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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溟

240 吃講茶、一論英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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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溟240 吃講茶、一論英雄膽

那屏風後的人非是旁人,正是衛卓然。見他出現,現場賓客多有驚奇之色,即便是黥仇公子,也是眉頭一皺。而他側目看向塵寰時,卻見塵寰如方才一般,氣定神閒,不為所動。

“葉兄似早知結果?”黥仇公子疑問道。

“如何說?”塵寰微微笑道。黥仇公子聞言,轉目看看衛卓然,又回頭看看塵寰,道:“葉兄未免太過鎮定了。”

“是麼?”塵寰拿起一杯酒,慢慢飲下,道:“我來天南後不久,聽說此地有一人物,風雅超群,百藝卓絕。只可惜一直未曾蒙面,方才聽那琴聲如天籟雲響,我猜定是此人物了。”

“哦……”黥仇公子面露狐疑之色,又道:“若我沒記錯,葉兄和那個人似乎是同時出現在天南州的吧,這……”

“是麼?”塵寰只是淡然微笑,不復再言。

此時此刻,便見站起身來的紫宸傲君壓了壓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而後道:“今天我要宣佈一件大事。”這句話一出,現場頓時鴉雀無聲。便聽紫宸傲君繼續道:“白俊業甚失孤望,哼,做出無德之事,孤已將其罷黜。”他將手伸向衛卓然,道:“他的位置,便由衛卿接替。”

衛卓然緩緩站起,向周遭之人,微微拱手,掃視全場時,看到了塵寰,微微一笑,但目光很快便移開。但這細微的神色變化,如何逃得過黥仇公子的眼睛。他看看衛卓然,回頭看看塵寰,道:“葉兄果與他相識?”

塵寰不置可否,道:“世間認識在下的人,和在下認識的人恐怕是數不過來的。”聽到這樣模稜兩可的回答,黥仇公子一怔,也不好再追問。其實塵寰心裡很清楚,自己和衛卓然認識的這件事,若說瞞過別人或許有可能,若說瞞過黥仇公子,恐怕還是有些困難的,與其費力遮掩,不如索性便給他個兩頭都能說的答案,便讓他去猜也好。即便他確認了自己早就認識衛卓然,也不能將自己如何。

紫宸傲君宣告過此事後,諸多賓客紛紛站起身來給衛卓然道喜。而後便是一起給衛卓然敬酒。衛卓然來者不拒,大有千杯不醉的架勢。塵寰一旁喝酒,彷彿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筵席直到深夜,後來紫宸傲君與蘭夫人退去後,各路賓客才紛紛退去。而塵寰謝絕了天南王府派四個轎伕抬轎送自己的好意,獨自一人,步行返回葉棲院。至於安全與否,塵寰清楚若是真有人想加害,恐怕多四個轎伕也沒什麼用。

月朗星稀,走在清靜的街市之上,塵寰的心漸漸的沉靜下來,方才的不快已然消散,想了想蘭夫人,又想了想紫宸泓,心說見不到紫宸泓赴宴,看來紫宸泓和蘭夫人之間的隔閡不淺。一路向前,思酌之時,便見一個黑影落於身前不遠處,月光下,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可以確定是一個男人。塵寰停住腳步,收攏手中扇子,背到身後去,昂首問道:“什麼人?”

“要幫公子的人。”那黑衣人乾脆的說道。

“幫我?”塵寰輕輕一笑,好奇道:“我並無所求,你又能怎麼幫我?”

就見那黑衣人左右看看,見周遭沒有人,便開門見山道:“公子來天南州,主要的目的,恐怕還是想找人吧?”

“嗯……差不多吧,找一個可以讓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人。”塵寰笑笑道。

黑衣人微微搖頭,道:“公子說笑了,憑公子如今的聲望,怎會為衣食發愁。公子是胸懷大志之人,必有遠圖。”

“哦?”塵寰心說有意思,道:“那便算我有那麼一點點遠圖,你又能幫我什麼呢?”

