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笑了126、第126章【正文完結】
考完的第二天, 諶冰和蕭致買機票回來,頭天下午忙著託運兩斤。
蕭致本來打算找方短租一個月,但許蓉執意要他住下來,不用再外面找房子。
蕭致這幾天夜夜諶冰臥室敲門, 第二天早晨趁著諶冰爸媽都沒醒, 又得回己臥室裝樣子, 過得很不容易。
沒幾天,手機群裡訊息都催爆。
偉子哥:[啥時候出來?啥時候出來?]
傅航:[啥時候出來?啥時候出來?啥時候出來?啥時候出來浪?]
“……”
蕭致一般簡單回幾個字。
——時機未。
他要在許蓉面前維持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天圍著諶冰打轉的形象, 只能視這幾條訊息, 直王姨打來電話。她一個學期沒見過蕭致的活人形態,話裡激動:“放假?怎麼不阿姨這兒來?你過來玩兒幾天啊!”
蕭致總算松口氣:“我跟許姨打個招呼, 就來。”
諶冰也早想離開這個家:“我和你一起。”
蕭致起身拿圍巾:“快逃。”
“……”
諶冰的家像那種深閨大院的大宅門, 非常豪華,但充滿腐朽的紙醉金迷的氣息。門口時蕭致拽著他的手,朝門外大步奔跑出去。
“走, 出去玩兒。”
諶冰的手被輕輕握住,跑的呼吸有些急,停下來後底落細雪,被蕭致抱懷裡親親臉。
“累?”
喉頭發熱,跑兩鍾諶冰就有點兒累, 但渾身發熱,搖頭:“不累。”
“好, ”蕭致底帶,“走吧。”
天空飄著細碎的雪絮。
出別墅, 聞新鮮的空氣,諶冰感覺渾身都放鬆下來。下公交車,蕭致扯著領口抖落身上的寒氣, 抬看看街角的便利店:“不道今天意怎麼樣。”
諶冰瞥:“一般,餬口而。”
蕭致抬抬眉:“確實。”
他倆過去,便利店沒人,只有收銀臺坐著一個長頭髮戴口罩的妹,正低頭打遊戲,臉被遮一大半,只能看見細長的手指飛快點選,膚色白淨。
遊戲裡全是“god like!”,廝殺聲不絕於耳。
估計是王姨新招的員工。
——稍微有點兒不敬業。
蕭致進店,來回在貨架附近尋找,沒看見王姨的身影。
蕭致垂,猜測:“說不定買菜去。”
“那我們等等她。”諶冰說。
“行,坐下等會兒。”
蕭致站冰箱旁從中取出瓶飲料,往收銀臺邊過去,遞玻璃臺上。
“……”
口罩妹還在打遊戲。
打得賊踏馬認那種,手在螢幕上劃得快飛起。
蕭致指節扒拉著飲料瓶,讓瓶蓋叩擊玻璃發出聲響,提醒付賬。
口罩妹說:“馬上打完。”
“……”
蕭致垂散漫盯著她,心想王姨怎麼招這麼個懶貨,接著,底一閃而過某種緒,瞳孔聚焦,直勾勾盯著前的女。
女打遊戲賊猛,玩的李白,劍法非常犀利。
手機是蘋果最新款,外套領口繡著奢侈品的logo,髮量相當茂密,她不耐煩抓一別在耳後,露出巧的側臉和精緻的眉。
年齡不大,估計剛讀高中。
女打遊戲打煩:“什麼傻逼?戴假肢都比你打得好。”
聲音清脆甜糯,褪去奶氣。
“……”
諶冰本來在門口吹風,見聲音突然轉身,看見蕭致正掠低皮,盯著這個玩遊戲的女,臉上沒什麼緒。
蕭若抓著手機:“啊啊啊煩死煩死煩死,菜雞煩死,煩死!”
蕭致面表。
“煩死!煩死!”蕭若炸毛,“好煩啊!”
“……”
氣氛還在僵持。
諶冰怔在原,一時都不道該說什麼。
片刻,蕭若手機往玻璃櫃上一砸,抬頭:“買什麼——”
語氣還有點兒不耐煩。
蕭致聲音波瀾:“打完?”
“……”
蕭若呆在原。
蕭致抬抬皮,淡淡問:“還輸?”
