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完全不害怕是吧？22.我委託你們殺掉卡特琳和李驍
“我們阿克阿教團的教義是懲惡，所以正常情況下除了極少部分的特殊任務之外，我們所要接受的都是和懲惡有關的任務。”
在去往目的地的路上，華戀也就把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給李驍說了一下。
而李驍聽到華戀這麼說，他對阿克阿教團的印象也就稍微清晰了一點。
“所以你們平日裡的任務就是要當那種所謂的黑暗英雄？”
“不。”
對於李驍的這個說法，華戀在第一時間就否定了。
“你可以把我們當做是只接特定任務的殺手或者是賞金獵人，但唯獨別用英雄來稱呼我們——畢竟我們阿克阿教團只負責當劊子手，也僅僅只是一群偏執一些的劊子手。”
“福音之書把我們這群劊子手連線在了一起，偉大的神給我們這些劊子手指引了方向。”
“但就算如此我們也還是劊子手。”
華戀說到這裡的時候稍微放慢了一點腳步，打算給李驍好好說一下這個問題。
“雖然你的重要性決定了你並不用每週都要接取固定的任務，我今天帶你過來主要也是帶你感受一下我們教團執行任務時的氛圍，但你最好還是不要把我們定義為所謂的好人。”
“初代教主大人曾經就說過，我們的行動目標歸根結底只是因為——我們不高興。”
“我們看不慣那些令人討厭的，所以我們就要懲罰他們，乃至殺了他們，這並不能代表我們有多麼的高尚，這也並不能代表我們是好的。”
“我們也和其他惡人一樣隨心所欲，無視規則，若是非要做出個區分的話，那我們和他們作惡的方向不同，僅此而已。”
聽到華戀這麼說，李驍也就點了點頭。
“所以我們今天要去殺人？”
華戀看向李驍。
“怎麼，你怕了？”
這次李驍沒有接話，只是沉默了下來，而華戀看到李驍這個樣子，她也就繼續說了下去。
“你不是我帶過的第一個人類的教團成員，以前也一樣，在第一次發現自己要殺人的時候有的人會哭泣，會噁心，會退縮，也有的人會逞強，會瘋狂，會無動於衷，但那些都是害怕的表現，所以沒什麼可丟人的。”
“會哭會退縮是害怕，逞強和瘋狂也是害怕，無動於衷的更是害怕到已經開始自己騙自己了——所以別覺得丟人，好好記住你現在的感受，如果要繼續下去的話，那麼就接受這個感覺，承認這個感覺，先清楚你現在是在為惡，再去明白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都沒有那麼直接的善與惡，等你明白了這個，還能繼續堅定的按照自己的意志去決定自己要做些什麼的時候，那個時候的你才算是一名合格的教團成員。”
說前邊這段話的時候華戀是很嚴肅的，但是這段話說完之後，華戀那被面具改變了的聲音也就變成了古怪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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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過說歸說，但我是異靈，我對於殺人也好，殺死其他異靈也好，先天就沒有什麼感覺，所以我也只是在說一些大道理罷了。”
“異靈是不會對殺戮有不適的感覺的嗎？”
這會兒的李驍似乎恢復過來了，開始對華戀發問。
而華戀只是看著李驍臉上的面具，繼續發笑。
“覺得害怕或是害羞就開始轉移話題了嗎，你還真是不會騙人啊——不過你說的倒是沒錯，我們異靈是不會對殺戮有任何不適的感覺的，怎麼樣，是不是現在開始害怕了啊？”
“有點吧。”
李驍挪開了目光。
華戀則是笑了笑，然後繼續順著這個話題開始安慰李驍，但李驍對她後邊所說的話已經沒那麼在意了。
因為…他雖然有點害怕，但是和華戀想象中的卻不一樣。
他不是害怕殺人。
他也不是害怕異靈。
而是——害怕自己。
