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行路第六十三章 青鳥是我丟的
“這是？”沈瑄一愣，幾步靠了上去，此時窗前一條不大的長案上依次擺著四個鳥籠，鳥籠旁邊擺滿各種不知盛了什麼東西的瓶瓶罐罐。這些都不足以令他驚訝，令他覺得意外的是，其中一隻鳥籠裡竟然關著他前幾日才見過的那只小鳥。不怪他記得如此清楚，實在是雲舒那日反常的行徑令他不解，不過是一隻不起眼的小鳥，竟然將自己弄得如此傷痕累累，沈瑄雖未將那只鳥放在眼裡可好歹是記住了它。
本來應在雲舒那裡的鳥為何會出現在喬樸房裡？沈瑄仔細看了看，似乎這只並不是寺裡見過的那只，翅膀上的傷沒那麼快長好才對，遂看向一旁邀功的喬樸道:“你從哪裡弄的這只鳥？”
“怎麼世子也認出它了？”喬樸倒是被他問的一愣，不明白四個鳥籠三隻鳥為何沈瑄獨獨對這一隻另眼相看，難不成他家世子爺眼力如此之好？那日不過在他這裡的書上看了幾眼如今就能一眼認出。
沈瑄卻不知喬樸已經對自己佩服又上升了新的高度，直言道:“前幾日我才見過一隻和它長得差不多的，怎麼可能不認識？”
喬樸聽了一驚:“爺是在哪裡見到的？可看到是什麼人豢養的？”
沈瑄見他如此感興趣便解釋道:“前幾日在大相國寺的山路上有人撿到了一隻，而且翅膀上不知怎麼還受了傷。”
“大相國寺？肩膀上受了傷？怎麼會在大相國寺呢？”喬樸神神叨叨的唸叨著。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沈瑄不解得看著他急得團團轉。
“世子爺有所不知，屬下前幾日便丟了一隻這樣的鳥，可是它怎麼可能會跑到大相國寺的呢？”喬樸一臉想不通。
“你丟的？”沈瑄好笑得重複到:“世上一樣的鳥兒多了，你怎麼知道那只就是你的？”
“真的，世子你看這個。”喬樸將最裡面空著的鳥籠提到沈瑄面前，指著一截明顯帶著血跡的竹篾道:“這裡曾經有一點鬆動，我也沒太在意，沒想到竟然被那只鳥硬闖了出去，竹篾尖銳，定是將它身上劃傷了，所以才會留下血跡。”
沈瑄聽了微沉吟了下道:“你不會要告訴我，這只不起眼的小東西就是傳說中的青鳥吧？”
喬樸一臉凝重得點了點頭:“沒錯！”
沈瑄沒有應聲，此時回想，雲舒在明覺大師那裡醒來時確實有提到青鳥這個名字，可是他當時注意力都放在雲舒身上，哪還會管一隻小鳥叫什麼名字。他又看了看籠中那只所謂的青鳥:“你是如何確定它就是青鳥的？這鳥看起來與書中描述的頗有些出入啊。”
喬樸也看向那只有些打盹的小東西:“您說得沒錯，它與書中所寫的青鳥確實大相徑庭，可是屬下已有九成把握這就是褚玉閣的青鳥。”說著他轉頭看了看沈瑄，眼中滿是執著:“自從那日聽流飛提起青鳥一事，屬下就上了心，這些日子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截獲了這兩隻青鳥，遺憾得是當時它們身上都沒有什麼信件，後來屬下將此鳥的畫像讓一些老者辨認，確實有人認出，這種鳥名喚青鳥，不過因為它們數量極少，很少有人能夠見到它們。”
沈瑄點了點頭，其實他從雲舒對待此鳥的態度已經能確定這就是一隻青鳥，他不再執著於這青鳥的名字，換了個問題道:“那你這瓶瓶罐罐得又在幹什麼？”
“啊？這個呀？屬下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聯絡這種青鳥的方法，顯然又失敗了。”說到這裡喬樸就難掩沮喪，褚玉閣的信鳥他截獲過不少，可是除了信鴿，其他的信鳥無論他換多少種方法，結果依舊一無所獲，他不明白難不成世上除了回枝就沒有別的東西能夠控制這些信鳥嗎？如此因果迴圈，他們對回枝的執著就可以想象了。
沈瑄像是能理解他的心情:“好了，知道它是青鳥已經是不小的收穫了，這樣，改日我讓人想辦法從周路那裡幫你留意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喬樸聽了眼睛一亮，隨即又不放心的道:“嗯！那樣是好，不過還是以正事為重，千萬別打草驚蛇，那咱們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我會讓他們小心的。”沈瑄點了點頭，夜鶯的能力他還是放心的。
“對了，世子見過的那只青鳥呢？放了？”喬樸突然想起這件事情。
“啊？沒有，說來巧了，它被它原來的主人撿去了。”沈瑄無奈得笑到。
“原來的主人？褚玉閣？那位褚玉閣少主？”喬樸倒是反應極快:“怎麼？她也去大相國寺了？”
沈瑄點頭道:“嗯，正巧遇上。”