那黑衣人聞言,道:“公子要找的人,已經到了天南州。”那黑衣人一句話,觸動了塵寰的心絃。他不經意的“聞名”,實際上也有讓紫宸易知曉,自己便在天南州。但塵寰可以確定,眼前之人,九成九不是紫宸易派來的,因為就他對紫宸易的瞭解,若紫宸易想找自己的話,即便危險,也必然是親自來尋自己。不能確定眼前此人的身份和真實目的,塵寰便道:“你非要說我有要找的人,好吧,那他具體在天南州的哪裡呢?”

那黑衣人聞聽此言,道:“那就要看公子的智慧,還有機緣了。”

說了和沒說一樣,塵寰心中怪道,他轉念一想,心說不管眼前的人是誰,紫宸易來了天南州看來是真的了,只不過極有可能是想找他的人現在找不到他,所以想透過自己來找尋紫宸易。不管自己去找紫宸易,還是紫宸易來找自己,都將是大麻煩。

就在塵寰思酌之時,那黑衣人竟然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塵寰心說走的倒快,他向前走了沒有多遠,便聽身後有腳步聲,回身看去,走來的竟是衛卓然。塵寰見是他,微微笑,道:“衛兄怎得到此?”

衛卓然故作認真道:“葉兄當日一句,不做上卿不要來見我,可很是嚇人的,我便去真的做了上卿,可做了上卿後,葉兄見到我,卻一句話都不肯說。可有這般道理?”

聽到這話,塵寰情知衛卓然說的是玩笑話,因為他很清楚,衛卓然這個人的字典裡,最少的就是認真二字,更不要說和人斤斤計較了。塵寰道:“適才不便相談,還望衛上卿海涵,勿要掛懷,塵寰有禮了。”說罷,塵寰拱手一禮。

“哎,這是為何?”衛卓然怪道。塵寰背過手去,道:“我非是拜衛兄,而是拜衛兄難得的官架子。”言訖,二人均是大笑。便聽衛卓然道:“整日裡被人恭維和恭維別人,也是個辛苦的差事。倒不如葉兄你這般逍遙自在。若是可以,我倒是想和葉兄換換呢。”

塵寰一擺扇子道:“我沒上卿的機緣,衛兄的想法恐怕要落空了。”說完這話,塵寰問道:“衛兄追我到此,想必是有事?”

衛卓然道:“自然,紅衣借給了葉兄,替葉兄打理家務,如今時日已久,可葉兄似乎還沒有歸還之意,不知何日歸還於我呢。”他這話說的自然,也合情合理,但塵寰卻是不信的,紅衣固然是衛卓然的親近之人,可以說紅衣就是的侍妾,但以衛卓然的秉性來說,絕對不會為一個女人的事情,追上來討問。塵寰面上未露端倪,認真答道:“府中事忙,恐怕還要紅衣姑娘操勞一陣子。怎麼,衛兄身邊缺說話之人了麼?”塵寰心中清楚,衛卓然雖討要紅衣必然是假,但也不排除他缺說話之人,畢竟他身邊的人,多是阿諛諂媚之人,這些人,都是衛卓然討厭無比的,似他這般性格,缺一個人說話,倒是真的要憋悶死了。

“葉兄果知我心,嗯……此地不是講話之所,這附近有一家方正棋樓,那裡的茶極好,葉兄和我一同去品茗如何?”

“好啊。”塵寰也聽說過這個棋樓,可他未曾去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衛卓然一樣,是去棋樓喝茶而不是下棋。

兩個人在大街上穿行許久,來到方正棋樓樓下,那棋樓高有三層,上面掛著大紅的燈籠,燈籠上印著方正兩個大字。兩人在三樓選了一個雅間,執黑白,品香茗,隨便下起棋來。

塵寰無心下棋,自然不得認真,而衛卓然亦是如此,勝敗自然是無人計較。

“葉兄,未來有何打算,之前我曾言助葉兄出世,葉兄此時肯助我脫苦海否?”

