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手記之黑暗第一百二十章 敵人的正反面
在雷羽為我們講明孫愛奇當初在越河一中的暗中手段後，子青為自己被人擺上了檯面而愧疚起來。
我很清楚，孫愛奇也好雷羽也好，不可能憑一次不知道內容的對話就把狄巖也列入危險名單，他們必定是對狄巖有了一定瞭解，而這種瞭解，有很大程度應該是來自子青，她在和同學一起的那個夜晚一定是對他們說了一些我隊伍中的事情。
現在看來，子青當時很可能是無心透露，或是被套問出來的。而此時雷羽沒有提及這一點，也算是不想再分裂我們的隊伍了。
這件事我暫時也不想追究，便繼續沉默聽著雷羽的話。
雷羽道：“除了這些以外，在我們和後到的那個隊伍聊天的過程中，你們的狄巖也表現得很好，他知道並且也著手去做和新到隊伍的拉關系工作，這一點也無疑讓他成了孫愛奇的眼中釘肉中刺，那就是必除不可了。”
我回憶了一下，還記得那時狄巖和那個叫什麼花臉貓的互相用唱戲的口吻對話，事後狄巖說那也是有所圖謀，現在看來當時狄巖這小子還真不是胡咧咧。
雷羽繼續道：“後來孫愛奇雖然一直在盤算，但他明顯沒有找到最合適並且馬上能見效的方法來從你們身上獲取利益，所以當楊彪那支特色隊伍到來的時候，我想他就應該有了‘捨棄所有不聽話的人’的覺悟。這個捨棄除了有你們，還有他自己隊伍裡的人。”
聽到這，我腦中立刻浮現出俊傑的身影。
雷羽道：“我想你猜到是誰了……就是羅俊傑。因為你們倆個曾經是同宿舍的同學，而俊傑那兩天的表現也是一直在維護你們，所以，孫愛奇對他已經不再像之前那樣信任。不過你真的是要好好感謝你這位老同學，如果沒有他的工作，可能孫愛奇的刀子早就砍到你脖子上了。”
聽到這我忽然想起來，昨天在我獨自面對一層的十幾只喪屍之時，正是因為俊傑的及時通知，才能讓狄巖等人迅速下樓來支援我。而那時狄巖也對我說過，他估計俊傑要危險了。
我緊緊的握住方向盤，感到自己腦門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就因為這樣？就因為俊傑維護我，所以孫愛奇就不信任他了？所以在烏鴉群襲來的時候他會那麼毫無顧忌的將俊傑當做替死鬼，當做他孫愛奇生命的墊腳石！！？
是，如果換做是我，自己的隊伍裡出了這麼個傢伙我也會說他是吃裡扒外，但人家畢竟是同學，互相扶持是人之常情。孫愛奇因為這種事而遷怒到俊傑身上，這只會讓我覺得他是個廢物。
雷羽道：“說到這你也大概能知道孫愛奇是怎麼樣一個人了，雖然這些都是我的分析，但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不過要知道孫愛奇也是有他的閃光點的，他長了一副正氣凜然的臉蛋這事就不多提，還有頭腦聰明，身手矯健，除此之外，他對於自己信任的人也是很重義氣，並且寧願自己餓著也不願隊員受到任何委屈。這些也是我聽到耳中看在眼裡的，他的這份肝膽不得不令人佩服，所以那些學生才會那麼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你別那麼看著我，任何人都有他的正反兩面，所謂敵人也只不過是他的反面撞上了你的正面。”
我沉默。
雷羽繼續道：“我聽說你這一路都有在寫日記，那在你的日記裡，像孫愛奇這樣的人無疑就是你的敵人，那麼也就是惡人壞人。換過來如果是孫愛奇在寫，那麼在他的日記裡你也不會好到哪去。”
“這個世界早就沒有了真正的好壞之分，任何事都是看你怎麼做怎麼說，人們看到的也大多只是結果。你贏得了勝利，你就是英雄，你冠冕堂皇的話語和卑略不堪的手段都會被人們所學習，那就是世人的成功之道；你輸了，也只有親友為你流淚而已，哪怕你是個真漢子，全世界也只會將你視為失敗者。所謂勝者為王，正是如此…………呼，得了，說的話太多了，我得歇會。”
說完雷羽仰頭一躺，不再多言。
