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域異界神祇餘章:No.I:災禍毀滅紀元First·…

“如果你真的相信那個男人說的，那麼我會把我經歷的說給你聽……”

他似乎非常疲憊，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甚至是靈魂都有肉眼可見的疲憊感。

“……告訴我吧。”我的聲音溫和了一點，“你究竟做了什麼？所謂的死去了四次的我又是怎麼回事？”

“呼……”他重重地吐出一口酒氣，“這是從第一次適行者計劃開始的……比起我說，還是用這個能夠讓你明白得更透徹。”

說完，他按下了一個按鈕，然後熟悉的電子音響起——

“毀滅記錄回放開始，第一記錄，No.I毀滅紀元，由饑荒毀滅的崩壞的世界。所記錄世界的毀滅程度為——A++。”

周圍再次沉沒進黑暗，而幽幽的磷光開始編織出畫面，他也開始了講述:

那是多少年前在二十八怪物總部，幻想獸赫耳墨斯內部發生的事。

某個沒有署名的信箋送到了我的面前。

一半天使，一半惡魔，不祥的信箋的封蠟似乎在告訴我“不要開啟”。

但是似乎是被什麼蠱惑，我的手慢慢拆開信封，然後，黑色的東西爬了出來，鑽進了我的腦袋。

——“我誠摯地邀請你和我玩一局遊戲。”

某個人這麼說。

——“我所在的地方就是你們人類想要抵達的理想之地，但是，這裡似乎拒絕你們的進入呢。呵呵呵呵呵呵……”

“你是誰？”

我記得我是這麼問他的。

——“我嗎？我是一個想要摧毀一切的人，或者說是你們口中所謂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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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第一紀元的時間，來看看吧，人類。如果你沒有辦法阻止這一切，那麼毀滅的浪潮將會連同並行而不同的你們的世界，你們的宇宙一同吞沒。而且……你已經沒有辦法逃離了。”

我睜開雙眼。

似乎我做了個夢，因為現在已經臨近清晨。而就在大約一個小時以後，適行者計劃將開始執行。

但……有種很不妙的預感。

那個過於真實的夢預示著什麼呢？

或許很荒唐，但是，我必須要保護好她。所以——

一小時後，幻想獸赫耳墨斯內，阿喀琉斯之踵——

我劃掉了她的名字，然後作為她的代替踏入了阿喀琉斯之踵的傳送艙裡。

在一陣失重感之後，我到了那裡——

乾枯的大地，沒有一絲綠色。

過於巨大的太陽無情地炙烤著已經裂開了數不勝數的創口的大地，光是踩上去，隔著防護服都能感覺到那洞穿骨髓的熾熱。

“——！！！”“——！！！”

似乎還有什麼野獸在嚎叫。

“喂……喂！你們……看那裡……！”

一個同行的適行者指了指右邊，我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頓時毛骨悚然——

因為缺水而導致的黏性的唾液從裂開的嘴邊滴落，句僂著身體似乎是想要節約消耗，可以明顯看出骨頭的一點點白色的身軀遍佈乾裂的缺口，眼睛一隻凸出，就像是蝸牛一樣——

那是……這個紀元的原住民。

他們的身體因為過度的飢餓而變成枯骨一樣，但是手和腳都變成了兇狠的武器。

比死去更痛苦，比蒙受屈辱更難以接受，比殺人更充滿罪惡感的感覺讓他們嘶吼不止——

這就是飢餓感。

直擊靈魂的原罪（暴食）。

與那枯骨一樣的身體極度不符的高速讓我們都沒有辦法反應過來，只看到那個人的手指還停留在半空——

身體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只有一連串啃噬骨頭的卡卡卡的聲音。

“——！！！”他們看向了我們。

“快回傳送據點！”我冷冷地道，“千萬別被追上，不然一定會連殘渣都不剩下！”

我握住劍——用著無意識間呼喚出來的武器，砍下靠近我的怪物的頭。

“快……快跑！”“就讓他待在這裡就好了，他一定會解決的吧！”“解不解決的無所謂了快點走！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同行的人們毫無顧忌地狂奔，似乎覺得那個傳送艙是救命稻草一樣的東西——

之前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

那鋒利的爪子剖開二十八怪物曾經引以為傲的那所謂的“究極複合鋼”，只需要沒有表現用力的輕輕一擊。

“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好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狂亂的怪物們已經沒有了，或者說已經丟棄了理性，淪為只想不被飢餓殺死的暴食的魔物。

就算我有這聖劍，我也無法把那些人全部救下來。更何況他們已經離開了我的保護範圍。

甚至於我自己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那把劍太過強大，甚至一直在吸入我的生命力來維持它的功率。

