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和劉備他們在徐州第204章 豐錦
一場突如其來的颶風，讓十萬章崇大軍全面潰敗。
樊城，守住了。
當關羽從章崇營寨，大勝凱旋的時候，卻發現，季雲軒留下一封書信，便不見了。
“平兒，四弟呢？”關羽焦急地問道。
“父親，軍師他……”關平有些無奈道，“軍師他們，已經出城了……”
“出城？”關羽連忙轉身，準備去牽馬，“往哪個方向去了？”
關平支支吾吾地說：“往，往漢水渡口去了……”
“哎呀，你怎麼不攔住他呢！”關羽說著，便出了門。
“父親！”關平拿著信，也跟著衝了出去，“軍師的信，您先看看！”
“現在哪裡顧得上看他的信，追人要緊！”關羽說著，翻上了赤兔馬。
關平將信封拆開，雙手呈給關羽。
關羽看關平如此堅決，無奈取過信來一看。
信上寫了幾行字，大致的意思是，季雲軒已經發了毒誓，以後再也不領兵打仗，所以樊城之戰以後，他也不會再為劉備軍出一計一策了。
劉備得了諸葛亮，那是能夠輔左他一生的大才，以後，凡事都要聽諸葛亮的。
天下即將三分，望勸劉備少生戰事，多關心一下百姓的生計。
最後，季雲軒用濃墨寫下一句，讓關羽十分不解的話。
“二哥，樊城，切不可再來！”
關羽拿著信，望著季雲軒遠去的方向，口中喃喃自語道：“樊城，切不可再來……四弟，你這又是何意呢？”
季雲軒和方選，架著馬車從樊城南門出，沒多久就來到了漢水的渡口邊。
他們要從漢水一路南下，離開荊州北部地區。
“先生……”上了船，方選才問道，“您為何，跟關將軍，連個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要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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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個二哥，要是跟他撞見了，他能放我走？”季雲軒笑了笑，可臉上卻露出了複雜的神情。
望著北方，樊城的方向，季雲軒心中知道，這大約，是他跟關羽最後一次見面了……
許昌城中，一條漫長的隊伍，拖著衰敗的士氣，在慢慢進城。
章崇在城樓上，雙手按在城牆上，望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稀稀拉拉的隊伍，心中憤怒不已。
在他的身後，張郃、曹洪、常威三人，沉默不語。
這一次攻打樊城，可謂損兵折將，極大地打擊了章崇軍的士氣。
“報！”傳令官小跑著上來，“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還未說話，就聽見張郃訓斥道：“不是交代了嘛，什麼事情都不要來打擾丞相！”
“可……可是……”那傳令官委屈地，結結巴巴的不敢說。
“可是什麼！”張郃大怒，“聽不懂話嘛？”
“可是……太后她……她已經到許昌了！”傳令官像是要拼了老命般，也要講出來。
聽到“太后”兩個字，張郃和曹洪兩人，面面相覷。
在他們的觀念裡，蘇念紫哪裡是什麼太后。
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一副胡人的打扮，不知道是施了什麼妖術，竟然能夠讓天子認作母親。
當然，那個有名無實的劉協，如若是他的意思，這天底下也不會有人理會他。
怪就怪在，這老婦人，竟然得到了章崇的認可。
在那一年，章崇大軍進入鄴城的時候，他只是見了天子和那老婦人一面，便立刻廢掉了許昌的天子，降為陳留王，而擁立了鄴城的天子。
同時，他還以隆重的大禮，讓那老婦人坐上了漢朝太后的位置。
這一切，都讓人想不明白。
這一次，章崇軍在樊城大敗。
