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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七海為王

第一百四十八章 遠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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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七海為王第一百四十八章 遠航

淡水港。

清亮的號炮聲從河口處炮臺傳來,聚集在港口的人們發出了陣陣的歡呼聲,一艘漂亮的三桅亞哈特船在舢板的引導下順利停泊在了港口的一號碼頭,所有人都圍了過去,有些人不等跳板搭好,就迫不及待的抓著繩網上了船。

喧囂持續了很久,有人在碼頭放起了鞭炮,船上的人站在船舷,興奮的向碼頭上的人招手,當看到熟悉的臉的時,更是蹦蹦跳跳,雙眸之中熱淚流淌。

這是從南洋歸來的白鷺號,這艘船承載了商社太多的期望。

去年,她把一些想要歸鄉的水手送了回去,現在又把那些選擇留在淡水者的親眷帶了回來,親人相見,抱著哭喊叫嚷。

曾經威廉船隊那些被欺辱的南洋水手,此時都成了氣候,有人在護衛隊中擔當軍官,有人在商船隊裡主事一方,一些人則在商社高層身邊工作,備受信賴,他們對家眷日思夜想,今日安全抵達,興奮難以抑制。

在碼頭的寬闊地,搭設蓆棚,剛從船上下來的人在那裡喝茶歇息,互訴衷腸,當人下來的差不多的時候,李肇基登上了白鷺號,來到了船艉樓,在那間貴賓室的門口就聽到女人和小孩的哭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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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肇基拉住了唐沐的脖子,說道:“再等一會吧。”

二人站在門口休息了許久,待裡面動靜小了,李肇基敲了敲門:“六弟,我能進來嗎?”

陳六子開了門,李肇基走了進去,裡面就住了母女兩個人,另有兩個丫頭跟著。

“春芽,這就是咱親大哥。”陳六子連忙把李肇基介紹給自己老婆。

李肇基叫了一聲弟妹,又與她道辛苦,卻忽然覺得腿上癢癢,就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逗弄著自己佩劍上的玉佩吊穗,李肇基蹲下身子,解下那玉佩吊穗,遞給了小女孩,說道:“寶貝,大大抱抱你好不好。”

那小女孩捧著玉佩,看向自己的母親,卻被李肇基一把抱進了懷裡,問道:“弟妹,這孩子叫個什麼名字。”

“還沒起名字,不如大哥給起一個吧。”

李肇基親了親小姑娘嬌嫩的小臉,說道:“我這玉佩,還不及丫頭的臉好看,就叫美玉吧。陳美玉,怎麼樣。”

不等大人們說話,陳美玉點點頭,嗯了一聲,李肇基對她更喜歡了,抱在懷裡下了船。

坐上馬車回了家,一進門,顧錦娘走了出來,拉著陳氏的手,說道:“妹妹,你來,看看這房子還滿意嗎?”

陳六子說:“大哥,多虧了嫂子,這些時日幫我打理,不然,這家裡還不定是個什麼模樣。”

陳家的各式傢俱已經擺到了位置,客廳和臥室也裝修完畢,就連院子裡都栽植了花草,角落裡養了兩籠子竹雞,一條純黑小狗趴在門邊,旺旺叫個沒完,儼然是已經準備妥當,就等主人入住了。

陳氏在北大年雖然比當年衣食無著的陳六子要好的多,但也不過是農家女子,哪裡住過這麼好的房子,對見到的一切都很新奇,滿意的很,顧錦娘甚至給孩子準備了一些布老虎之類的玩偶,還給陳美玉做了新衣服,惹得小丫頭笑個不停。

“錦娘當真是用心了,你一家子來,確實也少了不少麻煩。”李肇基滿意點頭,心道自己這個夫人是識大體的。

陳六子說:“大哥,我一家已經到了,那北上長崎,再無牽掛了。”

五日後,淡水港。

風從東南方向吹來,但卻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天氣,明明是快要中午了,天氣卻陰沉的可怕,

在河口處,四艘武裝商船並排排列著,桅杆如長矛林立,兩條深入河中的石堤上,士兵們排著隊,背負著物資,登上了戰艦。

“全都注意了,腳踩實了,保護好你們的彈藥,不要被雨打溼。”劉順高呼著。

但他的聲音還是被風雨壓過,大風夾雜著大雨滴,砸進了他的嗓子眼,在他的臉上敲打個沒完,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在他的身邊,數十名士兵列隊登船,大家扯著斗篷,把火繩、火藥這類不敢沾水的東西保護好,不少人嘴裡碎碎念,詛咒著這惡劣的天氣。

“娘的,這可不是什麼出海的好天氣。”劉順聽著海風吹著船帆和繩索啪啪作響,宛若鬼魅在嚎叫。

但一旁的春樹卻說:“我覺得這天氣不錯。”

“是嗎,告訴我,哪裡不錯。”劉順問。

“天氣惡劣,就不會有人來碼頭送行,對我們凱達格蘭人來說,最好不過了。”春樹的辮髮被雨水打溼,貼在臉上,只有一口白牙,意外的閃亮。

春樹說的是正理,這裡北航長崎,李肇基準備了四艘船,東方號、伶仃島號、白鷺號和鴻雁號,淡水號雖然最大,載貨量最多,但速度比較慢,被留在淡水,往來於淡水、馬尼拉和澳門這條三角航線上。

除了四艘武裝商船,還從護衛隊、義從隊中抽調了一百五十人上船,其中義從隊就有一百人,算上船隊裡專司武備的士兵,這支船隊就有二百人的士兵了。

義從隊的家人都在內陸,若是天氣好,自然不會有人給他們送行。

劉順淡淡一笑,拉著春樹登上了東方號,進入艙室之後,遍地都是人,鹿皮斗篷被雨水打溼,黏在身上。武器和物資壓的身體各處痠疼,很多人登船之後就摔在了甲板上。

“照顧好你們的武器,所有人都要保護好自己的武器。”劉順高聲命令說,眼見春樹等人卸下刀矛等冷兵器,他說道:“這火器什麼都好,就怕下雨天。”

