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之七海為王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觸即潰
在全軍集結後的第二天,郭旭就指揮各部登船,向北而去,其選定了一處沙灘平坦的海灣,作為登陸地點,諸多小艇把大量的士兵送抵了岸邊。
登陸地點是安全的,在此之前,郭旭對此進行了偵查和試探,與阿克墩的交易就被放在這裡,順利的交易意味著滿達海對商社的行動並不清楚。
但登陸卻是非常混亂,參戰的部隊來自不同的系統,專業的有海軍陸戰隊的兩個連,也有來自蝦夷地、外東北兩個開拓隊的成員以及來自佐渡島的礦務總隊。
因為沒有探明潮汐,因此登陸一半遭遇了退潮,讓登陸暫時停止,給了滿達海一定的機會,他派遣的上百騎兵發動了突襲,但卻被列陣完畢的海軍陸戰隊用火槍擊退,雙方各有損傷。
郭旭面對變故,不慌不忙,命令各船士兵全部上沙船集結,然後直接讓那艘平底的沙船直接擱淺在了海灘上,雖然導致船上人仰馬翻,一片混亂,但各支部隊還是完成了登陸,順利集結。
接著,郭旭把礦務總隊的一百七十多名士兵擺在前面,由安明歌和吉田七郎率領,形成散兵線,進行偵查和預警,其餘軍隊則是整頓跟進,前往摩闊崴的方向。
在距離摩闊崴所在半島外的一處溪流邊,軍隊遭遇清軍的伏擊,好在礦務總隊的士兵提前發現,在松林裡點了一把火,就把伏擊的清軍燒了出來,雙方隔著一條密佈著鵝卵石的溪流對峙,藉助望遠鏡,勒克德渾不僅看到了溪流對面的八旗兵,還在裡面找到了滿達海的那張臉。
滿達海沒有騎在馬上,甚至沒有站在大纛下面,而是站在一群馬匹裡,不時張望打量。
“看來,滿達海這個對我們很瞭解,擔心這裡有獵兵打他。”勒克德渾笑著說道。
郭旭點點頭,可惜的是,他手裡沒有精銳的獵兵,也沒有線膛槍,但即便有,也沒有把握打中滿達海等關鍵人物。
“要進攻嗎?”安明歌問,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條血痕,那是在前哨接觸的時候,被一個八旗兵的箭矢擦著臉過去造成的,但這非但沒有讓他懼怕,反而激發起了他的血性。
郭旭說:“等一等炮隊,或許滿達海會進攻。”
但郭旭猜錯了,此時的滿達海已經處於緊張的狀態之中,敵人的數量讓他驚訝,郭旭身邊至少有六百人,而且全部是火器部隊。
海色指著溪流說道:“貝子爺,這條河很淺,我們可以涉水渡河,走的慢一點,陣型也不亂。恰好河與河邊差了一截高度,我們過河後可以讓弓箭手吸引他們打槍,等打過了槍,就能衝散他們。”
滿達海冷冷一笑:“去年在遼東的時,鄭親王和饒餘貝勒也是這麼想的。”
海色問:“那結果呢?”
“結果是他們被打崩了,然後丟了幾千個諸紳。”滿達海不屑說道。
他仔細觀察著對手,郭旭在較為開闊的左翼列了一個小方陣,組成方陣的是兩百多蝦夷地開拓隊的士兵,他們被稱之為切支丹營,這支部隊是冷熱,兵器同時裝備的部隊,而且如今大順、大明那些一半火器部隊,一半冷兵器部隊不同,茄汁丹營是每個人都有一杆火繩槍,除此之外還有長矛或武士刀。
如果不是郭旭提前下達了命令,這些人還會穿上誇張的武士鎧甲。
這是因為他們隸屬於蝦夷地的開拓隊,松下富明現在已經從福山城出發,北上登陸了平原地帶,然後征討蝦夷地的所有土著,他們往往會深入山林、谷地等複雜地形,而士兵人數又比較少,因此需要多樣武器才能應對。
而在亂石密佈的友誼,則是吉田七郎帶來的礦務總隊和安明歌的十幾個手下,這些人一共一百七十多人,列成了總隊,在向右翼發揚火力的同時,可以衝擊敵陣。
礦務總隊是李四知成立用來管理佐渡島上那五十五座金銀礦的武裝力量,他們的標準武器是一杆崇禎十七年式火繩槍外加一套鎖甲,當然,在郭旭的要求下,甲冑被留在了船上。
這些人多是獵人或者土著出身,因為常年在礦區抓捕逃走的礦工或者偷盜的賊人,因此擅長穿梭於山地之中,可以視為山地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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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的部隊,包括最精銳的海軍陸戰隊兩個連則在中軍的位置。
雙方對峙了小半個時辰,跟在後面的炮隊抵達,有兩門四磅炮和四門二十四磅的臼炮,前者隸屬於外東北開拓隊,而後者則是海軍陸戰隊的制式裝備。
二十四磅臼炮的機動性很強,這長度不到半米的銅鑄臼炮就安置在一塊厚重的木塊上,不算木塊,只有不到七十五公斤重,如果採用五磅發射1藥的時候,可以用超過一千米的射程,只不過精度就有些感人了,而且俯仰角不容易控制,只能算是輕便的攻城炮,用於野戰實在有些不適合。
