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養我嗎68、68.正文完結
雨些大了, 喻瑤的頭髮被潤溼,容野連傘事想到了帶, 他還保持著跪地的姿勢,眼眶薄紅著,撐開遮在上面。
喻瑤不想在父母的面前失態,但情緒已決堤。
傘面不算大,容野傾斜了,自己幾乎暴露在雨幕裡, 他也沒覺哪裡不好,水痕從他臉上滑下來,他還在朝淺淺笑著, 只是眸底的紅越來越重。
喻瑤想起那時在醫院的病房,諾諾靠著磨滅不掉的本能做出了戒指,天真地對求嫁求娶, 後來他成了許諾,拼命攢著結婚的資本, 第一件事就是跟求婚。
以前總在想,就算諾諾恢復不了, 永遠不懂真正的情愛,那也願意一輩子單戀他,現在他踩過那麼多荊棘,完整地跪在這, 剖出心給, 求收下他的一生。
阿野知不知道, 從他來開始,就在等這一天了。
喻瑤希望自己能哭好一點,努力抿著唇, 把容野往傘下拉,一開口卻控制不了嗚咽:“為麼總是下雨,我撿到你的時候下雨,你來找我也下,連求婚下——”
眼淚晶瑩,像是雨滴:“那是不是等到辦婚禮也要下啊!”
喻瑤說完,來不及露出一點羞赧,就被驟然逼近的容野死死擁住,他溼冷的手臂箍著的背,很長時間發不出整句的聲音。
說辦婚禮。
答應了。
喻瑤哭著笑出來,抱住他:“我當然要嫁給你啊,還別的答案嗎?帶你來見爸媽,不就是這個意思,你又惹我哭,我眼睛腫了,晚上還工作怎麼見人,這個你也負責。”
容野的手腕不穩,掀開盒蓋拿出精挑細選了無數次的戒指,捏住柔軟的左手,戴在指根上,他盯著那顆鑽石內斂的光,襯著瓷白的皮膚,像給他照亮了全部人生的星芒。
再也不會熄滅。
容野啞些說不清,吃力地跟確認:“瑤瑤願意。”
喻瑤點頭,一字一頓對他說:“容野,瑤瑤願意。”
容野溼漉漉的睫毛間盡是灼人的熱切,他一隻手還要給瑤瑤撐傘,只能單手輕捏著雙頰,愛惜地拉近,低頭吻上去:“老婆,我選個好日子,我們去領證。”
稱呼來的可快了。
喻瑤覺自己眼睛要腫成桃子了,還是沒忍住為他這句話彎唇:“你還這麼迷信的。”
“跟你關的事,我不不信,”地面開始積水了,容野把攬起來,“要挑個宜嫁娶,領了證就長相廝守一輩子的日子。”
“哪這樣的日子,黃曆上也不會寫。”
“,”容野轉把自己伏低,“我們最後定的,就絕對是,瑤瑤上來,我背你下山。”
喻瑤除了鞋底,基本哪裡沒溼,著容野的背,撲過去抱抱還差不多,怎麼能又讓他揹著,容野卻頭朝揚眉:“寶寶,我們就一把傘,你要是不同意,我只給你撐著,淋比現在更透。”
最前面兩個字讓喻瑤原地昇天。
面紅耳赤:“你……能不能確定一個稱呼!叫老婆夠可以了,還叫——”
容野狀似鎮定地問:“叫寶寶,不喜歡?”
喻瑤忍了幾秒,對上他勾翹的眼睛,決定還是不掙扎了,直接衝上去貼在他背上,摟緊他的肩,把傘接過來撐在他頭上,剋制著滿心的小波浪,矜持說:“喜歡。”
“喜歡——”在他耳邊笑,“聽到了吧。”
容野還給喻瑤帶了外衣,披在上,帽子也扣下來,半遮住的臉,他一步一步踩極穩,揹著往山下走。
到一半時,他略微停住,側頭說:“下面記者和粉絲,應該沒惡意,帶著花,是來祭拜的。”
喻瑤立即捂住眼:“我太腫了不想見人。”
容野親了親乖巧抱著他的手,把膝彎勾更緊:“藏好了,我在。”
山下墓園入口處,一群媒體和粉絲聚在那,到容野的車停著,踟躕著不敢上去。
這些人是自發的,也沒互相約,只是恰巧碰到了一起,當初喻青檀被汙衊時,他們曾跟風傷害過,後來知道真相很後悔,才想到在忌日來送花道歉。
結果就正撞上了兩位正主姿態這麼親密地下來,記者們職業病發作,哪能放棄不拍,紛紛架起不離的裝置,儘量安靜地留下影像,邊拍邊內心嚎叫。
一個揹著,一個給撐傘擋雨,容野的輪廓在雨裡迷迷濛濛,帥到腿軟,這麼仙畫面!絕對出圈級別的作!
