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禁書異聞錄第七十三章 前車之鑑
“從這一章開始，你們將要開始親自動手學習如何放置結界，以及如何控制結界大小和強度。”瓦格拜恩教授的語氣突然變了，之前他語氣裡的那些懶散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開始變得嚴肅又認真。
艾倫也有點納悶他前後的語氣差異，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瓦格拜恩教授走到學生中間，示意大家站開一點，然後像斯塔布恩教授一樣給自己弄出了一個小講臺，只不過他的施法動作要更快也更熟練。
“坐。”他擺擺手，示意學生們圍著他席地坐下。
與通用系大廳裡的青石磚不同，草地上坐著很舒服。
“請你們翻到課本第五頁，《基礎壁障結界》。”瓦格拜恩教授踱了幾步說，“你們將有十分鐘的時間來瀏覽這一章節的內容，然後我有問題要問你們。”
眾人一聽他這麼說，全都趕緊把頭扎進書裡，一秒鐘也不想耽擱。艾倫也不例外。與剛才上來就直接丟擲一大堆問題相比，瓦格拜恩教授這次能給他們留出十分鐘的時間看書已經顯得非常大方了，而且顯然這可能又是會加分的東西。
艾倫雖然也沒有預習第二章的內容，不過他從課本的描述看出了，這一章所講的，就是上一堂課上課前斯塔布恩教授所用過的那個咒語。
“請合上課本。”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瓦格拜恩教授的聲音準時響了起來，“有沒有人能大致複述一下這一章所講的內容？”
這個問題乍一聽很籠統，實際上則相當複雜。十分鐘的時間差不多只能大致瀏覽一下這一章基本所講的東西，想要做到完美複述整整一章的內容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艾倫雖然有點信心不足，不過想到額外加分，他還是舉起了手。
辛西婭就坐在他左前方，本來在艾倫猶豫的時候她就已經準備舉手回到這個問題了，不過剛舉到一半瞥見艾倫也把手舉起來了，而且其他人都還在猶豫，便假裝撥弄了一下馬尾，放棄了。
“艾倫.帕特納，你來回答。”瓦格拜恩教授看了一圈，發現是艾倫最先舉起了手。
“嗯……這一章講的大致有以下兩個部分：壁障結界簡述，基礎壁障結界的外觀、作用和具體施法步驟。”艾倫稍微思忖了一下說，“壁障結界是最簡單實用的結界之一。它基本上呈半透明，形狀多變，可以是扁平狀，也可以根據施法者意志任意彎曲，根據所消耗魔力的多少，其大小和強度都不同。消耗的魔力越多，其遮蔽的範圍就越大，強度越高。還可以透過修改咒文，或插入特殊咒文片段將自己的魔力性質融入其中，從而獲得不同的效果……這一章主要講的基礎壁障結界，其外觀呈扁平狀，和牆壁有些類似，主要作用是阻擋通行，遮蔽視野、聽覺和嗅覺。呃……課文的最後幾段則寫著具體咒文和施法動作指令，不過很抱歉，我沒記住。”
“前半部分講得不錯，不過關於施法細節的部分還不夠完整和具體。”瓦格拜恩教授點了點頭說，“加五分。”
艾倫重新坐下，雖然拿到了加分，但是沒能完美回答這個問題讓他多少有點遺憾。
辛西婭也側過頭看了看他，像是在鼓勵他一樣笑了一下。
“壁障結界是應用得最廣泛的結界魔法之一，幾乎隨處可見……學校大門處，你們在通用魔法大廳上課時，甚至你們現在所身處的這個結界，都屬於壁障結界的範疇。”瓦格拜恩教授說道。
“呃，教授，請問，這個不是偽裝結界嗎？”聽到這裡艾倫舉手問道。
“沒錯，這確實是個偽裝結界，不過偽裝結界也只是外觀特殊的壁障結界罷了，只是其咒文與大部分只需要微量修改便能產生不同效果的壁障結界不同，所以單獨取名列出，實際上也屬於壁障結界範疇。懂了嗎？”
“嗯。”艾倫點了點頭。
瓦格拜恩教授也點點頭繼續講道：“壁障結界的強度一般都不高，即使消耗再多的魔力，其所能承受的壓力也有限，可以藉助工具或外力人為破壞。不過融入了自身魔力性質之後的壁障結界就會變得完全不同，比如說土元素魔力性質融入這個結界之後，就會使得結界強度大幅度提升，不但不會輕易被人力破壞，就連普通魔法也不能，或者說，不使用特定的元素魔法基本無法破壞……不過由於這部分涉及具體的元素之間的剋制關係，所以以後再跟你們細講。”
“這一章你們要掌握的只是基礎壁障結界。”瓦格拜恩教授說著，又掏出了他的魔杖，“這是最簡單的壁障結界，不涉及任何結界的形狀變化和魔力性質融入。接下來我會給你們示範幾次，你們仔細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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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便手持魔杖開始慢慢念到：“如水之形，如巖之固；吾之所希，為我所護！”同時他彎下腰，用手裡的魔杖先是在腳邊畫了一個小小的圓，然後在圓心裡輕輕點了一下，同時起身猛地向上抬了一下手。緊接著艾倫就看到，一道半透明的幕布一樣的東西從他腳邊向他面朝的方向慢慢地蔓延了出去。