“未來……”一句話觸動塵寰,塵寰側目向遠方眺望,天南州縱是紫宸王朝較為貧瘠的州郡,但終歸是州城,就見遠處燈火處處,閃閃與天星爭輝。

“那人說紫宸易已經到了天南州了,可是他會在哪裡呢?如果我是紫宸易,我會躲在哪裡呢,躲在哪裡才不會被人發現呢?”塵寰這般想著,很快就有了計較,心說如果自己是紫宸易,那麼自己既要躲在不易被發現和想到的地方,同時也要能夠方便的掌握外間的訊息,因為如果把自己藏起來,完全不理外面的訊息,那是坐以待斃。

“葉兄?”見塵寰未說話,衛卓然喊了一聲,塵寰回過神來,補下一子。

“葉兄似有所思。”衛卓然問道。

“想到了一些陳年舊事。”塵寰應道。

“哦?這樣……”衛卓然拿起茶碗,輕輕抿了一口,微笑道:“味道還在,葉兄,你覺得如何?”

塵寰心中有事,自然未在意那茶,聽衛卓然提醒後,端起茶碗,正欲喝時,便聽衛卓然道:“此茶名喚十盞。”

“十盞?好怪的名字。”塵寰奇道。

衛卓然道:“這裡雖是棋樓,但卻以香茗聞名,每月的前十位來此下棋的人,才能一品這十盞香茗,凡人不知這仙品之名,便只能戲稱為十盞了。”

看看外面,塵寰奇道:“既是聞名,如此時日,為何還有?”塵寰心說今日又不是初一,又非清晨。

衛卓然道:“我差人於月初以千金搶此兩盞香茗,留到今日與葉兄共飲。”

“那我就不辜負衛兄的一片美意了。”塵寰細細品了一口,入口便是一驚,心說自己師兄單茗,那可謂是茶中聖手,便是長生子也是自嘆不如的,而此間調製的茶葉,不遜色於師兄單茗的調製的茶。只是在沖泡的手法上,稍有瑕疵。故而略遜師兄一籌,但能做到如此,已經很不簡單了。塵寰心說這棋樓看著不起眼,可沒想到卻有如此奇人在此,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何?”衛卓然看塵寰面露驚訝之色,得意的問道。

“味道極好,只是略有瑕疵。”塵寰這話一出口,衛卓然還未說什麼,便聽一聲咳嗽,有一老者的聲音道:“少年人好大的口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話音一落,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那老者捋著鬍子,面有怒色。衛卓然偷瞟了一眼那老者,對塵寰輕聲道:“你得罪主人家了。”塵寰卻是不驚不怵,他心知若此時自己服軟,那麼最好的結果是被轟出去,能說出令人信服的道理來,才能讓主人家心服口服。他微微一欠身站起身來,對那老者一拱手道:“卻不知道老伯為何說我口氣大。”

“你喝了我的茶,卻口出不遜,實是可惡。”那老者不滿的說道。聽到這話,塵寰一笑,道:“瑕疵便是瑕疵,如果不容人說?”

“哼!那你說說看,這茶哪裡不好?說得對了就算罷了,若是不對……”老者說話的時候,手指窗戶,繼續道:“就從這裡給我跳下去。”那老者說話時瞪著塵寰,心說看你的樣子連二十歲都不到,你能喝過多少茶,就算你從小用茶葉泡澡,你用的茶也未必有我喝過的一半多。

“跳下去……”塵寰看看那窗戶,心說衛卓然的話,估計一縱就下去了,自己跳下去的話,便是不死也會殘廢,固然衛卓然在此,自己就算真的跳下去不會受傷,但也足夠丟臉了。

“對,跳下去。”那老者十分肯定的說道。

“葉兄,你可要小心啊。”衛卓然一旁說著關心的話,卻面有幸災樂禍之意。塵寰背手踱了幾步,道:“天下香茗千千萬,個中極品更是數不勝數,此一味名喚寒鴉落雪,為茶中聖品。”

聽到塵寰道出茶名,老者一驚,但他低頭看看桌上的茶盞,心中一寬,因為他看到塵寰茶盞中的茶並未喝多少,只喝一點就能說出茶名,當世恐怕也只有自己能辦到。他心說這少年沒準是誤打誤撞的,且聽他下面如何說,他便催問道:“名字且放在一邊,這茶有何妙處?”