等容野靠近,眾人才清喻瑤的臉完全被擋住了,急紛紛壯著膽子往跟前湊。
容野抬了抬眼睫,裡面少見的沒冷銳,光芒柔和:“今天不方便,想拍就拍我,別嚇到我未婚妻。”
未婚妻三個字,連著雨中清絕的一系列抓拍,重磅轟炸了吃瓜群眾們亢奮又脆弱的小心靈,喻瑤粉絲在哭,白玉榮譽cp粉也哭,連對家粉開始哭。
哭唯美,哭我愛的cp他媽的終於邁出了一大步,哭喻瑤這到底麼好命,等未來做了容太太,影視圈裡再沒能跟槓一槓的了。
事實證明,就算拋去感情,喻瑤只要站在這個圈裡,就沒人能槓了。
《夢境山》這邊剛下檔,以衝進全國票房前二十總榜的成績收官,一在各大影片平臺上線就購買火爆,喻瑤主演的單元是全片瀏覽量最高,還不等喻瑤粉絲驕傲一把,轉頭《濃霧》就高期待值上映了。
作為喻瑤復出之後,第一部做女一正式挑大樑扛票房的電影,又集結了優質故事和班底,全網在關注,預售票房就已創了新高。
全國首映場,喻瑤全副武裝坐了最後一排,旁邊是新鮮出爐的未婚夫,面對著前面和左右烏泱泱的人群,儘量保持淡定。
喻瑤本來想剋制點,千萬別叫人發現了,絲巾拉老高,擋著臉,問題是容野隔三差五就給喂東西,小草莓小櫻桃,加點奶味爆米花,艹絕了。
沒抵住誘惑,悄悄吃停不下來,等電影進展到雨中小樓的戲份時,哽住,想起當初倒塌的絕望,不自覺去找容野的手。
剛伸出一點,就被他緊緊握住,十指相扣著,昏暗裡,他的唇覆過來,安靜地把吞沒。
電影臨近結束時,劇情一個反轉的大高.潮,接下來是喻瑤的一段單人鏡頭和臺詞,一鏡到底,真人原聲。
螢幕出現片尾時,電影院裡觀眾不約同站起來,喊叫鼓掌,很多人在抹眼淚。
鬥爭也好,垂死不休也好,再多坎坷荊棘,刀山火海,就算浴血,只要能抓住那朵開在懸崖上的花,值付出一切。
為了家國和光明。
為了到光。
為了握住永不消亡的愛。
喻瑤也站起來,用力攥著容野的手,一時忘了要趕緊跑,前排觀眾不意一頭見,徹底呆住,隨即全場喧鬧起來。
完,完蛋了。
喻瑤不知道寫了多少簽名,容野始終跟在側,他在,很多膽小的就不敢上前了,離老遠跳著對喻瑤表白。
人群最熱鬧時,容野彎下脊背,伏在喻瑤臉頰邊,用只彼此能聽見的耳語,輕聲跟說:“老婆,我吃醋了,以你明天必須跟我去領證,最好的日子,不能錯過了。”
喻瑤家翻了老黃歷,明天那頁上明晃晃寫著四個字:“萬事皆宜。”
領,必須領。
然好日子也缺點,未免太好了,容野迫不及待帶著喻瑤一大早沒開門就趕到政局,準備最快拿到證,結果政局門口已在排隊了,肉眼可見地還在持續增加人數。
這要是直接下車,能不能順利領上不說,新聞肯定是上妥妥的。
容野擰眉,睫毛壓下去。
求婚和結婚終究不一樣的,他會擔心,婚姻影響瑤瑤的事業,就算不是負面的,也必定要搶走電影的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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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瑤瑤,不需要別的熱度來加持。
一步步走巔峰多不容易,他不忍也不能,因為一己私慾讓嫁人的事立即公之於眾。
至少等瑤瑤做好足夠的準備。
容野著窗外,指節蜷著:“瑤瑤,我們等晚上再來,晚上……我請他們臨時加班,今天一定要領,你不能反悔。”
喻瑤注視著他,心裡甜熱,又止不住發疼,想說等麼等啊,現在就去,小瘋子又鑽牛角尖了吧。
但話才說了個開頭,電話又響,制片方臨時安排,跟《濃霧》參選今年國內規格最高的電影節關,急要死,不到場就不行。
喻瑤忽然了個熱血沸騰的念頭。
深吸口氣,不再堅持了,把容野的手指一根根展開撫平:“好,我去忙,你晚上接我。”
喻瑤忙到傍晚,容野早已在等,劇組和工作人員紅著臉跟喻瑤開玩笑:“你倆也太甜蜜了吧!接下來是家還是去約會,快給我們這些快餓死的榮譽cp粉透露一下!”
