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才來第59章 So late最漂亮
天全然暗下來。
星點錯落, 月明亮高懸。
唐沅記不得多久有來過遊樂園，大概有好多年，小畢業之後, 再有大人有空帶她來，漸漸地就遠離了這些場所。
中和江盈一群人倒是來過幾次, 印象也不太清晰了。
玩的專案不多, 卻是難得暢快淋漓，開心的一次。
零食小吃全都不重要, 唐沅只抱著江現給她換來的史迪仔娃娃, 離開遊樂園，回去的一路上，股一刻都不鬆手的勁, 倒是讓江現張平靜的臉上生出些許在意。
她正擺弄史迪仔的長耳朵, 還『摸』它頭頂上一片布料，旁邊長手伸來，娃娃從她腿上被拎到他腿上。
江現一副審視表情，端詳幾秒，眉頭淡淡一挑, 發出質問：“它很好看嗎？”
藍不拉幾, 奇形怪狀，典型的外星生物。
唐沅嗔他一眼，要拿回來, 江現摁在自己腿上不給，難得小孩子氣地, 一直到下車才還她。
回到公寓，休息了片刻，他倆第天都要工作, 在客廳待很久。
唐沅在他房間住了不止一兩次，她的換洗衣物在他衣櫃裡越堆越多，浴室裡也另外備了一套她的洗漱品。
但平時出穿的衣物都在她自己的房間和衣帽間裡。
怕起晚來不及挑衣服，唐沅回房選第天要穿的，讓江現先回臥室。
她到衣櫃前，將櫥大開，掃了一圈找見。
拿著疊得整齊的衣物正要回江現臥室，瞥見進房間時被她放在桌上的史迪仔娃娃，視線頓了下。
幾秒站定，唐沅放下手裡的東西，抱起只史迪仔走向衣帽間。
偌大的衣帽間，是這間公寓原本就有的設計，自她搬進來，她的東西一搬來。各個牌子不季節的最新款，限量的包包，在玻璃櫃裡分別類地擺放著。她的珠寶首飾單獨佔了一片，有些鎖進了保險櫃裡。
唐沅走到最裡，徑直開啟靠牆的格。
一個銀『色』的保險櫃在裡立著，她把史迪仔放進去，就擺在保險櫃上。
靜靜看了兩秒，而後，將玻璃關上。
她的首飾都在這裡。
全都是最貴重，也最寶貝的東西。
……
上一次回唐家吃飯，以唐沅和章雪芬的衝突作結束，雖然後來章雪芬試圖和她溝通，她們也因故又接觸了幾次，但回憶起來實在算不得愉快。
被唐嵐告知位鄧叔叔回到滸城時，唐沅不上高興不高興，只對著手機沉默了幾秒。
“我知道你不喜歡，但是……”唐嵐想勸，可覺得什麼都不太合適，話到嘴邊，最後繞了幾圈，“無論如何，情已經這了，你總不可永遠都不見吧？”
唐沅話。
她無奈道：“我之前見過他，其實鄧叔叔人挺好的，你不一定非要把他當做什麼人，就當是上走個過場。”
知道多無，唐嵐再三提醒日子，在唐沅不知是配合還是抗拒的態度中掛了電話。
通話界結束，唐沅看著螢幕，視線靜止好幾秒。
公寓裡安靜，她長長舒出一口氣，把手機撂到一邊。
江現從書房出來，見她盤腿坐在茶几前，臉上不大高興的模：“怎麼了？”
唐沅抬頭，撇了撇嘴，把唐嵐電話裡的轉達給他。
微頓一秒，江現在茶几旁坐下，對著她。
“不開心？”
她不吭聲，表情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
“實在不想回去的話……”
他完，唐沅搖搖頭打斷：“。”
唐嵐得對，遲早要見的，除非她真的和章雪芬斷絕關系，不然連她爺爺都認可，她要麼就再不進唐家大，不然永遠都撇不開。
江現知道她和章雪芬的問題，但凡沾上邊，她的心情就好不到哪去。
看出她不想聊，他多談這個話題。
唐沅深深吸氣，轉換心情，看向他：“你剛剛在書房接電話，我好像聽見你提到外婆？是不是有什麼情，外婆怎麼了？”