“這茶葉本就極為稀有,一年採摘的時節,不過一兩天而已,但蒸、炒、烘、曬,卻要反覆數十次,其中更是不能出一次差錯,否則便會功虧一簣。此茶說是以心血製成也不為過,千金難得,而此間一月十盞,當真慷慨極了。”

“算你有點見識,那所謂的瑕疵是什麼呢?”聽塵寰這般說,那老者也點了點頭,對塵寰的懷疑,已經煙消雲散,他現在想知道的是,塵寰所謂的瑕疵是什麼。

“瑕疵麼……”塵寰將扇子合攏,道:“此茶名喚寒鴉落雪,可此茶實是性熱難尋,不宜以普通的滾水沖泡,只因兩者相斥,十味去其一,美中不足,瑕疵便在於此。”

聽到這話,老者看著塵寰,道:“若不以滾水沖泡,恐怕十味難得其一。”

“是也。”塵寰點點頭,道:“普通的水固然不可,但此茶既名為寒鴉落雪,其中有一個雪字,便是訣竅了。”

“雪水?”那老者一點便通。塵寰點點頭,道:“雪融之水,熱中仍有寒意,可補十味之一,如此寒鴉落雪,才名副其實,方能入喉甘涼,香徹肺腑。”

“如此……”那老者聞言,將塵寰的茶盞搶在手中,直接將茶水倒了,道:“二位稍後,我便去附近雪山之巔,取雪歸來。”

“哎……”塵寰心說這老者還當真有趣。可他便是有時間去取,自己也沒有時間在此久等,想到此間,塵寰擺了擺手,道:“老伯留步。”

“哦?”那老者轉過身來看著塵寰,此時塵寰說的話,他可不想漏掉。塵寰看看窗外,悠然道:“天有四時,春夏秋冬,茶也有時節,這寒鴉落雪,乃是茶中極品,可卻只適合盛夏時節。如此時節品嚐,實是浪費。”

“那以公子之見,此時節當飲何茶為妙?”那老者問道,不知不覺,他對塵寰的稱呼也變了。

“這個嘛……我聽說過一種茶,名喚英雄膽。”塵寰這般說著,可是那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那老者和衛卓然都是一愣,因為他們都沒聽過這個茶名。便聽塵寰繼續道:“此茶性如烈火,味香乾烈,入喉如烈火,冬日裡飲此茶,亦可大汗淋漓,通體舒暢,非英雄不能飲。”

“英雄膽……”那老者呆了半天,忽然一抬頭,對塵寰一拱手道:“公子博學,看來是老夫不知天高地厚了,不知這英雄膽,公子可曾飲過。”

塵寰微微笑,道:“只是聽人提過,卻未曾飲過。”

“聽人?不知那位高人是誰。”那老者追問道。

“這……”塵寰想了想,道:“我那朋友有些怪癖,不便相告,還望老伯恕罪!”見塵寰如此說,那老者也不好追問下去,面露遺憾之色,大有入寶山空手而歸的架勢。

又聊了一陣子,塵寰知道了這老頭姓薛,他聽單茗講過,天南州有一個薛姓家族,精於茶藝,想來這老頭應該就是了。

那老頭問及塵寰和衛卓然的名姓時,二人均胡謅名姓,瞞過了那老者。在棋樓盤桓了一陣子,二人離開了棋樓,離開時,那老者親自將二人送至樓下。二人遠離棋樓後,衛卓然好奇問塵寰道:“葉兄,適才所說的茶,世間當真有麼?”

“有啊。”塵寰笑道。

“那真是奇了,想來是單茗兄的傑作吧?”衛卓然猜道。塵寰搖搖頭,道:“非也,此物名喚英雄膽,但還有一個別名,叫做辣椒油。”

聽到塵寰開解,衛卓然放聲狂笑,笑聲止處,衛卓然道:“葉兄,你果然奸猾,不過是想脫身而已,為何編撰如此茶名出來,可憐那薛姓老頭要為你這英雄膽撓破頭了。辣椒油又如何能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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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塵寰搖搖頭,道:“白開水可稱白茶,辣椒油為何不能稱為英雄膽,且我描述清楚,哪有欺詐之處。”說完此話,他自己也是大笑起來。

兩個人向著葉棲院走了一陣子,衛卓然忽然停住腳步,道:“葉兄,我便送你到此了。”

“哦?”塵寰看看他,道:“怎麼,不去看看紅衣姑娘麼?”

