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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浪花》

四:修倉房。五:跳忠字舞。六:戰備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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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彩浪花》四:修倉房。五:跳忠字舞。六:戰備物資

四、修倉房(作者:蔡運生)

還在睡夢中,我就聽見有人敲門,一骨碌翻身起床,還未開門,就聽見房屋男主人說:“今早鏟田蓋,門口有鋤頭。”我打開門,人已經走了,只剩一把鋤頭。我一看,天才矇矇亮,就出早工了,撈起鋤頭就去趕出工。當鋤頭扛在肩膀上時,肩膀立即疼痛起來,我只得又拿在手裡。

到了工地,隊長說:“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學習人民解放軍。我們學習大寨,搞‘四面光’,把田蓋、地蓋都鏟光。”我看見大家怎樣剷草,自己也就學著怎樣剷草,並且儘量加快速度,跟上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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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早工吃早飯了,我忙著回家煮早飯。院子裡小娃兒已經趴在門檻上、院壩階沿邊吃早飯。出工的人們洗完手臉,也端著碗坐在院壩階沿上吃飯,他們都有老人或女人在家做飯。我顧不上其他,先點火做飯,然後舀瓢冷水洗手洗臉。因為沒有煙囪,灶裡不能加柴多了,多了滿屋子都是黑煙,嗆死人。柴加少了,灶裡又要熄火。待我將飯煮熟,隊裡又在喊出工了。我不顧一切,三刨兩咽地將稀飯倒了一碗在肚子裡,又跟著大家去出工。

隊裡要在曬壩邊修倉房,我想,打牆修倉房我應該去學習,就跟著去了。打土牆,修倉房,每個枷板要兩個人築土牆,一個人挖土刨土,一個人提土上土,一個人背土倒土。隊裡四架枷板,二十多個主要勞動力上陣。

我去了就去提土上土,背土的是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年青人,一問才知道他和我是同年同月生的,叫文世虎。我們一下子就親熱起來,成了好朋友。他說:“你們沒有勞動過,你提一上午土,手杆會又腫又疼。你提一陣子就換著背一陣子。”

我說:“我的肩膀已經腫了。”

他說:“那就換著刨土,幹一陣子交換一下,才不會累著。”

我當然非常樂意,一切照辦。他一邊背土一邊告訴我,他家住在新房子裡,挨著新院子,和我住得很近。他家只有父母三人,弟弟已經抱給了么姑家。他告訴我,這個村子大多數都姓文,所以叫文家灣,他們隊裡除兩戶遷移戶是外姓,全部都姓文。他又告訴我,他們的字派是“元、明、世、紹、朝------”他還告訴我,“大房出長子,么房出長輩。”。他給了我當地的很多家族和當地的情況及常識,我非常高興,這對我今後的生產和生活很有幫助。

中午放工了,我想起應該去弄點蔬菜,準備做午飯。爬到山上集體飼養場(也就是集體養豬場),看見集體飼料地裡,稀稀拉拉地栽了一些小蓮花白菜苗,長得好的是牛皮菜和青菜。就一樣撇了一些,抱回去慢慢吃。回到家,鍋裡還剩著早上沒有來得及吃的稀飯,已經巴在鍋裡幹了。我也沒有時間來欣賞它的形像,兩三鏟子鏟進碗裡又忙著煮中午飯。因為米和水沒有掌握好,乾飯煮成了幹稀飯,又煮多了,剩了一大碗。還好,加上剩的早飯,晚上燴在一起就又是一頓了。

中午時間較長,我吃完飯後,就觀察、走訪院子裡各家各戶。瞭解到,挨著我的兩家是兩兄弟家,老大家是兩代三口人,老二家是三代七口人,是中農成分(這是隊長告訴的)。對面四家人全是貧農,文紹華家是三代九口人,文紹榮家是三代七口人,文紹富家是兩代六口人,文紹貴家是兩代五口人。各家各戶只有一兩個人勞動,多是小娃兒和老人。婦女多為集體放養一兩頭耕牛,男人參加集體生產勞動。

院子裡小娃兒看見我吃飯後,有時看看書,有時哼哼歌,有時吹吹口琴。都愛到我屋裡來玩,喊我“才哥兒。”。他們相互之間只喊小名,什麼“暪娃子”、“痞女子”、“醜娃子”、“么女子”等等(據他們說,小名安痞一點,娃兒才好養大)。小娃兒們做作業,寫字,多愛到我屋裡來做,問我一些不懂的問題。我當然也樂意給他們講解。

一天,修倉房築土牆的一個社員請假出門了(走親戚),那一架枷板少了一個人築土牆,其他幾個人都沒辦法,看見就要停工了。我說:“我來上枷板,築牆。你們喊一個人來提土就行了。”大家把我看著問,你會吧?我滿有信心地說:“你們放心,沒有問題!”

