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銀龍自瓦薩而來第三十二章 翔龍人
一套乾淨的黑色長袍，穿在了泰西爾的身上，密密麻麻的銘文被一種特殊的塗料塗抹在其上，看著有一種玄妙的感覺。
女法師腹部的白皙之上則有著一副奇特的圖案，好像兩幅女巫煮藥的形象以腰部為分界線呈點對稱的方式對應著，泰西爾知道這就是那張代表著“女巫”的卡牌。
只需要一個念頭，這張卡牌就能浮現出體表，或者變幻成之前變形怪掏出的小盒，區別不過是底部的花紋有所不同罷了。其中也藏著一副代表教團成員的卡牌。
“您可以尋找那些您認為合適的成員，只需要透過三名成員的同意。”化名“克勞爾”的“瘟疫德魯伊”表現出了最初的恭謙。“不過您只能邀請三位成員加入。而現在嘛......”
“現在是屬於女士的時間了。”
緊跟著，泰西爾看到面前前的石桌化作一片純粹的黑暗，吞噬每一分光芒。
短短的兩三秒時間過後，周圍的石室便完全失去了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一座巨大而華麗的大廳取代了周圍的環境，隨著周圍黑暗逐漸變淡，徹底凝實。
克勞爾像是在思考什麼一般安靜的佇立著，傴僂的背脊顫抖著，就像一個真正的年邁老者，就這樣足足過了一分鐘。
他轉過身，帶著女法師向著大廳的中央，一張足可容納百人用餐的長條桌走去，快要步入主位時遇見了一位同樣穿著印有玄復銘文黑袍的男子。
這位擁有清澈嗓音的男子頓住腳步，看向泰西爾，伸出右手，握拳放在胸口道：
“黑夜與您同在。”
“疾病與腐蝕相您問好。”乾癟的老者插入了兩人之間，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向著男子回禮，將女法師遮擋的嚴嚴實實的。
彼此行禮之後，即使泰西爾明顯能看出男子對變形怪扮演的克勞爾有著輕視與不滿，但還是沿著長桌走向了主位。
一路之上，不管是座位之上還是一邊的長廊，他們竟然沒在遇到過任何生物，這裡安靜得彷彿墳墓內部。
主位的兩旁擺放著兩張較小的椅子，柔軟厚實的毛皮覆蓋其上，餐桌布上一隻只盛放著顏色暗紅葡萄酒的水晶器皿在蠟燭輝芒照耀下閃爍著異樣誘惑的光澤。
擺放在其一旁的有一套低調的餐具，內斂的光芒卻遮掩不住其不菲的價格。沒有刀叉，也沒有湯底盤，只有一個用昂貴純銀打造的餐盤和覆於其上的餐盤蓋。
不用揭開看，餐盤中一定會是一塊樸實的無酵餅。
“擘開的無酵餅，象徵主的肉體為世人捨身；
杯中的葡萄汁，象徵主的寶血為世人流淌。”
愛歐（AO）創造了這個世界之後，在太初時期的最後，渾沌的虛無融合成了兩位美麗的女神，她們互為陰陽：一位是蘇倫，是光明與創造的存在；一位是莎爾，是黑暗與毀滅的力量。
作為託瑞爾世界最初也是最極端的兩位神祇，她們始終將愛歐視為父神，而費倫大陸所有信奉兩位女神的教會，還有大部分探索神秘的法師，都將愛歐視為世界的原初。
而這葡萄汁與無酵餅所構成的，便是聖餐，用以紀念愛歐的付出與偉大。
與蘇倫教會不同，莎爾的信徒往往認為“若是因為吃喝，便不分辨主的身體，就是吃喝自己的罪了”。所以聖餐會與一般的信徒聚餐有所區分，而形成了獨特的聖禮。
因而，聖餐具有獨特的屬靈意義。首先，聖餐表明主的離開，是為紀念他而設立的。其次，聖餐也是表明主的生命成為教會信徒生命的供應與滋養，用以憑信念和內心與主在聖餐中相遇。最後聖餐也表明了信徒在同一位主內裡間的生命的交通與分享，雖然兩位女神勢不兩立，卻無礙主的博愛。
這主位，自然是象徵著主的。
正因為聖餐禮是極為隆重的聖禮，自然也就是極其嚴肅的了。“任何人，不按理吃主的餅，喝主的杯，就是侵犯主的身、主的血了”這一態度是所有信徒的共識。
