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武俠：惡劍大風歌，青山無能埋青骨（九）
寂靜無聲的山谷，飛過一隻孤隼。
一支暗箭破空而來，洞穿風隼的左眼，血滴順著風的軌跡漂泊零散，隼哀鳴著飛越山谷，一頭栽入松林中。
善若水放下暗弩，真是個晴朗的天氣，可惜他的暗器功法始終比不上秋映雪，無法於百米之外，一箭射穿風隼雙眼。
“大人，一天過去，可是這片青冥之地依舊杳無人煙。”匾兒挎著一籃食盒，裡面是剛出鍋的麵條和醃製醬小菜，她將碗筷小菜一一擺開，“不如……”
善若水撐起筷子撥了撥麵條，又將筷子放回原處：“此事不急，藏匿之人定會現行。”
“藏匿？可是這裡——”匾兒欲言又止。
他們搜查了整座青冥大殿、十二小殿以及青冥禁地等等所有可能存在藏身之所的地方，但是一無所獲，青冥教在一瞬之間化作一座空城。
還有最後一處藏身之所未加探查，是他們從教主寢臥逃出時進入的地下墓室，當時身份不明的“改人”襲擊並殺害了兩位教主夫人，墓門關閉，將一切好奇隱入黑暗。
善若水提到進入地下墓室一事，匾兒後怕道：“墓室裡的那些怪物可能還在……”
“善某護得姑娘周全。”如果一刀砍不死，就再來一刀，兩刀還砍不死，就來三刀，三刀……接他三刀不死的怪物，至今還未遇見。
匾兒畏縮到一旁：“大人獨自去吧，奴婢武功微薄，恐拖大人後腿。”
“姑娘孤身在墓外，更加危險。”這一次善若水的態度很強硬，吩咐匾兒點燃兩支火把，各取一支，來到偽裝成巨石的暗門前輕輕轉動機關。
暗門應聲而開，新鮮空氣湧入，帶出絲絲腥臭氣息，墓室內夜光石大多被破壞，善若水將火把插入牆壁——
地面有乾涸血跡，畫出一條通向未知的軌跡，從石棺處一直蔓延至無邊黑暗……
善若水推開棺蓋，只見其中躺著一具乾屍，表情猙獰。
“呀！”匾兒躲在石棺後，戰戰兢兢的探頭向外看，“她……她是……”
善若水闔上棺蓋。
看屍體，她應該是被某種生物吸乾血液，再放進石棺。
有哪裡不對。
善若水推開其它石棺棺蓋，發現每一具石棺中，都有一具乾屍。
成百上千的乾屍，密密麻麻的擠在墓室中，看得人內心發憷。
“那是什麼東西？”匾兒舉著火把向前走去，腳步磕噠磕噠輕響。
“小心！”善若水上前拉住她，腳下地磚開始下沉，下沉，突然淪空！
二人朝更深的地方墜落而下。
善若水在落地前猛地翻身，站穩身形。
匾兒就沒有那麼幸運，好在地面鋪了一片幹稻草，沒有受傷。
頭頂光線不算遙遠，目測只有兩三米的高度，善若水輕功飛上，取下火把再回到地下。
下面一層似乎連線著青冥禁地，但是搜查禁地時，善若水並沒有發現這個地方，似乎是個夾層，擺著幾隻破碎的琉璃器皿。
器皿很大，一名成年人的高度，潮溼部分附著新鮮的苔蘚，苔蘚為深褐色，仔細觀察，是被血染紅的青色。
“這裡什麼也沒有。”匾兒拉著善若水，“我們回去吧，好可怕——”
善若水拂開她的手：“改人究竟為何物？”
匾兒道：“我不清楚……教主提過一次，改人為人改，就是把人變得不像人，毒人是青冥改人的一種，也是最早的一種……”
這麼說的話，善若水完全明白了意思。
看來夾層中擺放的破碎容器，就是改人的老巢。
匾兒指著一處說：“那裡有個洞，改人會不會就是從那裡爬到墓室？”
洞口在不遠處的石壁善若水舉著火把靠近洞口，果然如此，這個洞口貫穿基石，以蜿蜒扭曲的狀態，直達上層墓室。
善若水剛要向上探測，洞內忽然閃過一條黑影。
以火光的強度，那影子……絕非小東西。
善若水從洞中退出，發現匾兒失蹤了，頭頂的地磚也再度閉合，他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只有寂寥的火光縈繞周圍。
石洞出口似乎也被什麼東西封住，善若水知道這是一個圈套。
他舉著火把在夾層踱步一圈，來回觀察那些器皿的結構——琉璃強度比想象中堅韌，沒有那麼容易從內部打破，一條竹製管道連線著旁邊的鐵皮箱，善若水切開箱子，裡面是空的。
青冥禁地的改人，究竟是何種存在？毒門的毒人，曾經徒步武林，無堅不摧，哈朗扎巴費盡力氣請來懸壺夫婦製造完美毒人，卻不加以善用，外界甚至不知青冥教在模仿毒門製作毒人——難道完美毒人的誕生，僅僅是為了守護那來歷不明的球形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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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慢慢灰暗，夾層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不宜多留，善若水揮刀狂斬，墓室基石在刀氣中粉碎，他每出一刀，面前的阻礙就少一丈，他劈出三刀，基石完全打通。
善若水踏著一路碎石，進入基石後的房間。
這裡是青冥禁地的毒人研究室，善若水並不陌生，這間密室封閉性很好，刀劍難以斬開。
密室牆壁的暗格忽然開啟，青綠色毒氣不斷湧入房內，金屬製的房門十分厚重，善若水連劈十幾道刀氣，仍然無法突破屏障。
這裡物品的材質，超乎他的想象，善若水只能向夾層撤退。
人為掘出的通道上方，似乎有什麼東西頂著，善若水嘗試推開，發現那是一具石棺的底板，似乎有什麼沉重的東西壓在上面。此時毒氣已溢位密室，穿過刀氣打通的通道，向夾層方向席捲而來——
有了。
善若水閉氣回到密室，從懷中掏出那巴掌大的蛋型球體，熟練摘下無名指的青冥寶戒，字面對準凹槽——
開了。
新的空氣湧進，毒氣漸漸消散。
善若水不慌不忙，離開禁地，沿著老路，重新返回墓室。
殿外陽光很好，暖洋洋的，但最溫暖的陽光也無法涉足最陰冷的黑暗，善若水回到墓室時，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噤。
——他應該添件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