他其實覺得自己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那麼對親手殺人的這件事肯定會牴觸——他早就知道，也並不覺得這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但是。
他完全不牴觸。
他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不是華戀說的那種無動於衷，而是真的對殺人這件事，完全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
就和他吃掉異靈的時候差不多。
非要舉個例子的話，就好像你走路的時候看到了一隻螞蟻，然後你笑著踩過去了一樣輕鬆。
他就覺得自己現在是這種感覺。
就和華戀口中的異靈……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李驍開啟了自己的雷達。
原本他還覺得非常人性化的，位於雷達中央的那個，用來標記自己的，最明亮的那個紅點，現在卻看的他全身發冷。
——別人使用這個雷達的時候也會用最亮的紅點來標記自己嗎？
如果不是，那麼普通的異靈亮度最弱，異聞級異靈的亮度更強一些，那麼這個自己見過的最亮的紅點，到底又代表著什麼呢？
想到這裡的李驍就和之前他深挖自己到底為什麼不害怕異靈的時候一樣。
越是深入思考，他就越覺得自己好像站在了懸崖上，而且今天還起了大霧，能見度低到讓人連自己的腳都看不清楚。
他越是深究就越是覺得始終在往前走的自己正在一步又一步的靠近懸崖的邊緣，就好像自己再走一步就會從懸崖上掉下去，在大霧當中墜入無底的深淵。
所以。
他放棄了。
就好像他自己也知道的，自從他捨棄了律師的職業生涯以後，他一輩子的勇氣彷彿都在那一刻被用盡了，所以如今遇到這樣的情況，他乾脆就開始擺爛了。
為什麼不害怕異靈，沒準兒就是自己膽子大呢。
為什麼對殺戮沒有感覺，大概他就是華戀說的那種無動於衷的傢伙吧。
這都是正常的。
沒什麼特別的。
那麼。
——這些也沒什麼值得深究的。
李驍搖了搖頭，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一直在帶路的華戀也就停下了腳步。
“到了，這裡是15號區域當中，我們阿克阿教團的一處任務點，委託人往往會在白天的時候用特殊的方法給我們一些暗示，然後在暗示之中約定時間，最後就在公司裡各個區域的任務點接頭。”
華戀一邊給李驍解釋，一邊帶著李驍進入了任務點。
所謂的任務點就是在15號區域裡一個不起眼的走廊盡頭的位置所建立起的一個暗門通往的小房間。
華戀帶著李驍進入這個小房間的時候，這裡還沒人。
看起來是他倆比委託人來的更早。
所以李驍也就在調整了一下心態之後，繼續問起了自己關心的東西。
“委託人的任務我們一定要接嗎？我們來到這裡之後，他讓我們殺誰我們就要殺誰嗎？”
“不。”
華戀搖了搖頭。
“雖然我們是一群劊子手，但我們也是劊子手裡最奇怪的那批人——我們的教義是懲惡，所以對方提出了目標以後，若是我們覺得目標不算惡人的話，那我們非但不會殺了目標，還會重新審視敵對目標的委託人，如果委託人或者他所在的勢力被判定為了惡人的話，那我們的目標也就更新了。”
“那也就是說，只要你和我覺得委託人是惡人，那麼我們這會兒就能直接殺了委託人？”
李驍的又一次發問讓華戀點了點頭。
“是的。”
“這麼隨便？”
李驍有些納悶，而華戀則是聳了聳肩。
“我早說了吧，初代教主就說了，我們和那些隨心所欲的惡人沒有任何的本質區別，只是我們為惡的方向不同，就這麼簡單呢~”
“原來如此。”
李驍點了點頭，然後就和華戀一起默默等待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然後任務點裡才又進來了一個人。
對方也穿著黑袍子，帶著面具，看起來同樣做了一些偽裝。
他一開口就是一個明顯用機械合成出來的聲音。
“我要委託——我需要你們殺掉的目標是，公司的總管卡特琳以及…最近才來到公司的新人，李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