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倖存者274.求助無門的流浪漢

瑪麗安作勢要揍人。還沒等耳光落到臉上，瘦子就一五一十地全交代了。他痛哭流涕，把責任全推到蠱惑他的胖攤主頭上。說都是那個死胖子覺得你們很有錢，想搶一把。

這事他們也幹過不止一次了。胖子每次撞見有錢的主，就悄悄給他報信。他和躺在地上的那幫子傭兵是酒肉朋友。有了訊息就做一票。反正鬼鬼祟祟想買軍用品的多半屁股上也有屎。抓到就當逃犯賣去領賞，十個裡有五個都不是冤枉的。

“別殺我，我什麼都告訴你了……”瘦子哀求。

“如果你是給蒸汽城做事的人，我就該砍了你。至於黃鶴城嘛，我可沒興趣替他們剷除腐敗。不過，那胖子答應分給你多少好處？至少有五根金條吧？拿出十根金條來，就饒你一命。”

瑪麗安真是不放過每一個可以勒索的機會。瘦子痛哭流涕，聲稱身上沒帶那麼多錢。然而瑪麗安不管，也不答應跟他去取。她拔出手槍，頂在瘦子額頭上：“拿不出來，就槍斃了你。”

跟錢比起來，果然是命更重要。瘦子認識到這一點之後，老老實實地跟酒館老闆嘀咕了一陣，借來十根金條。在此期間，瑪麗安已經把地上那些僱傭兵好漢都檢查了一遍。沒什麼錢，只補充到些子彈。

直到此時也沒有正規的執法部門出現，鶴山鎮的確是個毫無法治的地區。艾虎隨便找個路人問了問，才知道剛才那些僱傭兵就是本鎮最強力的執法部門。除此之外，有錢人都會僱些保鏢。營地也會自發組織警衛隊。既沒有錢又沒有槍，就只好認命。

既沒有錢又沒有槍，簡直是大約翰身旁那流浪漢的最好寫照。到了這時候，他再傻也知道自己純屬自作多情。明明那幫僱傭兵不是衝他來的，結果被嚇得主動暴露目標。他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想悄悄溜走。大約翰一手抓著條牛腿猛啃，另一只手果斷把他摁回凳子上。

艾虎終於騰出空來了，注意力轉向那流浪漢。“說說你和杰特的故事吧。”他在流浪漢身邊坐下，和他碰杯。

流浪漢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如果我說這些都是誤會，你能原諒我嗎？其實剛才都是我瞎編的。我欠了他們的錢，想求你們幫助我。”

瑪麗安晃過來，拿槍頂在流浪漢頭上：“連給黃鶴城跑腿兒的我都敢勒索，憑什麼你覺得我們會放過你？別天真了，好好交代，我們還是好朋友。”

大約翰一聲不吭，拿出一枚閃亮的銀幣。那是蒸汽城的通用貨幣，上面印著作為首都的航空母艦。他兩根指頭一用勁，銀幣從中摺疊，船頭碰著了船尾。這可不是阿貓阿狗能做到的事情。流浪漢瞧在眼裡，脖子上全是冷汗。

“所以呢，你還是爽快點說了的好，”瑪麗安趁機威脅，“我那位變種人隊友脾氣可不太好。而且尤其討厭杰特。要是他啃完了牛腿，你還說不出什麼乾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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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果斷宣佈投降。“好的、好的、我知道許多訊息，”他滑稽地舉起雙手，“我可經不起折騰了。好小姐，你想聽什麼，卓羅諾夫都講給你聽。”

啤酒還在嘴裡，艾虎沒忍住笑噴了：“原來你叫豬玀懦夫？”

流浪漢一臉尷尬：“我聽得懂中文，先生。您的發音有一點點偏差……”

“別說廢話，講講杰特的事吧。”瑪麗安催促道。

“好的，好的，原本我是一個藥劑師，懂得配製一些常見的藥水。感冒糖漿之類的。後來有一天，有個女的跟我說，你配一劑感冒糖漿多少錢？五毛或者一塊？現在有一筆大生意——”

“配製杰特？”

流浪漢點點頭：“他們有個據點在鎮外，叫做保通的小村。大概有上百個人聚集在一起，對外就說是販雙頭牛，實際上偷偷把牛糞收集起來，又招募了幾個懂得煉製杰特的傢伙。說實話，在村子那段時間還挺好的。我們有一間很大的木屋，每晚大家都聚在一起。喝酒，講笑話，唱小曲。但某天晚上，那些南方僱傭兵們闖進來……”

流浪漢的臉色變得像牛奶一樣蒼白，痛苦地回憶著。“他們進來之前就殺了放哨的。接著包圍木屋，把女人一個一個帶出去，男人都關在屋裡，然後放了一把火。我趁著火頭剛起來，翻窗逃走，從後面的草叢裡一直爬到牆外。我躲在水溝裡，一聲不吭，直到那些人離開。所有人都死了，要麼就是被帶走了。他們拆掉了熬煉杰特的裝置，已經快要煉好的半成品也全運走了。我們辛苦半年存下來的一點兒錢，被拿得乾乾淨淨……”

他的故事很悽慘，但艾虎卻越聽越覺得無味。替一幫毒販子出頭？他覺得自己還沒有閒到這種地步。想必流浪漢也看出了他的意思，眼神一點點變得絕望。“那些南方強盜，他們太殘忍了，幹過很多壞事！相信我，他們搶劫了很多善良的人，一定也存下來許多積蓄……”

艾虎看向瑪麗安和大約翰，想聽聽他們的意見。瑪麗安看起來很想把這個任務做到底。“這些南方僱傭兵也盯上了我們。我覺得他們不會就這麼罷手。”她看到了這點，確實很重要。

大約翰原本漠不關心，只顧吃他的烤牛肉。這時流浪漢忽然冒出一句：“那些南方強盜的頭目是個超級變種人！”這下他立刻就豎起耳朵來。“超級變種人？”他丟下肉骨頭，以沉悶的聲音追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們的基地在哪裡？他們有多少人？”

流浪漢驚慌地搖著手：“我只是個藥劑師而已啊，我不可能知道這麼多訊息的。如果你們感興趣，就去保通村看看吧。從這兒往北，穿過一片荒涼的山丘，大概二三十裡路。我發誓，你們一定能在那裡找到很多線索。”

艾虎逐漸對這事又開始感興趣：“光靠這幾句話可不行，你得帶路。”

“我可以帶路，帶你們去保通村，”流浪漢滿口答應，“帶你們去找那些該死的僱傭兵，讓我幹什麼都行。”

艾虎覺得眼前這個瘦骨嶙峋的傢伙並不是很靠譜，算了，還是給他個機會。“那就帶路吧，別耍花樣。”在流浪漢點頭之前，他警告性地將手中鐵酒盅捏成一團，“我們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