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惡匪第二百九十章杜威在行動三

1898年4月0日午夜，上弦月，馬尼拉灣的南水道，博卡格蘭德海峽。

半圓形的月亮掛在天際，將清冷的月光灑在海面上，給黑黝黝的海水帶來一絲的亮光，但轉瞬之間就被一個個波浪打在海面之下。

黑漆漆的海面上成“一”字形排列著六座大小不一灰黑色的小山，小山在黑暗的掩護下以4節的速度，推開波浪緩緩的透過博卡格蘭德海峽前往馬尼拉。

這些緩慢移動的黑色小山正是偷襲馬尼拉的美國亞洲分艦隊，打頭的就是艦隊的旗艦“奧林匹亞”號，後面依次是“巴爾的摩”號、“羅利”號、“海燕”號、康科德號和波士頓號。

清冷的月光雖然照在海面上沒有留下多少光亮，偶然飄過的烏雲更是將海面籠罩在一片漆黑中，但偶然灑落在大海中的月光，卻把幾海里之外的科雷吉多島和甲米地上西班牙的清灰色的水泥炮臺籠罩在一片銀光之下，使得人們能清楚的看見那一個個銀灰色堡壘。

那些堡壘炮臺上的微弱黃色燈光在海風的吹拂下，不斷的搖擺著將一個個銀色的堡壘點綴上點點黃斑，使得那些堡壘猶如活過來一樣，成為一個個趴伏在那裡披掛了一身銀色鎧甲的猛獸，正靜靜的注視著透過的艦隊。

整個艦隊沒有一絲光亮，噴吐著濃濃的黑煙，好像一隻只在海面上緩行的黑色幽靈，緩緩的滑動著海水，緩慢而又堅定的不斷前進，但嘩嘩的海浪衝擊艦首的聲音，還有蒸汽機那有節奏低沉的吭哧吭哧聲，以及螺旋槳攪動海水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襯托下，顯得是那麼的轟鳴，使得那些操縱這些海中怪獸的人們全都繃緊了神經，生怕這些聲音驚醒了那披著銀光的猛獸。

杜威板著臉站在艦橋不停的用望遠鏡遠遠的看著那些堡壘上伸出的炮口，黑洞洞的炮口在銀色的月光中呈現出一種令人生畏的威懾力，使得他不由的對自己的行動產生了一絲絲的動搖，這麼冒險的行動到底對不對，會不會將整個艦隊葬送在這狹窄的海道中？

敵人只需要在這海道上佈置幾顆水雷甚至沉上幾隻小船阻礙航道。就能使整個艦隊陷入進退維谷的地步，如果那些炮臺中的克虜伯大炮在火上澆油的進行炮擊，那麼將對整個艦隊來說是一個災難。

焦躁和不安，一點點的充斥著杜威的內心，在軍官室中慷慨激昂的為那些下屬打氣，信誓旦旦的承諾，馬尼拉的南水道，波卡蘭德海峽，沒有水雷，也沒有沉船，西班牙，炮臺中的水兵防守鬆懈，甚至他們都沒有做好戰爭的準備，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那種焦躁和不安依然一點點地佔據著杜威的內心，而且，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使得他，不斷舉起雙筒望遠鏡的動作越來越頻繁。

指揮官表現出來的焦躁和不安，一點點的影響著整個艦橋上的眾人。使得整個艦橋上的軍官們也頻頻舉起手中的望遠鏡，看向艦隊兩邊那猶如猛獸的炮臺。

“法拉格特會怎麼辦？他面臨這種情況下會怎樣？……。”杜威在心裡一遍遍的考問著自己，他會鎮定至若的從容面對這種情況嗎？

“是的，他一定會的。”

“那我呢！法拉格特能做到，那麼我一定也能做到。”

杜威左右掃了一眼身邊的軍官們，這才發現自己身邊的眾人，一個個在自己逐漸緊張的情緒影響下，也變得緊張起來，連忙壓低聲音用淡淡的語氣說道：“先生們，法拉格特將軍能做到的事情，我們一定能做到，如果暴露了目標，那麼就讓我們闖進去好了。”就好像闖過這條海道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說完，隨手將雙筒望眼鏡遞給他身邊的副官，記者斯蒂克尼。

杜威的話和舉動，成功的緩解了眾人的緊張情緒，大家要紛紛放下舉起的望遠鏡，默默地注視著漆黑一片的海面。

突然，巴爾的摩號的煙囪頂端冒出一大團火光，在漆黑的夜晚，猶如一把火炬，將整個艦隊照耀的瑕疵必現，整個艦隊暴露在海面之上。

“全體注意，航速不變，一旦敵人開火，就進行火力壓制，我們闖過去。”杜威用儘量平穩的語氣命令道。

說完他就一把從副官的手中奪過雙筒望遠鏡，舉起望向艦隊兩側的西班牙人炮臺。

奧林匹亞號猶如被驚醒的猛獸，戰艦上的主炮和副炮，在吱吱嘎嘎的聲音中，緩慢的移動著炮口，將炮口對準那一座座跑臺。

但西班牙人的炮臺安靜如常，炮臺上那些黑洞洞的炮口沒有噴射出熾熱的火焰，那些炮臺依然如沉睡中的怪獸，沉靜而安詳。

如果杜威准將瞭解一個中國的成語“度日如年”的話，那麼他就會在這一刻感覺這個成語是對他現在的心情是最真實的寫照，

這幾分鐘的時間裡，整個美國亞洲分艦隊的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的觀察著那些西班牙人的炮臺，但隨著時間一點點的劃過，西班牙人的那些炮臺依然沉睡如常，沒有一丁點反應，所以人的神經都逐漸放鬆下來，不由的在心中祈禱，上帝啊！他老人家還是站在美國人這邊，否則根本無法解釋西班牙人怎麼會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他們都被魔法給沉睡了嗎？

雖然很多人都放鬆了警惕，但杜威依然沒有一點點放鬆的感覺，而是隨著艦隊不斷的深入反而陷入更深的恐懼之中。

為什麼他們沒有反應，為什麼西班牙人的炮臺沒有開炮，難道那麼明顯的目標依然無法驚醒西班牙人嗎？

難道這是一個陷阱嗎？一個葬送美國亞洲分艦隊的陷阱嗎？

我要怎麼辦？

是繼續前進？

還是現在立刻退出去？

到底該怎麼辦？

這時剛才還在拋灑著淡淡銀光的月亮被一片烏雲遮擋了起來，使得整個海面又陷入一片漆黑當中，整個美國艦隊又隱藏在一片黑暗當中，艦隊中的眾人都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黑暗就是現在美國人最好的朋友。

但漆黑的海面在杜威准將的眼裡，卻猶如一個張著巨口的怪獸，而美國亞洲分艦隊現在就好像在一點點的駛入那怪獸的巨口，我是前進還是後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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