“是約會。”
笑:“約個超大的。”
容野特意開了輛低調少露面的車,用安全帶把喻瑤勒好,生怕半路跑了。
他握著方盤的十指繃厲害,偏偏路上又堵車,他斂著唇,眉心不自覺擰緊,側臉罩了層霜。
趁著紅燈,喻瑤趕緊伸出手,溫柔摸摸他眉心:“阿野,我在呢,跑不掉,是你老婆。”
容野這才略微放鬆,攬過後頸,對著唇輕咬下去。
喻瑤綿軟地應,朝他握了握拳:“放心,必須領到,絕對不讓我們阿野失望。”
兩個人到達的時間並不晚,距離正常下班過去半個多小時,政局的工作人員這班加積極熱情,這邊就算不好弄,連市公安局和刑警大隊恨不來協調,趕緊讓大殺器娶老婆,天下就徹底太平了。
兩個人緊挨在一起,拍要共享一生的證件照。
填表簽字,蓋章紅章,兩個巴掌大的小本打完鋼印,遞到容野和喻瑤的手裡。
容野立刻說:“還宣誓。”
工作人員忙解釋:“正常流程的,但你們來晚,我擔心你們會嫌麻煩就沒提。”
“不麻煩,”他聲線暗啞,再次說,“不麻煩。”
他想要。
窗外的天漸漸黑沉,政局婚姻登記處的大廳空曠,宣誓廳裡亮著燈,容野攥緊結婚證,牽著喻瑤,在很樸素的臺子上,對著前面偌大的宣誓詞,無比鄭重地念給聽。
那些書本裡才會寫的句子。
很多人不當事,會笑老土,但他那麼嚴肅,每個發音震著喻瑤。
唸完以後,容野低頭露出笑,跟喻瑤說:“老婆,會實現的。”
喻瑤紅著眼抱住他。
當然會實現。
一切美好的,長無止境的幸福,會為他實現。
領證之後,容野除了集團事務,就全心沉浸在籌備婚禮上,還偷偷的,不能給人發現,畢竟現在老婆處於事業的重要上升期,還沒說要給他公開。
容野自己給自己掛好了“當紅女明星的隱婚丈夫”標籤,行事作風極其小心,絕不給老婆拖後腿。
喻瑤要心疼死,但想來想去,還是忍住了,堅持按計劃進行。
《濃霧》立意高,故事精彩,整個班底超高質量完成,喻瑤憑演技力撐全片脊樑,其他演員也沒拉胯的,口碑大爆,票房不止在同期領跑,也在上映期到三之二時就超過了《夢境山》的總票房。
下檔時,評跳到8.8,成為國產片前茅,票房也躋全國總榜前十。
那些黑子再也沒由去挑喻瑤的問題,就算把單元片排除在外,加上之前幾部電影的成績,喻瑤只要再拿一個獎,就是名副其實的百億影后。
不久後,《夢境山》和《濃霧》雙雙入圍了國內最高規格電影節,成為競爭對手,同期競爭的還幾部同樣優秀的電影。
喻瑤個人也被電影節官方高調宣佈成為最佳女主角入圍人選。
宋嵐點可惜:“今年好片子多,不然你百之百穩了。”
喻瑤彎眉笑著說:“競爭對手強,好電影多,才是整個行業值慶幸的事,獎項不能靠撿,靠實打實的。”
宋嵐解地點頭,也放鬆了,轉念想起件大事,又問:“那個影片,你確定要那麼做嗎?萬一,我說萬一咱沒爭上……”
今年電影節的風格一改過去的正,非常詼諧開放,提倡宴會式頒獎,以提前給各位影帝影后的入圍演員們通知,建議自己準備vcr,登臺領獎時候會在全場高畫質大屏播放。
不用侷限在入圍影片,可以剪輯自己的演員生涯,內容靈活隨意。
“也沒關係,”喻瑤毫無負擔地託著腮,“沒爭上就跟老公家,躲被窩裡慢慢給他,他一樣開心。”
宋嵐鬧了個臉紅:“別我年紀比你大,目前還未婚!別給我講葷段子!”