“我若想見時,隨時可以。只是我還有事要做。嗯……看來葉兄最近也沒什麼動作,改日我邀葉兄去一個極好的去處。”

“哦?如同方正棋樓一般的?”塵寰問道。衛卓然搖搖頭,道:“非也,兩者不能相提並論,屆時,還望葉兄勿要推託。”

塵寰聞言,不客氣的道:“好啊,靜候衛兄之請。”

塵寰目送衛卓然離去,孤身一人返回葉棲院,一路之上,思酌那黑衣人的話,不知不覺,已經回到了居所。剛進居所,便見清韻迎了出來。她見塵寰平安歸來,輕撫胸口,似是心安了許多,對塵寰道:“公子,跟我來。”

“什麼事?”見清韻面有急色,塵略略有訝異。在清韻的帶領下,走進一間廂房,就見紅衣和幾個下人正在裡面,在廂房裡面的床上,躺著一個重傷的人,正是之前的麻鷹。見他們進來,紅衣示意他們不必講話,對清韻低聲道:“又昏過去了。”

“恐怕難保了……”清韻神色黯然。眾人均退出廂房,塵寰問道:“他說什麼了?”

“卿齊又回來了。”見塵寰不甚了解,清韻解釋道:“卿齊是隱狐的叛徒,很久以前已經叛出了隱狐,如今他糾集了一些江湖上的人,打算對隱狐進行報復,隱狐各部雖然都已經接到了防備的訊息,但天南一部還是被他的部屬所重創,幾乎全軍覆沒,也只有他逃了出來。”

“這樣……”塵寰聽了,卻是搖搖頭,道:“我聽師兄說過,隱狐的組織極為嚴密,且勢力龐大,怎麼可能輕易就被擊破呢?難道說……”

這時,便聽紅衣接著道:“公子有所不知,近幾年中,隱狐中的精銳,多數都已調撥給先生使用,便是似紅衣這般武功低微,只是稍有利用價值的,都已調到了先生手下,而留給隱狐各部的人馬,已經不足原來的三成,且多是無用之人,天南一部被攻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這樣……付流塵不會管這件事麼?”塵寰說完這話,便已後悔,自知說了一句廢話,以付流塵的情報掌握,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而以他的手段,完全可以避免天南一部的損失,所以不出動,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付流塵手中棋子窮盡,已經抽掉不出來人管這邊的事了,棄掉也是理所當然。而第二種可能,就是他或許和卿齊達成了某種協議。就塵寰個人而言,他不願意相信第二種可能,他很清楚,付流塵如果真的放棄了隱狐,那就等於放棄了流彩,也就是他的親妹妹。而第一種可能似乎又不現實,但凡下棋的高手,又如何不會給自己留後招呢。除非是發生了令付流塵都無法預料的事情。

“又會是什麼呢?”塵寰思酌片刻後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自尋煩惱。”就他而言,與隱狐並無什麼關係,便是隱狐滅了,也與他無干。

塵寰看向清韻與紅衣,忽然問答:“假如我有一天躲起來,你們打算找我,又會去哪裡找我呢?”塵寰如此問,自然是想起那黑衣人的話,他已料定紫宸易一定已經到了天南州,說不定就在自己附近,只是自己還沒有找到他而已。

聽塵寰的問題,清韻和紅衣都有些猝不及防,訝異片刻後,紅衣率先開腔道:“公子的話,自然是茶樓、棋社、樂坊什麼的。”

“寺廟,道觀,風景名勝也極可能。”清韻補充道。

“好像是這樣……”塵寰想了想,又道:“那我最不可能去的是什麼地方呢?”

“這個……”紅衣和清韻互相看了一眼。紅衣面露為難,而清韻更有羞澀之意。見她們不肯說,塵寰哈哈一笑,道:“我知道你們想的是一樣的,這樣想……也就是說……”

“什麼?”紅衣見塵寰目光一凜,似是想到了什麼,追問道。而清韻卻是默不作聲。塵寰則是擺了擺了手中扇子道:“天已不早,都休息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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