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潰兵第二十六章 攻城
“韃子開始攻城了嗎？”見著自己派出去的太監回殿，朱由檢趕忙詢問對方。他雖仍坐在龍椅上，但仍誰都看的出這位崇禎皇帝的背已然挺直。
“回稟陛下，還沒有。”下面回覆的太監略微彎著腰。
“噢……”朱由檢點了點頭，隨後又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那一副樣子。他的右腿遏制不住的在抖動著，其手臂也難以控制的在微微顫抖。
京師守的住嗎？
城破了怎麼辦?
是不是要先遣人將慈烺給藏起來？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縈繞在朱由檢的心上，他端坐著身子，儘量叫別人看不出他內心的慌張。
“陛下！”一個略帶有興奮的聲音在殿外響起。
“怎麼了！是劉澤清的人馬過來的嗎！”朱由檢為這聲音驚的站起身來。在朝臣們的眾目睽睽中，曹化淳快步的踏過門坎走入了大殿。
“是成國公和周國丈他們。”曹化淳低著身子，對著龍椅上的朱由檢彙報到。
“噢…是他們啊。”朱由檢失望的重新坐了下去。隨著清兵圍困的愈嚴，朝中大臣們愈發不將他看在眼中。就以今日來說吧，八十餘位朝臣居然有二十多位請了病假。
呵…朱由檢何嘗不明白他們的心思。
無非是同林鳥，各自飛罷了。
“說吧，這兩位愛卿做了些什麼事情？捐銀子了？”朱由檢的語氣頹唐。在眼下的這種情形裡，除非這二人請得天兵天將下凡否則又有什麼作用呢？
難不成他們還可以勸的多爾袞退兵不成？
“不，是發現了祥瑞。來人啊，快將祥瑞為陛下呈上來。”隨著曹化淳的一句話，幾位小太監牽著一隻口含寶玉的小鹿走了進來。
“祥瑞…呵呵…祥瑞……好啊，好啊。”朱由檢強壓著自己內心的一腔憂憤，對著下面獻媚的二人拍了拍手。
他的一雙眸子噙著淚水，雙眼中的血絲清晰可見。
但這顯然不是興奮。
“諸位，天賜此祥瑞正是昭示著我大明朝可以安然度過此劫啊！”曹化淳在見著朱由檢首肯之後趕忙手舞足蹈的表現了起來。而朝中的大臣們也紛紛迎合著他的話語，有一個算一個的拍起了馬屁。
“諸位同僚！我大明必然可以轉危為安！”
“是啊，是啊。”
“不過是些許韃子罷了，待勤王軍一到……”
“陛下！”
“唉……說吧。”
“韃子攻城了！”
第一波攻城的自然是八旗麾下的漢人降卒，尚可喜站在隊伍的最後側用千里鏡遠遠的看著攻城的隊伍上前。
“放炮！”隨著炮隊軍士的一聲大喊，分配在他們這一側的數門紅衣大炮頓時發出轟餉。隨著紅衣大炮一齊出聲的還有諸如大將軍炮，佛郎機炮等等。
“架梯！架梯！”攻在前頭的漢人牛錄高聲對著其手下的諸位士兵喊道。他們是第一批衝到此處的，絕多數的同袍此刻都被落在後頭呢。
“鏗噔。”雲梯被架了上去。
“開炮。”城上的明軍終於開炮了。
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開炮，為的就是這一刻。
“砰砰砰！”最先有所反應的是城牆上的火銃兵們。他們一齊端著火槍探出頭來，對著城下試圖攀登的剃髮漢人無情打擊。
“欸啊！”中彈的清軍像是一攤軟掉的肉，直直的便從雲梯上方掉了下去。但他們還算是幸運的，就在他們死後明軍將一貫使用的萬人敵給推了出來。
“火！起火了！救我！我起火了！”在城下等候攀城的士兵上一秒還在感嘆自己不是第一爬上城的，下一秒便瘋狂的撕扯著自己衣物。
但萬人敵絕非是簡單的火球，將棉絮浸的溼透的是油。
“啊！我的臉！我的眼睛！救命啊！救命！”
“轟隆隆！轟隆隆！轟隆隆！”在城下清軍哀嚎的同時，城上的大炮相繼開火了。與清軍用炮時需畏手畏腳不敢上前以免被明軍反擊不同，架設在城牆上的明軍火炮像是一聲聲不停歇的悶雷。
“砰！
！”被彈丸所擊中的清軍士兵們當即化為了一灘碎肉。
“收……”
“將軍！”尚可喜身旁的親隨攔住了正要下令收兵的尚可喜。
“將軍！此刻其他二路都未收兵，咱們這裡要是收了輔政王他們會怎麼看咱們呀！”親隨面朝著尚可喜努力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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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尚可喜猶豫了。他撇了一眼四周，隨後將先前想說的話壓在心中。的確，他們這一邊要是先收了兵馬恐怕多爾袞那一邊會不好交代。
而與尚可喜不同，城牆上的唐通則是相當果斷的下令士兵將能夠打出去的一切火藥全部打出。他早就看出來清軍的這一次進攻不過是試探，對於這種試探就要在一開始便將對方打疼。
唯有叫對方疼了，對方才會收手。要不然等到城下清軍登城，搞不好那些將領會鼓吹城中明軍不過是強弩之末。
韃子是有能力拿下順天府的，只要對方敢於孤注一擲的話。但是在付出大量傷亡拿下順天府後，他們所能得到的不過只是這京畿地區罷了。待到山東的劉澤清與山西的李建泰部抵達，除非清軍可以再勝，否則便只能乖乖退回遼東。
而多爾袞的這次南下，唐通相信對方絕不是僅僅為了所謂的劫掠。孫傳庭的主力已經完蛋了，闖軍正在陝西虎視眈眈。在如此情形下，到了明年清軍要是再來恐怕見的就是李自成了。
“唐總兵！”在火炮不間斷的轟鳴聲中，一位太監手腳並用的爬上城牆。
“你說什麼！”四面火炮的齊鳴聲震耳欲聾，唐通看著這位小太監的嘴皮在動，但卻根本聽不到對方在說什麼。
“倒水啊！快！倒水冷卻！”不遠處的一位炮兵看著自己身前的大炮炮口通紅，在炎炎的夏日下城上的溫度快足以煎熟雞蛋。
“沒有水！早就用乾淨了！”
“撒尿！快！撒尿！用尿水冷卻它！它可比咱們的命重要！”
“唐總兵！皇上問你能不能守住城牆！”小太監又靠近了幾步，他站在唐通的身側聲嘶力竭的大吼。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