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師拉斐爾傳第二百零一章 最黑的黑，最光的光
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看著那個老頭走在前面，她倒是顯得坦然。對方要是沒有這幾兩肉，她才覺著沒點意思。
“以閣下的能力，為何不帶領冰原侏儒走向更加光明的所在。而是蝸居在這麼一個小地方之中？”一行人跟隨在這個老家夥的身後，依耶芙特亞伯拉罕開口詢問道。雖然此番言語有些無禮，但對於這種人而言，遮遮掩掩的反而很沒有意思。
“人力有時盡，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要怎麼樣，就能夠怎麼樣的。雖然羅默思冰原確實不是一塊適合發展的土地。但我們祖輩生於此，死於此。他們難道就沒有產生過智慧超群的個體？但為何他們不如此做？
族群的延續在我們這些老人看來更加的重要。如果我能夠在年輕個幾十歲，我可能也有這樣子的雄心壯志。但，我終究還是老了。抵不過時間的侵蝕，歲月的無情。適應或者改變一個新的環境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那是需要花上很多輩的時間去達成的。我不得不考慮其中是否會出現差池。”大長老閣下輕輕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有著一種惆悵。
“但你不也做出了嘗試嗎？”依耶芙特亞伯拉罕將頭低下，看著這個佝僂的身軀，認真的說著。
“嘗試嗎？或許這只是無可奈何之下做出的選擇呢。如果沒有這些禍事，或許我會安分的呆在羅默思冰原之內終老。外面的風風雨雨太過於強烈，如非必要。我真的一點都不希望我的族人被風暴牽扯進去。”
大長老閣下面上露出了一絲苦笑，人算不如天算，他也只能夠算出命數中的點。連成的線會是什麼樣子，他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畢竟算只是一部分，還有太多的因素干擾到結果了。
“很多時候，不是你想躲就能夠躲得開的。便是從一開始就已經知曉到了結果，一定還會有許多人願意為此付出生命的。”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看著前方的一座大型冰屋，知曉他們的目的地到了。
“嗯？”大長老閣下手中的木杖輕輕晃動了些許，手指頭掐算了起來。臉上露出了一絲意外的神色，“轉生者，沒有想到你經歷過那麼多的黑暗。”
依耶芙特亞伯拉罕聞聲，腳步停頓了片刻，“沒有看過最黑的黑暗，如何敢談論最美麗的光明？”
“很有深度的一句話，或許我這次便是需要作出抉擇的時刻了。”大長老閣下看了看天空密佈而下的鵝毛大雪，低聲喃喃了一句。
厚重的皮質防風簾被掀開，內裡雖然沒有看到取暖工具，但卻意外的讓人感覺到暖和。
“海獸皮脂製成的飲品，非常驅寒。”大長老閣下從一個壺子之內倒出了一杯杯乳白色的液體，聽著他口中的介紹，讓人不禁感覺這團黏糊糊的玩意有些讓人下不去口。
依耶芙特亞伯拉罕倒是沒有那麼多的心理壓力，一口便將其喝下了肚子。雖然這玩意外表看起來糟糕，但味道卻意外的清甜，給人一種果凍的質感。一如大長老所言，將其吞下肚子，立馬就有一股熱力從丹田內升騰起來，讓人覺著異常舒服。
“那麼就讓我們談談‘九頭君王薩爾迪斯’？”大長老閣下坐在上首處，爾文斯冰錘則跪坐在一旁，顯得十分恭敬溫順。
“當然，這可是我們此行的目的。”依耶芙特亞伯拉罕點了點頭，在從側面瞭解到了大長老閣下的奇異之處後，他們不覺著對方只是一個弄虛作假的怪老頭。
“有關於‘九頭君王薩爾迪斯’的訊息我已經在當初的那捲羊皮紙上寫的非常清楚了。想來你們願意從那麼遠的地方而來，為的也不完全就是要剿滅那種怪物吧。”大長老閣下也將擺放在桌側的飲品吞嚥了下去，目光炯炯的看向了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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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長老閣下對於‘九頭君王薩爾迪斯’有如此深刻的瞭解，我們很想知道閣下對十二星紋章和其他的十一位精靈大公有多少的瞭解？”依耶芙特亞伯拉罕作為這一批人中的話事人，當仁不讓的開口詢問著。