按理說，這個訊息，應該還沒有傳到鄴城，可是那個老婦人，是怎麼自己就趕來了許昌了呢？
章崇聽見，蘇念紫來了，微微嘆了一口氣。
“知道了！”章崇說，“我這就回宮去！”
說完，他轉過身，對張郃和曹洪說：“你二人，好生休整軍隊！”
“是！”
章崇看了常威一眼，那意思是，讓常威跟著他進宮。
章崇和常威二人，從城樓的側面階梯，走了下去。
看著他二人走遠了，張郃轉過來，對著曹洪說：“將軍怎麼看？”
曹洪擺擺手說：“什麼怎麼看？我什麼都看不見！”
說著，踱步從城樓的另一邊，走了下去。
許昌的宮殿，還是當年曹操修的。
蘇念紫獨自坐在花園的涼亭內，喝著一壺冰涼的茉莉花茶。
“哐哐”的盔甲聲，從遠處傳來。
“丞相！”蘇念紫款款地叫了他一聲。
章崇停了下來，對著常威說：“你守在這裡，誰都不讓進來！”
“是！”常威轉身，用他那魁梧的身體，擋住了花園的入口。
章崇走過花園的迴廊，來到那涼亭處。
“太后！”章崇準備跪下行禮。
“丞相不必了，這裡就你我二人！”蘇念紫緩緩地說道，“坐吧……”
兩人坐在涼亭中，半響沒有說話。
“是他嗎？”蘇念紫首先問道。
章崇點點頭。
“你見著了？”蘇念紫又問道。
章崇搖了搖頭。
“哼……”蘇念紫輕嘆了一聲，嘴角的皺紋抖動了一下，“人都沒有見到，你就如此打敗……”
“那畢竟是季先生……”章崇澹澹地說道，“他是神仙……”
“哼！”蘇念紫又哼了一聲，不屑地說道，“神仙！他算哪門子神仙！一聲不吭地就不見了，讓我和我兒在這世上，獨立飄零了二十六年！”
“太后現在，有什麼謀劃？”章崇問道。
“我要逼他出來！”蘇念紫冷冷地說著。
“逼他出來？”章崇搖搖頭說，“樊城之戰之後，我軍已經很難在短時間之內，組織戰力了。現在從徐州撤出的劉備軍，應該已經安全地進入了江陵城。我們現在，還有什麼籌碼，逼季先生出來？”
“怎麼沒有籌碼？”蘇念紫冷笑一聲說，“我已經命於禁將軍，將鄴城玄武池的水軍調往徐州。”
“調往徐州？”章崇不解道，“劉備他們，已經全部撤出徐州了，此時……”
說到一半，章崇突然意識到，蘇念紫的意圖，已經不在劉備了。
“江東水軍的主力，現在由程普率領，正在江夏城跟黃祖打得不可開交。此時，我北方水軍，從長江以北，大舉南下，直接攻入建業城！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蘇念紫說，“我要一舉滅了江東！我就不信了，季雲軒他不會袖手旁觀！”
章崇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接話。
“怎麼了？”蘇念紫冷冷地問道。
“沒有，只是……”章崇想了想說，“我大軍樊城新敗，此時又起戰事……”
“豐錦！”蘇念紫一下子喊出了章崇原來的名字，“你不要忘記了，你原來是個什麼出身！要不是我，讓你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你早已經慘死在長安的內亂之中了！”
章崇愣了一下。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了。
自從那一年，季雲軒贈書於他，送他去長安避難，他就改了自己的名字，免得被十常侍再追查。
他在長安，隱姓埋名十幾年，直到蘇念紫找到他。
那個時候，蘇念紫已經是胡商女圖雅了。
她一眼就將章崇認了出來，就是當年洛陽造紙工坊裡的小學徒。
從那個時候起，在蘇念紫的提示下，章崇一步步，從李傕的得力干將，做到曹操的西北大將。
當曹操病亡之後，又是蘇念紫設計，透過潁川氏族對曹氏一族缺乏安全感的心理，讓荀或遠赴西涼，請章崇入關。
直到章崇率軍攻下鄴城，擁立季安為天子，奉蘇念紫為太后之後，這一場佈局二十多年的謀劃，才逐步完成。
章崇退後一步，單膝跪地，拱手抱拳道：“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