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行路第一百一十章 面見恆安王夫婦
沈瑄好笑得看了她一眼，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說起來也算不上什麼師承，我小時的棋藝都是由宮裡的先生教習的，不過後來機緣巧合我遇見了一個江湖散人。”說到這裡，沈瑄似乎回憶起了往事，他的臉上忍不住浮現一絲懷念:“說起來他都不算我正經師父，只是有空的時候跟我下下棋，或者練練拳腳，當然，大部分時候無論是功夫還是棋藝我都是輸得體無完膚，好在他也不在意，慢慢的我就起了好勝的心思，一來二去也不知是他故意讓我還是我真的進步很大，反正十局裡能險勝那麼一二，就這樣大約過了三四年吧！有一天那人對我說，他該走了，然後他就像來時一樣突兀得離開了。”
“後來呢？”雲舒忍不住問道。
“沒有後來了，我派了很多人四處打探他的下落，可是這麼多年依舊一無所獲，如果不是我的功夫和棋藝都有了明顯的提升，我都懷疑那些日子是自己做的一場夢。”沈瑄苦笑得對雲舒道:“說起來你可能不會相信，我竟然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雲舒極少看到沈瑄如此低落的一面，她一向也不會安慰人，只能試探得勸道:“或許他是個世外高人，不願意跟你說出他的名字也不奇怪。”
“雲舒！你一定是話本看多了！”沈瑄一本正經得下結論。
“你這人……？”雲舒有些氣不過得看著對面那人瞬間恢復了一貫的氣定神閒。
“好好好！別生氣，和你開玩笑的。”沈瑄趕緊道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好了，不鬧了，這棋咱們還接著覆盤嗎？”
“復，怎麼不復，終有一日我一定會贏你！”雲舒信誓旦旦得坐正身子。
“那在就下拭目以待了！”沈瑄像模像樣得對雲舒拱了拱手。
雲舒剛要回他就聽院裡傳來一陣說話聲，不等聽清說得是什麼就有一人突然推門進來，只聽來人喚道:“瑄哥，你躲在清暉閣幹什麼呢？姨母讓我過來叫你過去用午膳。”
她身後跟著的流飛一臉著急得道:“表小姐，世子爺真的有客人，您……”原來剛剛流飛見邵析一直站在門外也不妥，就讓流亭陪著去了耳房喝口茶，誰知這麼會兒的空表小姐就過來了，而且攔都攔不住。
此時陳菁當然也看到了正在對弈的兩人，她難掩驚訝得看著雲舒，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恆安王府內，雖然她心裡已經知道自己是不可能跟沈瑄有什麼了，可是親眼看到另一個女人真的出現在他的身邊，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還是沈瑄先回過神來，他對流飛道:“沒事了，你下去讓人給表小姐上茶。”
“是，爺！”流飛這才松了口氣，趕緊退了出去，眼下這種情況他在旁看著都覺得心驚肉跳，這表小姐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選在今日過來了，哎！世子爺！您就自求多福吧！
而前廳裡，沈瑄笑著對陳菁道:“小菁，你發什麼呆？怎麼？不認識了，你前些日子不是還去邵府玩過嗎？”
陳菁這才勉強笑道:“邵姑娘！多日不見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你。”
雲舒起身有禮得回道:“陳姑娘別來無恙！”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陳菁看她的眼神和過去不同，隱約得帶著點說不上來的敵意。
沈瑄看了看兩人，只好打斷兩人間不自然的對視:“既然午膳已經備好了，那咱們這就過去吧！”說著又轉頭對雲舒道:“這棋局就先放在這，回頭用了午膳咱們再接著覆盤，你看怎麼樣？”
見雲舒點頭，他不忘提醒道:“還有你答應過我的，你可別忘了。”
雲舒有些不自然得看了他一眼，沈瑄才笑道:“好了，別惱，咱們走吧！”
站在門口的陳菁覺得自己從來不曾知道他的瑄哥什麼時候竟如此在乎一個女子的感受，他一貫是肆意灑脫，隨心所欲的，他雖然對身邊每一個人都是溫文有禮可是她知道那只是一種教養，又或者說是一種變相的驕傲，過去她以為自己已經能算個例外，因為這些年只有她可以隨意進出清暉閣，可以嘻嘻哈哈得同他裝瘋賣傻，每次對於她的淘氣他總是縱容一笑，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來那根本不算什麼，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會用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對一個人了，那是她一直以來最是求而不得的溫柔和深情。
