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驚天下96,查明真兇
凌希墨眼中閃爍著淚光，步驚雲這一眼包含了太多，她都懂……
凌希墨行著步伐朝朝露殿內走起，眾人見到她回來趕忙的讓開一條道。
凌希墨從她們之中穿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凌希顏和馮貴妃……
凌希顏依舊帶著面紗，眉頭皺著，看起來心情不好的樣子，但是面紗後到底有沒有為父皇哭……凌希墨倒是不得而知。
讓凌希墨心情複雜的就是馮貴妃，以前她最討厭的便是馮貴妃……再加之她總是想著點子想整死她，凌希墨看見她都不會有好心情。
可是如今，自從知道，馮貴妃是父皇的原配之後，凌希墨心裡多了些絲絲的愧疚和同情。
看得出來，馮貴妃雖心思歹毒對待父皇卻是用盡真心。
誰當初不是天真爛漫的少女？誰不希望自己的夫婿心裡有自己？少女時代的馮貴妃大抵也憧憬著與父皇相敬如賓、暮雪白頭的生活吧……
相敬如賓本身就是一種愛，所以，她很理解當母親顏卿出現在父皇的世界時，並且佔據了父皇整顆心時，馮貴妃的不甘憤怒！
馮貴妃大抵也會想：是啊，論先來後到，她母親憑什麼搶了她夫婿？
論對凌寒的愛……她馮貴妃自認並不比顏卿少……
是啊，在這一點上，凌希墨相信馮貴妃，只是愛上一個人哪裡能分什麼先來後到呢？
母親沒有錯，馮貴妃沒有錯，父皇也沒有錯，愛上一個人更是沒有錯。只是，命運給她們開了一個玩笑。
凌寒只是不愛馮貴妃剛好愛她母親而已……
凌希墨微微閉眼，努力不讓自己失控，凌希墨的眸光瞥向馮貴妃時，馮貴妃的神情讓她驀然的心裡一痛。
她筋肉緊繃，雙眼已然失去了光彩，容顏老舊，再沒有半點風韻，讓人感覺她一夜老了十歲。
凌希墨看著馮貴妃，馮貴妃卻是沒有看她，如今的馮貴妃就想一具行屍走肉般，她沒有笑，沒有哭，臉上根本沒有表情，就像是個提線木偶般。
唯有那臉上或淡或淺的幾道淚痕看得出……她其實哭過。
凌希墨心中悲怮，在母親離開的十餘年裡，父皇終於還是隨她而去……
父皇的心中只有母親，或許在母親難產去世的那日，父親便有“黃泉碧落、死亦相隨”的念頭。
而阻止他沒有隨母親而去的怕就是這凌國的百姓了吧……
父皇不忍再讓生靈塗炭，他還是決定守護著凌國的百姓
。
再或許是因為她……她驟失母親，父皇不想讓她一夜之間再失父親……
正是因為母親的過早離世，父皇才對她如此縱容，縱然她囂張愛惹禍，他也總是摸摸她的頭告訴她：沒關係，有父皇在……
那個一生悲苦的男子……縱然成就一方霸業，心愛的人卻永遠的離他而去，一個人獨享了這數年的孤寂。
父皇此生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麼呢？凌希墨想。
大概是當初娶了馮貴妃吧……
若是沒有娶馮貴妃，也就不會有後來的辜負……
若是沒有娶馮貴妃，也就不會讓母親擔上一個第三者的名聲……
凌希墨曾迷糊睡夢中聽父皇嘆息。
“我這一生，辜負了兩個女人……”
大抵就是母親和馮貴妃了。
凌希墨收回目光，在眾人的注視下，凌希墨跪在了凌王的靈柩面前，頭微微底下，凌希墨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第一個頭，為馮貴妃，她為之痴魔的人走了，帶走了一切恩怨，她難道還不肯放下嗎？
第二個頭，為她母親顏卿，在女子最好的韶華，她遇到他。一見傾心、再見淪陷。如今父皇的追隨而去，真的是“上窮碧落下黃泉了”。
第三個頭，為她自己。她孤身一人來到異世，父皇給她的溫暖無人可以替代，她已然把他當成了自己的親生父親。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凌希墨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句話就這麼應用到她的身上。
不管如何，她感謝父皇為她做的一切……
緩緩站起，凌希墨看向步驚雲，
“父皇可留下什麼話？”
步驚雲跪地而答：陛下留有遺詔……
凌希墨的聲音出奇的冷寂。
“好，明日召集文武百官，宣讀詔書。”
步驚雲躬身應下。
凌希墨接著看向馮貴妃。
“馮貴妃到墨軒殿一趟吧……本公主有些事情要問問您。”
馮貴妃愣愣抬眼，眼珠有了些焦距。
凌希墨話落便抬步而出，向著墨軒殿走去。
她並不擔心馮貴妃不會來，相反的，她很堅信，她一定會來找她 。
這不，凌希墨在墨軒殿裡泡了壺茶，茶泡好的時候，便聽見侍女前來通報。
“公主，貴妃娘娘來了。 ”
凌希墨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並沒有抬頭。
“請她進來……”
“是……”
不一會兒，便傳來了腳步聲。
之後腳步聲停止，凌希墨抬眼去看，馮貴妃已停在了她三步之外處。
“說吧……找本宮什麼事？”
“馮貴妃既然來了這墨軒殿，難道不知道我想知道什麼嗎？”
馮貴妃顯得格外不耐煩，眉目之間閃著戾氣。
“有話就說，別拐彎抹角。”
凌希墨勾起唇角。
“父皇到底是怎麼……”
凌希墨看著馮貴妃，終是不忍心說出那個“死”字，但是卻並不妨礙馮貴妃理解這句話。
“傷寒……來勢洶洶，群醫束手無策。”
馮貴妃回答也是簡明扼要。
呵，
凌希墨輕笑出聲，馮貴妃疑惑去看凌希墨。
“希墨公主笑什麼。”
