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零山河第273章 山中噩耗
李玉山回到家中，李安迎了出來，幾天未見，關心地問到“四少爺，這幾天出門公幹來吧？八溝街這邊可是不太平啊，前兩天那槍聲，炮聲，唉，還好你平安回來了。”這人啊，歲數大了就愛嘮叨。
“安伯，沒事兒，我回來了，前幾天去古北口執勤了，我爹呢？秀秀呢？”李玉山笑著回答著李安，對於這位管家，他是無比的尊重。
“老爺在書房練字呢，少奶奶陪著二夫人聊天呢，你這幾天不回來，老爺可想你了，每天都問。你快去看看吧。”李安笑著說。
李玉山快步來到了李清的書房門口，輕叩房門。“爹！我是玉山！”
“進來吧！”屋內傳來李清那熟悉的聲音。
“爹！我回來了！”李玉山滿臉興奮地說到，李清放下手中的筆，臉上掛著微笑，然後說到“看來這次收穫不小啊。聽說北山那邊的製毒部隊也被摧毀了，長谷野治下落不明，估計你二叔他們也成功了吧。”
“嗯！肯定是這樣的！我剛從軍部回來，現在熱河這邊的所有事務都由長谷川接手了，他比他叔叔可是相差甚遠，咱們的好日子要來了。”李玉山非常高興，這次任務能圓滿完成，離抗日的勝利又進了一步。
“好！總算是邁出了一大步，但是你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啊，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李清看兒子有些驕傲，這可不是一種好的現象，連忙給潑了一盆冷水。
“您放心吧，我心中有分寸，對了，這幾天家中沒人來送信嗎？”李玉山反問李清。
“送信？送什麼信？你是指你二叔他們那邊的人嗎？沒有，沒人來過。”李清很肯定地說到。
“咦？這就奇怪了。”李玉山皺起了眉頭。
“奇怪什麼？”李清追問到。
“長谷野治多數是被二叔他們給抓回了山上，二叔不可能不派人下來送信啊！哦！我明白了！”李玉山想到這的時候，豁然開朗。
他這一驚一乍的樣子把旁邊的李清弄迷糊了，“什麼你弄明白了，你二叔他們是為了殺長谷野治，把他弄上山上去幹嘛啊？”
“哈哈，二叔想拿長谷野治當籌碼，好好敲詐一下關東軍唄，肯定是這個樣子。”李玉山是何其聰明之人，自然想到了這點。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這可是一筆划算的買賣。”李清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好了，爹，您好好休息吧，我去看一眼秀秀和二孃，然後就去酒樓了，二叔他們送信的人一般都去酒樓找我，估計今天應該會到。最近看您身體恢復的不錯呢，氣色也挺好，看來齊先生給您想的辦法奏效了。”
李玉山幾天不見李清，就感覺他的精神狀態要比前兩天好太多了。
“是啊！這幾天我感覺身上比前幾天輕鬆了很多，飯量也上來了，走路也有力氣了。看來這齊先生確實有能耐。”李清也感覺自己最近的身體狀況有明顯的好轉。
“好了，爹，您繼續練字兒吧，我去看看秀秀她們。”李玉山說完以後，轉身走出了李清的書房，快步來到張潤芝的屋子外面。
“快進來吧！還在門口幹啥！”裡面傳來張潤芝的聲音。
李玉山推門而入，看見秀秀和張潤芝正在那坐著，笑嘻嘻地說到“二孃的聽力真是好啊，我還沒敲門就知道我來了。”
張潤芝哈哈一笑，“你這小子，是想媳婦兒了吧，這次幾天沒見啊，至於跑得這麼急嗎？”
“二孃，您可別錯怪我了，我是想您了，這不連忙跑過來給您請安的嘛！”李玉山繼續嬉皮笑臉。
“呸！我才不信呢，要不是知道秀秀在我這屋，你能回來往我這邊跑？騙鬼呢！行了，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廚房給你爹煲湯呢，我看看好了沒有。”張潤芝說完以後，去了廚房。
“咋樣啊？媳婦兒？小家夥這兩天聽話了沒？”等到張潤芝走後，李玉山連忙走到鄭秀秀身邊，蹲下來用手摸著她的肚子，然後又把耳朵貼了上去，可是什麼都沒聽到。
“這剛幾個月啊，沒什麼反應呢，這次出差還順利嗎？”鄭秀秀把李玉山拉起來，坐到自己的身邊，關心地問道。
“還可以吧，我去那邊是躲清靜了，順便還救了兩個共產黨，算是給咱孩子積德了吧。”李玉山滿臉的幸福。
“呵呵，那就好，我聽大家都說，長谷野治已經死了，咱們這的小鬼子是不是也要撤了啊？”鄭秀秀一臉天真地問到。
“哪有那麼容易，長谷川已經接任熱河這邊總指揮的職務，而且關東軍總部已經給他派來支援了，準備大肆搜查熱河這邊的抗日力量。
長谷野治嘛，現在也不確定他到底死沒死，還是被二叔他們抓回山上了，我過來看看你，就得回酒樓去等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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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山把實情說了出來，他之所以沒對李清說那麼多，還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不想讓他這麼操勞了。
