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二零零二無題
四嬸罵完二姑罵,二姑罵完四嬸接著罵,然後再換著來,讓陳飛大開眼界。
潑婦,尤其是農村裡沒文化的潑婦,尋常是真不能惹,打又打不得,她卻能煩死你。
不過這一次陳飛不擔心。
手裡有“殺手鐧”。
很期待一會把“殺手鐧”拿出來後,這二人會是什麼表現。
他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二人的表演。
別的人也在看著這二人一唱一和式的你方唱罷我登場,我方謝幕你再上臺。
只是這麼熱的天,即使坐著不動,都能出一身汗,更何況這種“體力活”?
也不知過了多久,二位戲精終於撐不住,偃旗息鼓了。
“以逸待勞”的陳飛的表情很輕鬆,笑了笑道:“完了?”
二人俱是喘著氣惡狠狠盯著陳飛。
當然不會有任何表態。
陳飛便轉成非常愜意的哈哈大笑。
“完了就好完了就好,我家可沒準備這麼多人的晚飯。這麼著吧,我先簡單回應一下。”
他意味深長地看著二姑和四嬸。
“你倆說來說去,不就是說我拿刀逼老光棍睜眼說瞎話來汙衊你們麼?
我知道你們想得什麼,無非是這種事沒證據,只要你們堅決不認,再把自己演得冤枉點,把黑說成白,讓別人相信你們而不是我,對不對?”
他灑然一笑,口中嘖嘖著。
“有句話叫做知人知面不知心,今兒啊,我可是見識到了。”
啪得一聲,他重重一拍桌子,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蠢貨,你們要是當場懺悔,怕是我還能念著爺爺奶奶給你們留點面子,可你們卻自作孽不可活。現在我不僅要讓我自己見識到你們,還要讓別人見識到你們的嘴臉有多麼的醜陋噁心!”
不屑嗤笑一聲後,他從褲兜裡掏出了一件東西。
手機,之前在縣城裡給自己買得二手諾某亞。
片刻後,手機外放中響起了聲音。
……
“來來來,跟我好好說說,你是真以為你能娶到我媽?”
“能啊,怎麼不能?”
……
“我真有錢,你別不信,我有……我有五萬塊呢。”
……
“你覺得你二姑與四嬸怎麼樣?”
……
“是這樣,這也是你四嬸教我的方法,就是你撞了……呸呸,是你被人訛了然後借的高利貸,其實是我出得錢,欠條在我這呢,我打算拿這個來逼她。
可是……可是據說你小子竟然又把錢帶了回來,這可怎麼搞?我正愁著呢,便不知不覺來到你家,想看看究竟是不是真的。”
……
“你說得對,不講不講,絕對不講,全聽你的。”
……
“嗯,對了,我四嬸為啥要幫你出這等主意啊?”
“還不是為了腳下這塊宅基地麼,她家有倆兒子,村裡又不給她批。她幫我把你媽弄到我家,作為回報,我得把這房子和宅基地轉給她。”
……
“那就好,那我二姑呢?為啥要幫腔?”
“錢唄,你四嬸請的她,我允了一千塊錢。”
……
沉默。
錄音結束了,儘管滿屋子的人,但卻全都徹底沉默,只有老舊大吊扇有氣無力的咯吱咯吱聲。
陳飛哈哈大笑起來,笑到彎下了腰。
早上在發現自己打又不能打卻又不甘心的時候,便想到了這一招。
在縣城裡買的二手諾某亞可是有錄音功能的,那就試試看看能不能把老光棍的話套出來。
能套出來最好,套不出來也沒啥損失,幹嗎不套?
沒想到老光棍這麼蠢,這麼輕鬆就套出來了,然後又在此時派上了這麼大用場。
所以其時這會算是有恃無恐吧。
隨你怎麼跳,即便跳上天,我都能拉到地上,並且將你摔慘。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從今天起,你兩家徹底臭了,徹底沒臉見人了。
為了一塊宅基地,甚至另一個只為了一千塊錢,就連親兄弟留下的孤兒寡母都這等算計……
呵呵……
人人心裡有稈稱,誰不鄙視這樣的人?誰瞧得起這樣的人?
陳飛的目光在已經懵圈、臉色蒼白的四叔四嬸還有二姑的臉上掃了一圈,聳著肩彎著嘴角嘲諷道:“現在知道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了麼?”
片刻後,既氣極又無地自容的四叔再次一拍桌子。
“小……畜生……”
還未說完便同時響起了三道聲音。
一是從開始到現在從未曾發過一言的二伯怒氣衝衝地也是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老四你還想說什麼!從今兒起,我沒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兄弟!”
二是大姑哇得一聲哭了起來。
“老三啊,大姐對不起你啊,你留下的孤兒寡母大姐不僅沒能照顧好,還被親姐姐親弟弟算計啊……”
三是再次咔得一聲,那把菜刀又沒入了桌子。
陳飛猙獰地舔著舌頭,向他的四叔勾了勾手指。
“有種過來,看我怎麼替爺爺奶奶清理家門!”
四叔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犯了眾怒了,且心裡肯定多少有一些愧的,終究沒敢再動。
他要真敢動,不說陳飛,只說陳飛的二伯大姑父和二表哥都饒不了他。
那個二表哥正有後面死死瞪著這個四舅呢,肚子氣得一鼓一鼓的。
“你不敢來?”
陳飛撥出菜刀走了過去。
“你不敢來我可來了。”
他把刀架在四叔的脖子上。
“聽話,我叫你幹嗎就幹嗎,否則我雖不敢殺你,但讓你受些苦頭再簡單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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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了沒,對對對,那是你三哥的遺像,在看著你呢。學剛才的老光棍,過去磕頭,磕三個就行,這是給我爸道歉的。至於他原不原諒你得等到將來你死了到了那一邊,讓爺爺奶奶和一大家子再好好審你。”
啪啪,是兩聲耳光響。
……
“還有你們,我親愛的二姑四嬸,剛才不是挺能耐的嗎,現在不能耐了?”
……
“不能耐就自己給我乖乖過去,我也不用刀嚇你,敢忤逆我一句話,我把你們扒光了在村裡遊街,讓所有人都好好看看你們是多麼的髒多麼的醜陋,看我幹不幹得出來!”
……
啪啪……
……
啪啪……
……
從老光棍算起,一共扇了八個耳光,手都打麻了。
犯法?
確實犯法了,但這幾個人,誰敢去報警?
誰有臉去報警?
做出這種事被人打不是挺正常的麼?
活該……這是對這種行為的最好形容。
……
抱著亡夫遺像的李秀在全身顫抖,但始終如陳飛之前要求的,一言未發。
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但始終未能流下來。
根本不用她說一句話,兒子已經替她把所有事都處理了。
……
“大飛。”正當二姑最後一個磕完頭,低頭站到一邊時,老光棍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今兒打我的事就算了,不跟你一個娃娃計較。我現在也不要你媽了,我只要錢,不管怎麼說,這錢是我掏出去的,必須要還給我,現在就要。這個理隨便到哪都可以說,你若敢用強不還錢,我就去找國家做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陳飛身上。
是啊,之前只是解決了家賊,於根本原因可沒有絲毫幫助。
錢呢?
錢從哪來?
在這些目光中,有揪心、有不忍、有無奈、也有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