他最後的這段話我聽著還真是耳熟，其實自己又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副駕駛拿著地圖的蘇柒冷淡回頭瞟了雷羽一眼，卻也沒有言語。
車輛繼續前行數公裡，經過了兩個鐵路道口，又透過一個紅綠燈之後，兩側的樹木才算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平房民宅或是茶水商店。
周圍沒看到喪屍或鳥群的蹤跡，我停下車子，帶著幾個隊員到那些店面裡搜尋一些物資。
在進店之前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爆發至今的時間也不算太短了，在這亂世之中，擁有著‘瘋狂搶鹽’資質的國人怎麼可能放過這些免費的食物和飲水呢。
果不其然，搜尋之後我們發現，在這些聯排的店面裡幾乎連毛都沒剩下一根，全都是空蕩蕩的架子和櫃檯，最多就是有些水果，可是那腐爛的味道已經遍佈在房間裡的每個角落了。
這些商店已經沒希望了，我們又去馬路另一邊的民房中檢視，這回倒還不錯，除了找到一些蛋黃派之類的小零食和飲水之外，狄巖還從一戶人家的臥室衣櫃裡翻出了整整兩條利群煙，這可把他樂壞了。
另外我還在其中一家平房裡找到了一把車鑰匙，是門外停著的一輛黑色聖達菲的，經過檢查之後沒發現什麼問題，於是果斷換了這輛車。
自由的國度，免費的車子，嗯，我喜歡。
等我再去廁所結完一個大手之後，便開著聖達菲繼續東行，狄巖他們所駕駛的馬六緊跟在後。
接下來的一路我們就像劫匪一樣，只要看到商店就得停車下來看看，有什麼拿什麼，只不過這些店面也和之前一樣幾乎被前人都搜**淨了。
又一段路程之後，我們的車再次停駐，狄巖他們去了路邊的幾個店鋪裡找東西，而我則是走向了一家服裝店。
雖然說人在末世不必要注重外表，而且我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太多贓汙和血跡，但我不得不去換雙鞋了。現在腳底下這雙的鞋幫感覺都要掉了，太不跟腳。如果這麼置之不理，一個是穿得不舒服，另一個一旦遇到緊急情況時這鞋也很可能把我給坑了。
由於到服裝店的距離並不遠，如果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大家都能聽見，所以我就沒和別人打招呼，便獨自走了過去。
剛一走進這家無人問津的店面，裡面濃重的血腥味就一股腦的鑽進了我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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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熟練的解下真夜握在手中，在店內快速掃視了一圈，第一眼倒沒看見什麼危險，但這的地板上卻留有不少乾涸的血跡。
這個店大概只有一百多平米，裡面各種空蕩的衣架、座椅、貨櫃都雜亂的擺放著，顯然是一家經歷過‘洗禮’的店鋪。雖然並沒有牆壁什麼的阻擋，但我同樣不敢放鬆警惕，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尋找鞋子。可惜視野之內除了一些散落在地上的髒衣服之外也看不到別的好東西了，我也只是抱著試試的心態在這店中檢視著。
當我走到最裡面的時候，還沒找見任何一雙鞋子的蹤影，卻看到了一扇緊閉的白色門板，上面掛著‘庫房重地，顧客止步’的牌子。而更為醒目的，是在門板扶手的位置有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走過去，俯下身從那窟窿往裡面瞧了瞧，好嘛，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任何聲音。