“我這沒事兒，你有正事兒就趕緊去辦吧。晚上回來吃飯嗎？”鄭秀秀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孩子，老爺們有正事兒的時候，絕對不會纏著他不放，雖然眼神中滿是不捨，但是絕對不會阻攔他。
李玉山看鄭秀秀的樣子有些讓人心疼，他沒有多說什麼，輕吻了一下秀秀的額頭，然後離開了家，直奔酒樓。
門口的夥計看見了李玉山，連忙上來打招呼“四少爺來了？好幾天沒見你了呢？忙什麼去了啊？”
“呵呵，出差去了，我三哥和舅舅呢？在酒樓嗎？”李玉山有些擔心這二位，平時就不是什麼上進的人，真害怕把家裡的生意交給他們兩個以後，倆人每天都花天酒地，不理政事。家裡現在唯一的收入就全靠酒樓和貨棧了。
“啊？三少爺和舅老爺啊？在呢，樓上陪人喝酒呢。您別說，這二位平時看上去吊兒郎當，這次確實上心了，賬目什麼的都親自管理，真是讓這些夥計刮目相看啊。”夥計回答道。
李玉山放下了心，看樣子三哥和舅舅這次確實轉變了。“喝酒？和誰喝酒啊？”李玉山點了點頭，反問道。
“這個人我好像也沒見過，一個黑大漢，今天早晨來的酒樓，詢問您回沒回來，後來碰上了三少爺，三少爺讓人備好酒菜，和舅老爺一起去招待此人了。”夥計撓了撓頭。
“哦，知道了，我去看看。”李玉山心中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如果不出意外肯定是來給他送信的趙子龍，沒想到他來得這麼早，李玉山加快腳步，在夥計的帶領下來到了頂樓的一號包間。
李玉山推門而入，包間裡面坐著李玉河，生子和趙子龍，三個人圍桌而坐，並沒有喝酒，面色稍有些陰沉。
“子龍叔，果然是你啊，剛才夥計一說，我就覺得是你。怎麼？二叔讓你給我送信來了？這次大捷二叔是不是都樂壞了？”李玉山笑意盈盈地走進來，坐在三人的旁邊。
“玉山，你回來了，確實是二爺讓我給你帶信兒來了。”趙子龍收起了平時那種玩世不恭的表情，非常嚴肅地說道。
李玉山也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看向旁邊的李玉河和生子，倆人都是低頭不語。
“怎麼了？咱們不是贏了嗎？怎麼都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啊？沒喝酒？這可不像你們倆的性格啊，來！來！倒上！子龍叔，今天你也破次例，陪我們喝上一杯。”李玉山有些沉不住氣了，起身給他們三個滿上了酒。
“老四！陳力走了！”這時候生子低沉地說到。
這訊息彷彿是晴天霹靂一樣，李玉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結結巴巴地問到“什麼？陳力？怎麼會啊。”
趙子龍嘆了口氣，然後說到“玉山，長谷野治帶了五千人的部隊同行，我們準備的卻是不充分，也小瞧了日軍的戰鬥力，戰鬥中你二叔重傷，陳力他們被逼上了絕路，陳力負責斷後的時候被日軍殺害了，好在有你的訊息，G產黨的軍隊及時趕到，增援了你二叔他們，成功的消滅了日軍的車隊，抓獲了長谷野治，任務才算完成，我們山上的兄弟也就剩下這百十來號人了。”
李玉山滿腦子都是陳力的音容笑貌，這個跟隨家父二叔多年的魁梧大漢，可以說也是他們二人最虔誠的信徒，竟然就這麼走了，想起他以前閒下來的時候總愛逗這幾個孩子，教他們摔跤，格鬥。
唉，人啊，太脆弱了。
不自覺的李玉山眼角滑落出兩滴淚水，連忙用衣袖擦了一下。怕其他人看見。
“老四，想開點吧，陳力去享福去了，咱們還得繼續跟小鬼子作戰呢！”這時候生子看出李玉山心情十分不好，勸說道。
“唉，我知道了，對了，子龍叔，你說是共產黨救了你們，你們見到趙虎沒有？他們的領導是趙虎，這是我放的那兩個共產黨說的。”李玉山擦乾眼淚，生子說得對，戰鬥還是要繼續，陳力的死，雖然讓他難受得很，但是日子還得繼續過，仗還得繼續打。
“見到了，趙虎現在就在霧靈山，和你二叔他們在一起，我下山來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趙子龍直視李玉山，難得他這麼正經。
“什麼事情啊？你說吧！”李玉山也打起了精神。
“你二叔準備跟日本人做一筆交易，拿長谷野治當條件，向他們換一些物資和武器，你二叔讓我下山，跟你商量這個訊息應該怎麼傳過去。”趙子龍一字一句地說到，說完以後，看著李玉山，等他回覆。
“嗯，這個我也猜到了，肯定是你們俘獲了長谷野治，二叔這次元氣大傷，肯定想藉機敲日本人一個竹槓，他也沒打算放長谷野治吧？”李玉山心中早已經瞭然，只是他不確定長谷野治到底是不是被他們抓走了，是不是還活著。
“嗯！咱們折了這麼多兄弟就是為了殺長谷野治，怎麼可能再放虎歸山呢，必須除掉他。要不然也對不起這些兄弟的在天之靈啊！”趙子龍回答道。
“啊？交易完了還要殺長谷野治啊？這樣會不會不講道義了？”李玉河這人比較實在，竟然問出了這種話。
李玉山陰冷的笑了笑，然後低聲說道“道義？跟小鬼子講什麼道義，一個強盜去你家搶劫，殺害你的家人，搶你家的東西，你會跟他講道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