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褻瀆者第十二章 驚變
慢慢的，開始有貴族到場。
他們先是來到王座前單膝下脆，親吻國王的手背，然後三三兩兩地在王座對面的幾排長椅上落座。
喬納?菲爾德已經戴上王冠，對到場的每位貴族伸出右手，並送上祝福。
看著那些或老邁，或大腹便便的貴族們艱難地曲下膝蓋，費爾南德不無惡意地想到，這也許就是他們不願意來王宮的原因吧。
王座略下方的兩側，各自擺放著幾張椅子，那是給伯爵以上的高等貴族，和神殿主教準備的座位。
費爾南德也是伯爵，但他的身份首先是待衛長，只能在站立在王座的一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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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來越多，長椅漸漸的坐滿……
開始有人沒有座位，他們便站立在長椅後面，寬敞的大殿顯得擁擠了起來。
喬納?菲爾德的神情開始變得凝重。
今天到場的人數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記憶裡，除了自己即位的當天，王宮裡從來沒有聚集過這麼多貴族。
“難道他們意識到自己的意圖了？”
“這幫蠢貨有這麼敏銳的洞察力？”
……
科恩也在鐘聲響起的時候出門了，但他的目的不是王宮，而是神殿。
昨天稍晚的時候，老哈米派來了數名親信，詳細詢問了葬禮當天的情況，雖然科恩什麼都不記得，但這並不妨礙他與對方達成了高度共識，那就是……
他是被人陷害的，這是一場蓄意製造的，卑鄙無恥的陰謀！
至於真相倒底是不是這樣……
重要嗎？
既然老哈米已經明確地表明了態度，就讓他們和國王去較力吧，自己跑去湊熱鬧反而不好，起不到什麼作用不說，還容易成為火力的靶子。
所以他選擇去神殿的圖書館看書。
對此他也很無奈，這個世界資訊的獲取渠道實在太少，繼續呆在家裡折磨那些下人，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資訊了……
馬車拐過一個街角，科恩透過車窗看到了勝利女神的神像，它佇立在神殿前方巨大的廣場上，由潔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目測高度超過二十米。
即便那一世見過太多的奇觀，這個雕像依然給了科恩震撼的感覺。
那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形象，頭戴花環，身披戰甲，手中的長劍指向前方。
勝利女神海瑟薇，諾蘭王國真正的統治者。
“這才是最粗的大腿啊……”
科恩從車窗中探出頭，毫無節操地發出感慨。
在這個世界，神靈無疑是真實的，雖然很少現身，但祂們會透過各種神蹟來彰顯存在。
就像勝利女神，每年至少會顯露兩次神蹟，在王國的成立日和祂的神誕日。
除此之外，每隔一時間，都會有虔誠的信徒聲稱聆聽到了祂的聲音，也會有人與衪的神力產生共嗚，成為強大的神之騎士。
馬車在廣場的邊界停下，沒有人敢騎馬或是坐車進入神殿的範圍，這是對女神的不敬，就連國王也不例外。
下車後，科恩沒有讓隨行的庫裡跟著，徑直向廣場右側的圖書館走去。
廣場雖大，卻不顯然空曠，除了身著銀白色盔甲的神殿聖軍，還有許多信徒。看裝束大半是平民，他們虔誠地跪在地上，對著神像祈禱。間或有一些少年盤坐在神像周圍，他們在感受女神的神力，以期成為神之騎士。
貴族多是在廣場上散步，他們是不屑於和平民混在一起的，如果需要祈禱，他們會去只供貴族使用的室內祈禱廳。
一路上，漸漸有人認出他來。
“科恩，那個褻瀆者！”
“哦，天吶！他居然敢來神殿，不怕女神降下神罰嗎？”
“聖軍為什麼不把他趕走？他在玷汙女神的神殿！”
科恩注意到，說出這些話的全是平民，而貴族們要麼提前避開他，實在避不開的，也會不失禮貌地頷首致意。
“這就是差距啊！”他由衷地感嘆道：“虛偽的程度決定了你們的社會地位。”
不過那些平民的話倒是給他提了個醒，神罰……女神不會真的召喚出一道閃電劈死他吧……
於是他停下腳步，將身體轉到面對神像的方向，雙手合什，對著神像彎下腰去。
見了神仙總得拜一拜的。
“大姐，莫怪莫怪，不關我事……”
就在他彎下腰的那一刻，異變突起！
巨大的勝利女神像突兀地泛起潔白的光華，那光華由微不可見，迅速變得耀眼。
“神蹟！女神降下神蹟了！”
廣場上還站立著的人們紛紛跪倒，用火熱而崇拜的目光看著出現神蹟的雕像。
只有科恩還站著，他彎著腰，沒有看到……
雕像周身的光芒越來越盛，像擁有生命一般流動起來，它們向著女神持劍的手臂匯去，然後延著手臂，湧向手持的長劍。
最終在劍尖凝聚成一個奪目的光團。
光團緩緩脫離了劍尖，在虛空中停留片刻，向著地面降臨而去。
它的方向，儼然就是彎著腰，嘴裡正在唸唸有詞的科恩。
……
菲爾德用金質的權杖敲擊地面，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大殿內也隨之安靜下來。
“先生們，關於薩克領的新任領主，我已經有了人選……”
“陛下！”沒等他說完，一名坐在長椅上的貴族便站起身，高聲說道：“我認為薩克領根本就不需要新的領主，依據法理，那塊領地毫無疑問是屬於弗裡曼家族的，而尤賽?弗裡曼伯爵並非沒有留下繼承人。”
他的話立即引起一片附和的聲音。
“我同意，科恩?弗裡曼伯爵才是薩克領的主人。”
“薩克領是老弗裡曼伯爵親自攻下的，於情於理，您都不應該另封他人。”
“是的，您的這個想法對於已故的弗裡曼伯爵來說，顯然非常不公平。”
“我同意！”
“我也同意！”
大殿內一下子喧鬧起來，在場的貴族們黑壓壓地站起了一片。
菲爾德頓了好幾下權仗，才令場面稍稍安靜下來。
“我記得上一次我就說過，科恩?弗裡曼並不具備繼承薩克領的能力。”他不悅地說道。
今天到場的人數，已經讓他有了不順利的心理準備，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貴族們興師動眾的原因，卻不是為了與他爭奪領主的新人選，而是要保科恩?弗裡曼。
那個混蛋是怎麼獲得他們的支援的？前兩天不都還罵得挺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