艾倫認出來了，這和斯塔布恩教授當時的動作完全一樣，而且他嘴裡念的咒文也正是書上所記載的。只是不同的是，斯塔布恩教授那個結界表面看起來黑黑的，大概是他往裡面加了什麼特殊的咒文片段。
直到這道壁障結界蔓延到偽裝結界的邊緣瓦格拜恩教授才停下，然後又面朝其它三個方向分別做了同樣的示範。
“你們可以用手摸一摸，感受一下結界的表面與其他物體有什麼差異，尤其是地面和牆壁。”瓦格拜恩教授一邊在講臺上巡視一邊說，“因為你們以後在工作中可能會經常碰到這些東西，有必要區分清楚。”
所有人都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壁障結界旁，伸出手來感受這個特殊的魔法。
艾倫也把手掌貼在結界上，和解除偽裝結界時候的感覺一樣，這個結界表面摸上去也是涼涼的，十分光滑。他又用手指輕輕敲了敲，還能聽到清脆的擊打聲，看來這個結界相當薄。
“別太用力，它很薄。”艾倫正在聚精會神研究眼前的這個結界，瓦格拜恩教授的聲音卻突然從他身後傳來了。
艾倫根本沒注意他什麼時候過來的，嚇了一跳。
“呃……教授，請問為什麼偽裝結界咒明明也屬於壁障結界，咒文內容卻跟這些完全不一樣呢？”艾倫問。
“這不就是下一章的內容嗎？”瓦格拜恩教授看了看他，“既然你懂得怎麼解除偽裝結界，說明你已經預習過了不是嗎？怎麼會不知道？”
“呃……說實話，講授，其實偽裝結界魔法我也只是碰巧接觸到，昨天我也只是簡單地看了一下第一章……”艾倫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很坦白地承認了。
“原來如此……”瓦格拜恩教授笑了笑，開玩笑道：“本來我是想用這種方法鼓勵你們提前預習，自主學習的……好想把那十分收回來啊。”
“呃……”艾倫看起來有些尷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過瓦格拜恩教授很快便收起了笑意，解釋道：“因為偽裝結界咒是後來的人所發明的，算是壁障結界的變種，跟最初的那些壁障結界咒語不屬於同一時期，只是後來的人在歸納總結的時候把它歸到了壁障結界的範疇。不過由於它的咒文較短，施法動作指令又相對簡單，用起來很方便，所以乾脆就把它作為一個快捷魔法單獨介紹了。”
“原來如此。”艾倫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您又為什麼這麼重視讓我們提前預習呢？”
“嗯……其實你在問這個問題之前心裡已經基本有答案了，對嗎？”瓦格拜恩教授沉吟了一下，盯著艾倫說。
艾倫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大概你也察覺到了，這裡的學習氛圍並不像你之前想象中的那麼濃厚，大部分人都只是隨大流前進罷了……有一個人去了圖書館，其他人就會想‘或許我也應該去’，實際上他們並不知道自己要去那裡幹嘛，也很少有人能堅持下來。而且在這裡，和你們之前在當地的基礎魔法學校上學時候不同，那時候有人督促，有來自父母和老師的約束，但是在這裡沒有……校紀看上去很嚴格，實際上則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每週七天也只有兩三天需要上課而已。對於大部分學生來說，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新鮮，而且如果想去克里瓦里城也很方便，在那種燈紅酒綠的地方，很容易便會讓人迷失自我……在這裡，只要你不違反校紀，保證出勤，按時完成作業和考試便沒有後顧之憂。這不是什麼難事，你會感覺過得比之前快樂輕鬆，但同時你可能不會注意到，這也正在讓你慢慢變得平庸……因為這裡，沒有人會替你的前途操心，除了你自己……人都是貪圖安逸的，久而久之便會懈怠，懈怠又會慢慢養成習慣，而習慣，恰恰是人類最難戒掉的東西……我來這兒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每年都能看到有很多天賦異稟的孩子因此而泯然眾人。這很讓人心痛。”
艾倫認真聽完他這些話後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你的天賦同樣很高。”瓦格拜恩教授看艾倫沒說話，轉身離開了，只是留下了這麼一句話：“希望你不要步他們的後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