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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狹路相逢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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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狹路相逢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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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聲,今日可是什麼節日?”朱由檢走出了客棧,在青石小道上,他隱約聽見了街道院子中飄出的詠誦聲,像是在念著什麼祭文,而有些宅子的門口還掛著黃旗,上頭像是寫著一些字,在昏暗的月光下,看不太清楚。

雨化田側身看向了那些黃旗上面的字。他的目力好,看清了上面寫地都是些‘天地水府’、‘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消災降福’的字樣。他才想起了今日已經是十月半。也許是信王這段時間太忙了,也忘了今日是下元節。“王爺,今日是十月半,是水官解厄之辰。”

“都說了,叫我隱之即可。”朱由檢聽了王爺二字,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眉,他希望雨化田可以親近他一些。將兩個陌生人綁在一起,除了利益之外,也可以用感情。目前為止,朱由檢能帶給雨化田的利益,還太少了。要說幫忙,還是雨化田出力的多,所以他希望他們之間可以不只是上下級,而是成為朋友。雖說這樣的感情裡面有說不清的算計,但是總比沒有要好。

被朱由檢認真的目光盯著,雨化田心中一頓,他不是不知深淺,會相信這樣一個有著王者之心的人,會動了真心,但也只能改了口,“隱之,前面有些人家門口還掛著三盞天燈,這在詠誦的經文是為了齋戒祭祀亡靈,祈求下元水官排憂解難。出門在外,我們倒是沒有準備,隱之若是想要過節,不如吃一些豆泥骨朵,酒家裡頭應該有小糰子賣。”

朱由檢心中一愣,花了一小會才想起來今天是什麼日子,原來是到了下元節。雨化田沒有明說,他都差點想不起來了,現代誰會過這個日子。道家有三官,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三官生辰分別為農曆的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這三天被稱為“上元節”“中元節”“下元節”。今日正是祭祀水官的日子。正月十五吃元宵,八月十五吃月餅,十月十五吃糰子。在燕京河北一帶,吃的是豆沙餡的糰子,稱作豆泥骨朵,也是從京城中開始流行起來的。

沒有想到他來到這裡之後,第一個過的節日會是下元節。朱由檢有點心動,孟冬十月裡,他也想要嚐嚐那個豆泥骨朵的味道,“那我們就先找一家酒館吧,也不知能不能見到百姓們是如何過節的。”

雨化田沒有打斷朱由檢的興致,民間的迎神會與百姓的設宴祭祖一般都在白天,到晚上也就沒有活動了。雖然現在夜禁延後了,但街上的燈光昏暗,除了有商家的那一帶,沒有多少燈籠點著,這樣的大規模活動還是很少見。

而朱由檢的步子比平時快了一分,似乎對於這個節日很好奇,雨化田加快了一點速度跟了上去。而前頭的朱由檢已經踏入了一家酒店,向老闆問起了價格。然後他掏出了五文銅錢,買了幾個糰子,轉身把一個油紙包塞到了雨化田的右手裡,“希聲也嚐嚐,掌櫃說這種不是太甜,也不知是不是合你的口味。”

雨化田看著手中的油紙包,被朱由檢自然親近的態度驚訝到了,他可以感覺到就在剛才的剎那間,朱由檢身上的迷霧似乎猛地褪去了,那人就像一個看到新鮮事物的少年,滿心滿意都是與同伴分享吃食的喜悅。而自己竟然不敢在去看朱由檢的眼睛,那裡面盛滿的光亮,讓他忘了這人是信王。雨化田咬了一口糰子,這個豆沙的味道確實不太甜,還帶著一種清涼的味道,好像是放了一些薄荷汁液進去,這樣的做法,他也是首次嚐到。

朱由檢那頭已經解決了第二個糰子,他微笑著把還剩下的那個再塞到雨化田的另一只手裡。“這個東西的味道不錯,甜而不膩,這個也給希聲吧。對了,你老家在福建,那裡的下元節與這邊一樣嗎?”

“十月半,牽礱糰子齋三官。”雨化田想起了往事,上輩子他早早就去勢入了宮,哪裡會接觸過民間的節慶習俗。而他今生也沒有什麼父母緣分,在三年前原身因為父母雙亡於山洪之下,而憂思過度昏厥過去。他到來的那一夜,就沒有了親人。福建的下元節他沒有能夠經歷,花了小半年重拾了功夫,就直奔京城想法辦進入了錦衣衛。

“臣十三歲的那一年失去了雙親,聽族老說臣有些憂思過度,生了一場大病,小時候的記憶,已經記不全了。之後臣便上了京城,家鄉的下元節是什麼樣子,臣都記不清了。”雨化田卻是趁此機會說出這番話來,也是事先告訴朱由檢他對過去的記憶模糊,如是日後發現他與別人印象中的原主不同,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朱由檢一愣,才想起來雨化田從前的經歷,而今生這人的親緣看來也是淡薄,怪不得名冊上半分未書。在人來人往的酒家門口,朱由檢微微抬頭,看著稍稍比自己高出一分的雨化田,這人換上了青色便服之後,褪去了紅色飛魚服顯出的明麗,而他周身清冷的氣息讓朱由檢沒有來由的心中一澀。好像沒有經過思考,朱由檢脫口而出了一句話,“以後得了空,我陪你回去看看,福建是個不錯的地方,一定與北方有所不同。到時候希聲可以把那些節日都過上一遍。”

雨化田聽到這個滿藏著憐惜的承諾,下意識地對上了自己故意避而不見的雙眼,為什麼要讓他在其中找到了真誠。明明剛才自己說這話只是想為日後打算,就怕信王得了一些別的訊息,誤認為是自己前後不一。而朱由檢竟然聽出了其中的落寞,那種感情自己真的有過嗎?還只是為了稍稍示弱,博取這人少有的同情心?

