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洞武俠：惡劍浪淘沙，痴女無心道多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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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颳起一陣邪風，沙礫胡亂拍打在臉頰上刺刺作痛。

張步福振臂高呼：取我兵器！兩旁的手下立刻扛來兩枚渾圓銅錘，皆刻著“大漠如雪孤月輪”的浮雕畫兒。張步福說：“我這一雙擒沙望月錘，左右均重六十二斤，你若能擋得了第一錘，便算你贏！”

武天才磨著槍柄：“好說，你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吧。”

張步福見這小輩神情散漫毫無敬意，不由惱羞成怒，大喝一聲掄起銅錘便朝沙丘衝了過去。別看張步福是個幾百斤的大胖子，行動起來矯健穩重，是個靈活的胖子。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就要突進到武天才面前，武天才不疾不徐，舉起左手火槍“啪！”地朝張步福右腳沙地開了一槍，又舉起右手火槍“砰！”地朝張步福左腳沙地開了一槍，兩槍火藥激起沙塵飛揚，迷了張步福的眼。

張步福兩眼通紅淚水直流，氣得哇哇大叫：“對決之時竟用暗器傷人，你這小子比惡人還惡！”

武天才把扳機套在手指上旋轉：“大胖子可別含血噴人，是誰說要先來‘教育教育’本大俠的？何況本大俠這槍子要是落到你的腦門上，它早就開花啦！”

後面的四檔頭小跑到張步福身旁，附耳說道：“佛爺，那小子拿的物件恐怕是……此人不好惹啊！”

張步福聽罷一記凌厲瞪眼：有什麼好惹不好惹，他“笑彌勒”身上背的人命還少？不差紅毛小輩這一條。

“臭小子，你那什麼破槍老子不怕！下來與我再戰三百回合！”張步福一個魚躍龍門躍上沙丘，將武天才拎在手裡丟下沙地，哐！哐！哐！連砸三錘，直砸的武天才耳鳴眼花，鼻血直流。

遂發火槍每發只能打一槍，武天才來不及上火藥便被對方一頓虐待似的拳打腳踢，痛得他連忙嗷嗷求救：“秦大哥，救救小弟啊——小弟弟要被打死啦——”

周圍還有別人？張步福驚覺一股凌厲的殺氣撲面而來，在此之前他根本沒有注意到沙丘之後竟藏有如此內力高深之人：“還有誰在此處？！遮遮掩掩算得什麼蠻荒俠客，何不出來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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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抓抓眉心——真是麻煩，他明明已經退隱江湖了。

沙漠裡根本沒有樹枝可以給秦遠折來當做武器，四處張望一番，秦遠拿起掉落在不遠處的大腿骨，掂量掂量手感不錯，就是它了吧。

張步福見從沙丘後走出的男人一臉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煞氣，緊湊的眉宇凌厲的眼神比惡人谷的大惡人還要兇惡萬倍，不由得腳底勝寒，還未動手心裡便升起懼意，實則不戰而敗。

張步福心想：這世上號稱最惡的惡人我都見過，卻沒見過長相兇惡得這麼標準的惡人，他手上還拿著根死人骨頭竟然是要用那種東西做武器，連死人也不放過，何等的凶神惡煞惡貫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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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哥！”武天才連滾帶爬躲到秦遠身後，指著張步福的鼻子說，“打死這胖子替天行道，讓他服！”

張步福不屑地嗤笑：“你這使槍的毛頭小子，一時厥詞放得爽快，現在倒成了縮頭烏龜——小子休逃！你我二人再戰三百回合！”

武天才見那一雙銅錘又要照著自己面門砸下來，連忙繞著秦遠跑：“秦大哥你近戰頂著，小弟這個遠端在後方支援你！”

張步福見對方竟然使出二打一這麼不要臉的戰術，衝手下呼喝道：“看什麼看，兄弟們抄傢伙一起上！”

十幾個手下立刻抽出武器團團圍住秦遠，十幾把明晃晃的刀尖四面八方指著秦遠的要害，秦遠冷睇四周，不到迫不得已他不想出手傷人。

“秦大哥挺住，我馬上就來救你！”武天才在沙丘後面高喊。

白如月見武天才往槍筒裡塞了點火藥，又拿著個奇奇怪怪的小棒子捅來捅去，好奇地問：“你在做什麼？”

武天才說：“上彈藥啊！火藥槍就是沒有子彈槍方便，而且一次只能開一槍，開完就得重新上火藥，可麻煩了！我出門匆忙，沒來得及改造它們，也不知道這裡的商店有沒有子彈賣——”

白如月又問：“既然麻煩，為何還要用它？你這一槍一換，要花費多少時辰？”槍支炮銃一類火器，大多是蠻荒皇族的射獵玩物，譬如射鳥用鳥槍，捕鯨用大炮，鮮少有江湖客拿到臺面上用。這遂發槍在白如月眼裡還沒有飛鏢淬毒來得實在，飛鏢使完了可以從屍體上回收，一點也不浪費材料。

武天才被白如月連珠炮一樣的疑問噎得說不出話來，等他慢悠悠上完火藥通條捅實，再從沙丘後面探出頭來，只見秦遠周圍已經是哀鴻遍野，宵小們抱著膝蓋鬼哭狼嚎倒了一地，張步福更是跪在沙地上五體伏地大氣也不敢出。

這就打完了？怎麼結束的？沒有看到事情發生的白如月和武天才都是一頭霧水，只有一直注視著秦遠的小叫花瞭解事情的經過——秦遠是在一瞬間動手的，他左手輕握骨劍，右手做出拔劍動作的同時右腿邁出弓步，劍技·橫掃千軍，骨劍劃出一道漂亮的白色弧線，幾乎是在同時粉碎了周圍一圈敵人的膝蓋骨。

小叫花呆呆地看著，那道在別人眼裡滄桑兇惡的背影在她眼中猶如一隻蹁躚的蝴蝶，秦遠的一招一式都灑脫自如，彷彿劍在心中。

“張不服，我秦大哥出手看你還服不服，哇哈哈！”武天才得意忘形地笑著跑到張步福身邊，一腳踢在那雙一百二十斤大銅錘上，頓時痛得抱腳哀嚎，和那些碎了膝蓋的宵小們滾做一團。劇痛之中他還不忘把那兩柄銅錘搬遠一點，防止張步福詐降偷襲，這一錘子砸在腦袋上可是要出人命的。

然而此刻張步福毫無再戰之心，越是有年歲的老江湖客越是明白“甘拜下風”這四個字的涵意，何況張步福的膝蓋已經碎了一地：“大俠饒命，張某無心傷人，只是這位小兄弟挑事在先，張某性情中人自要與他比試一番。大俠英明，不要傷我性命，我家上有八十臥床老母下有兩歲黃口小兒，大俠饒命啊！”

武天才在一旁膈應道：“上有老下有小這臺詞都被說膩了，大胖子你不能換個新鮮點的理由啊？”

張步福心想他與這小子什麼仇什麼怨，氣呼呼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童叟無欺！”

秦遠道：“我且問你一個問題，如實回答：這趟三年前的鏢車與你有何干係，你從何得知它的所在，王懷準之死可是你等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