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場諜戰風雲第1章 賭命1
上海，1941。
開局一個人，前途靠自己！
天高雲淡，處處飄散著火藥嗆鼻味道。
甄文穿灰色西裝戴一頂淺黑色禮帽，身高體胖，瞧上去二十出頭。他似一匹穿越大沙漠的駱駝，頭髮沾滿灰塵，灰塵下的臉疲憊不堪。偏偏不肯倒下，哪怕休息一會兒。
他腳下的一雙皮鞋亮的反射出日光，好似他最在意的是鞋。
甄文一雙眼睛深邃黯然，臺階上就是日本憲兵隊，一個比黑夜更加接近死亡的地方。
一個正常人不該出現的地方。
即使有膽量也沒人想停留的地方。
想死死不了，想活活不成的地方。
甄文竟然來了，好似不如此人生就了無趣味。
日本憲兵隊門前兩個守衛大喝一聲，一個拉動槍栓槍口對準甄文，另一個板著鐵板樣的面孔走下臺階。
鐵板面孔守衛快到近前，忽地伸出雙手發出刺耳獰笑：“憲兵隊的大門常開啟，歡迎你的到來……”
佐藤安健一身軍裝腰板挺直的坐在寬木椅上，一雙小眼睛盯著站立桌前的李士群，沒有開口而是以目相詢其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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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群領會其意，上前兩步將一張畫像雙手展放桌上，隨即退後兩步。
佐藤安健掃了一眼畫像，抬頭道“李士群先生，抓人不必請示，你可以獨自決斷。”
李士群雙腳用力並在一起：“感謝佐藤科長的信任，此人很重要，重要的讓我無法入睡。失之帝國之患，得之帝國之幸。”
“哦？”
佐藤安健把目光移回畫像仔細端詳，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但還是足足看了三分鐘。
“這是什麼人？”
“密碼破譯天才，若是得到他……”李士群兩手在空中畫個大圓圈，“必將讓上海共黨地下聯絡站、軍統站所有的密電大白於天下。”
“？？”
佐藤安健聞聽一陣眩暈，這個李士群怎地如此大話？會有這樣的人？若有如此能人自己怎麼沒有聽說？如此誇張，莫不是有什麼想法？騙錢騙槍？？
李士群：“畫像此人姓甄名文，心理素質極佳，遇事不驚沉穩過人，知道他的人都叫他甄穩，電訊行動兩處皆堪大用。”
“李士群先生，我相信你的判斷。抓他還需要特高課出手嗎？”
佐藤安健言語中帶著蕭殺，對於無能的人他從來沒有好臉色。即使李士群建立76號，在上海抓獲大量共黨軍統人員，為日本立下功勞也不行。
李士群臉現尷尬：“我的想法是，甄文很快就會出現在這裡，請佐藤課長不要殺掉他。”
“此人和我非友卻是與你相識，為何不去投靠你。”
“因為他很聰明，知道76號還有個丁莫邨說的算，一山有二虎，是我也會琢磨一番。”
佐藤安健沒有言語，也明白李士群的意思，只是還是有些排斥。這是什麼地方，是魔鬼的前院，死神的客廳，看一眼不猝死，已經是天大造化。
李士群不知佐藤安健所想，嗓音忽地提高：“本人能為帝國效力，也是靠此人指點。沒有他就沒有我，沒有我就沒有76號。”
佐藤安健越聽越感覺匪夷所思，並從李士群的話中感覺出邀功之意。偏偏看李士群不似信口開河，不由得心中抓狂。
佐藤安健有感，開啟抽屜裡拿出一份電文推到桌前。李士群拿起電文，四句非常熟悉的句子：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詩經裡的句子。”
佐藤安健手指敲打著桌面，面現一絲笑意：“這是特高課三天前截獲的電文，不解其意。這是一個全新的電臺，甚至不知是來自共黨還是軍統。李士群先生，談談你的理解。”
李士群暗暗咬牙，咋看佐藤安健的笑容都很詭異，這******明明是嘲笑，一定認為我是信口開河。
李士群拿著電文來回走了幾步，沉思讓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也許是過於深思熟慮，左膝撞在桌上才驚醒。饒是如此，也未弄懂詩句所指。
“慚愧，其義難解。”
佐藤安健點點頭：“李先生的誠實讓我佩服，我們請來四位專家，很快就會破解其意。”
李士群向來瞧不起所謂專家，十個專家九個自誇，還有一個叫喳喳。這些東西只能添亂，對處理問題毫無益處。
“我敢打賭，那些專家若能知其含義，我李士群一槍打爆我的頭顱。”
佐藤安健沒有驚訝，他也知道這些專家不可能知道四句含義。既然作為聯絡資訊，自然不會是字面意思，否則，毫無秘密可言，豈不是自投羅網。
李士群的話雖然偏激，卻也證明他思考的正確。
佐藤安健並沒有解釋，四位專家所起的作用是拋磚引玉。只要有一句啟發靈感，那也是很有價值。
佐藤安健不接他的茬，突地問道：“李士群先生，你先前說他指點你來投靠帝國，說來聽聽。”
“我和他相識在軍統，在帝國攻陷南京之前的那個晚上，我和他告別。當時我已看不出曙光在哪裡，我彷徨無助，問他該何去何從？”
“他如何說？”
佐藤安健停止敲擊桌面。
李士群攤攤手，做出一個推的動作：“他什麼也沒說，半個字都沒講，而是走到窗前慢慢的推開窗……”
“他既然什麼也沒說，李先生，他又是如何指點你的呢？”
佐藤安健當然不信，有要站起來給李士群一巴掌的衝動，想想忍住沒有動手。
即使沒有動手，臉上表情卻透出一絲惱怒。
李士群見狀暗驚，恍然明白自己說的前後矛盾，忙進行解釋：“窗外城邊就是帝國的炮聲，自然暗示我投靠帝國才是唯一出路。”
“？？”
佐藤安健兩目不瞬，李士群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
“報告佐藤課長，門外有您的中國朋友甄穩求見。”
“什麼？”佐藤安健斜視一眼李士群，“李士群先生，莫不是你二人商量好的？”
李士群兩眼望向門外，聞聽忙解釋：“實乃巧合，也是預料之中。恭喜佐藤課長，四句話今日可解。”
佐藤安健用力搓搓手，等著甄穩說不出個一二三，先給他幾十個大嘴巴子，讓李士群知道多幹事少吹噓。
“把他帶進來，帶進來。”佐藤安健站立起來，走到窗前向下望去。
甄穩果然真穩，一隻腳踏在臺階上，鐵板樣冰冷面孔的守衛蹲在地上，正用力的給他擦著已經鋥亮的皮鞋。
佐藤安健一股火衝上天靈蓋：“帝**人是來戰爭的，不是來擦皮鞋的。來人，把村野關起來，再把青年人抓起來郊外斃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