她話一出，問題來到他這邊，他的表情霎時變得不甚明朗。
唐沅看出他臉『色』，愣了下：“怎麼了嗎？”
“。”江現神『色』轉得快，“外婆這幾天有點不太舒服，護工阿姨她精神不是很好，我已經安排了醫生去看，有什麼問題的話他們會去濟城大醫院。”
唐沅一聽，緊張起來：“不舒服，怎麼會不舒服，嚴重嗎？”
江現搖頭：“護工阿姨還好，就是吃東西了，胃口反覆，睡覺時間比平時長。”
唐沅很喜歡江現的外婆，在芙花鎮時，常常在外婆身邊一待就是半天，兩個人意外地聊得來，她一點都不嫌無趣。
外婆也很喜歡她，有什麼好吃的總是第一時間塞給她。每次飯桌上都覺得她吃了，怕她吃不夠，她太瘦會被風吹走，一個勁往她碗裡夾菜。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我前段時間挑了很多老人家的東西，外婆應該會喜歡的。”唐沅抿抿唇，“還有好多，到了讓人收拾好，拿去給她。”
江現嗯了聲。
“忙完這一陣，我就回去看她。”
唐沅忙道：“還有我。”
他點點頭，多什麼，隨後略出神地，眉頭微微皺起。
唐沅默嘆一口氣，朝前倚進他懷裡，抱了抱他。抬頭看向他的臉，她伸出手，慢慢將眉頭撫平。
……
不管再怎麼不情願，該見的還是要見。
回唐家當天，唐沅隨意挑了身衣服，應付地出。
江現也特意打扮，意外的，顏『色』倒是和她一身很合襯。
時值上午，正是太陽最豔的時候。
不是他們想早起，而是這次見，章雪芬了，在家吃個午飯，晚上在外再吃個家宴。
車開向唐家，唐沅一臉悶悶不樂，時不時看向窗外，一副提不起興致的模。江現看在眼裡，默默握住她的手，在她看過來時，輕輕捏了捏。
本是安慰的動作，幾下，他莫名找到樂趣，握著她的手捏了又捏。
唐沅忍不住瞪他：“幹嘛？”
“很軟。”他著這聽起來有些歧的話，偏偏表情還一本正經。
她的手確實很好『摸』，柔若無骨，又不真的完全軟綿綿，一切都適中，手背皮膚也細膩得剛剛好。
唐沅試圖抽回來，努力了幾下都有功。彼此坐得近，他握著她的手放在腿上，捏住她纖細的手指把玩，動作輕柔緩慢地『揉』捏摩挲。
也不話，就垂眼淡淡盯著看。
後座只他們兩個人，唐沅忽地覺得手被他盯住的地方，皮膚溫度像是高了幾分。因他這舉動，氣氛中莫名其妙生出幾許旖旎來。
唐沅本來正不開心，託他的福，一下轉移注意，顧不上再去煩別的。
許久，車開到唐家。
家裡的阿姨聽見車駛進院子的聲音，馬上開出來迎接。
這是他們第次一起回來，唐沅什麼表情，和江現肩進。
章雪芬和唐嵐在，鄧恬在，除了她們，又多了一張陌生龐。
之前只聞其名的“鄧叔叔”終於得見，他是個很儒雅和藹的男人，長的端正清秀，依稀看出幾分年輕時的子。氣質和商人不太像，若是不，第一眼看過去或許會覺得他是哪個大里搞問的。
唐沅記得他和她媽差不多歲數，略長一些，身材保持得不錯，有像一般中年男子一發福。
“鄧叔叔”全名鄧宏哲，唐沅和江現進時，他和章雪芬正從廚房出來，一人身前圍著一條圍裙。往常家裡都有阿姨做飯，章雪芬這麼多年更是甚下廚。
唐沅猝不及防愣了一秒。
唐嵐擔任起給他們做介紹的任務。
互相見過後，鄧宏哲有太多尷尬，很自然地朝他們一笑：“我們正在煮飯，你們年輕人先坐下，聊一聊休息一會，飯好了我們喊你們。”
言畢，也不多餘寒暄，也不客套，轉頭招呼章雪芬跟他一塊回廚房看著鍋裡。
直到坐下，唐嵐還有點反應不及。