其實,我這幾天都仔細地觀察注意過他們築土牆。我看,築土牆的主要要領:一是築牆時一定要將挨著牆板的三面築緊築踏實。二是掌握枷板頭時,枷板先要上平,枷板頭的中垂線一定要垂掉在枷板中線上,不能有歪斜,不能有差錯。三是取掉枷板後,一定要將上下接縫處捶打平實,捶打光整。四是築土牆時,每一板中間都一定要加牆筋,土牆之間才有拉扯,才容易連成一個整體。

我在眾人懷疑的目光中上了牆,立即開始築牆。我在築土牆時,非常注意將枷板兩面的土夯緊夯實,然後再將枷板中間的土夯實。在夯築時,還要注意與同一枷板上打夯築的搭檔打出節奏來,別人一聽那打夯築的聲音,就知道你們打牆配合得好不好,是否是打牆的老手。一板牆打好了,一個人去按枷板,一個人就要去打耳巴子。掌枷板頭的人要安枷板,安枷板的人要在貓眼裡先插入兩根枷枷板的木棒,將枷板放在木棒上,要將枷板墊平墊穩,一定要使枷板頭上的中垂線垂掉在中線上。然後再將枷板枷好,枷好後,再檢查中垂線是否垂在中間,如果有偏差,再調整一下。不按牆枷板的人,就拿木頭耳巴子,將已經打好的土牆的上下接縫處錘平打光,錘打得看不見有接縫。只有這樣,土牆才結實,才美觀。半天下來,和我搭檔的是隊裡築牆的老手文世明,他在隊裡是高輩子,又時常給別人打土牆,修房子。

他下了牆體才說:“你還可以,有眼竅,有法上牆。”

這對我打土牆是一個極大的肯定。生產隊長聽了,高興地說:“老才,你以後就天天給我們築土牆,修倉房。”

打那以後,大家也就開始認可我了。我這才屬於隊裡的正式勞動力。

隊裡修的五間倉房,土牆已經打上了樓嵌以上都一人多高了。隊裡修的是二丈八高的兩層倉房,計劃樓下集體堆放剛收回來的溼糧食,樓上堆放曬乾風乾了的幹糧食。

開始打垛帽子了,修土牆房子打垛帽子很危險,垛帽子四面沒有拉扯,擺動很大,打得不好會連人帶牆垮下來,將人砸傷砸死。文世明要隊長將我們四個年青人撤下來挑土,由他們四個中、老年人去打垛子。少了兩架板,又是打垛子,速度慢了一多半。可他們卻慢調斯理地一邊打牆,一邊抽著蘭花煙。每打好兩層垛子,就要放上木頭檁子,才有拉扯,使垛子減少搖擺。四天下來,六個垛子打好了。我從下面一照,六個垛子不偏不歪,很是漂亮。

五、跳“忠字舞”(作者:蔡運生)

一天上午,我們正在平曬壩,來了兩個青年人來找隊長。因為同是一個小縣城的,我一看就認出了,說:“你是尤平安!”。

他又驚奇又高興地說:“你是好久來的?”

我說:“才來了幾天。”

尤平安接著介紹說:“她叫伍秀蓉,家住縣城南門外。我要下到這裡來,碰見她找不到地方,就跟我來了。”

隊長看了公社的介紹信,眉頭皺著說:“我們原來只準備接收一個知青,只安排了一間房子。你們又來了兩個人,我們沒有房子安排。”

尤平安看看隊長,立即靈光地說:“我舅舅叫文紹明,我住他那裡。”

隊長聽了這話,眉頭才放鬆了,他想了一陣說:“那伍秀蓉就先住我那裡,我給騰一間房子住。”問題一下子解決了,大家都很高興。我當然更高興了,三個知青在一起,就更有說話的了。尤平安住在他舅舅家,是在下邊小河溝邊,距離我有一公里遠。伍秀蓉住在樑上公路邊隊長家,距離我有五百米遠,我們三人的住處成一個三角形。在當時,我們還算是比較好的了。

他們來了以後,我們有三個知青了,高興了,我們一邊勞動,一邊唱歌。當時我們最喜歡唱的,也是當時最流行的歌曲是《敬祝毛主席萬壽無疆》,歌詞是:“敬愛的毛主席,敬愛的毛主席,您是我們心中紅太陽,您是我們心中的紅太陽!我們有多少貼心的話兒要對您講,我們有多少熱情的歌兒要給您唱。千萬顆紅心,向著北京,千萬張笑臉迎著紅太陽。敬祝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敬祝領袖毛主席萬壽無疆!”

