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沙盒第五十九章 瘋狂的治療計劃
趁著海倫和安尼維爾太太熟睡之際，馬車又深陷在泥濘的沼澤小路上緩慢蠕動，秦燁避開了忙於控制馬匹的老車伕，跳下了車廂，沿著愷撒山嶺的邊沿，遁形於黑夜之中。
在撕普拉草原與山嶺的交接處，正好撞到卡斯萊神父帶著一隻全副武裝的隊伍，朝著山嶺的深處行進。
......
安德魯的情況不容樂觀，灰卡藥水灼傷了他的氣管和內臟，這種創傷會對人體造成極大的傷害，如果不及時治療，性命堪憂。
羅伯特醫生衝進鎮醫院的地下室，震驚和憤怒讓他失去了慣有的溫文爾雅，很少發怒的醫生甚至情緒失控得咆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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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蠢貨，為什麼不聽從我的命令，為什麼要擅自行動”。
安德魯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濃黑色的血液從他的嘴角緩緩流下，染紅了潔白的床單。
“是灰卡藥水”，羅伯特醫生震驚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維爾趴在安德魯的身邊，情緒奔潰得抽泣著，完全無法回答醫生的質問。
“灰卡藥水，沒救了，沒救了，沒有什麼辦法能治癒灰卡藥水造成的創傷”，醫生的臉上寫滿了絕望，他看著死期將至的安德魯，憤恨得責難道，“你們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傢伙，我們霍爾人的犧牲還少嗎？”。
“醫生先生，也許我們還有辦法挽救安德魯的性命”。
羅伯特的情緒戛然而止，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地下室的角落裡，竟然還站著一個少年。
馮勞·恩佐，馮勞·梅斯的弟弟，這個小家夥，為什麼會在這？
“羅伯特叔叔，我記得父親曾經做過相關的人體實驗，他買通了達道爾監獄的看守，將一具屍體偷運到了診所，死者正是一個被灰卡藥水折磨致死的囚犯”。
是的，羅伯特醫生當然記得霍斯特那個瘋子的癲狂舉動。
收買監獄的看守，偷買一具反叛分子的屍體，然後將屍體運送到紅谷鎮的秘密實驗中。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無人深夜，再將屍體大卸八塊，開膛破肚，把那些器官泡在奇怪的藥水瓶子裡，這種想想都會渾身發抖，酸爽到骨頭裡的操作，也只有馮勞·霍斯特幹的出來了。
“父親將屍體解刨後，特別留意了灰卡藥水對人體造成的傷害，他仔細研究了灰卡藥水形成的創傷，以及藥水進入人體後的變化”。
羅伯特看著恩佐一本正經得娓娓道來，眼眸深處投射出的堅毅和自信，簡直就像是霍斯特的場景重現，這個小子一定能幹出比肩其父的瘋狂舉動來。
但是，他又異常得懷疑這一點。
恩佐這孩子，他是瞭解的，確實有某些過人的天賦，但他是個老實又穩重的傢伙，很少幹出什麼驚掉人下巴的事來。
“我記得，霍斯特說過，灰卡藥水進入人體後，會迅速結晶成固體粉末，而且……”，羅伯特醫生的記憶有些模糊了，畢竟，這種瞠目結舌的嚇人操作，他更願意選擇性得遺忘掉。
“它們會停留在氣管和食道裡，對人體造成傷害”。
“是的，這一點確是如此，灰卡藥水本來就是由灰卡礦石研磨熬製出來的，它的結晶，就是重新變會原始狀態”。
“父親後來還發現，灰卡藥水形成的結晶粉末遇到適度的溫度，就會迅速瓦解，瓦解後的藥水，不會再灼蝕人體，也不會再釋放毒素，使人致命”。
關於這一點，羅伯特醫生也略有耳聞，只要略高於人體溫度，就能極大地加快灰卡粉末的分解。
他甚至還聽說，霍斯特深入研究了該如何治療灰卡藥水所造成創傷的方法。
但是，據他所聞，並沒有得到行之有效的結果。
“皮洛爾斯特管道，藉助皮絡爾斯特管道，可以分解氣管內的灰卡結晶物，安德魯被灌入的藥水並不多，創傷還不算太嚴重，毒素還沒擴散到全身，一切都該來得及”。
“皮洛爾斯特管道？”，羅伯特醫生微皺雙眉，“那只是一種治療腸道的醫學器具，似乎和灰卡藥水毫不沾邊”。
“我的計劃是，藉助皮洛爾斯特管道，將火焰送入安德魯的氣管，讓高溫將灰卡藥水的結晶粉末融化掉”。
“……”，羅伯特醫生進入了目瞪口呆的狀態。
這個治療計劃的瘋狂，大膽和不可思議，已經超出了醫生的認知範圍和心理接受程度。
地下室中的氣氛如同凝固的膠體溶液，讓空氣的流動瞬間停洩，使得呼吸變得異常艱難。
“你，你該如何把火焰送入皮洛爾斯特管道，又該如何控制那些火焰，不讓它們燒死安德魯，然後再它們統統澆滅”。
羅伯特醫生抑制住了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以一種頗具理性的質疑，否定了秦燁的提議。
這個孩子，今天是怎麼了。
霍斯特的癲狂和魯莽，竟然全都在他的身上應驗了。
“羅伯特醫生，也許我需要你的幫助”。
恩佐的自信簡直就是霍斯特的復制粘貼，讓羅伯特遁入恍惚，以前霍斯特就是以這種語氣對自己描述那些嚇人的驚悚場面的。
他竟然下意識得無法拒絕恩佐……
好吧，霍斯特那家夥在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人體實驗時，就總用這種語氣招呼自己。
羅伯特拂去一臉的茫然，下意識得跑出地下室，從器械室的櫃子中找到了一隻皮洛爾斯特管道。
這東西也是個稀罕玩意，小鎮的醫院上還真有，也算是安德魯的福報了。
羅伯特用嫻熟的技法，將導管送入安德魯的氣管中，然後回頭看著秦燁，不知道這小子能搞出什麼驚掉人下巴的事來。
秦燁走到煤油檯燈的近前，掀開檯燈的玻璃罩，裡面有一團跳躍搖曳的火苗。
【御火術，攻佔咒語】
矮小的火焰改變了方向，大小也在跟隨著秦燁的控制而在任意得變化著。
集火術，衝火術和御火術，是構成巫師之力的三大巫術。
集火控制火焰的持續性，保持能量和烈度的持續輸出，用於防禦和持續進攻；
衝火的烈度和能量更強於集火，但持續的時間很短，用於爆發性的進攻；
御火則強調對火焰的控制，大小和強弱，形態和烈度，都由巫師的巫術技巧決定。
控制火焰的強度和烈度，藉助皮洛爾斯特管道，將火焰匯入安德魯的氣管內，藉助管壁的加熱升溫，分解灰卡藥水產生的結晶體，還能防止火焰燒傷身體。
秦燁反覆控制著寄居在自己指尖的火苗，讓它在變大，變小，增強和減弱之間來回切換，以使自己不斷練習御火術攻佔咒語。
爆發出兇猛的能量和超高的烈度反而要簡單一些，這需要一些蠻力和激情。
而隨意，精確得控制巫術，使得它收放自如，予取予求，完全服從自己的意識，反而要難的多。
隨著咒語的釋放，秦燁的左手也出現了變化，浮現在掌心的暗紅色斑紋不停地閃動著，似乎在跟隨著火苗的大小和強弱的變化而變化。
魔鬼之力不再是之前燃燒在手臂上的赤火烈炎，而是變成了微小，精細的能量，在幫助秦燁控制咒語的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