唐嵐看她一臉表情，笑了笑：“鄧叔叔就這個『性』格，習慣就好。”
一旁鄧恬從他們進就眼巴巴盯著她看，這回膽大多了，趴在茶几邊叫了聲姐姐，又管江現叫了句哥哥，之後才抱著作業走開。
唐嵐叮囑她寫字注意姿勢，回過頭看向唐沅，話家常一般道：“之前不是跟你過鄧恬她『性』格的問題嗎，聊了一下才知道，鄧叔叔一直在補救，只要不出差的時候都儘量陪著她。你看鄧叔叔一回來，她整個人都活潑多了。”
唐沅朝廚房看了眼，隔得有點遠，看不太清什麼，只看見一個背影，彷彿真有幾分穩重可靠。
“鄧叔叔手藝可好了。”唐嵐喝著茶，不在公司，鬆散得極為舒適，“你來前這兩天，鄧叔叔問媽你喜歡吃什麼，搞得媽跑來問我。昨天我回來，他們試著做了一次練手，今天打算做給你吃呢。”
唐嵐得隨意，唐沅端茶杯的動作頓了下，跟著滯頓住的表情似是有片刻的不知所措，過後，被慣常的無所謂取代，嘴上不悅：“……她連我喜歡吃什麼都不確定，還得問你。”
唐嵐嗨了聲，多：“會你嚐嚐他們的手藝。”
接著又道：“對了，鄧叔叔給你準備了禮物，回來的時候帶的，在你房間裡。”
唐沅抬頭看向她，對上她的目光，默了片刻話。
“不去看看？”
“不想動。”她垂眼，嘴角微瞥，低下頭喝茶。
三個人在客廳裡聊了一會，阿姨端來洗淨切好的果盤，江現怎麼話，基本是在聽她們講。
臨近十點，廚房裡所有菜盛出，桌邊圍坐了一桌人。
唐嵐有誇張，鄧宏哲的手藝真的很好，每道菜都是『色』香味俱全。唐沅即想不好，也挑不出刺來。
章雪芬做的是哪道，相對就比較容易看出了，賣相稍微差點。平時講究食不言，飯桌上儘量話，這會兒，她卻朝唐沅看了好幾次。
到最後，還是忍住主動：“你嚐嚐這道小炒牛肉。”
她最喜歡吃的菜。
唐沅眼睫微顫，夾起米粒的筷子不停，一眼也朝章雪芬看，語氣平平：“現在不想吃。”
“……”章雪芬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次在會所，唐沅動怒把八卦議論章雪芬的人訓了一通，章雪芬後來都知道。她送發燒的鄧恬回來之後，章雪芬也試著給她打過很多電話。
再到今天做她喜歡吃的菜，軟化和示好的態度已經很明顯。
臺階擺到前，唐沅仍然一動不動，只悶頭吃著飯。章雪芬再什麼，偶爾朝她看來幾眼，似是也不知道該什麼。
飯桌上安靜，間或有鄧宏哲話的聲音，他問起江現，彼此聊得也不是生意，而是一些人文軼。
氣氛難得的好，唐沅卻很煩。
她全程有表情，聽著他們話的聲音，一直到最後，眾人差不多都吃好，她感覺有幾分飽足了，視線朝盤小炒牛肉瞥，自己也不清為何遲遲有放下筷子。
唐沅心裡煩悶，好半晌，終是板著臉夾起一塊小炒牛肉，無表情吃下去。
章雪芬視線朝她看來，她抬頭，彷彿安靜了兩秒，聽見桌邊問：“好吃嗎？”
唐沅抿了抿唇：“……一般。”
去看章雪芬是什麼表情，身邊江現側眸，眼神在她身上定格一會，給她遞來一杯倒得七分滿的水，她不做聲地接過。
吃完飯，從餐桌挪到客廳，他們坐下聊了一會。晚上還有一餐，這一下午都要在唐家度過。
他們聊的話題唐沅不是『插』不上嘴，但她不想待，坐了片刻就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一進屋，就見桌上擺著一份禮物。
唐沅腳步微頓，過去拆開一看，是一對寶石耳環。
幾部分拼的耳環，周圍一圈是通透清澈的白『色』，中間點綴著些許紅。
細看就會發現和她往常買的不一，看出一些手工痕跡。
旁邊放著一張卡片，整齊的幾行字飄逸有力：