“……”
蕭若好像終於想起什麼,猛站起身。她走時還是個140的未發育妹妹,現在身高直奔170。
她從櫃檯出來,蕭致身旁,微微仰頭看著他。
蕭若眉比以前更清晰,褪去女孩的稚氣,甚至還化妝,雙皮和鼻樑跟她哥哥如出一轍的犀挺,深刻,攻擊性強,奶娃長成御姐臉。
蕭若眉毛皺起,一抱住蕭致的手臂:“哥……”
一聲。
好像有什麼東西撕裂口子。
跟著,她探手抱住蕭致,嗓子裡有什麼積壓的緒爆發,先還是幅度的抽泣,受窮盡的委屈不能爆發,接著演變成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啕——
“啊啊啊啊啊哥,哥哥——”
跟離開的時候一樣,她在車裡邊尖叫邊拍打窗戶嚎啕大哭,看窗外流著淚追逐車輛的哥哥。錯過她成長的這幾年,變化驚人、唯有這份哭泣依然相似。
“……”
冬天好像沒有那麼冷。
諶冰看著別的方向。
蕭致站在原一動不動,他冷峻的眉陰沉沉的,手裡還意識握著那瓶飲料。從蕭若開始哭的那一瞬,他腦子裡混亂不堪,感覺己在夢遊。
半晌,蕭致從她的嚎啕中回過神兒,垂熟門熟路掃碼付款:“別哭,耳朵疼。”
“……”
蕭若吸吸鼻子,哭聲驟止,睛裡全是淚水。
蕭致漫不經心瞥她一,過,改為若有所思直勾勾注視她。
“……”
蕭若眨巴眨巴睛,收起委屈的表。
蕭致底的緒越來越複雜。
蕭若有點兒忐忑,以為他計較以前的事,磕絆問:“哥,怎麼?”
蕭致擰開瓶蓋灌兩口,喉頭滾動。他面表,滿臉不肯接受現實:“你怎麼長這樣?”
蕭若胸口一痛:“…………”
蕭若心說我很醜嗎?
蕭致將飲料瓶放回收銀臺,想一會兒,明顯要忍著什麼才能顧及以前的兄妹誼:“過得怎麼樣?”
蕭若:“還行。”
蕭致看她:“你現在穿得就像富婆。”
蕭若:“……”
蕭致示意旁邊的諶冰,話裡很隨意:“不認識?叫人。”
蕭若面向諶冰,莫名淚又開始湧:“諶冰哥哥。”
諶冰點頭:“好久不見。”
蕭若本來還倔站著,咬咬下唇,伸手用力擦淚。
一大滴一大滴往下掉,等她鬆開手,臉上全是潮溼的淚痕。
蕭致垂,看她一會兒。
他:“你哭什麼?”
“對,對不起哥……”蕭若聲音哽咽,用手背快速蹭下淚水,“我跟媽媽走,沒有陪在你身邊。”
“……”
蕭致安靜會兒,不道想什麼。他手裡的飲料瓶有一搭沒一搭叩著別處:“我們現在不都好好長大嗎?”
蕭致說:“比如,你看你——”
蕭若用力憋住淚,等著蕭致誇己。
但蕭致張張嘴,似乎被截住話頭。
半晌,他終於找內容:“你看你,不是長得很結實嗎?”
蕭若:“…………”
蕭若咬咬牙,本來經不哭,沒忍住一癟嘴,嗚嗚嗚再次委屈大哭:“哥,你太氣人!氣死我!”
她這兒哭呢,蕭致身高還是碾壓性比她高大半個頭。還一看就是親兄妹,站旁邊不僅不勸,唇角意越來越深。
著著,他意收斂,探手在蕭若腦門輕輕碰碰。與從前類似的動作,但僅僅碰碰髮梢便淺嘗輒止。
——初一抱過她一次,以後想抱都不能抱。
“……”諶冰在旁邊都受不,冷漠看他一,“你特麼積點兒口德吧?!”
蕭致表示反省,跟蕭若說話:“這不逗你的麼。”
蕭若:“一點兒都不好!一點兒都不好!”她憤怒脫口而出,“你媽死!”