實力越高的人，言語間便充斥著一種自信和直接。拖泥帶水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是對時間的褻瀆，這也能夠解釋為何大長老閣下先前會有那般的感慨。
“十二星紋章我是透過接觸到媒介而感知到的，在我的觀測中，這十二位精靈大公被分別派屬了不同的任務，但對於各自的任務，他們所知的也並不是非常的多。只是他的記憶之中多次提到一個地名，黑格羅海峽。”大長老閣下也並沒有遮掩，直接就將他知曉的事情說了出來。
他並不擔心依耶芙特亞伯拉罕會反悔，先前的問話看似是他看破一切，其實只是一種談話之上的技巧罷了。低階的預言、算命、觀測，這種事情很多時候是一種語言的魅力，觀察的學問。
只要你能夠從對方的一言一行中獲取微量的資訊，那麼你就能夠得出一個比較大概的結論。透過這個結論，你就能夠跟對方進行一次非常愉快的交流，從而讓對方認為你是這方面的高人。
而中高等層次的，便是真的擁有一定的技術。他真的具有這方面的能力，觀星測命、未卜先知，但亦需要有所補足。
這點你從預言之神薩弗拉斯的信徒那兒就能夠看得出來，便是預言之神本身，他當時測算邪獸而遭受規則的反噬，便可以知曉算命這玩意真的是具有不小的風險的。
“黑格羅海峽？我好似從未在海圖之上看過這個地方。”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看了一下身後的傑克肯威，想要確認自己是不是有所疏漏。以海上遊蕩的經驗，他是在座中最有發言權的。
“……”傑克肯威的腦中飛轉各個他所見過的海圖，最終搖了搖頭，“沒有相關的記憶。”
“那好像是精靈族在某處開闢出來的摺疊海域，只是一個十二星紋章能夠測算到的東西也只能夠說是有限，如果能夠接觸到更多的媒介，說不定就能夠得到更多的訊息。”
大長老閣下這番話看起來有點逼宮的意思，不過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等人很清楚，不管對方是不是還藏了一手，這‘九頭君王薩爾迪斯’都是他們所需要解決的一件麻煩。
“對於這‘九頭君王薩爾迪斯’，大長老閣下可有什麼解決的方法。畢竟我們人生地不熟的，諸多地方還需要仰仗閣下來為我們進行分析。”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瞭然的點了點頭，開口尋求幫助。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先前阿黑莫冰錘便說過，羅默思冰原之上的弱小族群結成聯盟。如果有他們從旁協助，他們也能夠省卻極大的麻煩。借勢，這也是一個出色的統帥所應有的技能。
“我剛剛已經派人請冰狐族的族人前來此地了，由他們來告知諸位有關於‘九頭君王薩爾迪斯’的所在必然會比我這個老頭子說得更加詳細。”大長老閣下話音還未落下，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雖然步子很輕，但對於在座的做人而言，細微的聲音便也已經足夠了。
“大長老，冰狐族的同伴來了。”門外傳來一道甕聲甕氣的聲響，接著便是兩聲清脆動人的聲線，“冰狐族格瑞冰晶（冰狐族諾瑪冰晶）拜見冰原侏儒大長老。”
“進來吧，你們來得很是時候。”大長老閣下用左手撫了撫自己雪白雜亂的鬍鬚，柔和的聲音便已經傳出。
厚重的皮質防風簾被掀開，兩道修長的身影從外頭帶著落雪走了進來，雖然他們保持著呼吸，但聽得出來，他們的氣息有些紊亂，顯然來的時候廢了些力氣。
“這些人是？”這兩個冰狐族的族人見到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等人，臉上立馬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他們頭上的耳朵輕微的顫動，腳步向後一點，顯是隨時準備腳底抹油。