但在電影節開幕前兩天,集團某重要合作商突然提出續簽鉅額合約,儀式還要搞盛大,地點定在紐約,這種事無人能代替,必須容野親臨。
喻瑤斬釘截鐵給他拍板:“不許猶豫,一秒鐘不行,公事最重要,放心去做,我等你來。”
“來的時候,”清潤的聲音無敵甜,“還你一個影后老婆。”
容野那時在家,當著喻瑤的面,打電話通知訂機票,結束通話後他扔開手機,掐著下巴壓下去:“會想我嗎?”
喻瑤被他親癢,笑眯眯躲著:“想,果非要問程度——”
很小聲說:“就像你現在爭奪秒要對我做的事那麼急,那麼燥。”
容野忍無可忍,抱住盡情妄為。
喻瑤說一點沒失落也是假的,容野上飛機後,就只能寂寞地抱抱芒果,但空閒的時間也沒多少,馬上就到電影節當天。
下午紅毯,晚上頒獎禮,總共三套禮服首飾,容野離開前給準備妥當了,恨不掛滿兩面牆給選。
反正不能露背。
抹胸更不可能。
吊帶勉強考慮,開叉太高了排除掉。
就這種篩選政策下,還能掛出這麼多夠格的當季高定,喻瑤要給他熱吻獎勵。
電影節現場,喻瑤陌生也熟悉,從高峰到谷底,鮮花掌聲受盡,白眼冷落也沒少體會,現在重新走來,倒是更透了很多事。
是個演員。
不是腥風血雨,為了紅爭破頭的大明星,就是個以演戲為終生事業的演員已。
愛一個人,結婚,廝守一生,不用顧忌任何人的眼光和議論。
能給容野全部他想要的安定感。
只是可惜,他不能現場到那段特意準備的影片了。
頒獎大廳裡,喻瑤垂眸坐在嘉賓席的中間,姓名牌上的字龍飛鳳舞,格外精細,邊過的同行或記者,在熱情地跟打招呼,叫“喻老師”和“瑤瑤姐”。
同樣是電影節,曾那個滿圈子想笑話的夜晚,在雨中撿到了諾諾。
為了養他到這裡。
今天,想給他……自己能夠捧出的全世界。
頒獎典禮進展到最後壓軸,最佳女主角的入圍者們依次出現在大屏幕上。
喻瑤平靜地仰頭,專注凝望臺上,心臟在節奏地砰砰震動著。
忽然想容野。
想到手指不自覺地攥起來,難以自抑。
最終穿著的這套頒獎禮服,喻瑤特意搭配了一副手套,現在手套的下面,左手無名指上,戴了從來沒給人過的鑽石戒指。
象徵著結婚的戒指。
果阿野在多好。
果他能親眼見,一定會覺幸福。
喻瑤注意力全在頒獎和手指上,又坐在最前排,沒辦法注意到側面通往現場的入口處,門被緩緩推開,走進來一個人。
高大,修長,容貌昳麗,眉眼是最無價的工筆畫,他跨越山海趕過來的,但並沒風塵僕僕。
他穿上與最相配的西裝,站在黑暗裡,靜靜地等。
主持人在臺上掀開最佳女主角的卡片,微笑著念出《濃霧》和喻瑤的名字。
全場寂靜,隨之掀起沸騰,追光筆直地打到喻瑤上,把從頭到腳照亮。
男人的眼睛追著那束光。
喻瑤站起,右手緊緊握著左邊無名指上的鑽戒。
阿野,你見了嗎,我做到了,接下來,是我給你拆禮物的時間。
喻瑤在矚目中,提著裙襬走頒獎臺中間的話筒,主持人感慨地鼓掌,詢問新任影后喻瑤是否播放vcr。
喻瑤點頭,手指撥過話筒,嗓音流淌的暖潮。
“影片不是給我自己的,我想送給你。”
“你是誰。”
“你知道的。”
熟悉的兩句話落下,喻瑤側過,跟現場和網路直播的人一起,那個巨大的螢幕。
大家設想中的,應該喻瑤電影作品的精華剪輯,或者演戲生涯成長史,也說不定是拍了情侶超甜撒狗糧日常。
但螢幕亮起,出現的是喻瑤很青澀的大學時光。
