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我是神豪我怕誰第三百二十九章 人人喊打
保定城中。
豪格看著外頭細雨淋漓的陰沉世界,感覺格外的神清氣爽。
真虧多鐸拒絕了他,要不然他就一頭扎進齊魯的泥潭裡了。
畢竟齊魯有馬化豹有柏永馥的兩萬降兵,還有沈志祥和李率泰、和託部,再加上王永鰲招攬的一些降兵和民勇,以及譚泰領過去的上萬兵,那可是一股很重要的力量。
豪格很希望自己能坐鎮齊魯,但被多鐸死死攔了下。
他心中本還十分氣悶, 尤其是益都捷報傳出後,心中就更怏怏不樂了。
哪裡想到形式竟這板塊的急轉直下……
豪格現在不知道心中有多慶幸,然後對譚泰這個兩黃旗的叛徒有多麼的幸災樂禍。
就算這廝攻克益都有立大功,但膠東之戰損兵折將,丟了柯永盛、夏成德等不說,還有續順公沈志祥,多爾袞即便再庇護他也不能輕饒了。
要不然三順王和吳三桂都會兔死狐悲的,漢八旗軍也會感同身受的。
譚泰的厄運,那可不就是豪格最大的喜訊嗎?
而且豪格也真的再栽不起跟頭了。
他從去年津門之戰頂缸開始,打仗的名頭就被一點點的敗壞掉,這要再在齊魯栽了跟頭,那就真的短時間內難有起色了。
“主子,十王傳信,讓主子去議事。”
外頭門下侍衛跑進來稟報說,也並沒有破壞掉豪格的好心情,甚至他現在還樂得去看一看多鐸的那張苦臉。
多鐸這邊召集諸人也沒能議出個三六九來。
沒辦法。
齊魯的局面就這麼擺著呢,他們能怎麼辦?
只論打仗的水平,譚泰並不比多鐸豪格他們差勁。
現在秦朗軍水陸齊發,膠東之戰註定要以失敗告終的。
而接下來明軍也不可能反推益都, 就清軍的實力,進攻這把是不成了,但防禦還綽綽有餘。
至於北直隸沿海州縣的防禦, 說真的,你除了多多佈置兵馬守備,再無第二個辦法。
原時空,滿清為了遏制海防惡化曾經搞過遷海令,可是遷海令最多也被鰲拜提到了齊魯地界,現在被威脅的可是北直隸啊。
不管是京津還是永平撫寧,遷海令都是不可能的。
而且原時空裡滿清拿出遷海令的時候,其於中國之統治,大體上已經有了基礎,所以他們有足夠的底氣和本錢來執行遷海令。
誰個不從,殺了就是。
可現在呢?
剛剛入關的韃清絕對不敢行這種敗壞人心的政策的,他們在關內的統治地位還太淺薄太淺薄,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而且還有一點,韃清的遷海令是為防止內地商民與沿海抗清義軍產生聯絡,是為了斷絕沿海抗清義軍,主要是鄭成功部從大陸得到自己急需的糧食物資。
這與眼下秦朗軍水師對韃清的襲擾可完全不同。
秦朗才不用從北直隸等地獲取糧食等生活物資呢,他們出現在北直隸沿海的唯一目的就是打擊韃清統治。
所以別說現在的韃清還不能行遷海令, 那就是真有人想出了遷海令, 對秦朗軍的影響也不大。
所以,多鐸也好, 燕京城內的多爾袞也好,韃清的掌舵人很清楚,他們為了維持住北直隸的穩定局勢,就必須自己給自己戴上一個沉重的枷鎖。
從永平府一直到津門,然後再往南進入萊州大灣的北部,也就是利津、濱州、海豐等地,沿途上千里,那都要有人馬營壘部署。
這些清兵連同他們的耗費,如果可以用到中原、淮西,你看看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現在至少三萬步騎軍白白耗費在沿海地帶了,多爾袞想想就心疼的睡不著覺。
更可怕的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保證東部沿海防線就一定牢固了。
多爾袞現在並不知道秦朗軍水師的具體實力,但只要看看秦朗這次浮海北上,他就能知道秦朗完全有運送五千以上軍兵沿海攻擊的能力。
而一萬出頭的秦朗軍就能讓多鐸大軍無功而返,那五千人馬怎麼也能擋個兩萬軍吧?