喬樸一臉促狹得笑道:“哎呀，世子爺跟她緣分不淺啊！”
沈瑄不理會他的打趣:“行了，還有事嗎？沒事我可走了。”
“哎?說說都不行，好了，我還真有事跟你說。”喬樸嘟嘟囔囔得收起臉上的不正經:“咱們到書房說去吧。”
沈瑄當先出了耳房，喬樸細心得幫籠子裡的小鳥們放了些穀子和水才跟了出來。
兩人進了書房，喬樸便直接道:“這幾日有數位大人來府中走動，他們看似毫不想幹，可暗中一調查才發現他們都是幾位皇子的人，來府裡想必也是來試探一下王爺的態度，而且大皇子還派人過來咱們清輝閣，說是得了個什麼稀罕物件要跟世子您同賞，不過正巧您不在，屬下便把來人好好打發了。”
沈瑄嘲諷得笑了笑:“看來朝中勢力已經被他們瓜分得差不多了，現在又打上了王府的主意，就不知此事他們英明的父皇知不知曉了？”
喬樸聽了接道:“皇上就算知道了，此時只怕也無能為力，畢竟這麼多年為了壓制咱們恆安王府，朝中早已是外戚橫行，許多老臣都是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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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瑄點了點頭，如今朝中真正的能臣還有幾個？這真是他們沈家的不幸，如若先皇在天之靈看到了，想必也會是痛心疾首吧！
正想著一旁的喬樸突然問到:“如今皇上龍體欠佳，各位皇子又都正當壯年，依現在的形勢，世子爺覺得哪位皇子最有可能繼承大統？”
這個問題沈瑄也不是沒有想過，畢竟這事與他們休慼相關，下一位皇帝的人選，將決定著恆安王府興衰，他想了想才道:“皇上幾位皇子中，大皇子沈琪是嫡長子最為名正言順，在朝中呼聲最高，可三皇子沈瑱和他的母妃卻最得皇上寵幸，想來也有幾分勝算，還有四皇子沈瑥，他算是幾位皇子中最有城府的了，平日裡也極會做人，如今的勢力也不容小窺。至於其他幾位嘛，也就是小打小鬧，上不了什麼檯面。”
喬樸贊同得點頭道:“世子說得沒錯，這三位皇子如今旗鼓相當，各有所長，確實看不出誰會笑到最後，不過這幾位皇子中大皇子與咱們王府素來交好，如果他能繼位那對於咱們來說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沈瑄卻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好說，天家最是無情，更何況只是交好，不過各有所圖罷了，一旦真的到了那一天還不知道是什麼光景呢？”
喬樸皺了皺眉，忍不住嘆了口氣:“也是，咱們還是再看看吧！”
“嗯！以後不管再有誰來，都小心應付著，讓他們挑不出錯就行了，暫且先晾著，看看情況再下結論不遲。”沈瑄囑咐道。
“屬下明白，世子爺放心。”喬樸恭敬得應道。
沈瑄點了點頭，起身道:“行了，你留心些就是，我也該回去了，不知道這幾日城西那邊進展如何了？先走了。”
“世子爺慢走！”喬樸起身意思了一下。
沈瑄擺了擺手自己回了清暉閣。
暗一隨他進了書房，不待他開口便回稟道:“爺，這幾日暗二留守，並沒有什麼異常，還有，今早有夜鶯的密信送來。”說著將手中的蠟丸放到書桌上。
沈瑄看了信，才對暗一道:“準備一下，夜鶯今晚約咱們去老薛那裡見面。”
暗一一愣，忙道:“是。”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夜鶯了。
沈瑄點了點頭:“說起來，老薛幫雲舒準備的壽禮也該做好了，今晚咱們就順道取回來，對了，把我去年收到的那方端硯包起來，就當是給老薛的謝禮了吧。”他心裡嘆息一聲，也不知老薛幫雲舒做了個什麼，值不值他這方端硯。要是讓喬樸知道了還不知怎麼撒潑打滾呢，對於這方端硯他可是垂涎許久了。
酉時剛過，城西正是熱鬧的時候，可是城南的街道上行人已經見少，除了酒肆茶樓，說書唱曲的營生，其他鋪子都已經陸陸續續的打烊了。沈瑄慢悠悠得走在街上，饒有興趣得看著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突然感慨得自語道:“沒有流飛流亭他們兩個跟在身後真好。”
隱在暗處的暗衛:“………”
很快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奇巧閣。
進了門整個一樓就稀稀拉拉幾位客人，沈瑄未作停留，直接上了二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