一把老骨頭了，差點甩散了。
捋了捋白胡子，他說：“五皇子把口張開……”
文縐縐的，說嘴就好了，御醫爺爺。這老頭看起來有七十了吧，對自己楚然笑著張開自己的嘴，好像以前檢查口腔一樣。
御醫爺爺看了看，楚然心裡暗暗的想他不戴眼鏡，眼睛不花嗎？然後御醫爺爺又號了號脈，眯著眼睛捋鬍子，然後回到皇上身邊說：“回皇上。五皇子一切安好。說話，已經沒有問題了。”雖說是楚然自己的身體，可是明顯旁人更關心一些。老爺爺一臉慈祥，楚然卻依然繃著一張臉，好像誰欠了他一樣。不是他想這樣，可是實在想不出別的表情。
皇上點頭說：“賞。你們退下吧。”
四個御醫呼完謝恩就匆匆退了出去。
皇上走到楚然面前，說：“看你母妃這麼開心，這次就饒了你。”
楚然連忙一副感謝的表情，然後乖乖低頭說是。月妃開心的已經說不話來，只能緊緊的抱著楚然，這時才激動的說：“謝皇上。”
楚然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真是麻煩啊……
皇上說：“本來各個皇子都是五歲就上書房，你前幾年不能說話耽擱了許久。既然你好了，明天開始就去讀書。也省得你母妃擔心。”
楚然幽幽的說：“是。”自己的聲音也太好了吧，要是放現代肯定是個小童星。洛小米喜歡看那些小孩子。什麼海豚音、天籟的，都能給比下去。
皇上似乎很滿意他的順從，就走了出去。直到他走到門口時，忽然轉過來對楚然說：“明天起，你就叫夜靡音。這裡，更名靡音宮。”
月妃馬上跪倒在地：“謝皇上，謝皇上。”
不明白月妃為什麼這麼激動，楚然琢磨著自己的名字，夜靡音，也就是姓夜。靡音，靡音，也就是靡靡之音吧。看來這個嗓音給皇上的觸動也很大那。可是難道已經七歲了我還沒有名字嗎？真是奇怪的國家。
就在他還覺得奇怪的時候，夜靡音的名字已經傳遍了整個皇宮。所有人都知道，五皇子成為皇上第一個賜了名字的皇子。
月妃送走了皇上又回到楚然，也就是夜靡音身邊，親了一口靡音的臉。
“靡音，靡音，很好聽那。不過我們小五的聲音更是好聽。來，叫聲母妃聽聽。”到底是二十出頭的女子，就算有了孩子還是帶著幾分調皮。
靡音，心裡念著自己的新名字。楚然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他叫靡音，有健康的身體，有父母。不可思議。眼前的女子一臉歡喜，把自己當作至寶一樣，雖然叫她母妃很彆扭，說不準自己其實比她大。可是又沒辦法，只能撇了撇嘴，喊了聲脆脆甜甜的“母妃”。把月妃叫得心花怒放，捧著靡音的臉使勁的親了一口。
宮娥都圍了上來，喊著恭喜娘娘賀喜娘娘，只有靡音自己揣測著到底怎麼跟眼前的小母妃說，說自己失憶了？還是說實話。說實話肯定是不行了，看來只能說失憶。
打定主意，靡音就開口，說：“母妃。有件事……”
月妃聽到孩子叫自己，馬上介面：“是不是餓了？馬上就上點心。你們快去把梅花糕端上來，順便盛碗蓮子羹。”
當靡音吃到自己回魂轉世第一頓飯的時候，滿嘴濃濃的梅花香氣和蓮子糯米味已經讓他徹底忘記自己要跟月妃說自己失憶的事情。
呼，好在以前不會說話，所以說話方式不用改了。還要小心不能說出現代詞語，不然就露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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