擊退一波怪物就會有下一波頂上來，殺死一批怪物就會有下一批圍過來。

因為飢餓而導致的瘋狂的嘶吼不絕於耳。

“喂喂……吵死了啊……”我舉起劍，打算殊死一搏，“不要再……靠近我了啊！！！”

聖劍吸入大量的生命力，爆發出美麗的光芒將所有的怪物絞死。

而力竭的我則是蹲在地上，用劍作為支撐才不至於倒下。

——“呵呵呵呵呵呵，不錯啊，沒想到你居然真的是第二星。”

“是你……？！”我的精神瞬間清明，看向聲音的來源——

一團不可名狀的黑霧。

——“但是很可惜，你來晚了。神之代行者I——亞當已經被我吃掉了。”

“吃掉……了？”

雖然不明白他說的“神之代行者I”是什麼意思，但是我可以判斷現在情況不妙。

正當我打算快速逃離，用強化後的身體強行撐過時空通道裡的亂流回到地球時，我看見了——

“咕冬，咕冬……”

他勐地灌入幾大口酒:“我看到了你。”

他對我說。

“你應該是再次填寫了成為適行者的名單，然後來到了那裡。”他搖了搖頭，“我早該想起來你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女孩的。”

“那後來呢？”我也抿了一小口紅酒，“應該就是我死了吧……”

我看著虛擬畫面，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緊張無比地問道。

畢竟看到自己死去也是令人心裡發毛的。

“不，是我死去了。”

可他接下來的這句話讓我的手顫了一下，差點把酒灑出來。

“我在看到你來到這裡之後不假思索地狂奔過去……”

我用盡全力跑，已經可以感覺到雙腿流出的血打溼了腳踝了。

“再快一點……”我強忍著因為過度透支生命力而搖搖欲墜的身體，“必須要讓她——”

“嘶啦——”

我被鋒利的東西拍倒在地，可以明顯感覺到後背傳來的撕裂的痛楚。

我失算了。

我應該多留心一點周圍是不是又過來了一群怪物的。

剛才的那一下應該把我的肋骨和嵴椎一同切斷了，全靠強化後的身體我才沒有立刻昏迷過去，而這也讓我更加感受到了痛苦。

但是，至少我還可以做一件事——

“快——”

“嘶啦——”

似乎是不想給我說話的機會，我的喉嚨被鋒利的爪子穿透了。

腥甜的鮮血味道充斥口腔，被破壞的聲帶已經無法再次讓我說話。

然後，層層疊疊的利爪包圍了我，毫無切割技巧地胡亂拆解我的身體，而因為強化，我的意識甚至無法斷絕。

我看向那一團黑，感覺他似乎是在嗤笑著。

而他似乎也指向了某個地方——

我受蠱惑了一樣地看了過去……

“你在一群怪物的包圍之下被快速地撕成了碎片……就像畫面裡的那樣。”

他的聲音透出無比的疲憊，而我則是在不住地乾嘔。

即使是重現畫面，那刺鼻的血腥味依然揮之不去——

更重要的是，我感覺到了，那裡的“我”感覺到了——

他在看著。

這是更讓我想要吐出來的景象。

那種扭曲和血腥的場面就像是出現在我的眼前一樣，甚至剛剛喝下去的紅酒的殘留味道都讓我感覺像是腥甜的血腥味。

“而這還沒完，”他說，“我可以清楚地感覺到我被分屍，但是——”

但是，我睜開眼睛，發現我還在二十八怪物總部裡的床上。

而不同的是，那封信的封蠟的惡魔一面變得更加深邃了。

——“感覺如何？第二之星？”

那個東西問我。

就像是索命的厲鬼一樣。

——“開啟這封信看看吧，我可是給你記下了這難以忘卻的一個紀元呢。”

我無意識地看到了時鐘——

時針從“12”走到了“4”。

——“猜猜你現在還是‘12點時候’的你嗎？呵呵呵呵呵呵……”

“你到底是誰？”我忍無可忍地問道，“又是……為什麼……為什麼要找上我？”

——“呵呵呵呵呵呵，看來你還沒有明白狀況呢。那麼好吧，我來告訴你吧。呵呵呵呵呵呵……”

——“你已經捲入和我的遊戲了。如果沒有辦法阻止我，你珍視的一切都會被我毀滅。”

——“就像最初的你，你們做過的，毀滅的我的一切一樣！第二之星！”

——“第一紀元的毀滅，再現的是你們剝奪了我的軀體。你們花了四百年時間把第七之星與我的靈魂分離了。那麼我就讓你體會一下同樣的身體與意識分離的感覺！提出這樣處決我的第二之星！！！而接下來，就是凍結靈魂的洪水——”

“被毀滅的第二紀元，持續時間最長的因洪水而毀滅的紀元，在這初始紀元毀滅後的第二毀滅紀元——方舟紀元。”

他的聲音鐵一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