想要沿海地區防線穩固,不佈置重兵,甚至不佈置一些騎兵,能行嗎?
關鍵時刻要是被插一刀,那可是能叫多爾袞痛徹心扉的。
不過多爾袞跟韃清的王宮大臣們商量來商量去,始終想不出一個妥善的法子,最後只能躺平,用笨法子在沿海地區夯築起一道堅實的防線。
而且後調轉頭來繼續對李自成輸出傷害。
大地回春之後,歇息了一個冬季,又補充了錢糧物資的清軍重新煥發了生機,阿濟格親領大軍從陝北發起攻勢,如吳三桂、尚可喜、白廣恩、唐通等都要在其麾下聽令。
同時多爾袞又密令多鐸,讓其大軍停留保定,暗中揀選精銳,等待時機直插河洛。
隨著清軍大軍壓到陝北,李自成已經集結精銳北上迎敵了。
多爾袞立馬就看到了便宜可撿,他準備等老李主力在陝北與阿濟格廝殺正烈的時候,讓多鐸立刻領精銳兩三萬人馬,直插河洛,進逼潼關。
只要能一戰拿下潼關,那長安就已經門戶大開了。
到時候李自成除了捨車保帥,狼狽的自陝北南逃,他就真的再無第二條出路了。
再痛也必須壯士斷腕,不然,等到清軍切斷了他南逃的去路,李自成軍主力就等於被徹底困死在狹窄的陝北之地了。
李自成當然也清楚潼關的重要性,留愛將羅虎率軍萬人駐守,同時劉芳亮手下果毅將軍馬世堯亦領兵萬人屯駐河洛。
而劉芳亮左營主力則也被老李抽去陝北跟阿濟格開片去了。
李自成在潼關一線等於放了近兩萬來兵馬,因為潼關險要,按道理說,這個兵力已經足夠了。
所以多爾袞為多鐸配上了孔有德和耿仲明兩部,這兩人和著尚可喜部,在滿清火器力量大有發展的現在,那也依舊是清軍中最精銳的烏真超哈兵。
還有多鐸手中本就握著的火炮部隊,這些火炮和大批的糧草,那都可以順著河流,直接被送到黃河以北的懷慶府內。
保定有通往豫北三府的官道,同時也有通往運河的水道,隨著運河往南走到臨清,就可以轉入衛河了。衛河流經館陶與漳河匯合一處,進入大名府,然後一路進到懷慶。
而懷慶隔著黃河對岸,那就是河洛。
所以不管是陸上的大軍行進還是後勤運輸,只要把握好時機,多爾袞對自己的這次偷雞都想當的有信心。
只要那潼關之戰打好了,李自成必敗無疑,而且還是一場短尾求生的大敗。
那之後韃清兵馬就可以追在李自成的屁股後頭一直打到荊北了,不把李自成趕過長江,去捅朱明的腰窩窩,多爾袞都不會善罷甘休。
甚至清軍會不會趁機南渡,或者說是嚇唬朱明一把,還是真的攻城掠地,那就要具體情況具體的分析了。
但不管怎麼樣,這一把他都會重創李自成,徹底掃平西北敵患。
那之後阿濟格手下的清軍主力就也能騰出手來,清廷再去打江淮還是湖廣,就以從容佈置了。
……
秦朗這邊可不知道多爾袞的盤算,他現在只知道清軍要走了。
李率泰、柯永盛和沈志祥,一萬五千還多的清軍,接連在秦朗手下玩球,這給濰縣城下的清軍帶來了極大的震動。
尤其是柯永盛和沈志祥人還都沒了,再算上夏成德和和託,清軍妥妥的損兵折將。
現在秦朗已經率軍打高密北上,清兵上下如何還沒有觸動?
所以清軍要退了。
秦朗當然不會去阻攔清兵後退,這一仗打到現在,他自己都覺得有點玄乎。
就這麼輕輕鬆鬆的就吃掉了一萬多清兵,想想都覺得有點兒戲。
只能說老天相助!