“……”
——看得出來是酷姐常用的語言習慣。
不過空氣中短暫安靜一會兒。
蕭若抽口氣,糾正:“……剛才那句不算。”
蕭致也應聲:“嗯,不算。”
蕭若拉著他的手腕拼命晃來晃去:“哥哥你煩死,哥哥你煩死,哥哥你煩死!”
“……”
蕭致滿臉冷漠,不為所動。
片刻,他獨善其身拉開她的手,漫不經心道:“還撒嬌?以為己像時候一樣可愛?”
蕭若:“……”
蕭致似非,和她對視的底是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緒,像是看妹妹花季雨季中美好的樣子,像僅僅是故意逗她:“你不是孩兒。”
“……”
蕭若的手慢慢垂下來。
她抿抿唇,對著蕭致似乎要哭,唇角卻是上揚。
貨架上放著暖水袋,蕭致拿個嶄新的充電,彎腰遞諶冰手裡:“拿著?”
諶冰在看手機,接過,快凍僵的手指頓時被暖意覆蓋。
蕭若正在糾纏蕭致帶他打遊戲,蕭致不勝其煩,面表:“我這兒忙,沒時。”
蕭若己打遊戲去,店裡零星有幾個客人,都是蕭致負責收款。
片刻,街對面走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王姨拎著菜,旁邊的男人西裝革履,明顯剛下班過來。
蕭賀雲跨上臺階,蕭若猛用手臂撞撞蕭致。
“哥,你看。”她聲音壓低。
兄妹之的暗示。
蕭致抬起視線,心說今天可能是趕巧。
王姨滿臉驚喜,上來放下菜:“你和冰都來?怎麼不給我發個簡訊?”
蕭致說聲“剛來”,低頭扒拉收銀臺上的東西。
蕭賀雲從旁邊經過,他沒吭聲,倒是蕭若有點兒靦腆喊:“爸爸。”
不算澀,明顯早見過面,親暱感正在逐漸恢復。
她喊這聲,就顯得旁邊一言不發的蕭致很顯。
但蕭賀雲似乎沒注意,輕飄飄揭過話題:“今天見你哥?怎麼樣?不枉在這兒等這麼多天。”
蕭若巴巴看他:“你也來好幾天啊。”
“對,不容易,都見面。”蕭賀雲感慨著說,“和你哥好好聊天沒?跟他說這兩年在國外的事。”
蕭若乖乖的:“還沒有,一會兒再說。”
蕭賀雲露出:“行,你們玩兒,我進去做飯。”
他走開,蕭若如釋重負坐下,扒拉扒拉蕭致的手臂:“我前幾天跟爸爸見面,爸爸看起來比以前好多,看著好難受啊。”
“……是嗎。”
蕭致整理櫃檯上的東西,避免被水浸溼,沉著底不道在想什麼。他指尖一遍一遍撫過桌面的記賬本,好像在清算什麼東西,片刻,才意味不明冷聲道:“你的是一點兒都不記打。”
蕭若眨著杏兒,滿臉迷惘:“記打?記什麼打?”
“……”
算。
沒事。
晚上一起吃飯。
在許姨客廳裡擺的一張大桌子,加起來七八個人,位置坐得滿滿當當。
蕭若還沒開始講她這兩年過得怎麼樣,直接開影片,對面一群不同膚色的外國人,和她年齡相仿,蕭若滿臉得意:“看見嗎?我早說過,我有哥哥你沒有!”
“……”蕭致忙著給諶冰安排座位,沒忍住側頭,影片裡正好是己稜角明的臉、輕度厭世的眉,耳畔蕭若聲音膨脹,“看我哥哥!是不是!超級!帥!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
“就問你是不是!全都給我回答是!”
對面瘋狂點頭。
“……”
說實話,蕭致這兩年一直擔心蕭若在國外交不朋友,社恐,閉,恐怕會過得很孤獨,但沒想截然相反。
這丫頭日子過得特別滋潤。
坐下,蕭致沒忍住道:“你活挺五顏六色啊?”