我們還喜歡唱《草原上的紅衛兵見到了毛主席》,這是全國當時最愛唱的兩首歌,也是“文化大革命”最流行的兩首歌曲。其歌詞是;“我們是毛主席的紅衛兵,從草原來到天安門。無邊的旗海紅似火,戰鬥的歌聲響入雲。偉大的領袖毛主席,領導我們鬧革命。敬愛的毛主席,不落的紅太陽,草原上人民忠於您,永遠革命志不移。紅彤彤太陽從東方升起,金色的陽光普照大地。為什麼太陽這樣暖,為什麼幸福熱淚流不息。因為我們見到了毛主席,毛主席和我們在一起。敬愛的毛主席,不落的紅太陽,草原上人民忠於您,萬歲萬歲毛主席!敬愛的毛主席,不落的紅太陽,草原上人民歌唱您,萬歲萬歲毛主席!”

一天,生產隊長從公社開會回來,立即召開隊幹部會議。隊長、副隊長、民兵排長、會計、婦女主任,還有我們三個知青參加。隊長傳達了公社會議精神,說:“全國已經掀起了天天早晚‘唱忠字歌,跳忠字舞’的高潮。我們公社也不能落後,每個生產隊每天都要跳‘忠字舞’,唱‘忠字歌’。公社要進行檢查,以後還要進行比賽,看哪個隊‘忠字歌’唱得好,哪個隊‘忠字舞’跳得好。這是全國當前最大的政治任務,我們隊絕不能落後。但是,我們隊沒有會跳忠字舞,會教忠字舞的人。現在大家都發言,看想個什麼辦法,找誰來教我們。”

看著大家都想不出辦法,我發言說;“伍秀蓉和尤平安以前是宣傳隊的,他們跳舞唱歌都沒問題,由他們來教就很好。”

尤平安說:“這是教農民,他們一點兒基礎都沒有,咋個教?”

隊長說:“只要大家都來參加,我們在前面學著跳,他們在後面跟著就行了。”大家都同意。

第二天清早,生產隊長挨門逐戶地將七八歲到七八十歲的人,全都喊到了曬壩裡。人們亂糟糟的,小娃兒多數都沒有睡醒,哭的哭,鬧的鬧;老婆婆、老大爺也不高興,還有一些小腳腳老太婆,走路都一拐一拐的,還要他們跳舞,沒有辦法。隊長首先講話,強調了這是政治任務,大家都必需參加。尤平安和伍秀蓉就在前面教,一邊唱,一邊跳,“紅太陽照邊疆,青山綠水披霞光,長白山下果樹成行,海蘭江畔稻花香。劈開高山,大地獻寶藏,攔河築壩,引水上山崗。哎咳,延邊人民鬥志昂揚,軍民結合建設邊疆。毛主席領導我們勝利向前方。”我們也跟在前面一邊唱,一邊跳。一些小娃兒來了精神,圍著我們看;一些讀過小學的中青年人,嘴裡跟著唱,手還能一比一舞的,多數人都抄著手看。這可難維了那些老大爺和老太婆,特別是那些小腳腳老太婆,他們平時走路都是顫顫兢兢、偏偏倒倒的,要他們跳舞不更是難維他們嘛。隊長要他們跳起來,他們真叫醜態百出,慘不忍睹。

後來,根據上面的安排,每天晚上,隊裡就組織社員學習毛主席語錄,然後再學習唱“忠字歌”。每天早上就跳“忠字舞”。誰早晚缺席了,就要扣工分,嚴重的就要挨批鬥。

跳“忠字舞”持續了多半年就停止了。可讀毛澤東著作,讀毛主席語錄,讀老三篇,繡毛主席像,帶毛主席像章,唱“忠字歌”,唱“革命樣板戲”卻風行了整個“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期間。

六、戰備物資(作者:蔡運生)

隊長來傳達全縣及公社會議精神,“工業學大慶,農業學大寨,全國學習人民解放軍。我們學習大寨,要落實在行動上,要學習大寨戰天鬥地,改造山河。公社要我們在黃土坡上改土造田,造大寨式的梯田。要搞成樣板田,要全公社都來參觀學習。現在大家出主意,大寨式梯田怎麼搞?”