所以他也沒有追到益都城下的打算。
就這麼結束正好,他好騰出手來解決一下內部問題。
自從李率泰部覆亡之後,膠東,尤其是登州境內沒有了清軍的威脅後,那些個利益受損的士紳地主們就鬧騰起來了。
讀書人也被發動起來了。
甚至這訊息都已經傳到江南淮揚了,以至於秦朗的名聲瞬間變得大臭起來。
哪怕他接連打下勝仗,直接扭轉了膠東的戰局,斬獲極多,這也沒有半點作用。
因為他已經出動了士紳地主集團的根本利益了。
土地這可是國人的命根子。
窮人想要,富人更想要。
因為這東西收益雖然不很爆炸,卻十分的有保障,即便是碰到眼下小冰河氣候,只要沒有大的動亂,大部分北地的士紳地主也都能有所收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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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中國人的傳統觀念中,土地就是一個家族傳承的根本,是一個家族真正的底蘊。
而朱明一朝,因為成祖之後的皇帝對文官士大夫集團的優待,因為土木堡之變後文官集團不斷的發展壯大,在明中期時候,文官士大夫們終於取得了一個自家期盼了無數年的勝利——文官不納稅了。
在明朝初期,朱洪武時候對於士子官員的優待有著明確的規定——秀才舉人進士能夠有多少免稅田畝,在勞役上又受多大優待,那都標記的清清楚楚。
所以明朝的投寄之事止都止不住。因為有漏洞可以鑽營啊。
比如說一個進士能有兩千畝地的免稅額度,他自身並無那麼多的地,周邊鄰居親眷就紛紛把自己的土地寄到進士的名下,這樣他們就可以不交田稅了,哪怕每年都需要分出一些給進士,他們也賺了大便宜了。
所以明朝只有窮秀才而沒有窮舉人,就是因為這個道理。秀才的特權還太低,而舉人的特權就已經可以叫人躺著不動而富貴無憂了。
但如此之規定最後吃虧的是誰啊?必須是我大明。
尤其到了明中期之後,舉人官員的免稅田畝數字就被無限的放大,特別是當大官的。
以設計搬到嚴嵩父子的徐階為例。
仗著徐階的勢,其家族‘佔’地就多達二十四萬畝,是不是很匪夷所思?
所以有文官集團這一大蛀蟲在不斷的腐蝕啃噬著大明朝的根基,大明財政怎麼不每況愈下?
而吏治腐敗的同時,各地的地主也大肆的隱瞞土地,以至於大明皇糧賬冊上的土地日漸減少,歷史上的崇禎帝活活被窮死,這真怪不了別人,都是他家老祖宗做的孽,縱容的了。
可現在秦朗在膠東自己佔據的大半土地上玩起了清丈田畝,所有的隱田只要被搜出來,就一律沒收。因為主家拿不出田契麼。
並且接下來還宣佈今後要嚴格按照要求收稅。
雖然並沒追著那些隱田的主家收之前的欠稅,也沒有限定他們的租息,但這顯然已經觸及了士紳地主集團的利益根本了。
因為天底下的士紳地主們,那就找不出一個清清白白的人來。
大氣候如此,誰家都有隱田都想方設法不擇手段的逃稅避稅。現在秦朗在膠東舉起了刀子,哪怕沒有真正的下狠手,就已經叫所有人感同身受了。
疼的哇哇大叫的他們,那自然就發起了瘋狂的反擊。
從私人德行到公家公事,全被潑了無數髒水。
那包藏禍心啊,背棄朝廷啊,目無綱法啊,妄自尊大啊,還有荒淫無度等等,是極短的時間裡全被扣到了秦朗的頭上。
說真的,攻勢之犀利讓長平都嚇了一大跳。
她也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文人一張嘴的厲害。
簡直是眼睛一眨,人人喊打啊。
明明幾天前秦朗的名聲還挺不錯的,膠東之戰連傳捷報,不知道多少人都把他當成大明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了。
可這才短短幾天,他就已經變得十惡不赦了。
就連在武昌為非作歹,在湖廣贛西飛揚跋扈橫行霸道的左良玉,曾經一路搶著跑來江淮的高傑,那名聲都比現在的秦朗好上很多。
“公主何必跟那些人置氣?”秦露滿不在乎的說道,“您不看阮大鋮編的那幾處戲裡東林黨的嘴臉嗎?那群人就這麼噁心的。”
“公子早就說過,他們是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家國二字,家早就被他們看的重過國十倍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