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德征服第一百四十四章:提哈(二)
“阿爾泰先生,你說戰爭很可怕嗎?”小莎琳鼓著小臉,一本正經地問正在看《卡拉德文選》的子爵“很危險嗎?”
阿爾泰子爵看起來比沃爾夫剛遇到的時候,內斂了許多。那原本光彩照人的面孔,似乎有些悲哀,卻又有些難以形容的放鬆,:“是的,小姐,非常可怕,我曾經經歷過的戰爭,只有我父親和鄰居領主間的土地爭端——士兵們咆哮著,用斧子敲擊著盾牌,那些臉恐怖,扭曲,令人膽寒。”
“但很快,很多人就倒下了,其中一大部分還沒有死去,抱著傷殘的肢體和難以癒合傷口,在地上嚎叫,求救,但是沒人會理會他們。”
阿爾泰子爵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他及時發現了了小莎琳有些蒼白的臉龐,收住了口風:“奧丁不會因為你的可憐而同情你,他們會被踐踏致死,或者在自己一方敗退後,被當成垃圾處理掉,諾德人對待敵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抱歉,我不應該和你說這麼多,作為一個有教養的貴族女子,你最好一生都不去接觸這些,因為它會讓人變得可怕。”
小莎琳‘哦’了一聲,縮著小臉趴在桌子上,用筆在紙上勾勾畫畫的,不知道在寫什麼。滿臉都寫著‘開心(個屁)’,粉紅色的小臉蛋已經很久沒有愉快地笑過了。
而阿爾泰,自從那天和沃爾夫較量過後,過了一個月左右,就消失了一段時間,回到海斯特堡的時候,滿臉難以言狀的苦澀。
他繼續無償當著小莎琳的老師,但像是在逃離什麼,也不會像以往那樣嚴苛地對待小莎琳的學業。在瑪格麗特和他談及近況的時候,也是一笑而過,沒有了追求什麼愛情的打算。
不過……小莎琳覺得這個阿爾泰先生比以往好多了,他不會再纏著麻麻,很多時候還會陪她做遊戲,看星星,雖然沒有沃爾夫叭叭能逗自己開心,但也足以讓他不那麼寂寞
一大一小兩人沉默了許久,最後阿爾泰子爵抬起頭來,拍了拍小莎琳的肩膀,輕聲問道:“你在寫什麼?孩子,我注意到,你已經寫了很久了,看樣子是一封信,對嗎?”
小莎琳嘟著嘴捂住信紙想了很久,最後還是坦誠地把信交給了阿爾泰子爵,一臉期待地問道:“阿爾泰先生,您能幫幫我嗎?”
阿爾泰看了看,笑著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和藹地說道:“‘沃爾夫’這個詞寫錯了,不是‘沃拉夫’,你呀,聰明,但總是不好好學。”
小莎琳羞愧地低下了小腦袋,小聲嘟囔著:“嗯……早知道我就好好看書了,可是這個名字好難寫啊。”
阿爾泰子爵沒有繼續說話,而是把信紙還給小莎琳,自己從一邊拿過凳子,抽出一張嶄新潔白的貴族信紙,給自己的鵝毛筆沾飽墨水,微笑看著這個俏皮的小丫頭:“你要說什麼,我來幫幫你寫吧……沃爾夫雅爾看到你這樣的學習成績,該把我罵出青煙來。”
“嗯呢……”小莎琳有些不好意思地答應了下來“那我開始……敘述了?”
“哦,先等一下。”阿泰爾子爵快速地在信紙上寫下一排漂亮的如尼字母“嗯。尊敬的沃爾夫雅爾,您一面之緣的朋友,莎琳小姐的老師,阿爾泰在這裡向您表示誠摯的慰問,由於您的……(看了一眼小莎琳)您的女兒莎琳小姐年紀還小,我來為她代筆。”
小莎漲一面紅著臉不好意思說著:“哎……麻麻要知道要生氣了。”一邊非常開心地笑出了聲,讓阿爾泰子爵也捧腹哈哈大笑起來。
“那麼好,說罷。”阿爾泰子爵揉了揉太陽穴,把自己的笑聲咽了回去“你要怎麼說?”