擅自直視主位，並且貿然上前，已經是極為逾越了。
而那個坐在代表兩位女神椅子之間的，戴著可笑毛線睡帽，擁有令人感到滑稽笑容的男子，正自作嚴肅的看著泰西爾。
“小家夥作的不錯。”輕佻的語言配上浮滑的嗓音，從這名男子嘴中吐出一點也不突兀。
“感謝您的誇獎。”在扮演時，化妝師可以很好地融入角色，語氣一如往常平靜的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並不太好。
“那這就是我們的女巫？”男子隨意的掀開餐盤蓋，從死麵餅上掰下一角，隨手扔在地上，就像在喂一條野狗。
“克勞爾”快速融化成一團扭曲的肉團，即使是變形怪中它也是最醜的那一位。然後真的變成一條可愛的小狗，搖著尾巴愉快的叼走了聖餐被扔在地上的一部分。
汪！
奶氣十足的犬吠聲，讓泰西爾感覺十分滑稽。
沒給女法師觀察的時間，男子誇張的從寬大簡樸的椅子上站起，十分滑稽的行了個禮，並試圖握住女子的柔荑。
泰西爾不著痕跡的後退了半步，躲過了對方的手爪，之後對方自然是伸出狼吻油膩得來一次熱吻，在身為紅袍法師前的時光中，這種經歷可並不算少。
“自我介紹下，你可以稱呼我為預言家，美麗的小姐。”女法師生硬的拒絕並沒有讓男子感到尷尬，反而是從手中變化出了一朵黑色的玫瑰。
“簡直是個小丑。”泰西爾可不認為眼前的男子如同他的表現一般可笑，卻仍在心裡對對方做出評判。
呼!男子手中的玫瑰燃起了黑色的火焰，一如將“妮珂茜”焚燒殆盡時一般，卻讓玫瑰更顯瑰麗了。
男子手臂微擺，一大束玫瑰呈現在其手中，流淌著液態般黑色火焰的花朵被伸在女法師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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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西爾這時才看清楚，那條毛線睡帽上用白色羊毛線打出了一個巨龍的形象，十分模糊卻不至於讓人認錯。
“不喜歡麼？”佻薄的嗓音十分有辨識度，男子手中的花也隨之變得湛藍。
“我喜歡的花是龍尾草。”泰西爾輕輕推開眼前的花卉，“你找我？”
“噢！真該死！”男子的咒罵也不知是說給誰聽，“那真是巧，我也喜歡龍尾草。”
他猛地向後倒去，慵懶的癱坐在座椅上，好像硬木打造的椅子是有著柔軟填充物的沙發一樣。
“算了，這些都是附帶的。”男子揮了揮手，“能有您這樣的強者加入，我們必然是如魚得水。”
哪怕是見多識廣的法師對於這種生僻的用詞也感到陌生，‘如魚得水’這個詞語只從銀龍口中說過，據說是從遠離費倫的翔龍帝國傳來的，是他們那裡一種高階的詞彙表達方式。
“當然是如魚得水。”可能是想解釋給某人聽，男子摘下頭頂的睡帽，自顧自的解釋著：“能夠坑一次真神的機會可不多，沙爾的教會可有的是機遇。”
脫去那頂厚重的睡帽，泰西爾終於能清楚的看到對方頭頂的情況。
烏黑的頭髮，還有同樣顏色的眼珠，也少不了像是被鐵鍬拍過一般平的面部，這是一個長相標準的“翔龍人。”
腦海中浮現起曾經身處權力海洋中，自長路而來的商隊帶來了幾個人類。這些兼職捕奴的傢伙把一切都視作商機，只要價格合適，便是自己的老孃也能送進野地的帳篷。
幾個被俘虜的人有著出色的智慧，在他們的幫助下，許多有意思的方法幫助紅袍法師減少了不少壓力。不管是鑲嵌內層的皮甲，還是雕刻在泥胚上的字母，都是十分了不起的發明。
尤其是夜間的發明。女法師回味的舔了舔唇角，彷彿品味著往事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