【手工做的小飾品，希望你喜歡。你生日，再給你做套的項鍊。】
落款：鄧叔叔。
唐沅看著盒子裡的這對耳環，站了好片刻才坐下。
江現上樓來找她，見她坐在桌前，對著手裡的首飾不知在想什麼，近前：“看什麼？”
張卡片唐沅藏，江現接過看了看，再看向盒中的耳環：“挺好看的。”
手工製作珠寶，這種技不是隨便上手就行，鄧宏哲確實費心了。
唐沅看不出表情，和她媽道菜一，語氣硬邦邦：“好看嗎？我覺得一般。”
江現話，神『色』平和，只靜靜抬手『摸』上她的頭髮。
幾句，阿姨上來叫他們，是洗了水果，章雪芬幾人在他們話。唐沅不想聊天，輕輕推了下江現：“你去。”
毫不留情就把他出賣，江現回頭看她一眼，敲她腦袋的手看起來了力，真正落下時卻猶如羽『毛』拂過。
到底還是如了唐沅的意，他替她下樓承擔寒暄的職責，還順便替她關上房。
唐沅獨自待在房裡，在桌前坐了一會，起身到陽臺上曬太陽。從房間挪出來的小椅子柔軟舒適，她將手裡的首飾盒開啟幾次又關上，看了半天，才取出一隻，戴在耳朵上。
開啟相機，前置鏡頭拍出她的臉，她靜靜看著，自己也不清是什麼心情。
樓下廳裡朝向庭院的一側開著，隱隱傳來話聲。就像唐嵐的，鄧恬真的開心了很多，她聽到她在院中跑跑跳跳帶笑的聲音。
章雪芬在叮囑她跑慢點，江現和鄧宏哲聽不分明的對話夾雜其中。
這陣隱約的，不清晰的聲響，恍惚間，讓這座房子有了點家的感覺。
和她想的不太一。
就像這幅耳環，寶石的材質在日光下是更別緻的顏『色』，也和她想得不一。
但——
唐沅看著相機裡的自己，可是被江現的話影響了。
她忽然覺得，這對耳環，好像真的有一點好看。
……
過晚餐後，唐沅和江現再去唐家，徑直返回公寓。
客廳裡靜悄悄，她窩在沙發上擺弄著手機，江現從臥室出來，一邊問：“在看什麼？”一邊坐到她身旁。
她在修照片。
圖裡背景是她房間的陽臺，豔陽天的下午，她安靜的臉，被明亮的光線襯托得格外美。
江現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唐沅頭也不抬地調整姿勢，背靠他的胸膛找到一個舒適的位置。
他看了一會，眉頭微皺：“還修嗎？”
唐沅一種“你不懂”的眼神瞥他：“當然啊，長得再好看也要修一修，有修過的圖有靈魂！”
江現不知道這所謂的“靈魂”在哪，她指尖花裡胡哨一番『操』作，他還是覺得好像根本什麼區別，勉強要不過是顏『色』亮了一點而已。
唐沅倒確實怎麼修自己的臉，照片裡她微微側著頭，鬢邊頭髮別起些許，耳朵隱約『露』出，看到戴著的小半個耳環。
照片修完，她對著品稍作欣賞，點開微信朋友圈，動作卻猶豫起來。
足足半分鐘，才像是下了點決心，編輯簡短的文字將照片發出去。
發完很快就有訊息提醒，點贊或是評論，她都看，順手點開自己的朋友圈界。江現在她身後看著，注意到有些在她朋友圈裡見過的內容。
“這是什麼？”
唐沅回頭，見他視線落點，哦了聲：“有的發出去之後忽然又不想看，就轉了許可權，還有的只是隨手備份，直接發的對外不可見。”
“看看？”江現挑眉。
唐沅拒絕，感覺到他的下巴湊過來，在她肩上找了個角度。
她緩慢地下滑螢幕，正瀏覽著，江現忽地瞥見一張，是一朵花。唐沅剛反應過來，她滑過去，他已經伸手點開了張圖。
是她在芙花鎮時拍的照。
窗邊的陽光落在她手掌上，掌心躺著一朵芙蓉，鮮豔燦爛。
江現看著圖，看著她配的文字，看著不可見的狀態，眼裡神『色』略微加深。
“什麼時候拍的？”