“這些便是我先前通報各族群族長所請來的援手。”大長老閣下的左手向下輕壓，示意兩人不要緊張，讓爾文斯冰錘給這冰狐族成員一人送上一杯海獸皮脂製成的飲品。
兩人的眼睛瞬間都亮了起來，很是小心翼翼的捧著，並不像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等人那般一口吞下，而是用著舌頭小心的舔舐著，顯得異常珍惜。
“多謝冰原侏儒大長老！”
依耶芙特亞伯拉罕這才有空觀察這兩個人的形象，他們的面容依舊保有狐狸的特徵，雪白的皮毛之上僅有一件薄薄的獸皮衣，長長的尾巴託在了地上。要是他們躲在雪地之上，必然能夠躲避絕大多數敵人的注意。
“在場的諸位想要瞭解你們那天所見識到的場面，你們便對他們說說看吧。”大長老和善的點著頭，接受了他們的感激。
“好……好的。”那個女性冰狐族看著眾人都將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不禁有些緊張。一旁的那人將手握在了她的手上，相互對視了一眼便將緊張的情緒放下了七八。
“那天因為遇到了暴風雪，所以我跟我哥他們分散了開來。我很幸運，正好碰上了一個冰窟。我一開始只是想要躲避風雪的，但是很快我就感覺到自己的腦子裡面出現了一道聲音，它不停地讓我往裡面走進去。而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就真的隨著它說的話語去做了。”
說到這兒，這個傢伙哆嗦了一下身子，顯然回憶起來還會讓她感覺置若其中，無法自拔。
“我在裡面看到了一個很大的光幕，光幕裡面美麗極了，是在羅默思冰原之上從未見到過的景象。那是一個有好多顏色的地方，我就沒有見過那麼美的所在。所以我就想要繼續前進，往裡面去。”
說起這段的時候，這個傢伙的臉上洋溢著一種幸福的神采。對於之見識過冰原亙古不變的白，一下子接觸到那五顏六色的風景，想來是極具衝擊力的。
“只是在我繼續想要往前的時候，我的身前就出現了一道身影，那身影阻止了我的前行。然後我眼前的景象就全部改變了，不再有那些漂亮的顏色。
有的是一個個想要向外撲出的生物，他們看起來十分的痛苦，但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向外撞著。
那道光幕似乎正在與他們進行抗爭，往往那些傢伙衝撞個幾下便就化作了一堆塵土。不過在過上一段時間之後，這些傢伙就又恢復了原型，重新爬了起來。
那道身影向我丟出了一把武器，一個金屬物體跟我說，‘封印很難繼續壓制他了，他不希望繼續製造殺孽，希望我能夠制止他的瘋狂行為。’然後便將我送了出來，回過神來我才發現我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部族之中了。”
說起這段經歷，這個傢伙顯得有些心有餘悸和不敢置信，或許她在自己的夢中都在懷疑她當時經歷過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封印很難繼續壓制他了，他不希望繼續製造殺孽，希望我能夠制止他的瘋狂行為。’這段話有點意思。難道說這位‘九頭君王薩爾迪斯’還具有一點點的理智？”依耶芙特亞伯拉罕抓住了這個女性冰狐族話語之中的關鍵點，有理智便表示她們有可能需要掀翻她們先前制定的方針。
說不定要從殺變成捕獲，雖然其中的難度可能會從中等變成煉獄，但難度的提高也表示著利益的增幅。
“那是一個很模糊的身影，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樣。不過我又看到他的手中拿著一柄像是他丟給我的武器。你們能夠救就他嗎？我感覺他很痛苦。”聽到依耶芙特亞伯拉罕的話語，這個女性冰狐族不禁小聲的說著，雖然她說出這席話的時候還有著一股膽怯，但看得出，這是一個很善良的姑娘。
為了報答那個模糊存在的救命之恩，便能夠做出自己不擅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