陳菁覺得自己今日根本不應該來，至少不應該來這裡，她心中此刻早已將雲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問題丟到了腦後。
因為只是去正清殿用午膳，所以邵析和流飛他們就都留在了清暉閣，只有雲舒同沈瑄和陳菁三人一同前往正清殿。
路上沈瑄不時給雲舒介紹沿途的一草一木，正好經過一座三層閣樓，遠遠得就見其上用端正的楷體寫著‘藏書樓’三個大字，見雲舒側目，沈瑄笑著道:“這裡是府裡的藏書閣，今日天氣不錯，也許此時喬樸正在裡面翻曬藏書也說不定，待會兒你要是有興趣咱們也進去看看？”
雲舒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喬樸會親自翻曬藏書，但是看他一臉促狹的笑容就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不過陳菁也在一旁，她便只是點了點頭:“有機會定要拜讀一下王府藏書。”
繞過藏書閣，又走了不遠，就見在正清殿伺候的侍女青蓮正在不遠處焦急得張望，看到三人急忙幾步迎上來:“青蓮見過世子爺！表小姐，這位姑娘。”
沈瑄笑著到:“起來吧！母妃讓你等在這的？”
“是，王妃見表小姐去了這一陣子了還不回來，擔心得很，就讓奴婢出來迎一迎。”青蓮笑著道，隨後又行了一禮:“既然主子們都到了，奴婢就先回去回稟王妃，免得她著急。”
沈瑄笑著點頭道:“恩！去吧！”
見青蓮快步回了正清殿，沈瑄對身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陳菁笑道:“看來在母妃心中還是你重要些。”
陳菁勉強笑道:“瑄哥就愛取笑我！”
“我說得是實話，怎麼會是取笑你呢？你這小丫頭今日是怎麼了？古古怪怪的？”沈瑄狐疑得看著她，平日裡總是嘰嘰喳喳的小姑娘，今日安靜得反常。
“沒什麼，咱們快走吧！免得姨母久等。”陳菁轉移話題道，隨後當先走在前面。
雲舒看著走在前面粉紅色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位陳姑娘對沈瑄遠不是普通的兄妹之情。也就只有沈瑄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在裝傻？
正想著就聽到沈瑄溫聲道:“這裡就是我母妃住的正清殿，咱們也走吧！想來父王此時也在，你不用緊張，他們都是很隨和的人。”
雲舒無奈得抬頭看他，她什麼時候緊張了？現在讓他這麼一說她反倒真有點不自在了:“知道了！”
三人一前一後進了正清殿，一路走來，來往伺候的下人明顯比別處多了不少，這正清殿與沈瑄住的清暉閣相較更為奢華氣派，無論宮殿還是擺飾處處都透著用心，由此可見當初恆安王沈毅是多麼受先帝寵愛。
穿過殿門，沿著抄手遊廊右轉，正清殿的院子裡竟然人工開鑿出了一個不小的池塘，塘裡除了種著蓮花，還有無數七彩錦鯉在裡面游來游去，來不及細看，又過了兩個轉角才到了正清殿的正殿，門口有兩個年紀不大的小丫頭守著，遠遠的便躬身行禮，進了門，只見殿裡站著也四名侍女，為首的便是剛剛見過的那位名喚青蓮的侍女，只見殿裡擺著一溜上好的酸枝木圈椅，椅子上鋪著一色兒的流蘇撒花軟墊，最上首的主位上此時正端坐著兩個人，那打扮貴氣的婦人雲舒已經見過，正是沈瑄的嫡親母妃恆安王妃郝淑儀，另一個威嚴的男子其相貌看起來與沈瑄竟有七分相似，想來定是恆安王沈毅無疑了。
沈瑄當先行禮並介紹道:“兒臣見過父王，母妃，啟稟父王，兒臣身邊這位就是邵雲舒，邵姑娘。雲舒，過來拜見父王和母妃。”
沈瑄這話說得算是極為曖昧不清了，話裡話外竟是已經將雲舒當做自己的世子妃看待，因此在場幾人神色各異，恆安王妃面帶不滿得看了兩人一眼，強忍著沒有出聲，而陳菁此時早就驚訝得不知該怎麼辦才好，倒是恆安王沈毅只是頗有深意得看了沈瑄一眼。
像是沒有發現整個殿裡因為沈瑄的話而變得有些凝滯的氣氛，雲舒面色不變，，她想了想輕提裙襬，端端正正得行了個大禮:“民女邵雲舒，拜見王爺，王妃！王爺王妃萬福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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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極為意外，其實以雲舒的身份，就算沒有與他的這層關係也不必行此大禮，不過顯然雲舒並不想與他們攀扯這層關係。想到此處，沈瑄眉頭微皺，看了眼坐在主位上的沈毅，見他搖了搖頭，沈瑄只好作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