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錦繡第四百六十三章 最合適的人
王顯看到李承恩有點不高興，趕緊說道：“曹公公息怒，普通犯人當然可以，可是錢大人身為錦衣衛指揮使，還有御賜的飛魚服，難道審問這種朝廷大員不問問皇帝的意思嗎？我記得皇帝陛下有聖旨說過朝中四品以上官員沒有特旨不得用刑吧？”
李承恩沒想到今天被王顯抓住這麼一條，皇帝以前是說過四品官員沒有聖旨不能用刑，可是那是指文官，不過聖旨上沒說文官武官，沒想到被王顯鑽了空子。
李承恩連連點頭，說道：“高！實在是高！以前聽人說王大人精於刑名，今天真是得見啊！”
“讓曹公公見笑了，既然皇帝沒有特旨說可以用刑，那咱們是不是請曹公公再去請一道可以用刑的聖旨呢？”
李承恩看到院子外面站滿了錦衣衛，知道今天沒有皇帝用刑的聖旨是不能再打錢禮德了，看來還要麻煩再去請一道聖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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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恩轉過頭來對東廠檔頭們說道：“你們在這看著，我去請聖旨，如果有人敢搶人就地格殺！”說完轉過來對王顯說道：“王同知，你們都是朝廷的官員，不會知法犯法吧？”
看到自己的計策成功，王顯排著胸脯說道：“這個當然，請曹公公放心，我們錦衣衛配合東廠的兄弟在這把守，絕對不能讓人把犯人搶走！”
李承恩知道這幫錦衣衛害怕自己暗中下手弄死錢禮德，但是他也沒辦法，沒聖旨這些錦衣衛一定不會讓自己動手，現在去前面找皇帝在請一道聖旨是正途。
李承恩說完後立刻回到軍營，去請聖旨。王顯看到緩兵之計成了，現在就要找能說得上話之人。王顯來到錢禮德身邊，低聲問道：“錢大人，我應該去找誰？”
錢禮德這個時候已經醒了，聽到王顯來救自己，低聲說道：“佟養甲！只有他能救我！”
邊上的東廠大檔頭看到王顯和錢禮德說話，過來罵道：“王同知，你。。。”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王顯左右開弓打了兩個大嘴巴。
“你個王八蛋，你以為你誰啊，還來管爺爺，爺爺在福建救漁陽公主的時候你還是個吊毛！”
那個東廠檔頭知道王顯得罪不起，人家救過公主，這種人可不是自己能得罪的，趕緊揉著被打腫的臉退了下去。
王顯得到錢禮德暗示趕緊叫來沈柱國，說道：“老沈，你帶人守住這裡，絕對不能讓東廠這幫王八蛋再動手了，我去找人救大人！”王顯說完趕緊出去找佟養甲。
王顯來到佟養甲住處已經是半夜，宴會也已經結束，佟養甲喝得不少，但是沒喝多，在家人的攙扶下剛回來。
侍衛老五已經在佟養甲這裡等了半宿，看到佟養甲回來趕緊上前攔住官轎。
“佟閣老，我是錦衣衛指揮使錢大人的侍衛，我家大人被東廠曹公公抓走了，懇請閣老伸手解救！”
佟養甲雖然喝了酒，但是腦袋還是清醒的，一聽那個人這麼說心中一驚，趕緊撩開轎簾問道：“是皇帝下的旨意還是東廠自己所為？”
“閣老，是皇帝的旨意，聖旨上說錢大人飛揚跋扈，讓曹公公審問！現在我家大人已經被抓走了兩個多時辰，請閣老一定伸手援救啊！”
老奸巨猾的佟養甲一聽是皇帝讓抓的放下心來，只要不是東廠自己所為就行。佟養甲眼珠轉了轉放下轎簾說道：“你回去吧，你們錦衣衛和老夫沒有交集，老夫也不能為錢大人說話，實在是愛莫能助啊！”佟養甲說完一跺腳，轎子繼續前進。
侍衛老五作為一個粗人官場上這些彎彎道兒完全不懂，錢禮德讓他來找佟養甲，他就認為佟養甲能救錢大人，沒想到到了地方佟養甲卻說沒辦法，這可弄得老五束手無策。
正在這時王顯趕了過來，正看到在門口的老五，上前問道：“老五，你來幹什麼？”
老五當然認得錦衣衛的二把手王顯，趕緊行禮說道：“王大人，我來找佟閣老搭救錢大人，可是佟閣老說他管不了！”
王顯也是這個目的，聽老五這麼說一愣，問道：“佟閣老怎麼說？”
“他說和咱們錦衣衛沒有交集，不能為錢大人說話，他愛莫能助！”
聽老五這麼說王顯心中暗罵：還他娘的沒有交集，那個不知道錢大人和你叫岳父大人，這麼說是不想趟這灘渾水，真他娘的是個老狐狸。