拍攝並不專業,像是被人非常無意記錄下來的影片,畫面裡的喻瑤在戶外排練,扎著高馬尾,但在後熙攘的人潮邊緣,一道清冷落拓的影子,很快閃過去,卻被捕捉到,定格。
畫面配著背影音樂踩點定住的一瞬,現場發出驚呼。
是容野。
即便模糊,不清五官,但他的輪廓沒人能這麼相像的復刻下來。
立在陰影中的男人抬頭目不轉睛著螢幕,光點無比璀璨地映在他黑瞳裡。
那是……瑤瑤大二,他去。
影片繼續往下播放,是喻瑤的演出,畢業,入行,拍短片,拍正式的院線電影,走光環和掌聲。
容野總是在無人的暗處,不聲不響凝望著,像從不現的守護靈,沉默又執著地為默默鋪張著庇佑的羽翼。
他能那麼巧合被拍到的次數實在太少了,少到喻瑤千辛萬苦找了無數從前的老師同學,朋友同事,導演演員服裝師場務,從每一個可能記錄過他的陳舊影像資料裡,才找出一點點他降臨過的痕跡。
即便少過,但也串起了一條時間線。
從學表演,到成為一個專業的演員,這條路上每一個走過的節點,那些曾以為孤單去闖蕩的日子裡,容野在寂靜無人處陪著。
串起這段人生的從來不止自己。
還跟踩在同一條線上,透明的容野。
喻瑤眼睫溼潤,動作緩慢地摘下手套。
入口處的男人仍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裡,眼裡的光燒沸到承載不住。
影片再往後,是喻瑤絕地重生,從拍一部被全網嘲笑的小成本鬼片,到進入了更高更專業的劇組,直到把推到今天的頒獎臺。
這個期間,是戴著帽子口罩的諾諾,寸步不離守著,鬼片裡沒人愛扮的厲鬼,那他來扮,喻瑤的戲服髒了,他親手洗,那些奔忙在片場,為無不能的日日夜夜裡,是的諾諾和阿野。
作為演員,從開始到現在,到沒期限的以後。
是容野在親手串聯。
完整的事業歷程,也是的愛情。
影片尾聲的光幕裡,喻瑤走到話筒前面,感謝與相關的人,除了容野。
數不清的目光和鏡頭下,喻瑤抬起左手,扶住話筒架,很俏皮地歪了歪頭,含笑說:“我不感謝容野了,因為我們本就是一體的。”
鑽石在追光下耀眼奪目。
喻瑤語氣溫柔:“我們結婚了,今天這場公開,是我想送他的新婚禮物。”
準備了那麼多話,最體的措辭,腹稿念了幾十遍,然在某一個瞬間,目光定到一處的時候,突然之前全部消失。
到處像是空了。
舞臺只自己。
臺下也只容野一個人。
喻瑤握緊話筒架,眼睛酸難忍。
他來了!
不是相隔那麼遠嗎?不是說好了,要再等兩天才能返程?他怎麼能披星戴月出現,在最想他的這個時候。
喻瑤喉嚨輕輕動著,到容野沿著紅毯鋪就的通道,走過來。
驚呼聲和尖叫在此起彼伏,喻瑤聽不清了,望著容野,沙沙地說:“我們的婚禮,歡迎大家來,麼不用帶,只需要祝福。”
容野說,他從來沒被祝福過。
想在他最渴望的婚禮上,到全世界的祝福。
容野走到頒獎臺邊,抬頭跟在光影中對視。
喻瑤鼻尖是紅的,想跟他說,本來期望在最繁華的這裡,把對他的感情說盡,但到現在才發現,說不盡的,差好遠。
讓別人知道的,只是從溫暖海里盡力撈起的一捧,指縫間流下的一點水滴,就已足夠炫目。
容野背對著黑壓壓的人群,面喻瑤,朝伸出手,無名指上也戴著簡潔的婚戒。
他雙瞳炙熱,無聲地和說。
瑤瑤,當然是說不盡的。
你知不知道,那些感情怎麼樣才能講清楚?
要等到形影不離的走完幾十個四季,要用你我再也不會被開的一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