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柄第五章 相府

“嘿嘿，小子，我也和你明說了吧。明天我有一個生平大敵要來拜訪我，酒後我會找機會和他下棋，到時候你就以我徒弟的身份出去和他下，只要能幫我爭回面子，我賞你十匹絹布外加一千貫錢！這可是你在茶樓幹十年二十年都賺不來的錢，你可想好了？”

面對江公子開出的無法抵制的誘惑，李旭沒有理由不答應，更何況他還想藉著這個保護傘來逃脫官兵的追捕，因此立刻就答應下來了。

江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我府上的地址老趙都知道，明天辰時你送他來吧。記住要走東角門，我會在那裡安排人接你的。”

趙掌櫃比李旭還要興奮，他連忙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替他答應下來。

“小子，你可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被江公子看中，以後飛黃騰達，可別忘了老夫啊！”送走了江公子，趙掌櫃笑盈盈的打量著李旭，彷彿眼前這個金疙瘩已經要開始為他賺大錢了。

“當初你來應聘，咱們可是說好了，你免費替我打工十年，不收工錢，只求吃住。眼下江公子要招你做個門客，將來就是做官都大有希望，你說，該怎麼報答我呢？”

“恩公之恩，天高地厚。李旭倘有出頭之日，一定相報！”

聽了李旭的回答，趙掌櫃滿意的點了點頭，“你從現在起也不用幹活了，去好好捯飭捯飭，我讓內人給你換套衣服，梳個頭髮，就算去當門客，也不能丟了咱們清福茶樓的臉面。”

“多謝恩公！明日江公子倘有賞賜，李旭一定傾囊相助。恩公在我潦倒之際伸手相援，這份恩情李旭終身難忘。雖然那些絹布銅錢算不得什麼，但也是李旭的一點心意！”

李旭都這麼說了，趙掌櫃也再沒有什麼可以詰難的話了，兩人相視一笑，似乎一樁富貴已經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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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福茶樓的後門停了一輛一座的馬車，趙掌櫃則站在馬車前，不斷地吩咐一些李旭要注意的事情，如何談吐，如何稱呼，李旭都一一記在心中。

忐忑了一晚的李旭此刻已經換上了一套青色的寬袍大袖，打扮的跟士人一般。但無論是前世的李旭還是附身的李狗兒，都沒有穿過這種高階的服飾，讓人看來難免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覺。

“好了，去吧，有好消息記得馬上告訴我！”趙掌櫃揮揮手，示意該走了。

“恩公保重，旭去去就來！”

李旭翻身上車，車伕揮起馬鞭，馬車揚長而去。

躲在車廂裡，李旭悄悄的掀開車簾。洛陽城的宏偉不亞於李旭在紀錄片裡看到的任何其他文明，高聳的塔樓，宏偉的闕城和一些中國後世朝代不同，徐朝的高層建築鱗次櫛比，而且還錯落有致，僅僅是觀感上就很漂亮。

來到內城城門前，守城軍士只是簡單的查問了一下李旭的去處，就揮揮手放他過去了，根本沒有搜查的意思，這倒也頗出李旭的意外。

內城的府邸建築比起外城來顯然要高了一個檔次，這裡居住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高官顯貴，沒個兩千石的官秩還沒資格住進內城。而江公子所在的江府更是深居其中最好的地段。

聽趙掌櫃說，江公子的父親江丞相也是出身寒族，可居然能一步步走上如此高位，讓無數不看好他的人都大跌眼鏡。徐朝史上除了開國時期有過兩位太祖皇帝任命的丞相後，就再也沒有過丞相，而丞相一職也就成了虛職。

直到江丞相橫空出世，皇帝為了力挺他，居然任命他為丞相，開府治事，可以獨自任命相府內的官員並撇開朝廷裡原有的一套班子。因此，丞相府和朝廷其他官員之間的矛盾一直很深。李旭要去謀點錢財倒也罷了，可千萬別牽扯進政治鬥爭中，趙掌櫃一個年近花甲的老者雖然愛財，但命還是比錢要重要的。

李旭牢牢的記住趙掌櫃的吩咐，來到相府的東角門處，車伕穩穩的停住馬車，便不再動了。李旭嘆了口氣，只得自己下車，親自叩響門環。

“誰啊？”

“在下李旭，奉二公子之邀，特來拜會！”李旭將趙掌櫃替他連夜趕製的名刺投入類似郵筒的縫隙中，門內的人沉默了一會，便淡淡的道：“等著，我去回過一聲。”

秋末的洛陽還不算特別冷，可不知為何，今天早晨特別的冷。馬車又自顧自的去了，李旭只能佝僂著身子站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直到一刻鍾後，大門才被開啟了一條縫。

“原來是李公子，怠慢怠慢！”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小廝站在門內朝李旭連連拱手致歉，“二公子剛剛起床，還在洗漱，請公子先隨我到門房等候！”

這種大門大戶的規矩還真多！李旭也算看過一些豪門電視劇的，看在錢的份上，暫且不和對方計較，反而和他親切的攀談了起來。

“在下姓潘，李公子吩咐我潘郎便是！”小廝有問必答，李旭一問，小廝就熱情的答道，絲毫沒有讓李旭感到一絲不快。

這個潘郎的確是面如敷份，長得有幾分陰柔之美，比起李旭在前世裡見過的一些男團偶像也絲毫不差，莫非這人就是傳說中的美男子潘安仁不成？

來不及細想，潘郎把李旭引到了一間空房，除了一個軟墊、一個炭盆外就再無他物了，就連一杯熱茶都沒有。李旭不敢聲張，只能老實坐下。

潘郎嘴上說的客氣，什麼招待不周之類，但實際上一點待遇也沒增加，略說幾句，便也自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