王顯聽老五說完也不說話，低頭就往佟養甲的帳篷中闖。佟養甲身為內閣總理是有護衛的，並且這些護衛還是錦衣衛的人，現在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要進來，這些人互相看了看，上前攔住王顯說道：“王同知，不要為難兄弟！閣老不想見你！”
看到自己被錦衣衛攔住，王顯大罵道：“你們這幫混蛋，如果救不出錢大人你們也要跟著一起倒黴，還不給我滾開！”
王顯說的倒是真的，東廠和錦衣衛向來不對付，如果錢禮德倒臺錦衣衛就要被牢牢的壓制住，到時候大家一起難受。
那幾個護衛沒辦法，只有讓開，讓王顯進去。
佟養甲剛在家人的服侍下喝了醒酒湯，看到王顯進來不禁嘆了口氣，自己本不想捲入到廠衛之爭，沒想到這個王顯愣頭青，還是將自己牽連進去。
佟養甲認得王顯，王顯護送他侄子佟圖昌去的福建，並且佟圖昌來信說和這個王顯還處的不錯，所以佟養甲以前對王顯印象很不錯。
可是看到王顯不通報就闖入自己的帳篷，佟養甲還是有些不高興。
“你可是王顯？你好大的膽子，不通報就擅闖內閣總理的寢室，你知道你犯了多大的罪嗎？”
王顯在佟養甲面前可不敢拿大，趕緊跪倒說道：“佟閣老，下官也是逼不得已，我家錢大人命懸一線，剛才已經被曹公公打了三十鞭子，如果佟閣老再不出手搭救，我家大人性命都保不住！”
看王顯這付著急的樣子佟養甲很理解，他並不是不想救錢禮德，作為政治盟友那有不救之理？佟養甲顧忌的第一點是不想捲入廠衛之爭，雖然東廠被錦衣衛壓制，但是東廠手裡可是握有監察百官之權，得罪曹芳難保關鍵時刻給你下黑手。
第二點佟養甲聽是皇帝下旨審問錢禮德，就知道錢禮德沒什麼大問題，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皇帝對以前的湖廣老哥們還是很信任的，沒有什麼實質問題不會要錢禮德的命，這次抓他估計是錢禮德那張臭嘴惹的禍。
最後一點才是佟養甲不準備伸手的重點，錦衣衛和東廠是皇帝的近臣，而自己屬於外朝文官，你一個閣老和皇帝的近臣聯絡這麼緊密幹什麼？是不是想要刺探皇帝隱私？這在君權時代可是要人命的大罪。所以佟養甲在得知錢禮德沒生命危險的時候決定不伸手幫忙。
“王同知，你放心，你們指揮使沒有生命危險，皇帝這次只不過是想要給他個教訓，老夫估計過幾日後就能放了他！”
王顯一聽這怎麼行，過幾日？誰都知道錦衣衛指揮使錢禮德是個窩囊廢，如果他受刑不過亂咬怎麼辦？錢禮德如果為了他自己少受罪把所有責任推到自己身上怎麼辦？以前這種事錢禮德也不是沒幹過，所以一定要在今晚上把錢禮德營救出來。
“閣老，我家大人身體虛弱，實在受不了東廠的酷刑，請大人一定要幫忙！”
佟養甲看王顯不依不饒，嘆了口氣說道：“王同知，這求情的話實在不應該我去說，你看看錦衣衛是皇帝心腹，而老夫是外朝大臣，如果我去求情會讓皇帝誤會我和錦衣衛有什麼勾結，這樣錢大人沒事也變成有事了！”
王顯聽佟養甲這麼說才反應過來，對啊，如果佟養甲去求情就會讓皇帝感覺大臣和錦衣衛勾結到一起，到時候錢禮德真要變成死人了。
王顯聽佟養甲說的合情合理，痛苦的說道：“可是如何救我家大人啊，我家大人萬一挺不住刑亂咬，到時候倒黴的也有佟大人啊！”
佟養甲一愣，他倒忘了這點了。依著錢禮德那種狗屎性格，受刑後一定亂咬，倒是將自己和他勾結之事說出來一件兩件那可是禍事了，如果再把湖廣太子之事說出來，那自己全家可是禍滅九族啊。看來這個錢胖子還是要救的，不過不能自己出手。
“王顯，老夫實在不適合出頭求情，現在只有一個人能救錢禮德，你去求他還有些把握！”
王顯一聽有戲，趕緊問道：“請閣老告訴下官是哪位？”
“哎，這個人就是你的老師，武昌郡王朱宏義！”
王顯聽佟養甲這麼說心中罵道：這不廢話嗎，朱宏義身為皇帝的大表哥，自幼跟隨皇帝身邊，極受皇帝信任，可能相對於那幾位皇子皇帝還是信任朱宏義多一些。
不過朱宏義這人深居簡出，從來不對朝政發表意見，每日只是做好皇帝身邊侍衛工作，就連每年第一批士官生聚會，朱宏義這個教官都不參加，這次能為錢禮德說話？王顯實在不敢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