按‘電影經驗’來講，一般這種門都是最好不要開啟的，或許危險就在你開門的一瞬間，也或許就在走進去之後，又或許進去以後只是虛驚一場，但在出來的時候就不那麼順利了。
更因為我不知道裡面有多大，所以直接放棄了開門的打算。為了一雙鞋子，還不足以讓我去挑戰這種黑暗空間的恐懼。
轉過頭又往別的地方溜達溜達，仔細看看其他角落。這裡空蕩的貨架擋住了很多地方，讓我看不到地面的情況，我是想著萬一有幾雙鞋掉在地上呢。
看到地上有鞋盒我就上去翻看一下，不過大多都是空的，要不就是我穿不了的。
還沒找到合適的鞋子，卻讓我在地上發現了一雙黑皮手套，沒指頭的那種，而且還裹著包裝，我想都沒想隨手就拿出來給戴上了，之後又握拳試了試感覺，還挺不錯，隨即我便帶著手套繼續開始尋找鞋子。
皇天不負苦心人，當我來到北側牆邊的時候，在收銀臺旁邊的地上又看見有個鞋盒，上去開啟一看，裡面放著的是一雙整潔的白色板鞋，拿出一隻跟自己的腳比了比，感覺差不多，於是果斷坐下開始試穿。
末世逃亡中鞋子是很重要的‘角色’，雖然我更偏愛黑色，但為了生存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是純白色的鞋子對於我這種有輕微強迫症的人來說有點麻煩，因為上面只要沾了一點髒我就會覺得不舒服……當然，如果是髒透了我也就懶得管了。
這會買鞋與前世不同的有兩點，一個是不用再花錢買，試好就走；另一個就是身邊沒有漂亮的導購小姐對你噓寒問暖，也就更沒人在你裝作費力的時候主動蹲下來幫你解開新鞋緊繃的鞋帶了。哎……
剛穿好了一隻，我簡單感受了一下，還算合腳，接著又站起來試了試，嗯，沒問題了。
隨後我又坐下去去解另一只鞋的帶子，可就在這時，我的餘光掃到身邊的貨架旁突然多了一個身影！
吼！！！
我立刻扭頭看去，卻見一位身穿導購制服的妹妹正在‘貪婪’的望著我，而她嘴角乾涸的血跡和從腹部的窟窿流出來的腸子告訴我，她已經有段時間沒進食了。
我氣，非等我自己把鞋帶解完了你才出來，從沒見過這麼不負責任的導購了。
還沒等我站起身，‘妹子’就直直的撲了過來。我剛才因為要試鞋就把真夜放在了地上，這會也沒來得及拿。
見‘妹子’已經撲到近前，我第一反應就是抬腳去踹，結果剛剛抬起的左腳又立刻放了下去，轉而把穿著舊鞋的右腳抬了起來。
我一腳踹在她……或者說它，它的肚子上，結果整個腳就有那麼一瞬間陷進了面前這只喪屍的肚子裡面，如同伸入爛麻醬一般的觸感讓我一陣膈應，不過總算將它踹開了一瞬。
隨後我不慌不忙的拿起真夜，站起身揮了揮刀刃，隨口道：“今天沒心思陪你玩了，等你來世當人的時候我再來找你大戰三百回合。”
我以前上大學有一次買鞋的時候，曾對一位長相奇葩的導購小姐說過這句話，當時都快把那女的氣成肝了。不過如果她的態度不是那麼刻薄的話，我也不會這麼說的。
姑娘本是一枝花，偏偏有些像奇葩。
而此時面前的這位‘姑娘花’顯然不會計較那麼多，它在短暫的後退之後又一次撲了上來。
正當我要上前結果它的時候，忽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
我低頭一看，喵的不知什麼時候從身邊的貨架下面又竄出一隻喪屍，它只探出了半個身子，卻足夠伸手抓住我的腳腕了。
我不敢再大意，立刻揮刀砍向腳下的手臂，卻不想一刀未能劈斷，喪屍手臂的骨頭都露出來了，可那只手還緊緊的握在我的腳腕上。
沒有再去劈砍，我立起刀身筆直的刺向了下面這只喪屍的頭顱，在刺穿的一剎那我又快速向旁邊一閃，正好躲過了面前這位妹子的‘撲倒’。
我將刀拔了出來，確認下面這只死透了，隨即趕緊轉身去看，卻不料‘妹子’已經再次撲了過來，兩隻手臂有力的按在了我的肩膀上，直接撲的我倒退出去。