“天你送了我花……”遮掩過去，唐沅抬指撓了下臉，有一丁點不好意思，“不好儲存嘛，我就拍了一張。”
她聲音略低，江現沉默一會話，喉頭微咽一下，才問：“這麼喜歡？”
唐沅長長嗯了聲，是略作思考的語氣：“還好。”
他當做肯定來聽：“你喜歡，以後我經常給你送。”
“我也有很喜歡花……”唐沅抿了抿唇，停頓剎，“不經常，偶爾就行。”
他的呼吸拂在她皮膚上，略微有點癢，她也不知道是他靠的太近而臉熱，還是因為別的。她眼神閃了閃：“我不是什麼顏『色』都喜歡，我很挑的，顏『色』不好看我不要……”
江現靜靜聽她挑剔了好一通，不知是促狹還是自得，緩聲道：“嗯，就喜歡我送的。”
唐沅一噎，餘光瞪他。
他鎮定地受了這一眼，微微收攏手臂，忽地道：“挑一張給我做屏保吧。”
不防他突然這個，唐沅頓了下，看回自己的朋友圈：“我的照片？”
“嗯。”
她默了默，一張張點開，來地糾結起來。
選了好久，仍然選出一張。
江現看她決定不下：“怎麼？”
她抿唇：“我感覺都不太好看，有一張好的。”
“……”
先是修圖，現在修完的圖也覺得不夠了，江現盯著她看了幾秒。
她還話，他先開口：“你的眼睛，該不會有點問題？”
似損似誇的一句，聽得她又想瞪他，一邊又覺臉熱。腦袋才轉過去一點點，臉和臉就快貼到一起。
他眸光微閃，稍稍向前一點，在她臉頰上觸碰著親了親。
呼吸輕輕，一點一點變沉。
而後，環著她的手臂不知不覺間攬緊，他緩慢地，從臉頰親到嘴角，又一路親得她在他懷裡側身，被動地和他擁吻。
空氣升溫，她察覺更多，他的動作已經開始越界。
從沙發到地上，從整潔到凌『亂』。
直到跪趴在地毯上，唐沅還有點反應不過來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不知過了多久，才昏頭轉向地被他抱回房間。
床鋪柔軟下陷，被褥枕間全是他和她熟悉的味道，又是長長的，無休止的失重感。
只是看見一張她儲存的，他送的花的照片而已。
她發現了。
似乎只要她一表達對他的喜歡，或是傾『露』出情感，他就格外地亢奮起來。
唐沅失力地責問：“你表達激動……就只有這種方式嗎？”
“……有很多方式。”江現得毫不羞恥，紊『亂』的氣息自節奏，“但我最喜歡這一種。”
後頭的話再不出。
唐沅又一次飄飄然有著落，不將被單抓得更緊。
臉頰熱意熾盛，膝蓋像是隱隱地重新痛了起來。
如此漫長的夜，被客廳地毯磨紅的膝蓋，好像是，只變得更紅了。
……
夜深『露』重。
臥室裡靜下來，洗過澡的兩人都換上乾淨的睡衣，相擁著睡下。
唐沅累極了，在浴室裡差點都瞌睡過去，閉著眼在夢鄉墜得正沉。江現一手攬她，一手拿起手機。
光線刺眼，她下意識往他懷裡鑽。江現安撫地摟緊，拍了拍她的背，將手機稍微拿遠。
點開微信，他看別的，直接看她最新發的條動態。
她午後在唐家拍的照片裡，陽光照映下的張臉冷豔又濃烈。耳上枚耳環特別襯她，白『色』的光澤冷冽，中間鮮豔的紅奪目，就像她在芙花鎮拍的朵，他送她的花一。
目光緩慢掃過圖裡她的每一寸，江現看了幾眼，把照片儲存下來，設為屏保。
手機放回床頭桌，看向身前沉睡的臉。
俯首親了親她的額頭，他閉上眼，輕輕將她抱緊。
她戴著誰送的耳環無所謂，拍照時的情緒和他有關無關不重要。
所有璀璨昂貴巧奪天工的珠寶，熱烈盛放燦爛不敗的鮮花。
都一。
他只覺得。
他的唐沅，最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