副隊長發言說:“說得到都是好,改土造梯田,要開石頭,扎石牆,我們一沒有鋼釺、鏨子,二沒有炸藥、雷管。光靠手去掏,得行吧?”

這可是點在要害上了,大家都表示贊同。巧媳婦難為無米之炊嘛。隊長這時候也沒有了主意,他停了半天才說:“這是公社決定了的,我也頂不住。全公社都沒有鋼釺、炸藥,大家還是另外出點主意嘛。”

大家都沒有好的辦法,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我試探著提出:“你們到公社去開一個學大寨改土,要買鋼釺的證明。我跑縣供銷社農資部去碰碰看。”

隊長聽了,如獲至寶,說:“我這馬上到鄉上開證明!”說完就往公社跑。

下午快放工了,隊長把公社的介紹信交給我,說:“公社說,希望不大。他們已經打電話給農資部了,農資部說,這是‘戰備物資’,是‘專項供應’。很可能沒有希望。不過,你還是去試一試,萬一又買到了,那就解決大問題了。”

當我在隊裡拿了錢,天已經快黑了,就立即往縣城跑。

第二天一早,我就趕到了農資部,他們還沒有開門上班,我只得在大門口等著。農資部以前的書記(當時,各單位領導有的成了走資派,有的靠邊站了。)老苟來開門,看見我就問:“你是學校才老師的兒子?跑我們這裡來幹啥子?”

我說:“是的,我現在下鄉當知青了。公社要求學大寨,趕化林。給我的任務是買回鋼釺,好造大寨田。”說完,我拿出公社證明給他看。

老苟聽了,笑一笑說:“這是‘戰備物資’,控制得很嚴,買不道。”

我說:“這是公社交辦的任務,買不道,我回去不好交代。”

我就第一個站在開票處窗前,等著開票。開票的一位中年女同志來了,她開啟門窗,頭也不抬地問:“你是劍川中學的學生,跑到我們這裡來幹啥?”

我忙解釋說:“現在的學生都下鄉當知青了。涼埡公社學大寨,趕化林,要改土搞大寨田。專門派我來買鋼釺。”

那女同志笑了笑說:“他們已經給我們打了電話了,我給他們解釋了,這是戰備物資,國家管控很嚴,只有專項供應,不能隨便買。你回去吧。”

說著,就打起電話來。

我聽見她搖通郵電局,要郵電局給她搖通(當時的電話是手搖機,還必需透過郵電局插接才能接通。)化林大隊,待化林大隊有人接電話後,她才告訴化林大隊,國家為支援化林大隊農業學大寨,專門調撥半噸六稜鋼給他們,可以做鏨子,做鋼釺。要他們立即帶上現金來買。然後又給龍嶺區打電話,調撥給龍嶺區600公斤六稜鋼。搖了半天才搖通龍嶺區,龍嶺接到電話,卻很不耐煩地說,我們這裡正在搞批鬥,沒有人,也沒有錢。氣得那女同志冒煙煙。她摔下電話,氣得大嚷,“我搖了半天電話才搖通,他還發脾氣,沒有錢。要是不是上面定了的,我才懶得給你們打電話呢。”我看她正在氣頭上,就一直站在窗外等著。

快到中午了,我看那女同志氣已消了一些,就說:“同志,你專門調撥給他們龍嶺區鋼材,他們還不來買,他們學習大寨就是不積極。我們學習大寨就是積極,我們是拿起錢來買不道鋼材。請你將他們不要的鋼材分給我們嘛。”

那女同志根本就不理我,好象沒有聽見一樣。我很無奈地看看坐在她對面的老苟。老苟同志也看了看我,低聲說:“這年青娃兒才下鄉去當知青,也是很難的。就給他一根嘛。”

那女同志老半天才對我說:“你跟我去稱一根,只稱一根,有多少是多少,稱了再付錢。”

