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相玉師第二三八章 各自的打算
只要是人，就懂得趨吉避凶的道理，秦爺有，竇清霄有，我自然也有。
只不過，在走之前，我跟秦爺還有一次簡短的對話。
......
秋華小區。
從金盃下來，我伸了個懶腰。秋華小區比起之前冷清了很多，一星期前，洪沙的戰亂波及到了德欽的聲音，後者必須要回去坐鎮，只好無奈告別了秦爺。
德欽在走的時候，曾跟我們說：要是在國內混不下去了就來洪沙找他，當時我欣然應允，渾然沒想到，幾天後的我竟然在認真考慮他的邀請。
走進空曠的樓道，我敲響了房門，開門的是沈秋樂，他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
我笑道：“這副我命不久矣的表情算怎麼回事？”
沈秋樂搖了搖頭，失落道：“葉歡，我跟爺爺準備回去了。”
聽到這句話，我陡然瞪大眼睛。
極力壓住內心的驚惶，我吐出一口濁氣，道：“發生什麼事了？”
沈秋樂猶豫一番，道：“具體事情，還是讓我爺爺跟你說吧，他們正在客廳商量這件事。你來的正好。”
我走進房間，馬上就聽到了程瑤瑤的喊叫。
“我不走！葉歡還沒有把荊楚之壁獻給卞和廟，我為什麼要走！”
程老急道：“我的乖孫女哎，現在已經不是荊楚之壁的事情了，孔王兩家跟‘它們’接觸了，這裡已經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你還不懂嗎？”
我推開門，無奈道：“幾位，我實在是沒想到，到底是什麼勢力，竟然同時讓兩個四大家族都要退避三舍？”
客廳坐著四個人，三老分別位於房間的兩側，程瑤瑤跟程老坐在一起，臉色鐵青，眼角竟然泛起了淚花，看來是受到了一些委屈。
秦爺沒有接我的話，反而道：“來了？先坐。”
我坐下後，沈小花沉聲道：“別怪我們。情況緊急，我必須回到家族主持事務，不然等落到孔家跟王家那樣的下場，那就完了。”
“孔家跟王家那樣的......下場？”
我眨了眨眼，臉色陡然一變：“你是說......”
“噤聲。”沈小花冷道：“隔牆有耳。”
我吸了一口氣，心中陷入到巨大的震驚之中。
先前我就疑惑，孔王兩家就算再怎麼缺錢，也不至於冒天下之大不諱來做這些要命的事情，唯一的解釋只有一個，他們是被外力驅使的！
怎樣的外力？脅迫？架空？無論是什麼猜測，都讓我心神巨震。
那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那可是名震炎夏的四大家族啊！
難怪就連秦爺也對它們諱莫如深，難怪沈家跟程家一改常態，要返回家族。
這已經不是麻城之爭了，而是真真正正的開戰。
“他們是誰？”我問道。
掃了一圈，沒有人回答我。
秦爺嘆了口氣，道：“葉歡，此事你不要再管了，明天就收拾東西離開麻城吧，這裡已經變成了所有人都畏之不及的是非之地了。”
他說完後，彷彿又老了幾歲，原本綻光的眼神也灰暗了下來。
我知道秦爺有苦衷，但就這麼讓我走，我怎麼甘心？
“老師，你呢？”我冷不丁問道：“你跟我們一起走嗎？”
秦爺一愣，旋即笑道：“我本來就是一個死人，去哪裡重要嗎？”
聽到他的話，程老一驚：“秦走卒，你要做什麼？”
秦爺面色如常道：“我留下來，能救一個是一個。”
“你瘋了？”程老站起來，怒道：“兩個世紀，整整兩個世紀，只有陳言能讓他們黯然退場！也不過是區區打退，然後呢？你看他落了個什麼下場？你要救？我看你是要去尋死吧？”
秦爺微微一笑：“還記得陳龍璽如何評價我嗎？”
沈小花嘆了口氣，淡道：“過河之卒，不能大統領，便是死子。”
秦爺點了點頭，他掃了我一眼，道：“四十年前我就該死了，但我沒有死。這條命是老天爺賜給我的，活了這麼久，已經不虧了。”
我跟另外兩個面面相覷，雖然不明白他們到底在說什麼，但我已經聽出來了，秦爺已有死志。
我道：“老師，我也要留下來！”
“胡鬧！”秦爺怒道：“我把清霄交給你，不是叫你去送死的！你要是死了，清霄怎麼辦？你老孃怎麼辦？”
我張了張嘴，黯然的垂下了頭。
秦爺說的不錯，如今的我再也不是那個隻身進入洪沙毒窩的葉歡了。我有了牽掛，我也必須要對我的家庭負責。
只是......
“不行，我絕不同意。”程老道：“如果你留下來，我也要留下來！”
秦爺道：“老程，你身後是整個程家，你做了準備，但是程家沒有做好準備。”
程老張了張嘴，亦是垂下頭，深深一嘆。
沈小花盯著秦爺看了好久：“走卒，我不能留在這裡，我必須要回天府，重整怠懶的沈家，這點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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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爺點了點頭，微笑道：“替我向青雉問聲好，上次見她，還是在你的婚禮上。”
沈小花哈哈一笑，旋即乾脆利落的一抱拳：“天涯海角。”
“終會再見。”
沈小花起身，帶著沈秋樂離開了。
後者歉意的看了我一眼，最後還是跟他離開了。
程老氣的渾身發抖，秦爺安慰道：“老程，回去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
“報平安，報個屁！”程老悍然起身，道：“瑤瑤，跟我走！”
程瑤瑤張了張嘴，她本想拒絕，但看到爺爺眼眶發紅，又猶豫了。
最後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程老離開了。
他們離開後，屋子便清靜下來，只剩下我跟秦爺二人。
“葉歡，坐。”
秦爺對我招了招手。
我擠出一抹笑容：“老師，您這是做什麼？”
“咱倆好久沒有單獨聊過了。”
聽到他的話，我挪動身子，坐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