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使的虛空欠片第三章 影之歌 第三節
2:10 S了結……多麼讓人不愉快的詞彙。
當少女的口中吐出它時，我的背就被冷汗和刺骨的涼意浸透了。
少女的臉上既沒有猶豫也沒有感情的起伏，如果說現在正咯咯怪笑的少年像崩壞的人偶，那麼此時的少女就像刻板冷酷的機械師。
……喂，不會吧……
看著少女的側顏，我不禁開始猜想少女接下來要做什麼……
是把少年打倒制服……或者報警處理……又或者叫幫手……
但無論是怎樣的猜想，都覺得與少女此時臉上的表情不相匹配。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嘰嘰嘰嘰嘰嘰嘰嘰……”
少年的肩膀、腦袋、四肢……都像故障了一樣不斷抽搐著，他的腳步緩緩移動，慢慢向少女靠近。
……
此時的少年……其實也和少女一樣可怕。沒有哪個正常人會這樣使用自己的身體……即使是最前衛，前衛到常人難以理解的舞蹈，也不可能運用這種僵硬猙獰到毫無美感可言的動作。
……
公園裡的少女和矮小的少年，宛然一幅詭異的異空間圖景。
我蹲在灌木叢中一動也不敢動，只覺得空氣濃稠得跟化不開的蜂蜜一樣。
“咯咯……咳咯……咳咳咳……”
少年的動作逐漸停下來……
突然！他縱身一躍，朝少女撲去。
在他開始騰躍的瞬間，兩隻手的手指以作爪狀……我不相信一個普通的少年這樣的動作能把別人傷得多深，但眼前這個明顯是個異類。
猶如被操縱的人偶，少年的身體一躍而起，達到了不可思議的高度……
但下一瞬間，我就發現，自己為少女捏把冷汗是徹頭徹尾的多餘的擔心。
看著向自己猛撲過來的少年，少女完全不為所動。她的嘴裡似乎在唸叨什麼東西……
下一刻，猶如變戲法一樣，少女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閃著青紫色光芒的……武器。
我只能說是武器，因為那是一根長短與棒球棒一般的……類似棒子之類的東西，上面閃爍著如電光一樣的青紫色光芒。
……然後，少女就這樣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向少年擊去。
……沒有激烈的對抗，沒有險象環生的搏殺。
僅僅只是迅捷無比的一擊，少女手中的武器狠狠擊中了少年的腰部。
……然後我驚呆了。
那柄武器並不是鈍器……而是一柄讓人戰慄的兇刃。
青紫的光芒在空氣中一閃而過，劃出兇狠的弧線。
少年的肚子……瞬間被整個切開……
暗紅的血液四處噴濺……隱隱還有被割裂的臟器散落出來……
我甚至看見還有腸子……像軟趴趴的毛蟲一樣，耷拉在傷口外面。
……嘔……
身體自然而然地產生排斥反應，我幾乎要吐了……如果不是因為太過震驚和恐懼，此時的我恐怕早就把胃裡還沒有消化完的食物殘渣盡數吐出了。
但更讓我覺得錯愕和恐怖的事還在後面。
受了致命傷，已然不可能再維持生命活動的少年剛一落地……就再一次向少女撲去。
“咯咯咯咯咯咯咯……啊啊……咯咯……”他口中發著淒厲的怪叫，如不知疼痛的機器一樣再度揮舞起雙手。
……然後又是一下，少女的武器再一次擊中少年的身體。
這次是前胸，比之前肚子上那道傷口還要猙獰可怖，當少年掙扎著落地時，我看見的是更多的臟器……似乎還有碎裂的骨頭夾雜其間……
……還沒完，這場由少年首先攻擊而發起的戰鬥，已經成了單方面的……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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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又一次，宛如殭屍一樣的少年驅動著殘軀向少女發起進攻。
然後一次又一次，被少女不帶任何感情地割裂……
直到最後一次，少年的雙腿也被切斷，他再也沒法從地上爬起……幾乎已經只能稱作肉塊的軀殼，仍然詭異地在地上蠕動……
……戰鬥結束了。少女微微閉起雙眼，她手中的兇器也不知去了何處。
……即使滿地都是血紅的穢物，少女的衣服也還是和來時一樣潔淨。
像是終於完成了什麼重要的工作一樣，少女微微活動了一下肩膀。
“……差不多該回去了。”少女捋了一下頭髮。
呼……
不自覺地，我輕輕吐出一口氣……
然後……不小心碰到了灌木叢某根伸出的枝條。
……細微的沙沙聲讓我的頭皮都要炸裂了。
……恐懼感瞬間遍佈全身。
太蠢了！
我不禁想要狠狠扇自己幾巴掌……
“哼嗯……”少女明顯聽到了這陣不自然的響動。
“剛才就感覺這裡還有其他的氣息，不過太過微弱還以為是錯覺。出來吧。”少女如冰霜一樣的眼神猛地射向我，她微微揚起頭，周身散發著幾乎讓人窒息的威壓。
……怎麼辦……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冷汗和涼意以及驚慌失措讓我劇烈顫抖起來。就像被毒蛇盯上的小老鼠……
“不要浪費時間。”少女的聲音冷酷無比。
……逃跑嗎？
但也有可能瞬間就被切成兩段……
我咬著牙，用盡全身力量才從地上站起……
“你看見了多少？”少女的臉上只有嚴霜般冰冷的表情。
“……沒有看到。”
……說謊了……因為害怕，下意識地說謊了。
“那麼也就是說，你全都看到了。”少女馬上從這句蹩腳到不能再蹩腳的謊話裡得出了結論。
“……我……”
“總覺得你長了一張很熟悉的臉……”少女冷冷的目光掃過我的臉。
“……”沒法說話……就像喉嚨被扼住一樣，說不出話來。
“算了，如果再看下去，總覺得會讓人動搖。”少女說著，將手慢慢抬起……
……危險！
本能的感知正在竭盡全力地警告我。
沒有再猶豫，我拔腿便往馬路那邊跑去。
……但還是太晚了，瞬間，猶如被子彈貫穿了一樣，我的胸口綻放出鮮紅的薔薇花……
青紫色的光芒從前胸穿過……猶如熾熱的金屬棒子強行將胸膛分為兩半……
……視野模糊了。
……只能看見那個少女……正一步步向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