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紀事第二百一十一章 染缸(補償更)
宋氏知道自己踏入四阿哥的後院,就已經如一匹白布掉入大染缸中,可也不是那心狠手辣的人,便是李氏,也不過是為了報仇。
是對方先沾了血,她不過是回敬。
木枝是死有餘辜,她敢找上自己,說不定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個結果,至於秀兒,同理。倒是那個秀兒的弟弟。
宋氏想到那一日,福晉站在自己的面前,屋子裡就她們兩個人,當時她看著對方的肚子,鬼使神差地想著若是不小心跌過去會是什麼情況,而對方卻是指著桌面上她帶來的三個盒子,一一道出身份。
那可是福晉親自拿進來的,也不怕晦氣。
可宋氏是驚呆了,以至於聽到秀兒弟弟的慘狀以及他的確無辜,更甚至他早就不知道秀兒是誰,跟著養父養母平靜生活,卻因為看不見的陰私,再一次失去親人,而自己也被一次次地嚴刑拷問中,斷了氣。
因為秀兒被帶進去的時候,一副有問必答的樣子,眾人這才讓她見了弟弟,可沒想到秀兒會選擇死在對方的面前。
到了這裡,也分辨不出,秀兒對於這個弟弟到底是帶著什麼的感情。
因為三個人中兩個死了,一個還活著,哪怕是從地窖裡被找到的,可誰知道是不是煙霧彈,事涉江山,便是對一個孩子動刑也沒人覺得不妥。
是以,秀兒的弟弟,死狀極為悲慘。
宋氏一句一句聽著,幾次午夜夢醒,都是噩夢纏身。
她彷彿成為了第二個秀兒的弟弟,在夢中被人動用酷刑。
宋氏的精神一下子就蔫了,因為日夜失眠,身體一下子就腫脹起來,竟是生生地老了十多歲。
宋氏在小佛堂裡呆了一個多時辰才出來,木葉在外面等待。
她不是很懂,每一次看到格格進去前都十分懼怕的樣子,為何卻依然日日進去,那小佛堂裡的東西,木葉其實知道的。
她也怕,所以更不懂。
“格格。”木葉扶著腳步蹣跚的宋氏。
“去正院告病吧。”宋氏輕輕說道。
木葉怔了怔,看著宋氏難看的臉色,點了點頭。
雲瀾這邊正在散步,宴席早就撤下去了,她沒能多吃,幾個丫鬟都不許,龔嬤嬤也被搬出來了。
雲瀾也不能說自己是鐵胃,心知她們只是擔心長期不沾油水後突然大魚大肉腸胃受不住。
“病了?病了也好。”雲瀾點點頭,對一旁的香蒲說道:“讓小六子拿了牌子去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過來,算了,就之前給宋格格看病的那位吧。”
香蒲應了是。
雲瀾才對忐忑不安的木葉說道:“回去告訴你們格格,好好養病,眼看著風大了,若是再病了怕是不妥了。”
木葉一頭霧水地回去告訴宋格格在正院的對話。
宋氏嘆了一口氣,木葉當然不如木枝能懂自己的心思,可笨一些就笨一些吧。福晉的意思還能不明白嘛。
養病,養著吧。
等病好了,她就再沒有退路了。
宋氏一病數日,轉眼就到了九月底。
因著十阿哥去康熙那裡大鬧一場,差點把桌子給掀了,選秀到底沒在溫貴妃百日之內舉辦,而是又延遲了兩個月。
為此戶部裡的人沒少心疼那多花出去的銀子,在京城附近的秀女還好,而來自東南西北的八旗秀女不便離開,也是怕路上出點什麼意外,索性就都留在京城裡。有親戚在的還能去親戚家裡住,也有那不願意去的跟著另外一些秀女住在朝廷安排的地方。
這林林總總地花了不少銀子。
康熙也在十阿哥面前唸叨了一句,哪像不到一個時辰,四阿哥就拿著溫僖貴妃留下的嫁妝單子和自己的小私庫送去寧壽宮。
康熙只能牙疼,告訴自己這是親兒子,捏著鼻子認了,心裡還得偷偷慶幸,到底是自己的種,沒做出往乾清宮送的丟人事情。
只是這銀子,聽說有一小半是皇帝的私庫出的。
四阿哥跟雲瀾說起的時候,隱隱還能看到他眼底深處的幸災樂禍。
雲瀾私以為這位爺肯定是在高興,誰叫康熙特敗家呢,幾乎每年都在公費出遊,不是北上就是南下,然後空出一個有一個的窟窿讓後繼者去填。
不過四爺真傻,康熙的私庫缺了銀子,難不成沒地方補?
最後這窟窿落到誰頭上還能不知道?
可四阿哥就是高興,也不眼氣十阿哥大鬧乾清宮,皇阿瑪都不懲罰的事情。
反正也沒什麼好羨慕的。
再羨慕,高貴傲嬌如四爺,也做不了十阿哥彷彿潑婦罵街的陣仗。
這一日,雲瀾早早起來梳妝準備,有關選秀的事情,她打算進宮親自和佟貴妃說一聲,畢竟有事相求,哪怕關係不錯,若讓人傳話也是不妥。
正院裡的下人從天黑沒亮就開始忙活了。
劉嬤嬤從小廚房出來身後的兩個媳婦子隔提著一個食盒,一個要往外院書房送去,一個則是往內院送去。
百日過後,按理四阿哥可以宿在後院了。
可一直到現在,仍是在外院住著。
若非隔上一日都會來正院吃上一頓飯,沒來的那一天也會讓人帶了百福、造化去外院,底下的人指不定多麼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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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院來領食盒的是張海。
香葒見了人就笑道:“怎麼今天是你過來了?”平日裡是蘇培盛來的多,說對方在府裡也是個牌面上的人物,卻十分熱衷跑腿這樣的差事,當然目的地只正院這邊。
張海嘿嘿一笑:“蘇哥哥在忙著呢。”
走到堂屋門口的雲瀾正好聽到這麼一句話,不由好笑。
蘇培盛這姓氏真是佔了瑪麗蘇的便宜。
李哥哥王哥哥就沒有蘇哥哥來得動人好聽。
明明也不大的年紀,卻因此被叫做哥哥,意外的沒有違和感。
張海也看到雲瀾,忙走到院中請安。
雲瀾擺擺手:“先給爺送去吧。”
張海這才笑著離開。
香葒也提著食盒回到堂屋,剛擺好飯菜,卻聽得外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她叫來紅棗繼續佈菜,自己則轉身出去。
不消一會兒,人又回來了,手裡抱著一隻包袱。
紅棗怪問道:“又是群芳閣那位?”
香葒沒有回答,只是把包袱隨手放到一邊,道:“這都第幾回了?”
“她是個有毅力的人。”雲瀾笑笑。
紅藥想必看清形勢,可想攀上正院,也看自己應不應。
倒是青衣那人?
竟然轉身能同紅藥交好,紅藥竟也接受,這兩個人也是有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