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偽土司第一百八十七章 黎朝的秘辛
一大早黃子琦與一眾士兵一塊訓練完，正想去工坊和吳昌意他們，一道好好試驗一下新的機括用合金鋼，然而在路上，就被蔣宜明攔住了。
“大人，盤大人送來一封信和一個人，那人我讓他在大廳等著，信你先看看，一會也好應對！”
準岳父大人從遙遠的南掌來信，肯定不會是拉家常，而是有重要的事情。拆開信看，盤金成用了特殊方式，以免信被使者偷看。塗摸了一些酒後，信上顯示的卻是大白話：琦兒，我們在南掌聯絡苗瑤族人，訓練人馬，積蓄力量之事，進展順利。寮國名為一國，實際權力卻控制在各掌之中，諸掌與大明土司無二。因王室衰微，諸掌首領，根本目無國王，互相征伐不斷，假以時日，我們力量夠了，取南掌易如反掌。目下有一事，卻須琦兒與尹先生一道商議處置。黎朝當朝皇帝的四皇子，因不滿鄭氏專權，黎氏大權旁落，潛逃出安南京城後，在鄰近南掌之萊州、奠邊等府招兵買馬，意圖積蓄實力，顛覆鄭氏，反正黎朝皇室。黎鄭兩家，表現融洽，實際卻互不信任，皇帝黎維祺與太子黎佑安，名義上是皇帝、太子，實際上卻被鄭氏監禁，不得交接大臣。四皇子黎佑福偵知我等在南掌活動，欲結盟約，共伐鄭氏。我知琦兒早有圖安南之志，便答應了下來，只是後續之事如何區處，尚須從長計議，便讓其派人直接找琦兒你相商。此乃離間、削弱黎朝之良機，琦兒你與尹先生等人，要好生商議，把握機會。”
黃子琦看完信，急忙先去找尹之江，讓他看完信，提出主意。尹之江看完後，對黃子琦說道，“一會去見使者，我們對他們提出的大多數要求，只要能做到的，都可以直接答應。一些行動上的細節，大人便交由我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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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議事廳中，使者便迫不及待上前見禮，想來他也早過做功課，知道黃子琦容貌了，“大黎四皇子麾下參軍潘懷，參見黃大人！”
“哈哈，潘懷！黎朝和我，是敵非友，你來幹嘛？回去讓黎皇和鄭莊，早早把脖子洗乾淨，遲早有一天，我會取了他們項上人頭的。”
“不不不，黃大人，黃大人，你聽我說，一直與黃大人作對的，是鄭氏，而非黎皇。黎皇與大人一樣，和鄭氏有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這是個重磅炸彈，不僅黃子琦懵了，連尹之江都被驚呆了。畢竟，黎皇家族一直非常神秘，就連安南人，也很少接觸到，關於他們的訊息少之又少。尹之江瞪大眼，看著潘懷，問道，“潘懷，你可只是因為為了求我等，就信口雌黃，天下誰不知黎鄭一體，黎皇垂拱而治，尊鄭莊之父為相父，事鄭莊如兄！”
“不，不，不，黃大人，不是這樣的，如果真是這樣，四皇子幹嘛還要逃出去？如果真是這樣，為何黎皇幾乎從未與臣子見過面？黃大人，我們四皇子為救父皇，逃出京城，招兵買馬，為的就是有遭一日能清君側，正朝綱。黃大人，這位大人……！”潘懷不知道尹之江是誰，面露詢問神色。
“我也姓黃！”尹之江卻撒了個謊。
“哦，哦，那你便是世仁前輩了？”潘懷想當然的認為，能站在黃子琦身邊，黃子琦態度還比較恭敬的人，他認為只有黃世仁一個人，急忙大禮參拜。尹之江也沒有否認，示意他繼續說。潘懷想著，能得到黃家兩個最核心的人物接見，對此行達成目的，就更有信心了，喝了一小口水，繼續說道，“我黎朝先皇，英明神武，滅故陳勢力，又驅逐莫氏，令其龜縮高平不敢動彈。阮鄭兩家，本與黎皇一族是世交，一直助力黎皇家族，功勞不小。未想鄭松逆賊，哦，也即是鄭莊之父，自以為功高，便起了異心。先皇一直令其主征伐，將大部兵權交予他，誰知他卻趁阮家領兵南征，突然發難，帶兵夜圍宮庭，害死先皇，對外卻稱先皇突發重病而薨。鄭松本想自己稱帝，卻懾於先皇威望鼎盛，百姓擁護，且有阮主在外牽制，不敢公然篡位，便脅迫當今聖上嗣位，並依中原伊尹、霍光故事，令當今黎皇尊其為相父，外稱鄭主。大黎軍政大事，皆決於相府，鄭主世襲相傳，實與皇家無異，只不過沒有皇帝這個名號而已。皇上，太子及其他諸皇子皆被鄭主軟禁，不得與外臣交接，唉，是以外人多不知此中秘辛。”
“哦，那四皇子又是怎麼逃出來的呢？”
“鄭主雖然軟禁皇上及諸皇子，可是監視之人多關注皇上與太子，對其他皇子的監視，不免有所鬆懈。宮中雖大多數人被換成了鄭主親信，可還是有忠於黎皇之人，偷得間隙，助四皇子逃出宮去。四皇子母家乃西北苗人，逃出之後，不想給阮主增加壓力，沒有向南去依附阮主，而是逃到西北母家地界，悄悄招兵買馬，靜待時機。”
“啊，這麼複雜？”黃子琦聽了，頭大得很，“那你們希望我們做什麼？”
“希望大人提供火器，並幫助訓練刺客，一如當日在高平刺殺莫敬寬一般。四皇子雖然出逃，但在京城中仍有不少心腹之人潛伏。只要我們尋得機會，又有那種火槍為助，或可刺殺鄭莊。鄭莊一旦遇刺，鄭氏必然內亂，那時四皇子從便會公然舉兵，我們在西，阮主在南，黃大人你們在北，三路夾攻，定能徹底擊滅鄭氏，恢復黎皇權柄。”
“我們有什麼好處？”和黎朝的人打交道，黃子琦完全沒有道德上的壓力，直接便談好處。
“若我們擊滅鄭氏，便不再要回諒山、廣寧被黃大人所佔之地，且可將高平、河江鐵礦，交給你們開採。只須每年納銀千兩，給我們留鐵兩萬斤便可！”
黃子琦看向尹之江，尹之江點點頭，表示認可，並看著潘懷說，“潘懷，你回去告訴你們四皇子，我們可以合作，你們的條件，我們也不再多要。只是，這裡有一件事，你們須聽我們安排。”
“哦，黃前輩你說！”潘懷心中很興奮，事情比他想象的還順利，本來以為對方會獅子大開口的，然而並沒有。
“前番刺殺莫敬寬，已然打草驚蛇，再用這種刺殺之法，已不可行。既然你們在安南京城有潛伏之人，你們將他們的指揮調動權交給我，由我們來佈置刺殺鄭莊之事，我們比你們更有把握一舉擊殺鄭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