“若是有那樣一天也好。”雨化田不知道他們二人間真真假假的感情到底怎麼區分,如果只是相互利用,那為何早就死去的心,會在聽到這樣一個簡單的承諾後,有了微微的溫暖。可若是真意,他們二人自己也會笑出聲來吧。而他早就學會了不再去擁有希望,這樣就永遠不會絕望。想來在深宮中學著把自我深藏的信王也是如此吧。那麼,他除了將這一瞬的感動埋葬,還能怎麼辦。

朱由檢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雨化田態度的變化,也自發跳過了這個話題,“在去前面的夜市看看吧,這裡商賈雲集,也許能淘到一些好東西。不知道希聲擅不擅長經營之道,雖說官員不能明擺著經商,但是就憑藉那些俸祿過日子,真的是遠遠不夠,單看王府就明白了。”

雨化田還真的沒有經商過,從前得勢的時候誰不是巴結他,還怕沒有人孝敬銀子嗎。而且他身負絕世武功,就算是這輩子前頭的苦日子,也能去採點稀有藥材,渡過了艱難的日子。“臣對商道瞭解不多,不過聽說就番之後,藩王都能與當地的富商們共同經營一些產業,王府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是嗎?!”朱由檢的聲音又回到了平淡無波,他可不想要用那些藩王的辦法,這根本就是治標不治本,等到後幾年義軍起來的時候,今日做的事情,以後就會落人口舌。“你看這裡的商貿如此發達,也不知道銀子都流到了何處,有些人過得比皇兄還要好。也不知道那些嚷嚷著要追加農業稅的人,腦子是怎麼長的,就看不到可以提高商業稅收嗎。這點稅收錢不會拿不出來吧。”

雨化田感覺到了朱由檢的態度轉變,這個才是他認識的信王。而剛才的那些真誠與簡單,不過是如水月色下的錯覺。他聽出了朱由檢話語中對於這些大商賈的厭惡,或者說是官商勾結後,將百姓的生活過分壓榨的痛恨。此人不是萬曆皇帝,他是真的想要改變,也許還不只是大明。想到這裡,雨化田提醒自己,不能像是過去那樣的不加收斂。信王是容不得他把刀伸向百姓的人,只是不知道將來朱由檢會不會拿大商人開刀。

朱由檢也沒有想從雨化田那裡得到什麼實在的答案,專人行專事,錦衣衛自然不用操著戶部的心。他沒有再說話,只是觀察起來,街上的小攤販,還有那些林立的店鋪。而就在短短這一路,便看到了好幾家晉商的商號,其中就有八大晉商中的曹範兩家。看著這兩家店鋪,朱由檢眼中閃過一道暗光,他突然湊近了雨化田的耳邊,低聲地問了一個問題,“若是希聲出手,可否能有一種手段,能讓人生不如死,唯你是命?”

雨化田袖中的雙手一握,他不知道信王到底怎麼看待自己的武功,自古以來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而據他所知,這個年代,根本沒有人修習內功,他本來就是高手寂寞,現在真的是獨孤求敗了。但是這樣的武力,並不一定是好事,這樣來去無蹤的功夫,會讓上位者忌憚。“王爺,臣只會聽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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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檢聽他又改了稱呼,知道他想差了。“既然改了稱呼,就不要一直臣啊臣的,自稱我便行了。希聲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會吃人,你的為人我放心,才會把自己的安全都交到你的手上。”

然後朱由檢也收回了心中對於那些晉商的複雜念頭,這大事還是等到他仔細想清楚再說。不過他不希望雨化田總是維持著一種謹慎,自己要的從來不是一個謹慎的錦衣衛。大音希聲,朱由檢既希望雨化田不會和塵同光,悄然地強大起來,但也希望他可以鮮衣怒馬地活著,那番霸氣的人才能成為自己手中最鋒利的刀。“希聲還是太拘謹,何時你能放下對我的小心,何時我們才算是真的磨合好了。我不是一個會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人,也做不來飛鳥盡、良弓藏的事情。許是你不相信,但是本王能擁有的東西不多,所以也不想失去難得的友誼。不過,希聲也不用勉強自己,我們才認識了幾天,雖說白首如新傾蓋如故,但是人還是要在相處中慢慢瞭解地好,你日後就會知道了。”

“我知道了。”信王的這番話,在此時此刻許是誠意滿滿。但是自古人心易變,今日他們是親者,但難保來日不是仇者,人生轉折,誰能掌控。被捨棄過一次的雨化田,不會相信,也不願意相信一位天家子弟的承諾。但是他會放下表面的謹慎,成為信王想要的那種人,畢竟只有這人才能給自己通天之路。但同時卻也在心中給自己劃好一條底線,同樣的錯誤他不會犯第二次,帝王之諾,淡薄如水,真假難測,“我會好好適應的,還請隱之再多給一些時間。”

朱由檢拍了拍雨化田的肩膀,讓他與自己並肩而行,十五月圓,天涼如水,地上兩個影子離得那樣近,但是他們的心卻隔著月光,疏離難辨,忽而閃現的溫情只是那月亮惹禍的謊言一樣。

就在拐進了下一個道口時,雨化田忽然感覺有一道目光盯著他們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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