但在實踐中,這種火炮備受殖民地軍隊的喜愛,因為實在是輕便,兩個人就可以抬著走,四個人抬著就能翻山越嶺。
他們面對的敵人多是土著一類的,有些連火藥武器都沒有見過,有時候一枚二十四磅的臼炮炮彈在村社裡爆炸,就會嚇的酋長當場投降,而雙方對壘時,一枚炮彈在附近爆炸,甚至可以嚇的上千土著崩潰。
當四磅炮的炮車在陣前出現的時候,滿達海的眼睛都要瞪出眼眶了。在他這個距離,只能看到炮車,無法估算磅數,但這種被滿洲人稱之為輕便紅衣炮的玩意,是所有八旗兵的夢魘。
“海色,立刻下令讓女真人推進。”滿達海對海色下達了命令。
海色立刻就要去辦,而滿達海說道:“你帶一百弓箭手壓陣,但不要過河,把女真蠻子趕過河,我們就立刻撤退。咱們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咱們還沒有打。”海色詫異。
滿達海一巴掌打在海色的腦袋上;“聽著,就這些人聚集起方陣,一千個白甲兵都衝不破。不用嘗試了,打不過。”
海色半信半疑,他這幾年在寧古塔,聽到的都是遼東傳來的勝利效力,就連去年遼東發生的戰爭,都被朝廷官宣為大捷,但海色不傻,他很清楚,肯定有什麼不對,不然也不會取得在‘盛京城下,聚殲三千賊寇’的大捷。
但海色實在沒有經歷過遼東的戰事,因此縱然猜到了些什麼,但仍然不知眼前這支軍隊的厲害。
好在,主帥是滿達海,他不用做決定。
隨著海色下達了命令,躲在草叢灌木之後的女真人站起身子,烏壓壓的一片,毫無陣型的向著溪流邊衝去,他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嘴裡發出了一陣陣的嚎叫聲,很多人光著腳,有人騎馬,大部分人是步兵,甚至還有騎鹿的。
四磅炮和臼炮先後開始還擊,臼炮炮彈一顆顆落下,炸出一團團的煙塵,戰果寥寥。反倒是四磅炮發揮了很大的作用,其沒有發射實心彈,而是等敵人靠近了,直接發射大霰彈。十五釐米長的彈筒裡裝備著四十一枚的大霰彈,這是標配,哪怕六磅炮還是十二磅炮也是這樣裝備。
炮彈從炮膛裡被射出,然後散成橢圓形,砸到了河對岸的鵝卵石上,然後橫掃一大片,不僅大霰彈打死了很多人,就連被激射而起的鵝卵石都製造了很多的殺傷。
滿達海的佈置發揮了重要作用,海色率領的弓箭手騎馬在後壓陣,殺死了一些逃兵,穩固了秩序,逼著女真人越過了溪流,然後就是一陣小型霰彈的橫掃,滿地都是血肉和死屍。
阿克墩趴在河床中間的一塊大石頭上,在前幾日雙方交易的時候,他就被提醒過,如果上了戰場不想被打死,就找個坑或者石頭藏好了,遇到東方商社的人,把兩隻手舉過頭頂就可以了。
如果想帶著自己的手下投降,可以舉起一塊白布。
他喃喃自語,祈禱著各種各樣的神靈庇護,耳邊卻都是哀嚎聲。但祈禱是沒有用的,一枚霰彈打起的水淋了他一頭。阿克墩略微清醒了過來,他想要觀察一下局勢,是繼續藏匿還是退回去,回頭一看,卻沒有看到滿達海的旗纛。
他稍稍探出腦袋,卻看到了撤退的騎兵,消失在了道路的拐彎處。
“不要打了,滿洲人跑了,他們都跑了。”阿克墩大喊大叫,聽到的人紛紛向後看,然後不斷的怒罵滿洲人是膽小鬼。
周圍人能聽到,但東方商社這邊並不知道,因為地形較低的因素,溪流後多是被高草或者灌木擋住。
阿克墩想起了那日的提醒,但卻找不到一塊白布,他低頭發現一棵被從上游沖垮下來的白樺木,上去有小刀剖下一塊樹皮,高高舉起,不斷的晃動。
他的舉措毫無用處,因為被槍炮硝煙遮擋了視線的士兵根本看不清前沿的情況,但好在,東方商社的軍隊有一個良好習慣,那就是士兵射擊時會按照約定的射擊次數射擊,射擊結束就要等待軍官的下一步的命令。
也就是在這個間隙,佈置在兩翼的散兵發現了清軍的後撤。
“大哥,對面有人喊投降。”郭虎跑到郭旭身邊,對他說道,他在摩闊崴駐守一年多,能聽懂一些本地的語言。
郭旭立刻派遣散兵上前,很快阿克墩被帶了來,他還不斷抱怨,自己早就投降了,還舉了白旗,卻還被人打。
“他們跑了,向東跑了。”阿克墩因為不會漢語,指手畫腳的說著。
“向東,他們不應該逃去寧古塔嗎?”郭旭問。
阿克墩對著通譯解釋說道:“去寧古塔的路在你們身後,在海參崴的方向,從那裡向北才可以。而這裡有條路去朝、鮮,是去往會寧的,那裡可以進行買賣。”
郭旭連忙下令:“集合,全軍集合,所有連以上長官到我身邊來。”
阿克墩聽不懂他們說什麼,但他看到士兵們在集結,立刻說道:“我知道一條路,是商人走私用的,走不了馬,但可以抄到他們前面去。”
郭虎哈哈一笑:“反正我們也沒有馬,可以用。”
郭虎立刻把這件事彙報給了郭旭,而郭旭聽了之後,決定讓郭虎帶上三十個摩闊崴守軍和擅長山地作戰的礦務總隊,由阿克墩做嚮導,前去追擊。
阿克墩不僅立刻同意,還表示帶上自己的手下,他到河邊吆喝了一陣,慷慨激昂,很快就有四百多人要參與,一個個惡狠狠的,要向背叛他們的滿洲兵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