蕭若在他旁邊坐下,有點兒害羞,出白牙:“剛開始也不是很好,慢慢才認識她們的。”
蕭致遞給諶冰一副筷子,扯下唇:“是嗎。”
諶冰接過,著他倆說話。
“是啊。”蕭若性格比以前活潑開朗,說這話時微微抬頭,底明亮,“我剛去的時候,天天晚上想你們,總是會掉淚。”
“……”
蕭致停下動作,脊樑靠著椅背坐直。
那時候蕭若只是一個極其矮的朋友,頭髮嫩黃嫩黃的,英語不好,在人不熟的方,非常難受。
蕭若轉向蕭致,說:“哥,你道我的動力是什麼嗎?”
蕭致聲音低:“嗯?”
“我總是想起,那年暑假我被抱上車的時候,你在車外面追我。”
街道昏暗,蕭致剛跟保鏢打完架,少年犀挺的鼻樑沾著血痂,他跟在車窗外向蕭若伸出雙臂,儘管拼命朝她跑來,但那段距離卻殘忍越來越遠,那時候她哥底的絕望……比夜色濃烈。
蕭若底泛起潮意,咬咬牙,下頜線條倔強,“我想,要是我過得很差很不好,你一定會非常難過吧。”
“……”
蕭致垂著目光,眉泊層冰涼的微光。
“所以——”
蕭若加著重號:“所以!我強迫己一定要好好活,不能讓你擔心。”
“只要……”蕭若咬緊下唇,“世界上還有一個親人,還有你在,我就能為再一次見你好好活下去。”
沒有和家人相依為命過,可能不懂這種感受。
蕭致最開始,也是為帶著蕭若,才好好活。
現在的每一個字蕭若都說得極盡哽咽,含著血淚,但最後驕傲望向蕭致:“哥,我是不是特別厲害?”
蕭致看她會兒,底緒不明,:“特別厲害,不愧是我妹妹。”
“……”
他們兄妹之,有很多相似的方。
都是只要有一束光照亮著,就能找方向,磕磕碰碰前行,即使吃再多苦受再多累,臉上總是微。
可是……
諶冰拿著筷子,莫名放下來。
至於上一世,蕭致為什麼會走上那條路呢。
是不是所有光芒都黯淡,唯獨他一個人在天,抬頭顧,經沒有一份感能為他停留?
是不是,所有人都他丟棄。
他一直走一直走,始終沒有看燈火,覺得好疲憊。
最後他停下來,不再繼續這趟路程。
諶冰胸口堵悶,莫名的緒湧出,燒得喉頭有種灼痛感。
幸好……
幸好重新來一次。
幸好己,能夠站在他身旁。
幸好……他能感覺己的愛。
吃酒足飯飽,燈光黯淡幾層。
王姨收拾碗筷,招呼蕭致住的方:“你之前住的那套房子一直空著,這幾天剛打掃,今晚你和冰就過去住吧。”
蕭致接過她遞來的鑰匙:“沒出租嗎?”
“……”王姨好,“這兒誰租房子啊?都是本人。”
“……”
蕭致握緊鑰匙,低頭,指腹遞緊冰涼的金屬面:“好,我跟諶冰一會兒過去。”
蕭賀雲站起身:“那我先回去,明天還要上班。”
蕭若輕聲喊諶冰:“諶冰哥哥,我有禮物送給你。”
“……是嗎?”諶冰怔怔,看一蕭致,跟著過去貨架後。
王姨出來送蕭賀雲,送門口寒暄幾句就回去。街邊停著一輛大眾,款式普通,蕭賀雲從包裡取車鑰匙。
蕭致瞥他一,視線轉向另一側。
蕭賀雲摸著摸著,半晌,掏出什麼東西:“接住。”
“……”
蕭致側頭,一件黑乎乎的東西飛來,他接過,一串寶馬的車鑰匙。
蕭賀雲說:“送你的車,在你學校那邊,開學可以去提。”
“?”蕭致直視著他,漆黑的底像玻璃珠,他晃晃鑰匙,“我用不著。”
“你用得著,”蕭賀雲開啟車門,手腕搭在窗玻璃上,“我道你大學在幹的事。爸爸現在不算很有錢,只能送你這種級別的車,你湊合著開開,以後換更好的。”
說完,他,矮身上車:“加油啊,兒子。”
汽車發動。
蕭致垂,重新看看手裡做工精緻的鑰匙扣。
伴著聲響,這倆破破爛爛的大眾消失在街道盡頭。
諶冰從門口出來,手裡拎著袋子。
他抿一下唇,眉緒極差,遞給蕭致看:“蕭若送的,保健品。”
蕭致:“……”
蕭致的長腿向店裡跨,一臉尋仇:“等著,我去罵她。”
“……”諶冰本來挺陰鬱的,嗤一聲,“算,”
蕭致被他牽回來。
諶冰注意他手裡的東西:“什麼?”