小莎琳漲紅著臉,想了好久好久,第一句話就讓阿爾泰笑不出聲了:“親愛的叭叭,我和麻麻都很想你。你走了之後,麻麻很少說話,也很少笑過了。”
阿爾泰沉默了,閉上了嘴,只在紙面輕輕點寫出‘沙沙沙’的聲響。
“叭叭,自從你走了之後,來了一些好凶的人。聽珂茜大媽說,他們是來自東海岸的人。是我外祖父的手下,他們又兇又野蠻,除了對麻麻還能客氣點外,幾乎對誰都是兇巴巴的。”
“後來有人從卡拉迪亞回來送信,路過海斯特堡的時候,告訴麻麻在提哈城下,沒有一個叫做沃爾夫的雅爾,也沒有人聽說過黑加侖軍,還有人說你們遇到了海難。海斯特堡的好多人,都在說你回不來了。但是他們現在又總是說這裡好亂,要是沃爾夫大人在一定不會怎麼怎麼樣。”
“麻麻聽到了,很久沒有吃好吃飯了……臉都瘦了,我很擔心她,據說那些東部人,是外祖父派來催促麻麻嫁人的。但麻麻堅持說一年的期限,如果他的父親逼迫她,那麼除了被摧毀的海斯特堡,和他女兒的屍體,什麼也得不到。我好害怕,麻麻說的一點也不像開玩笑,那些人也不敢多說。”
“大人的事情總是好複雜,我很多時候都聽不懂,但我知道,現在麻麻需要你,哪怕是你的一封信,也能讓麻麻好過很多。”
“希望叭叭能平安歸來,小莎琳愛你。”
阿爾泰嘆了口氣,把信紙包好,塞進自己的衣袋裡,拍了拍小莎琳的臉蛋:“我會託朋友把這封信送過去……但如果沃爾夫雅爾沒有拿到,你也不用太著急,嗯哼,能明白嗎?”
“我懂的……”小莎琳閉上眼,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如果真的是那樣,那也是叭叭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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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就這麼倒黴,也那麼不經過大腦思索,就成為了玫瑰騎士團的隨軍牧師。自己原本只是來推銷自己的‘聖水’,誰知道時運不濟,和那個羅斯·科迪瘋言瘋語了幾句,一時衝動,就接下了這個高危職業。
他幾乎無法理喻羅斯這樣的人,簡直就是一個腦子受過重創的、未開化的、神經質的野蠻人——他居然想出城送死!
“我的天,羅斯,你聽我說。”這個被嚇壞的牧師喋喋不休地勸說著,年過四十的阿爾法被氣得像是煥發了第二春一般蹦來蹦去“神賜予我們生命,是一項偉大而不朽的恩澤,但我們擁有生命不是為了去浪費,去毫無意義地……”
看著整裝待發的騎士團騎士,羅斯披上自己的半身甲,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皺著眉頭說道:“怎麼?留著浪費糧食就是有意義?我不會為難你,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下來。”
看得出羅斯的壓抑與不滿,阿爾法直皺眉頭,被堵的說不出話來。
那些身披皮甲以及簡易鍊甲的玫瑰騎士團年輕騎兵(不能說是騎士),兩眼中都寫滿了登上大舞臺的期待——在過去的戰鬥中,諾德人在來去如風的玫瑰騎士團面前,一直像是紙糊的一般,不堪一擊,在未來也會一樣。
斯瓦迪亞是騎士的國度,許許多多的斯瓦迪亞男人,都有或者曾經有過一顆騎士之心,這些躁動的年輕人,在這支部隊裡看到了攀升的希望——比起泥腿子步兵而言,騎兵至少看上去,更像是斯瓦迪亞軍隊的象徵。
但他們並不瞭解他們的敵人,他們也難以他們自己。
“我會去的。”阿爾法的回答出乎羅斯的意料,這個看上去猥瑣不堪的牧師,居然有這樣硬氣的回答“神不能拋棄他的信徒,我不能代表神,但我至少可以向你們轉達他的聲音。”
這回輪到羅斯皺眉了:“你要想好了,阿爾法,戰場上你的嘴皮什麼用都沒有,擋不了斧子,也當不了箭矢。”
但這一次,似乎阿爾法是咬定了秤砣一樣,鐵了心:“羅斯,我們的戰士不能離開神,你也不能,我親眼見過失去精神支柱的人是怎樣崩潰的,你的戰士太不成熟……年青的時候,我都沒能為自己留下一座教堂,但我現在老了,只想在說了一輩子後,很想給人留下點什麼。”
羅斯很難理解這些牧師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也不是很懂,這個人眼裡明明寫著恐懼,為什麼還要強撐著來加入自己的遠征。
因為神嗎?羅斯眨了眨眼睛,他連聖水都能出賣,神不會再這麼一個人心中有這樣的地位。然而猜測一個人的心,比殺一個人還要難。
“那麼,攜帶一把武器吧。”羅斯考慮了一下,有一個牧師隨行對於士氣而言,是一件好事,於是預設了下來“還有……你能不能騎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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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法苦笑著:“馬我是會騎的,我在年輕時和一個騎士是好友,他教過我。但武器就免了……那東西我用不慣,也只能加速我的死亡。”
“希望你會為我們帶來福音,阿爾法牧師。”羅斯第一次彬彬有禮地對阿爾法說話“提哈,灰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