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崙歐洲之巔第三百六十九章 12月2日（三）

我見過的，我沒見過的。

我試過的，我沒試過的。

我愛過的，我未愛過的。

這些，還重要嗎？

那個下著暴雨的午後，軍隊在昏暗的天色裡進入了奧地利境內。每一天，我望著日曆牌，總會感到一陣巨大的絕望。那些錯綜複雜的逐殺，難以逃離的宿命，原來這一切早已註定。那個幾年來從來無法忘記的，謎底揭曉之日，1月日，已經成了三天之後的事。

十一月的最後一天在這樣的瓢潑大雨裡倉皇度過，我們騎著馬，穿過那些光線黯淡的原始森林。天空中不斷的劃過閃電，很多時候閃電都會刺中森林裡最高的那些樹，心驚膽戰中，我們仍然一刻不停。

壓抑的氣息在漫天雨絲裡肆無忌憚的攻破每個人的內心，潮溼溼滑的地面上全都是泥漿，巨大喧囂的雨聲無休無止，打落了太多的樹葉，混合著雨落在我們的頭頂。

頭頂上，密密麻麻的枝葉間，透出蒼穹上流轉的灰光。我不知道，在這樣的場面中該說些什麼，只能沉默的趕路。回首看到再一次從馬爾梅遜一路走來，不算艱辛，可是早已離開甚遠。我已經做好了決定，如果我還能活著回去，我就和凱瑟琳回到馬爾梅遜去，不去斯特拉斯堡了。

其他的，我還想不清楚。

只是，我還能活著回去嗎？

我看不到的，是整個歐洲上曾經一起角逐的人，無數個他們都在向著奧地利，這個並不大的國度湧來。奧斯特裡茨小鎮將是紛爭的最後中心。

卡爾大公是俄奧聯軍的統帥，他手下的十萬大軍盤踞在奧斯特利茨，與拿破崙軍隊的決戰即將拉開大幕。

路西法正在前往奧斯特利茨的路上，沒人知道他要去幹什麼。

普魯士的“準首相”霍斯特已經在前往奧地利的途中。

而我，我帶著兩個軍團的兵力前往前線。

其實上天已經安排好了這一切，這裡終究成了我們決戰的地方。

黑色的豪華馬車在四匹駿馬的牽引下飛快的掠過烏雲密佈的蒼穹下黯淡的街道。車伕戴著禮帽坐在車前，麻木的一次次驅趕著馬，讓他們在傷痕累累中飛速狂奔。

在馬車的兩側，十幾個身著黑衣的人騎著快馬護衛左右。路邊的幾個路標被他們錯過，灰暗的光線下，依稀可見上面寫著“奧地利邊境”。

霍斯特獨自坐在馬車裡，他如同吸血鬼般蒼白的面容，被窗外灰濛濛的天映的毫無人色。他像個飄逸在世界裡的年輕死神。

天空中飄落了幾片雪花。那些形狀完美的細小冰晶，粘在車窗上一瞬間後融化。很快就已經漫天飛霜，路邊的一切被這些冰冷的結晶染的灰白，一望無盡的曠野上，只有幾棵早已沒了葉子的枯樹，在視野盡頭面對著漫漫寒冬。

馬車的前方，突然間出現無數個人影，混亂的槍聲，喊殺聲與慘叫在一瞬間響徹成片。那些馬匹都發出了不甘的嘶鳴，馬車歪歪扭扭的停在路邊，透過車前窗，霍斯特看到車伕魁梧的身影搖晃了一下，然後從馬車上摔了下去。

幾個蒙面的黑衣人出現在車門前，霍斯特的心跳不自覺的加快了。他大口的喘息著，看向窗外的目光，不自覺的慌亂了起來。車門開啟，寒風裹挾著冰雪灌入敞開的衣領，他在混亂中被人從馬車裡拎了出去。

迎著他慌亂目光的，是那個他從未正眼瞧過，一向視他為廢物的人。他的眼神裡，竟然是如同狼一般可怕的殺機，如同鋒利的劍慌亂的刺入他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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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想象，那個彷彿一隻綿羊般溫順的任他擺佈的人，竟然在卸下偽裝後，成了一隻露出獠牙的狼。

“你以為我真的弱智，真的是你們所說的廢物啊。”他從旁邊的人手裡接過來一把槍，頂住了霍斯特的額頭，“呵呵，你不知道的，我等這一天，都等了十年了。”

說完，他大笑著，在滿天風雪中，將子彈送入了他的頭顱。

戰爭終於不期而至。

在這個寒冷的冬季，奧斯特裡茨小鎮的上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漫天風雪裡，雙方都互相看不清楚。只是戰爭已經一觸即發，終於在十一月末的最後幾天打響了。

隆隆的炮聲一片片從山谷和高地裡響起，成片成片的火焰在大雪裡噴湧而出。潮溼的雪地會在一定程度上限制炮彈的火力，但是一切已經不再那麼重要。

一門門巨大可怖的炮彈裡，噴湧出那些深黑色的鐵球，他們像是死神從天空中灑下的一把沙子。

時不時的就有打偏的炮彈，落入到奧斯特利茨這個不起眼的小鎮中，這座小鎮裡的居民早就逃走了，只剩下了空空的房子和滿目的荒涼。火焰中，巨大的爆炸摧毀了教堂的尖頂，那些房屋的瓦片都在劇烈燃燒中化為灰燼。不斷有碎片落下來，帶著的火焰彷彿是下起了一場火雨。

俄奧聯軍率先發起了猛烈的攻擊。他們足足十萬人的軍隊從戰場的東邊向著拿破崙的西邊戰場推進，一路勢如破竹。法軍甚至沒有任何有效的抵抗，零零散散的反擊了幾槍之後便全線撤退。

零散而短暫的交火似乎有著一絲不詳的意味，沙皇和卡爾大公都感受到了。但是他們卻無動於衷，命令著軍隊繼續一路挺近。

法軍沿著歌德巴赫河一線展開部署，在左翼部署了足足三分之二的兵力，而在右翼只有幾個師和三分之一的人。在兵力處於劣勢的情況下，拿破崙又開始了一場豪賭。他計劃將俄奧聯軍引向法軍兵力薄弱的那一邊，然後擊中兵力奪取戰場中心至關重要的普拉岑高地。一旦本來主動送給俄奧聯軍的普拉岑高地重新被法軍奪得，那麼法軍就可以順利的將俄奧聯軍主力在戰場上切分成兩半，而一半的俄奧軍隊將會暴露在普拉岑高地的火力之下。

這樣，戰鬥就失去了懸念。

在俄奧聯軍的主力部隊已經持續推進，佔領了奧斯特裡茨小鎮，一路直*法軍在河邊的戰線的時候，大規模的戰爭終於開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