蕭致遞他手裡:“車鑰匙,他送的。”
諶冰有點兒意外:“他給你送車?”
蕭致應聲,低頭重新看鑰匙扣,說:“7系,落下來一兩百萬。他欠你爸的五千萬還沒還吧?”
“……”
“這麼窮還裝逼,”蕭致咬咬牙,陰沉沉不道想什麼,片刻,語帶嘲弄,“這是打算給兒子賣你們家?”
“……”
諶冰沒忍住,唇角挑點兒弧度。
蕭致抬抬眉:“什麼?”
“其實,”諶冰故意停頓兩秒,說,“賣給我,我也不嫌棄。”
蕭致沒忍住抬手,動作輕緩撩撩他頭髮:“你還是,主家的傻兒子。”
諶冰:“……”
既然他這麼說,諶冰直接拒絕:“謝謝,不要。倒貼錢我也不要。”
條件是不錯,可惜長一張嘴。
蕭致意加深,湊近,在他耳畔輕輕親親:“走,回以前住的方看看。我們愛的聖。”
諶冰:“……”
在學校附近住習慣,九中周圍的環境簡直肉可見的殘破。但這些熟悉的街道,馬路牙子的灰塵,被數人踩踏破裂的瓷磚,卻是實打實的人煙火氣。
從街道上一截的緩坡,進入巷道,往裡走後是漆黑的樓梯。
樓底下有一家的便利店,開著彩燈,正在營業中。
蕭致走近時,對方輕聲叫喊起來:“蕭?”
是個滿頭捲毛的阿姨。
樓上樓下誰不認識,這棟樓裡曾經住的大帥逼,阿姨殺手,現在又回來。
蕭致走近,認出來:“周姨。”
阿姨很驚訝,而且是的歡喜:“讀大學吧?回來看看?”
“是啊。”
“哎,好久沒見你,好久沒見。”阿姨上下打量他,相當感慨,“我們蕭像個大人。”
蕭致莞爾:“是嗎?”
他來都來,不好不買東西,順手從阿姨店面抽幾條糖果:“周姨,我買這個。”
“我不要你的錢,你拿去吃!”
“那不行,你不收錢,我以後都不回來。”
“……”阿姨怔幾秒,說,“這兒三塊錢。我再給你抓一糖。”
她面前的碟子裡裝滿顏色晶瑩的糖果,五顏六色,抓一往蕭致手裡塞:“你拿好,以後還回來啊?”
或多或少,有些客套話。但這糖,卻是實感。
蕭致不好再拒絕,掃碼支付十塊,拉著諶冰往漆黑的樓道裡狂跑:“周姨再見。”
背後只有嗔怪:“哎你——”
跑得快,有點兒氣喘吁吁的。
樓道漆黑,聲控燈怎麼跺腳都不亮,牆面剝落下歲月的粉末,周圍隱隱約約能聞住戶家冒出來的油煙味,和香噴噴的飯菜的味道。
蕭致抓的糖塞諶冰手裡,掉幾顆,諶冰彎腰撿起來。
他剝落糖紙,取出中粉色的糖果,放舌尖。
“……”
走這兒,蕭致想起來那年高三的某個週末,他將諶冰抵在牆面,摟著他清雋校服底下的腿,不饜足吻他的唇瓣。
那時候日光好長,歲月斑駁,諶冰伏在他懷裡,渾身是夏天清風的味道。
這種味覺,在他的命裡,永遠不會消散。
諶冰唇含著糖,輕輕抿溼。
蕭致偏頭,抱住他,像以前那樣多次貼緊他的唇瓣。糖在舌尖傳遞,流轉,落蕭致溫熱的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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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的味道散開來,甜得燥人。
諶冰輕輕吻他的唇角,像是承諾:“以後我們再也不吃苦。”
蕭致:“再也不吃苦。”
諶冰撫摸他的耳側,一字一句:“只吃甜的。”
“嗯,”蕭致應聲,“只吃,甜的。”
【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