春樹卻說:“那你卻錯了,所有武器都怕下雨,但火器只要照顧的好,雨天也可以打響,反倒是弓箭,在雨天是不敢使用的。”

劉順現在雖然已經掌兵,但到底不是行伍出身,他也不會使用弓箭,這其中細節他自然不知曉了。

春樹一邊說,一邊清點人數,他負責的這隊人已經登船,武器、毯子、各式用具都已經齊備。他檢查完,心才安了,說道:“劉順,大掌櫃不是說,我們北上去和倭人做買賣的嗎,既然做買賣,為什麼要帶這麼多兵。”

劉順盤腿坐在毯子上,說道:“這是因為我們做的是賺錢的買賣。”

“買賣有不賺錢的嗎?”春樹還是不解。

劉順說:“做買賣,就是為了賺錢,但天下的銀錢就那麼多,我們賺了,別人就會少賺。奪人錢財,猶如殺人父母,那些少賺錢的人,自然恨我們。而我們的買賣大,影響的人就多,福建的鄭家便是最受影響的。

所以,大掌櫃說,海外買賣,必然是持劍經商,沒有刀兵在手,哪裡有銀錢落袋。”

春樹心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哪怕是凱達格蘭人中,做買賣也是要看實力的。

等到所有人登船完畢,船卻沒有開走,碼頭上送來了熱飯和薑湯,讓遠征的士兵們得以在風雨折磨後,享受一頓美餐。

東方號的船艉樓上,李肇基看著遠遠消失的碼頭,逐漸變成了一片黑影,他知道今天不是開拔的好時間,但他必須要按照計劃來。

原本船隊四月就會出發,但陳

懷玉在福建買到的卻是五月的行水令旗,而商社的其他事務也耽擱了許久,李肇基必須抓緊時間,在颱風多發的季節到來前離開。

“六弟,這雨可不是什麼好兆頭。”李肇基對安排完編隊,走近前來的陳六子說道。

陳六子伸出手,任憑雨滴落在掌心,他說;“大哥你看,這雨水落下,只能在掌心濺起一朵水花。這總比箭雨、彈雨要好,那玩意落下,可是一片血花。”

李肇基說:“可我們去長崎貿易,是為做買賣的不是嗎,做買賣,求的就是順順利利,一帆風順。”

“那是正經買賣人的想法。”陳六子笑著說。

李肇基哈哈一笑,心道自己對去長崎貿易太過看重了,以至於憂心忡忡,他開玩笑說道:“六弟的意思是我不正經咯。”

陳六子說:“大哥講究人定勝天。”

李肇基點頭:“你說的對,順利不順利,不是老天爺說了算的,是由我掌控。”

除了風雨,最初的十天頗為平靜,船隊借西南風,穿過了臺灣海峽,開始沿著東南沿海的海岸線航行,一路密佈島嶼,但船隊之中有熟悉這條針路的水手,每一座島嶼,陸地上的每一座高山,在他們眼裡,都是指導航向的標志物。

但在東方號上,有英吉利航海長教授歐洲的航海技巧,其中不少是澳門移民,他們對此也並不陌生。

一路航行,略顯寂寞,但船上的水手們從來就不是悶騷的人,每當閒暇下來,就有人唱歌跳舞,雖然起航時候,船隊遭遇了風雨,但這一路前來,都極為順利。

“怎麼樣,位置是否正確?”

就在剛才,在水手們所說的廟子島一帶,船隊遇到了一些漁民,從他們手裡買入了不少新鮮食物,也從他們口中對證了訊息,不僅確定位置無誤,而且還聽漁民說,在七天前,確有一支洋船隊從這裡經過,四艘船,一大三小,其中有小船上的人操福建口音。

“把海圖取來。”

唐沐鋪開海圖,浙東一帶的島嶼躍然紙上,這裡到處都是島嶼,大大小小數百個,如同明珠一樣灑落在東海之上,船隊所在的廟子島位於舟山群島的外圍,而與鄭森約定的浪崗島只有一日航程。

那浪崗島位於群島的最外圍,不論是遠洋航行還是近海航行,都不會經過那裡,是殺人越貨的好地方。以此若向北,便是海盜雲集的嵊泗群島,若是向南,便是舟山參將的地方,官船出沒頻繁。

按照鄭森所說,他會想辦法把弗裡斯船隊拖在那裡,一直到五月十四日,而現在已經是五月十一日了。

“很好,時間緊迫,必須立即出發,待消滅了荷蘭船隊,再說休整的事。”李肇基對陳六子說道。

陳六子說:“不,我們應該晚四個時辰出發,這樣抵達那裡的時候,就是早上。但截擊的兩艘船應該提前兩個時辰出發。”

李肇基略作思索,微微點頭:“可以這樣,六弟,你帶鴻雁號和白鷺號,其餘交給我。”

“好,關鍵是那艘通報船。”陳六子再次提醒說道。

在弗裡斯船隊之中有兩艘船,一艘是卡斯特利庫號,那是一艘亞哈特船,一艘則是玫瑰號,一艘單桅縱帆船。

卡斯特利庫號比鴻雁號稍大,但也大體類似,商社的船憑藉先進的船帆可以跑的更快些,倒是玫瑰號,輕便迅捷,單桅縱帆船是加勒比海盜最喜歡的船,由此可見其速度。

只有控制住了那艘玫瑰號,才能保證弗裡斯船隊逃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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