我聽了這話,真是萬分感謝。我都以為沒有希望了,白等了一個上午囉。現在答應給我一根,我就能夠回隊交票了。我急忙跟著她到倉庫裡去稱了一根六稜鋼,8公斤多。開票付款後,我連聲說“謝謝,謝謝!”,然後扛上鋼材就走,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這根六稜鋼,有五米多長,六個稜面都是兩公分寬。扛上它只能走公路了,走皇柏大路,要爬坡上坎的,有的地方就轉不過。又有柴草荊棘檔著,無法換肩。我將這8公斤重,五米長的六稜鋼扛在肩上,就往生產隊走。一開始,由於買道了鋼材,心裡高興,一支手掌著鋼材,一支手甩得老高,大步流星似的在公路上跑。腦海裡想著今天一定能交票了,心裡樂滋滋的。嘴裡還哼著:“北京有個金太陽,金太陽,照得大地亮堂堂,亮堂堂。啊------那不是金色太陽,那是領袖毛主席發出的光芒-----”走一陣,哼一陣。右肩扛累了就轉換到左肩,左肩累了就又轉到右肩。那鋼材就象給我添上了翅膀,真有一下子就能飛回生產隊去似的。

可是,走了十多裡路後,兩個肩膀開始痛起來,我一看,兩個肩膀都壓腫了。仔細一想,這根鋼材只有兩公分寬的面積,七十多斤重,壓在肩上的面積太小,兩個肩膀都壓了一個槽,怎麼能不痛呢?悟出了一點兒道理,我立即脫掉衣服,將鋼材包裹起來,特意加寬肩膀的受力寬度,加大受力面,然後再扛上走。一邊肩膀扛累了,就將鋼材一頭放在路邊高處田地埂上,換一個肩再走,再也不敢在肩上轉來轉去了。走一陣,肩膀又疼起來,兩條腿杆也重起來,只得坐在公路邊上歇氣。這時,剛才高興的勁頭一下子就沒有了,腦子裡開始思考為啥子今天會犯這樣的錯誤?這個錯誤是不應該犯的。

歇了一陣,又得扛著鋼材繼續走。兩個肩膀都鑽心的疼痛,兩條腿杆也打橵橵了,我的嘴巴可能都疼歪了,真不想再扛這鋼棒了。可是,已經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鋼材,總不能扔下不要了吧!回去以後又怎麼交票呢?還是得咬著牙,拼命扛回生產隊。

距離生產隊還有不到兩公裡路了,我的兩個肩膀腫得象兩個大麵包,連衣服挨著都鑽心的痛。我心裡埋怨起自己來,怎麼會扛上這麼個差事,這不是自找苦吃嗎?可是這時,說什麼都沒有用,還得將鋼材拿回隊裡。肩膀再也不能扛了,我只得用雙手將鋼材拉著,拖著、磨著、拽著往生產隊方向挪,一步又一步,一寸又一寸地挪,這真是沒有辦法了啊。

好不容易拖到了生產隊的地界,我將鋼材扔在文紹明的院子裡,將衣服提在手裡,一擺一跛地回到生產隊曬壩裡。隊長看見我這個狼狽樣子,忙問我,“怎麼樣?有希望嗎?”

我很不太高興,幾乎哭喪著臉說:“我的兩個肩膀腫得象麵包了,都在滲血了,兩條腿杆也痛得鑽心。你叫人到文紹明院子裡去扛。”說完,將發票和剩餘的錢丟給隊長。

隊長他一下子高興起來,也顧不上我的態度如何不好,笑著說:“我自己去扛。”說完就跑了。

文世虎連忙跑過來,看了看我的肩膀,說:“你的肩膀全都腫了,都滲血了,明天沒法做活路了。你們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受過這樣的罪嘛!”我心裡也有更多無奈的悲傷和鑽心的疼痛。

“紅衛兵成都部隊”的(“紅衛兵成都部隊”和“8.6紅衛兵革命造反兵團”是成都文革中的兩派對立的組織。)一個主要頭頭,上山下鄉到了當時的川東奉節地區巫溪縣當知青。巫溪縣是川東典型的邊遠山區貧困縣,位於川東大巴山脈與鄂西神農架間,幅員400平方公里,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山地,高低落差達660米。全縣主產玉米、紅薯、土豆等。這個知青下來後,縣裡知道他人緣關係廣,有很強的組織領導能力,就讓他當了縣革委副主任,讓他負責工業和商貿工作。他利用舊有的關係,把大量的機器設備、鋼材、水泥等物資運到巫溪縣,建起了很多工廠,生產了很多農業機械和當時的緊缺商品。新修了公路,改變了交通,使巫溪縣成了當時發展最快的先進縣。

而很多地方都把“知識青年”當作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物件,當作“接受勞動改造”的物件,監督、管制勞動改造。使“知識青年”與生產隊、大隊、公社,甚至縣革委的關係很不融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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