只是剛退一步，腳底下就被什麼東西絆倒了，不用想我也知道是那只已經死去的喪屍，我氣。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期間左臂還撞倒了身旁的衣架。眼前的‘妹子’毫不客氣的趴在我身上將我撲躺下去，我只來得及用刀刃擋住了它的滿口爛牙。
這位‘妹子’的力氣很大，比以前上學時遇到的各種妹子都要大得多，我還從沒碰到能把我壓在身下而無力翻起來的‘倔丫頭’……當然特殊情況除外。
低沉的吼叫和腐爛的臭味混合在一起，一股一股的衝在我的臉上，而我只是感嘆胸前的觸感還是蠻好的，妹子這麼早死了真是可惜。
右手用力託著真夜擋住喪屍的汙嘴，左手從體側抽出隨身的bi.首，之後我盡力將腦袋扭向一邊，用bi.首慢慢的刺進了喪屍的太陽穴之中。
很快，喪屍就停止了掙扎，我把它扔在一邊，爬起來先看了看左腳的新鞋，還好沒佔到血跡，擦擦就行了。
轉頭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妹子’，從它頭部流出的血液之中我彷彿看到了‘路痴’、‘花痴’還有‘吃貨’三個詞。
好吧，把這些都留在這裡，祝你下輩子能做個完美女人。
剛做完‘禱告’，一陣撞門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我扭頭一看，正好看到貼著倉庫標籤的白色門板被撞開了，裡面零散的溜出四五只喪屍，而且後面似乎還有。
還好我剛才沒貿然進去，呼……
我立刻拿起另一只新鞋就匆匆向外走去，出來的時候順手把店門關上了。
等我回到車邊，其他人也都回來了，看著我的樣子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
我還納悶怎麼了，低頭一看，一節腸子還掛在我上衣的大釦子上……趕緊用刀弄下去。
“石哥，發生什麼事了！”小雨立刻跑了過來，仔仔細細將我打量了一番。
“我沒事，先上車走。”我頓了一下，直接脫掉了上衣，將刀刃上的血跡擦淨之後便扔到一邊，鑽上了汽車後座。
“雷哥，你來開車。”
雷羽點點頭，直接坐上了駕駛座。這時服裝店的大門也開了，喪屍一個個的魚貫而出，於是其他人沒再過多糾結，都各自上車了。
車子開動之後我背身從後備箱裡翻出一件上衣套在身上，接著又換好另一只新鞋。剛要把舊的那只扔出去，忽然想起狄巖曾說過的話——
“……下一代不能被我帶壞，中國人的臉不能從我這丟掉。”
雖然現在身邊沒有小孩子也沒有外國人，但總感覺他的這句話在桎梏著我。畢竟我是隊長，要是我在這裡不以身作則，那其他人就更不注意了。這會兒也想起剛才我把那件髒衣服隨手就扔到地上的感覺真的好爛。
上次沒注意也不是這次不實行的藉口，既然想到了就要做到。上車之前我蹭過腳，把舊鞋上粘得肉渣都弄掉了，不過血跡還在，我只好找了個塑料袋把鞋裝進去，又用一張報紙墊在腳底，省得把血弄的哪都是。
雷羽在反光鏡裡看到我的所作所為，輕笑著說道：“小夥子還挺文明。”
我沒說什麼，不過心想的是‘那當然’。
這時副駕駛座的蘇柒開口說道：“你自己說過，誰都不可以單獨行動的，隊，長。”
她刻意把‘隊長’兩個字加重了力量，我知道這妮子脾氣又上來了。
我本想反駁什麼，可再一琢磨，這次確實是我大意了，要是以後人人都照我這樣，那我的話不就白說了，於是平靜答道：“這次是我不對。”
蘇柒沒再說什麼，可旁邊雷羽又來勁了，說道：“哎，這個隊長還是太嫩了。”
這次我可沒客氣，直接反駁道：“開你的車，這麼大歲數還亂扔‘黃紙’的傢伙就別說我了。”
我說的是在學校廁所那次……
雷羽倒沒什麼不好意思，又道：“這你可錯了，我除了扔黃紙還會別的。”
我沒理他。
雷羽也不生氣，右手鬆開檔棒兒放到嘴唇上人中的位置輕叩了兩下，繼續道：“小子，聽說過鼻.屎.炸.彈麼？”
“滾！”這是車裡除了雷羽之外所有人的怒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