“你以為我會相信‘傷寒’這個說辭？”
凌希墨目光犀利，好整以暇的對馮貴妃說。
拿傷寒來說事，也就只能騙騙其他人了，她曾給父皇診治過。
父皇身體康健，曲曲傷寒怎麼可能會危急性命。
凌希墨行醫多年，什麼情況沒有見過，自然是不信馮貴妃的話的。
馮貴妃咬牙，好像挺憤怒的樣子，不過最後她還是強顏歡笑。
“呵，希墨公主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啊？御醫都說了是傷寒所致，希墨公主若是不信，大可傳召為陛下看診的御醫。”
“只是不知道，剛剛公主的一番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覺的陛下的駕崩另有原因？”
凌希墨淡淡的看著馮貴妃，想著馮貴妃到底年歲大、閱歷多，見的世面大，她的一番旁敲側擊對她根本起不了作用。
看來，要想從她嘴裡知曉父皇的死因會很難。
“本公主也只是猜測。父皇的身體一向康健，怎麼因這區區風寒就駕崩了呢……”
“呵，這本宮怎麼知道呢。”
馮貴妃搪塞。
倏爾，凌希墨揮揮手，方向對著馮貴妃。
“貴妃娘娘可以走了……”
凌希墨臉上帶著笑意，對站在不遠處的馮貴妃說道。
馮貴妃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凌希墨就這麼容易就放她回去了……
莫不是有什麼計謀……要算計她？
凌希墨放馮貴妃回去是真的。因為馮貴妃的嘴太緊，從她這裡根本就問不出什麼，再這樣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一切盡是徒然。
凌希墨莫名的相信，此事和馮貴妃脫不了干係，她不會質疑她得醫術，更不會相信父皇是因傷寒而駕崩。
馮貴妃輕笑了聲，見凌希墨沒有辦法而心情大好，囂張的離去。
緋色從屏風後走出來，一同走出來的還有顏青木以及若瑾。
緋色看著漸行漸遠的馮貴妃的背影，看著凌希墨，不解：
“公主，就這樣讓她走了？”
顏青木張嘴：“我覺得這女人很有心機，若是一些事情我們無法讓她開口的話……”
“那便只能從其他地方入手了。”
凌希墨接過顏青木的下半句話，凌希墨笑了，別具深意。
緋色看見凌希墨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塊令牌，上面雕刻這幾條盤旋的巨龍。
看見就讓人頓覺莊重，緋色有預感，這塊令牌的作用一定會很大。
只見凌希墨低頭對著令牌念了什麼，凌希墨的前方就出現了一個人。
最先是一道殘影，慢慢的聚成實體，一襲黑衣，通身的壓迫感。
只是看向凌希墨的時候，周身的凌厲全無。
“主子。”
！主子。
顏青木看著這不知從何冒出來的男子，有些結巴。
“墨小子，這是……是皇室暗衛？”
到底顏青木見識多，一眼便猜出來了答案。
凌希墨微微點了點頭以作回應。
接著看著那黑衣人，誰出的話簡明扼要，言簡意賅。
“幫我把馮貴妃殿裡的書信，以及承裝東西的盒子都弄過來。”
凌希墨知道工程量有些大，也是也最有可能存在著線索，找書信是因為凌希墨覺的馮貴妃沒那麼大膽子謀害凌王，可是萬一是其他人呢。
至於承裝其他東西的盒子，很有可能有不正常的地方。
那黑衣人的回答更是簡明。
“是。”
接著便下去完成任務。
凌希墨低頭看著手中的令牌，再次嘆了口氣。這是父皇在她離開凌國的前夕交給她的，如今確實派上了用場，儘管有些大材小用。
……
黑衣人回來時，凌希墨還在煮茶的地方坐著。
事實證明，自黑衣人離開後，凌希墨就一直坐在那，倒是緋色和顏青木被凌希墨勒令去休息去了。
“如何？”凌希墨淡淡開口。
黑衣人躬身，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裹，鼓鼓的，看上去裝了不少東西。
“嗯，下去吧。”凌希墨是不會懷疑皇室暗衛的忠心和能力的。
包裹開啟，瓶瓶罐罐，書信……散落一地。
凌希墨沒有去看那些瓶瓶罐罐，而是將目光放在了一封有紅色指印的書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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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書信拿起，凌希墨將其展開。
瞳孔卻猛然一縮，握著紙張的手都已經止不住的顫抖。
“怎麼？那件事情你想好了嗎？凌王對你無情意，你難道對他就不失望嗎？”
“還有凌希墨……你很恨她吧，可是又不能耐他如何，對嗎？”
“只是，你想過沒有。凌希墨如此風光是因為什麼？她何以能騎到你的頭上來？不都是靠的凌王庇護嗎？你想想……若是有一天……凌王不在了……那凌希墨可就囂張不起來了……”
“況且，那個女人沒有家世甚至從而而來都不得知，你真的甘心，讓她搶了你夢寐以求的位置嗎？”
“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想想希顏公主，有凌希墨的存在，她便永遠成不了凌國最尊貴的公主！”
“我話已至此，如何抉擇，相信貴妃娘娘是聰明人……”
凌希墨只看了這一段，卻已經怒髮衝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