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化星第三百三十一章 江淮會戰（七）
鉅野城城牆高不過一丈五尺，只是一個東西三里，南北四里的小縣城。不多時，在熟門熟路的辰軍包圍分割下，城裡的三萬闖軍步卒完全陷入了混亂。此刻，闖軍的敗局已定。部分闖軍校尉帶著了部眾從西、北二個城門突圍，結果被何康事先安排好的營旅圍堵在城門口。只有一些翻牆逃竄的老兵條子才得以逃出城外。
只有一萬老營的老兵，沒有盲目逃竄，而是依仗著城東民房小巷做依仗抵抗起來。
在何康率眾甕中捉鱉時，劉斌帶著兩萬騎兵已經攻破了闖軍的騎兵營地。鑑於鉅野城無法容下所有人馬，郝搖旗將三千騎兵就駐紮城外三裡外。
這三千騎兵是有李自成手下的悍勇老兵組成的，劉斌的騎兵抵達二裡外，就被巡邏的遊騎發現並發出了警示。然而，二里的距離對騎兵的賓士的速度來說，不過是一盞茶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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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劉斌一馬當先帶兵衝到闖營的轅門外是，多數闖軍才從營房裡衝出來集合牽馬。劉斌舞起槍影，撥開巡夜士兵的箭雨，然後將槍桿重重的砸爛簡陋的木門，帶著身後最精銳的親兵直接衝入營地。隨著前部的一千多人隨劉斌衝入營寨，沿途攔截的闖軍全部被碾壓衝散，只留下一地屍體。
有勇將在前開路，身後的辰軍騎兵分為三部，一部緊跟著主將的前進繼續衝入營地，用角弓射殺見到一切敵軍，用槍桿挑翻闖軍的營帳。一部沿著突破口，用騎槍掀翻拒馬，然後用鉤索拋向柵欄，然後接著人馬之力，將柵欄圍牆拉倒。隨著缺口的放大，不斷有新的騎兵越策馬越過壕溝，加入對營地裡頑抗闖軍的衝殺。最後一部辰軍的騎兵，包圍營地，防止敵軍逃跑。
這些闖營老兵雖然悍勇，然後寡不敵眾。以二萬對三千，還有心算無心的籌劃，自然是十拿十穩的事情。
到了天明時，除了還有四千多殘餘老兵被困在城東一帶，還有二千多人乘夜色逃跑外，其餘闖軍盡數落網。辰軍殲敵九千餘人，俘虜一萬七千餘人，自己也傷亡了三千餘人，主要是步軍營隊在巷戰中傷亡多一些。
劉斌站在何康身邊，說道：“何師叔，昨夜是我疏忽了。如果安排一些騎兵在城牆外遊弋，也不會有兩千人餘翻牆逃走”。
何康眨了眨眼，喜悅地說道：“沒人能夠算無遺策的。再說，這次奉命在鉅野布陷阱，我是主將。出了漏子，也是我這個主將的責任。你小子能不能笑一笑？打了這麼一個大勝戰，你一點也不高興”。
劉斌只好無奈報以沉默，他隨同洪承疇征戰多年，各種殘酷的場面見多了，讓他整個人也變得過於滄桑。他不知道怎麼回覆自己師叔，只好轉移話題問道：“怎麼？這些闖軍還不肯器械投降？”。
何康恨恨的說道：“如果不是考慮百姓的損傷，我軍早就放火燒了這些民宅了。有二千多百姓被他們挾持了，當做人質要挾我們”。
“聽說，闖軍的主將郝搖旗一干人都已經擒獲了，不如請他出門勸降？”
“沒用的，那個姓郝的對李自成忠心耿耿，如果不是我親自出手生擒，那漢子戰敗後本想自刎殉職。那個叫賀老六的傢伙，範了奸**女之罪，直接被我砍了首級示眾”，何康無奈地說道。
劉斌思量片刻，說道：“我有一計，可以試試”。
一刻鍾後，圍困的辰軍將士讓開一個通道，劉斌一人一槍走進對峙的小巷，慢慢地步行到闖軍的三十步前，打量著眼前的情形：一群披著殘破皮扎甲的老兵，蓬頭汙臉列隊於巷子的出口盡頭。這些人雖然已經戰敗，但臉色神情顯得平淡滄桑，沒有敗軍常見的惶恐和麻木。劉斌心裡明白，這些人是真正的老兵。他在打量這些闖軍士兵時，那些闖軍也在打量著他，前後兩排共有八人搭弓面準著劉斌。
“請你們能夠做主的將軍出來一趟，我有話要說”。
一眾士兵交換了眼神後，後面分出兩人向後線奔去。半柱香後，一個滿嘴鬍子拉渣，身材魁梧的中年漢子排眾走出，來到劉斌十步前打量著劉斌，問道：“你是何人？有話快說，如果勸降，就免了。老子這刀頭舔血過了十幾年，算是活夠了”。
“辰軍親衛軍火騎營主將，劉斌。敢問尊駕是哪位？可是眼下軍中的統兵將領”，劉斌平淡的說道。
這魁梧漢子喝道：“老子叫郭橋，我們將軍已經死了。老子現在代管眾兄弟，勉強算得上是個說話的。怎麼？你們什麼時候開戰，老子現在只想早死早超生！”。
劉斌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是個能做主的，那就好辦！我想和你們打個賭。我就一個人，你們從軍中選出五十人，我與你們五十人賭鬥。此戰，生死各安天命！我輸了，我軍讓開一條道，你們自行離開，我軍決不再追擊。如果你們輸了，你們所有人放開百姓，放下兵刃歸降，不得反悔”。
郭橋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盯著劉斌，片刻後哈哈大笑起來：“老子這輩子見過不少狂的人，就沒見過像你這麼狂的！就一個人，也敢挑戰我們老營的五十個弟兄。再說，你說的能算數嗎？”。
“能算數！本將可以作證！”，郭橋話音一落，劉斌身後的小巷入口處，何康帶著一眾親兵站在街邊喝道。
郭橋眯了眯眼，這個辰軍將領，他認得。昨夜一戰，正是此人統領辰軍突襲入城，殺敗闖軍大部人馬。他思量後，說道：“好！既然如果，你們暫且候著，老子還得問問幾個兄弟的看法”。雖然賭鬥這種稀奇的計策，看不出辰軍有何陰謀。但既然有機會脫身，他也不想放過。郭橋走回陣中找人商量，留下剩下三個校尉已經在那裡等候，剛才的一番對方，他們也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